第 147 章
隨後, 那位工作人員又和景其臻等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那位病人之前的經歷。
「這位病人是已經確診多年的精神分裂症，不過他的家人中，並沒有其他人得病, 目前看不出有顯著的遺傳傾向。」
王飛舟有些納悶兒，「就他自己？一般來說，精神分裂症一類的精神疾病，遺傳因素還是比較重的。」
那位工作人員搖了搖頭, 「病人的父母都還健在, 他們的精神狀況良好。病人有兩個兄弟兩個姐妹, 目前也都精神狀態良好，並沒有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跡象。根據病人父母的描述，他們的父母一輩，雖然都已經逝世，但是生前的時候，也都沒有顯現出精神出現問題的情況。」
王飛舟沉默了片刻, 由衷的說道：「……那還挺好的。」
金桂娟不解道：「全家就他一個得病了呀，就是因為他之前受什麼刺激了嗎？」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或許是吧！但是時間太久了, 我們和病人家屬詢問過後，對方也說不清具體的情況。只是病人的病情一直反反覆復，病情嚴重、或者病人表現出強烈攻擊性的時候，就送到醫院裡住院治療，病人情況緩和的時候，就把他接回家中照顧。」
景其臻問道：「那起交通事故是怎麼回事？還有事故中死亡的傷者。」
工作人員回答道：「這個問清楚了, 病人當時住院, 他大哥過去醫院裡看他，在靠近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附近的路上卻不幸發生了意外, 人被送到醫院搶救，最終搶救無效死亡。當時病人的家屬都在努力瞞著他，但最終還是被病人自己發現了。」
這種可能，景其臻等人之前還在侵蝕區域里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現在也只是從工作人員的口中，徹底證實了他們之前的推測。
曼曼繼續道：「然後那位精神分裂症患者因此又受到了刺激，病情加重。」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對。」
景其臻一時間也有些感慨，「從九三年到現在，一晃也都二十幾年過去了啊……」
毫無疑問，對於那位病人來說，侵蝕區域里發生的一切，就彷彿一場夢境，人清醒過來之後，能記住的夢境，只是很少一部分。
等到病人的精神狀態再好一點兒，能夠將侵蝕區域里發生的那些事情的完整錄像，拿去給病人看之後，或許，那位病人還能回憶到更多的東西。
這個話題暫時告一段落之後，工作人員又道：「我們已經把這個侵蝕區域的相關數據，重新整理上報了。根據新的數據擬合之後，發現之前的侵蝕區域產生時間預測模型，只需要修改部分係數，就能直接導入。」
景其臻微微挑眉，「這說明，雖然兩種侵蝕區域的產生速度相差很多，但是這種能量波本身，依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工作人員：「嗯，我們那些負責數學建模的技術人員也是這個觀點。」
方奶奶聽了，也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
依舊能夠符合模型的數據，和完全超出常理的數據，自然還是前者更讓人安心一些。
工作人員突然「誒呦」了一聲，「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會議桌上的眾人全都抬頭朝著他看過來。
地球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好奇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想不到？」
剛剛解決掉一塊兒侵蝕區域，結結實實的打飛了一個球，地球這會兒心情正好，說話的聲音都是昂揚的調子。
景其臻略一挑眉，「比如說，別的侵蝕區域？」
地球的聲音立刻低落了下來，「嚶_！」
景其臻也拿這個球沒辦法，單手按著額角，任由它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停的嚶嚶嚶。
司嘉揚則是應景的給那位工作人員捧場道：「簡單說說？」
工作人員也不賣關子，直接就說道：「俄羅斯文物博物館那裡，檢測到的侵蝕區域能量波越來越活躍了。」
金桂娟稍稍愣了一下，「文物博物館？」
曼曼隨口回答道：「就是東宮。」
「哦哦！」金桂娟頓時恍然。
威爾科特斯則是有些詫異道：「那個侵蝕區域還沒爆發呢？」
看到大家各式各樣的反應，工作人員也有些哭笑不得，簡單解釋道：「國內收集整理信息比較快，最早監測到侵蝕區域能量波動之後，就把數據公開上傳了。俄羅斯方面根據我們提供的數據和模型，是在文物博物館附近的侵蝕區域能量波動還非常微弱的時候，就已經定位了的。到現在，俄羅斯文物博物館那裡的能量波動，都還和我們之前的神農架偏僻山村侵蝕區域前期能量波動相似。」
司嘉揚對神農架侵蝕區域的情況極為敏感――畢竟那是他和曼曼第一次分開，瞬間警覺道：「神農架侵蝕區域的前期數據？那距離侵蝕區域徹底形成，應該還有幾天時間呢！」
老肖隨口道：「難不成侵蝕區域的形成，還和溫度有關。」
通常情況下，大部分生物在低溫時都會降低活性。
景其臻則是比較關心另一個問題，「他們那裡的能量波動一直沒有出現異常情況？」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是的，波動非常穩定，就目前觀察來看，數據完全符合模型預測。」
心情瞬間又變得有些暴躁的地球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和他說道：「那些該死的球！別以為現在安靜一會兒，我就會原諒它們！」
景其臻語氣敷衍的哄著這顆球，「不原諒，不原諒，回頭把那些討厭的球一個個全部打飛掉。」
地球倒是瞬間就被哄得心滿意足了，委委屈屈哼哼唧唧的「嗯」了一聲。
而且，俄羅斯方面會一直和國內交流數據，再加上之前那幾位毛子專家的親自拜訪，景其臻心中瞭然，對方絕對不會僅僅只是諮詢情況――如果只是那樣的話，這位工作人員也不會特意和他們提起這件事。
斟酌了片刻，景其臻主動問道：「對方什麼打算？」
工作人員並不意外景其臻在這件事情上的敏銳程度，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之前波士頓失蹤案中，那些常青藤高材生的家長們請來了對侵蝕區域很有研究的專家們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景其臻瞬間瞭然，「他們也邀請我們了？」
司嘉揚一想起那個說中文時一口東北大碴子味、極具感染力的毛子專家，就有些頭疼。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不過我們領導說，波士頓那邊的事情他很快就能解決完了，俄羅斯文物博物館侵蝕區域的形成還需要一小段時間，等他回國應該來得及。」
威爾科特斯直接和坐在旁邊的顧樂山小聲嘀咕道：「你們領導這還是不死心啊？」
顧樂山轉過頭來，認真地看著這隻歪果仁無辜的藍色大眼睛，語氣特別誠懇，「……兄弟，你這話讓我沒法接。」
雖然事實好像的確是這個樣子的。
威爾科特斯眨了眨眼睛，笑得露出好幾顆大白牙。
景其臻也不在意，「那就等你們領導回來再說！」
話說到這裡，這個碰頭會的內容也就差不多了。
這位工作人員最先站起身來，臨別前還特意解釋道：「我和上面打個報告，也在看看那位精神分裂症病人的精神狀況如何，如果一切合適的話，會在和他的病人進行一下溝通的。」
景其臻點點頭，「辛苦了。」
工作人員笑了一下，「應該的，你們幾位才是最辛苦的，這幾天先好好休息。」
景其臻主動起身，送這位工作人員出了會議室。
王飛舟眼巴巴的看著那位工作人員走遠了，憋了半天，還是沒抓住機會，把自己思來想去、輾轉反側就覺得一晚上的話問出來：他自己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情況？
也沒人說讓他回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他的醫院實習生還能行嗎……
他都在醫院努力搬磚這麼久了，實在是不想半途而廢qaq！
眼神單純又無辜的鹿凌熙伸手戳了戳一臉眼巴巴表情的王飛舟。
王飛舟：「誒？」
鹿凌熙小聲給他支招道：「等我們領導回來，有什麼問題你跟他說。」
王飛舟連忙點頭，「好！」他並不認識唐淞，卻又能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中意識到這個人的存在。
在這期間，地球還一直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念叨著：「冬宮侵蝕區域！冬宮！冬宮！」
景其臻面無表情的回應著這顆彷彿復讀機一樣的球，「知道了，再念自殺。」
地球頓時被噎得卡了個殼，不吭聲了。
景其臻這才轉過身來，和依舊坐在原位的大家說道：「冬宮即將形成的那個侵蝕區域，球寶很揪心。」
其他人：「……」懂了，那顆球又吵得景其臻腦仁疼了。
不明所以的王飛舟：「誒？？」
除了那個領導唐淞之外，這個似乎也很重要的球寶又是誰？
片刻后，曼曼微微擰眉，「冬宮的歷史比較久了，差不多是始建於十八世紀的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年代。」
司嘉揚跟著補充了一句：「不過那裡最可怕的地方，應該還在於，冬宮作為俄羅斯最大的文物博物館，具有上百萬件藏品吧？」
景其臻拿出手機，直接上網頁去搜索數據，低頭對著手機屏幕念道：「準確來說，目前冬宮的展廳里，共有各類文物270萬餘件，包括繪畫、版畫、雕塑、以及其他各種文物。」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