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三月兔並沒有讓景其臻他們等很久。
也就三兩分鐘的功夫, 這隻大兔子毛茸茸的爪子里便拿著拍立得和幾張剛剛拍照列印的照片出來了。
三月兔：「喏，這是精神科裡面的樣子。」
說話間，三月兔已經伸手, 直接把照片遞給了景其臻。
景其臻接過來，點了點頭，認真道了聲謝。
完成任務的三月兔自己，則是把那個拍立得, 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自己精緻紅色禮服小馬甲的口袋裡――它衣服上的口袋本來是平的, 塞進去一個拍立得之後, 三月兔還在口袋上輕輕的拍了拍，於是，禮服小馬甲上的口袋又變得平平整整、一絲褶皺也無了。
王飛舟當時就被震驚道了，「小叮噹的四次元空間袋同款！？」
三月兔不解，「你在說什麼？兔子爵士不清楚。」
景其臻抬頭看了三月兔一眼，霎時間想起一件事來：上次三月兔往口袋裡裝東西, 好像是往另一邊的兜里，看來，這隻大兔子收藏東西還比較有條理, 會做個簡單的分門別類。
曼曼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順著王飛舟的話調侃了一句道：「不算是同款，怎麼也得說是三月兔款四次元空間袋，而且，還是同時出現了兩個。」
曼曼這麼一說，景其臻都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這隻大兔子。
他甚至有點小小的遺憾。
――這隻大兔子目前和他們關係良好, 要是這會兒動手把三月兔的小馬甲上那兩個口袋搶了肯定不合適。不過要是在上一個侵蝕區域里, 剛剛把三月兔困住的時候，順手繳獲俘虜兔的小馬甲口袋, 好像還挺順理成章的……
三月兔的耳朵「蹭」的一下就豎起來了，還左右轉了轉，顯然一幅察覺到周圍有危險的敏銳樣子。
景其臻收回打量著這隻三月兔的目光，「走吧，我們去住院樓，找那幾個病人。」
其他人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就連三月兔，都搖晃著自己長長的兔子耳朵跟上來了。
老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有些感慨的念叨了一句，「精神分裂症的話，也不知道那幾個倖存者，究竟是幾個，還是一個。」
金桂娟遲疑道：「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是一回事嗎？」
她兩種都聽說過，但是說實話，有些分不太清楚。
景其臻看了一眼王飛舟，「王同學來講一講？」
突然被點名的王飛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答道：「啊？肯定不是啊！」
給了一個明確的結論后，王飛舟索性又繪聲繪色的詳細解釋了一遍：「精神分裂是精神科的疾病，非常嚴重的那種，必須要進行治療的。病人基本生活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詳細來說的話，是病人的思維、行為、情感出現了分裂。直白一點說，就像是把一個活生生的完整人給掰開了，分成了好幾塊，你想想，這個人還能好嗎？以至於病人根本分辨不清睡眠中產生的夢境、清醒時產生的幻想、還有真實的現實，他們的被害妄想症也不是故意的，而是大腦完全已經分辨不出了，很痛苦的。」
老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孩子說話打比方怎麼都這麼嚇人……」
曼曼隨口道：「醫學生特有的習慣吧？別說，王飛舟舉的例子還挺生動的。」
王飛舟：「……」他不是故意的q！
金桂娟虛心求問：「那人格分裂呢？」
王飛舟：「人格分裂應該是心理學上的描述，學名好像是叫做解離症吧？或者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說是不同人格有不同的特徵，但是，你把每個單獨的人格拿出來，就還是一個正常的人。像是這種不會影響正常生活的情況，真的就是本人的心理問題，接受心理疏導、或者自己想開了都行，和精神分裂症這種病比起來，問題不算嚴重……」
景其臻：「心理問題偏向於個人自我意識的矛盾和自我否定，直白點說就是鑽牛角尖想不開，精神問題是身體本身出現問題？」
王飛舟點頭：「對！再舉個例子的話，你把倆雙胞胎拉開了，不讓他們在一起玩，雖然他們可能不開心，但是並不會造成嚴重的實際傷害。」
一群人邊走邊聊，從醫院老樓下來，直接沖著後面那棟住院樓去了。
現在大概弄清楚這個侵蝕區域的情況了，景其臻等人也不用再去麻煩的跳窗戶，之前鹿凌熙已經把住院樓正門的那個鎖給弄開了，現在正好直接就走了過去。
三月兔在他們隊伍的最後面，跟著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說道：「你們就這麼走啦！？」
景其臻回過頭來：「那不然呢？」
三月兔：「不等尊貴的王子殿下啦？」
曼曼眨了眨眼睛，認真的反問道：「不是一直只有你在等他嗎？」
三月兔：「！！！」不應當，它只是一隻無辜的兔子爵士啊！這群可惡的人類居然就要這樣拋下他的王子殿下了！？
景其臻想了想，隨口來了一句：「要不你在這棟醫院老樓的一樓大廳里等他？等他回來之後，你們直接去食堂，我們忙完了之後，也過去那邊，還方便嘉揚做飯。」
景其臻安排得明明白白。
其實，景其臻覺得，以雲雙華的覓食能力，就算不提這一茬，他自己應該也會主動去醫院食堂鼓搗點什麼吧……
就和上次國外侵蝕區域的童話王國一樣，雖然雲雙華本身和侵蝕區域產生的共鳴明顯很高，但是，他自己根本不入戲，給他劇本也白搭，不如用好吃的籠絡一下得了……
司嘉揚心裡一激靈，頓時認真的和三月兔叮囑道：「記住，千萬別讓你的王子殿下碰廚房！如果你們倆今天還想好好吃飯的話。」
大廚的話那必然是有道理的，三月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耷拉著一隻長耳朵委委屈屈的答應了下來：「好的嘛！」
三月兔轉身回去醫院老樓的一樓大廳，等待去醫院外面買菜的雲雙華回來了。
景其臻一行人，卻是直接朝著住院樓走過去。
鹿凌熙伸手拉開門，想了想，乾脆將住院樓的門直接拉開到了最大，保持著這種打開的狀態。
走進去之後，一樓的地面上，依舊滿是那些濺射狀的血跡。
方奶奶若有所思道：「當時，那幾個倖存者說這些血跡都是驅邪的雞血，其實那個時候，就已經證明他們本身存在問題了。這麼大量的血跡，要殺多少只雞才夠用啊……」
金桂娟：「所以，其實還可能是潑的紅色塗料嗎？」
景其臻提醒道：「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根本分不清幻想和現世。我們現在處於的這個侵蝕區域，應該會來源於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幻想。病人覺得這是雞血，那它就呈現出了雞血的模樣，但是現實世界里，可能只是當年有人不小心撒了一杯水，但是被病人當成了血紅的顏色。」
金桂娟點了點頭，「侵蝕區域的這個幻想世界真的太真實了……」
景其臻也輕輕的舒了口氣。
國外的一本童話書能夠在侵蝕區域里變成童話王國，醫院精神病人的臆想，也能在侵蝕區域變成虛假的「現實」。
只能說，這兩個侵蝕區域，其他地方無比真實，但是卻都有著各自極為突出的特徵。
景其臻覺得自己可能是在杞人憂天，但是他剛剛卻突然忍不住的擔憂，如果有一個侵蝕區域，真實、正常到幾乎無法和現實世界區分，那麼，那個侵蝕區域的核心一定很難找出來……
其實就連這個侵蝕區域的核心，景其臻他們就算是已經將目標鎖定了那幾個倖存者，也只是基於目前線索的猜測，卻依然沒有明確的頭緒，能夠直接處理好這個可能的侵蝕核心。
上了二樓之後，景其臻一行先去了他們之前待的那間病房。
門本來就是開著的，桌子上那盤司嘉揚特意留下來的土豆餅卻已經空盤了。
方奶奶：「應該是那幾個倖存者拿走的吧！」
威爾科特斯已經轉身推開了隔壁病房的房門，和其他人招呼道：「這裡裡面沒有人，先過來看看！」
之前那隻大兔子說過，倖存者都藏在了衛生間里，而且，幾個倖存者的活動空間明顯被他們自己圈定的非常有限，所以，景其臻倒是並不怎麼擔心找人的問題。
――就算這會兒暫時找不見了，估計到了晚上，阿飄出來，倖存者又會再次出現在他們認為相對安全的住院樓里。
鹿凌熙小聲道：「從我們上二樓之後，這個樓里就沒有動靜了，我懷疑那幾個倖存者自己又轉移地方了。」
王飛舟遲疑了一下，開口道：「精神分裂症的病人長期處於巨大的壓力之下，他們的行為，正常人是無法預料的，我們急也沒用……」
景其臻已經走到了隔壁幾個倖存者之前一直藏身的那間病房裡。
他們之前雖然也來過一次，但是當時倖存者都在場，景其臻他們也主要是和對方進行了交流，卻並沒有對這個房間本身進行詳細的檢查。
景其臻低聲道：「看看這裡會不會有其它的線索，盡量不要破壞原本的布局。」
其他人紛紛點了點頭。
鹿凌熙始終對樓里沒有任何動靜這件事比較上心，小聲道：「我去洗手間那邊看看。」
景其臻點點頭，「注意安全。」
威爾科特斯則是默契的跟在了鹿凌熙那邊，「一起。」
三分鐘后，鹿凌熙的聲音在耳麥里響了起來，「我和威爾科特斯把洗手間找遍了，他們還真不見了。」
景其臻面不改色：「是啊，帶著嘉揚煎的土豆餅一起跑了。」
其他人：「……」本來感覺挺嚴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