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覺解千愁

  林敬淵對手機軟體已經熟練掌握了，直接叫了專車，看一眼時間去民政局還來得及，轉臉看見蘇若汐沉醉在外面的雪景，借口有些疲憊讓司機調頭直接回酒店。

  「什麼？只定了一間房？」蘇若汐寧死也不願意和這個剛認識沒幾天的男人同住一個房間，只是名義上的婚姻，完全沒有必要接受。

  「女士，這個是套間，裡面有兩個房間。」前台服務生微笑解釋道。

  「你想什麼呢？」冰山臉再現，蘇若汐犀利眼神回敬。林敬淵的冷漠和霸道快要激怒蘇若汐了。

  「我出去走走，你自己上去吧。」

  「不行，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一起上去你想出去再下來。」

  蘇若汐不想在這裡發泄，一言不發跟林敬淵上了電梯。

  林墨定了最好的總統套房，有游泳池和小酒吧，家用電器應有盡有，穿過客廳是兩個相鄰的卧室正對著的是一間書房。

  腳底柔軟的羊毛地毯濃密而細膩這感覺再熟悉不過，跟自己房間裡面的質地一模一樣。當年蘇若汐設計的第一個建築完工，蘇振海為了祝賀女兒出道，特意從義大利進口的全屋羊絨地毯當做禮物，她很喜歡。

  剛剛的怒氣消了一半，橘色的夕陽照進窗子均勻撒在石英石檯面上，離開了江城感覺許多的煩擾也一起留在了江城，好久沒有這樣放鬆，整個人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眼前一片漆黑，窗外已是華燈初上，抬手看一眼時間距離清醒已經過去4個多小時……

  蘇若汐不禁感嘆，這還是自己么，長時間緊繃的神經第一次鬆了弦，如釋重負。

  準備洗個澡出去吃點東西，推開衛生間門，一陣熱氣騰騰襲來，林敬淵下半身圍著一條浴巾，堅實的肌肉上還掛著點點露珠，健碩的身材一覽無遺。

  第一次看見有異性穿成這樣如此近距離在眼前，蘇若汐吸了一口涼氣趕緊閉眼轉身，一隻手按捺在心跳加速胸口，雙側臉頰掛上兩抹緋紅。

  「你難道都不敲門的嗎？」林敬淵低沉的聲音聲音。

  「我怎麼知道你在裡面，你上衛生間都不鎖門的嗎？」她緊張到聲音有些顫抖。

  身後的男人露出邪魅一笑，「伶牙俐齒，一覺睡到現在，怎麼，還沒睡夠？」輕輕走向眼前女子，像獵人發現了一隻背對的兔子。

  忽然察覺耳畔傳來溫熱的呼吸，

  「請你自重！」蘇若汐就像那隻受到驚嚇的兔子觸電了一般閃躲逃走，砰一聲關上門。

  臉上的緋紅又多了幾分，明媚的眸子里閃著一絲慌亂，用只有自己聽的聲音說了句：

  「卑鄙。」

  不多時林敬淵裹著浴袍走出。

  「快點。」

  蘇若汐眼神化成保衛蘿蔔裡面的頂級毒弓箭連發射向林敬淵這個怪獸，林敬淵根本不在乎蘇若汐的感受無視掉直接進了書房，毒箭全都落空掉在了地上。

  蘇若汐迫不及待想看雪景，很快整理完畢就出發了。

  「師傅，請問哪裡看霧凇人少又景色好看帶我們去。」林敬淵知道蘇若汐是喜歡雪的。

  「好的先生。」這兩天行程的專車司機十分紳士。

  一場霧成就了蘭市的銀裝素裹，這裡冬天是單調的。大多數的草木在寒冷中只得把生命縮在枯黃中，就連那長青的松柏也低調地把蒼翠變成墨綠。

  萬物皆可萌，枯草們給自己那高昂的髮髻戴上了銀飾，枯枝更是不甘寂寞，厚厚的脂粉塗滿頭。針松耐心地給自己秀出滿枝菊花，垂柳還是那麼婀娜地低首弄眉，只是瑩華綴長發。

  蘇若汐舉起手機把一處處風景留念。

  抬望眼，千里冰封銀色世界中那滿頭白髮的老夫妻，說著笑著。

  這慢聲細語，好像把時間拉慢了，軟綿綿的卧在他們的肘邊。

  卞之琳說，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看你。

  此刻林敬淵坐在公園和長椅上悠閑的喝著咖啡，偶爾轉向不遠處女人專註拍照的樣子，深呼一口氣，如果時間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這霧凇沆碭的夜晚，醉了人心的豈能是上下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