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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離不棄 七

  顏歡歡真心覺得自己對這個世間很沒有安全感。她和任何人在一起,哪怕是養了原主十八的開山王妃,她都不敢信任。她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仲庭,唯有在仲庭的麵前,她才敢表露出自己的忐忑。


  隔了一層的養母,隨時都有可作死的親娘,想想都心累。她最擔心的還是夏夫人,那個親娘三觀太歪,她真怕對方什麽都做得出來。和仲庭約好明日來來接她後,多少心裏踏實一些,到後半夜的時候終於睡著。


  她擔心的沒錯,等到晨起時聽到鎮國公一家今日會來王府做客,她的眼皮就猛跳。開山王接待鎮國公世子,女眷則在王妃的院子裏。鎮國公夫人看到夏夫人時臉色變得十分的精彩,她本就身份尷尬,夏夫人還一口一個幹女兒的介紹她,她都能感受到鎮國公夫人不快的情緒和房纖娘眼裏的刀子。


  鎮國公夫人對她還算客氣,在鎮國公夫人和開山王妃話的時候,房纖娘不停用眼神暗示她。到最後見她裝作看不到,房纖娘再也忍不住。


  “母妃,我帶歡歡去園子裏走一走。”


  “…也好,去走走吧。”開山王妃道。


  房纖娘恨不得拉著顏歡歡出去,在無人處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做什麽?難道你想出爾反爾,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是不是還不死心?”


  顏歡歡真覺冤枉,“纖娘,接我來王府的是王妃娘娘。提出認我做幹女兒的是夏夫人,答應的人是王妃,我什麽都沒有做。”


  房纖娘半句不信,“你還叫夏夫人?不是已經認了幹娘嗎?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好心,你是不是打算討好夏姨母,以後再趁機接近世子。你,是不是這樣的?”


  顏歡歡覺得自己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我如果不是,你信嗎?”


  “不信。”房纖娘回答得十分幹脆。


  “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雖然我覺得有些事情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是個做事有原則的人,我對別人的丈夫不感興趣,也沒有做妾的打算。”


  房纖娘半信半疑,顯然上次她的那番話起了一些作用,看上去有些相信她的話。可心裏深處的惶恐和危機感又不時冒出來。最後咬著唇,不服氣地道:“你最好是話算數,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顏歡歡心下微鬆口氣,“你放心,我受過的教導不允許我做姨娘。其實我打心眼裏希望你和薑世子夫妻和美,你以後榮華富貴一生順遂。”


  房纖娘聞言,頭昂得極高,“那當然,我是王府郡主,又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肯定一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這點不用你。”


  遠處似乎傳來男人的聲音,聽聲音是往她們的方向而來。房纖娘臉色一變,狠狠瞪著她。“記住你自己過的話。哼,咱們走!”


  顏歡歡目送對方帶著丫頭婆子離開,看著不遠處指指點點的丫頭,頓覺無語。左看右看,約摸記得來時的路,無奈地往回走。


  走著走著,聽到假山後有人話。


  “狄郎,你可知這二十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夫君年紀大,我本就是填房,一嫁過去他就發急病死了。夏家的族人罵我是克夫的禍水,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覬覦我…”


  她一聽這嬌滴滴委委屈屈又纏纏綿綿的聲音就頭大,因為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便宜親娘的聲音。


  那個被稱為狄郎的男人顯然很激動,“芝蘭,你…受苦了。這二十年來,我又何嚐好受。我沒有一日不想你,沒有一日…我曾想過找你,派人接你回京,可是我有我的苦衷。如今你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我一定會護著你的。你和二十年前一樣沒有變,我對你的心也沒有變。”


  “我就知道狄郎心裏有我,狄郎在我的心裏,永遠都是最為儒雅英俊的男子。二十年了,你還是當年一樣是夜歌城的玉樹,薑家的驕傲。”


  “芝蘭。”


  “狄郎。”


  一聲‘國公爺’將訴衷情的男女驚開,然後是匆匆的腳步聲。顏歡歡隻看到那叫狄郎的背影以及身後跟著的隨從。


  顯然,這個狄郎就是鎮國公。


  她無語極了,便宜親娘到底要做什麽。先是背著開山王妃和開山王私會,現下又偷偷和鎮國公訴舊情,聽起來兩人當年還有一段情。


  夏夫人看到她沒有半分驚訝,眼底反而有一絲自得,“又被你看到了?你不會又和我什麽大道理吧?”


  她搖頭,什麽都沒有用,夏夫人根本不會聽她的勸。


  夏夫人冷哼一聲,“你那是什麽表情,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你知道什麽啊?誰隻能男人玩弄女人的,咱們女人為什麽不能玩弄男人?你看看他們,不是王爺就是國公,還不是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覺得是你在玩弄他們嗎?”


  夏夫人聞言,嬌媚的臉一變,“你什麽意思?你難道沒有看到嗎?是我將他們玩得團團轉,他們一個個為我神魂顛倒。”


  她又搖頭,“我沒有看到他們神魂顛倒,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看到的隻是他們在獵豔,對於送上門的女人來者不拒而已。”


  “你胡!”夏夫人大怒,“明明是他們為我癡狂,為我著迷!”


  “那是你自以為!”


  顏歡歡低吼出這句話後,兩人對峙許久。道不同不相為謀,她不能接受夏夫人的三觀,夏夫人同樣覺得她是個傻子。兩母女眼神相較,彼此都不為對方所動。


  許久之後,夏夫人冷笑一聲,“好一個大家閨秀貞節烈女,秦雪雁把你教得可真是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貞烈到幾時?總有一你會和我一樣,成日在男人間遊走,經曆數不清的男人。到那時,你就會發現自己有多真,有多可悲。”


  “不會有那一的,我雖不是非要做一個烈女,但也不想成為一個被欲望驅使的行屍走肉。在死亡和活下去之間,如果能選我當然會選活著。可是我不想因為我要活下去,就犧牲別人的性命。那樣的活著,還不如死去。我更不可能和你一樣在男人間遊走,因為我壓根就不認為隻有那樣才能證明自己身為女人的魅力,更不苟同那樣的生活才是一個女人的畢生所求。”

  夏夫人更是冷意連連,嫵媚的眼神中含著刻骨的恨,唇角的冷笑加深。她最討厭占著大義的人教訓自己,比如她的嫡母,她的嫡姐。如今,這個雜種也敢這樣自己,她如何能咽得這口氣。


  如果有選擇,她何嚐不想嫁個心愛的男人生兒育女過著體麵尊貴的生活。如果不是那些可恨的人,她又怎麽會遠嫁京外,正值花信之期就守寡。


  “好,真是好得很,不愧是秦雪雁教出來的。我倒要看看,你能貞烈到幾時?”


  “這不是貞烈不貞烈的問題,這是做人的底線。無論是王爺還是國公爺,他們都是別人的丈夫。你與其和這樣的男人糾纏不清,何不找一些未婚的男子,那樣至少在道義上你並沒有錯。”


  夏夫人更是冷笑,“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懂…”


  “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無論有多恨,無論有多不甘,無論受過多少苦難,有些事情是永遠不能做的。報複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麽偏要選擇這樣的方式?以你在空鏡門的地位,你如果真恨一個人,那人真的傷你太深,你完全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甚至不惜殺人解恨,又何必用這種賠上自己違背道德的做法。”


  “殺人?那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我要的是讓他們痛苦,讓他們悔不當初,讓他們跪下來求我。你不懂,你怎麽可能會懂…”


  顏歡歡是不懂她的痛苦,更不懂她的行為。目送著她冷笑離開,再無去前廳湊熱鬧的心思,帶著問琴回到院子。院子的牌匾上,題著大大的歡顏閣三字。看得出來,開山王夫婦有多疼愛她這個女兒。


  問琴進出侍候都是放輕腳步,默默地進來,默默地出去。


  她靜靜坐著,等待仲庭來王府接她。手邊的桌子擺放著茶水點心,她沒有使別人的習慣,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兩口。


  等她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為時已晚,茶水被人下了料。她的身體耐藥性極差,很快就起了反應渾身燥熱。


  更要命的是她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還聽到問琴稱呼世子爺。這個世子爺的聲音和之間在園子裏聽到的男聲很像,她恍然明白過來,來人正是鎮國公世子。


  很顯然,問琴有問題。


  幸好她身手不錯,理智尚且猶存。幾乎是想都未想,她便從窗戶那裏躍了出去,然後從院子後門離開。


  身體越來越熱,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出王府,在王府裏她也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她想去找開山王妃,可是如果半路上她神智全失…後果不堪設想。憑著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她躲進最近假山之中,死死抱著自己咬破嘴唇蜷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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