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明說吧
王輝和溫寧，始終在等著老爺子說事兒。
可是老爺子一直沒說事兒，反而就真的開始教王輝下跳棋。
「小輝啊，這下棋啊就像做人。」老爺子笑呵呵得將棋盤重新布置好，「懂做人，就會下棋了。」
溫寧和王輝都慢慢收起了笑容。
他們知道，老爺子要說正事兒了。
老爺子和王輝進入了第二盤的搏殺。
王輝跳出的第一步，老爺子就伸手拍拍他手背：「出第一個棋子，要很慎重。」
「老爺子請指教！」王輝無奈，只能收回手，正襟危坐。
他很想聽聽老頭子的真實想法。
「沖在最前面的棋子不是先鋒，而是墊腳石。」老爺子指點著棋子，淡淡一笑，「沖得靠前的目的，是為了讓後面的棋子能夠踩著它前行，最後進入對方老巢。」
「同意么？」老爺子含笑看著王輝。
「同意。」王輝點頭。
「小輝，那你是願意做沖在最前面的墊腳石呢，還是做留在後面的大部隊呢？」老爺子走出了第一步棋，「跳棋的關鍵在於，互相扶持。」
「一顆單獨的棋子，只能成為孤島，成為敵人的墊腳石，只有所有棋子相互扶持向前行進，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小寧，紅山，你們懂么？」老爺子的表情十分嚴肅。
王輝和溫寧再次交換眼色，這才是老爺子的真實目的，來做和事老。
「我老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我希望在我閉眼之前，看到的都是咱們家的人相互扶持，一起前行，而不是各自為戰，互相扯後腿。」老爺子搖頭嘆息，「咱們家有現在這個局面不容易，你們得珍惜啊！」
「小寧，你是晚輩，要多跟你二叔學習，不要想著一步登天。哪怕你全面接班，也要多聽你二叔的意見，他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
「王輝，你既然和小寧是情侶關係，那麼凡事都要從小寧的角度出發，不能恃寵而驕。你是個人才，但是人才也要有平台才能施展，你父親的鼎信能夠提供的條件，我們溫家一樣能提供，質量也只會更好。如果你願意和小寧互相扶持向前走，我很高興。如果不能，也請你不要成為溫寧前行的絆腳石
。」
老爺子的視線沉凝，不怒自威。
溫寧動作一僵。
爺爺說出來的話，已經很重了。
就差指著王輝的鼻子說他挑撥離間了。
很顯然，老爺子的信息來源，有誤。
可是……他們卻無法解釋。
溫寧望著溫紅山，後者一臉淡定，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和他無關。
換成別人，面對老爺子這種逼視，早就心慌意亂得表達忠心了。
而王輝並沒有。
此刻，他可以毫無懼色得平視溫家老爺子。
平視，相當不容易。
王輝走到這一步，經歷了多少艱難困苦，心靈經過了多少次淬鍊。
才有如今的淡然。
王輝端起茶杯，看了溫寧一眼，後者的眼神十分複雜。
她知道，王輝不會像從前那樣為大局而選擇隱忍。
如今的王輝，已經變得快不認識了。
王輝知道溫寧的糾結，溫寧也知道王輝的決斷。
她決定，不去阻止。
「爺爺，我出去打個電話。」溫寧放下茶盤，就出了包廂。
老爺子是人精兒，立刻覺出不對。
溫紅山也收起了笑容。
「老爺子，直說吧，您想怎麼樣？」王輝微微笑著。
似乎對面不是老爺子，而是他的一位談判對手。
「王輝，注意你的言辭！」溫紅山厲聲斥責。
王輝看了溫紅山一眼，沒吭聲，也沒反駁，只是淡淡翻了一個白眼兒。
然後繼續面對老爺子。
老子有退路，大不了帶著溫寧回南京，怕你個鎚子！
如果今天他扛不住，溫寧以後會節節敗退。
說起來挺可笑，溫寧雖然已經是接班人，可是在家裡的地位竟然要靠他來硬撐。
「小輝，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老爺子微微皺起眉頭。
「我對您沒誤會，但是我對你兒子挺有意見！您給句痛快話吧……打算怎麼安排我？還是讓我打雜？給你們溫家當清道夫？」王輝笑呵呵得反問，「這樣也不是不行，給我個過得去的職位，別把我隨便找個破科室
一塞，然後找個陰陽怪氣得人在我頭頂拉屎！」
「這樣對我，丟人的是你孫女。員工一看連溫寧的男朋友都被人騎臉輸出，那溫寧的話，誰還會聽？對不對？二叔？」王輝扭頭看著溫紅山。
溫紅山表情，猶如便秘。
總助位置，本來就該是王輝的，是他強行塞了冷楓進去。
溫老爺子眉頭擰著：「紅山，有這回事兒么？」
溫紅山微微有些慌張。
「爸，我還沒來得及跟您解釋……」溫紅山咽了一口唾沫。
「好了……這個事兒以後再說！」溫老爺子的呼吸有些急促。
似乎真的有些生氣。
「紅山，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交權，你就明說。」老爺子低著頭，視線停留在棋子上，「你這些年做的不錯，繼續做下去我也是同意的。」
「爸，我沒有！我只是……」溫紅山語塞。
他只是想敲打敲打王輝，讓他知道服從。
讓他屈服在溫家的力量之下，心甘情願得做一條狗。
但是這話，怎麼說出口？
看樣子，自己的父親對王輝還是很欣賞的。
「你只是什麼？」溫老爺子截斷了溫紅山的辯解，扭臉看著他，似笑非笑，「紅山，你做得真不錯啊，連條真消息我都得不到了。」
這話，誅心。
老爺子在總公司怎麼可能沒人？
可是，從自己內線那裡傳來的消息，全都是說王輝如何不好，說溫紅山如何忍讓，溫寧如何偏袒王輝。
現在來看，顯然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
這對於溫老爺子而言，無法忍受。
「爸……我……我也是為了交接順利！」溫紅山一咬牙，豁出去了，「溫寧太年輕，王輝太強勢，我擔心咱們家產業的未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溫老爺子面沉似水：「王輝已經表達了誠意，你還不信這個孩子？他父親又不是沒有家業，犯得上打我們溫家的主意？」
「爸，我不明白！」溫紅山搖搖頭，「你為什麼對王輝這麼偏心？他只是個外姓人，能為了溫家付出一切么？他詭計多端，又哄得小寧團團轉，誰能保證他以後不會起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