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各安天命

  兩天後,劉長亭的老婆出殯。

  王輝帶著兩個小兵到場,同時到達的還有溫寧。

  她知道王輝這幾天一直在處理這件事兒。

  村子里,對火葬沒有強制性要求,在大家的一致同意下,劉長亭的老婆將和劉長亭合葬在一起。

  在劉長亭兩口子的墓前,懵懂的孩子哇哇大哭。

  他不懂,為什麼爸爸媽媽最後都變成了墓碑上的小照片。

  胡胖子也履行了承諾,四肢打著石膏,躺在擔架上,將招魂幡兒固定在身上。

  算是替劉長亭老婆打幡兒。

  譚凱捧著照片,直接跪在墓前。

  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只是他怎麼都哭不出來。

  就算王輝在旁邊站著他也哭不出來。

  王輝並不計較。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兌付過的五萬元的支票,走到劉長亭墳前。

  「偷五萬元材料的人,找著了,已經進去了。這錢是他們賠給你的,已經打進你兒子的戶頭,安息吧!」王輝用打火機,將這張支票,點燃。

  然後王輝轉身,對溫寧一笑:「我要做的事情,做完了,走吧!」

  溫寧走到孩子身邊,跟孩子的某位親戚說了兩句,然後溫寧身邊的一名工作人員牽著孩子的手,笑道:「跟著阿姨回家!」

  正在行孝子賢孫義務的譚凱和胡胖子,十分驚愕。

  「溫總……這……孩子……不是我們供養么?」譚凱的舌頭都打結了。

  王輝淡淡一笑,拍拍譚凱的肩膀。語重心長:「你還是好好照顧你自己吧!」

  「我?」譚凱一愣。

  他本能得覺得不妙。

  王輝那句話,似乎是某種信號,很快村頭就響起了警笛聲。

  「王輝……你什麼意思?」譚凱慌了。

  「挪用資金罪,聽過么?」王輝淡淡一笑,「你那兩千五百萬,夠你坐十年!」

  「這……不可能!」譚凱悚然而驚,然後瞬間反應過來,「有人出賣我!有人出賣我!」

  挪用資金罪,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利用職務之便把甲公司的錢,挪到乙公司。

  雖然,這甲乙公司都是譚凱的公司,卻依然不能這麼挪用。

  否則,還設立公對公賬戶有什麼意義?

  稅務又該如何核算?

  「怎麼能叫出賣呢?」王輝含笑搖頭,「你的財務明事理,主動舉報!

  這種行為應該肯定!你不反省自己的問題,反而怨別人?」

  「王輝……你根本就沒打算放過我們!」譚凱終於反應過來,「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劉長亭兩口子也不是我弄死的,你為什麼針對我?」

  王輝靠近他,嘴角微翹,都是嘲諷:「誰讓你和胡胖子是親戚的,沒有你這個老闆表哥,他敢那麼囂張?我看著你們就噁心!」

  譚凱震驚無語。

  竟然……是這種……不成為理由的理由。

  「王輝……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譚凱低吼著。

  他是真的不懂。

  王輝呵呵冷笑:「我這個人做事,不看好處,只憑心情,你撞到我槍口上了,不好意思。」

  譚凱,目瞪口呆。

  一旁的溫寧眨眨眼睛,心裡翻滾著很多念頭。

  警察終於趕到,將譚凱帶走。

  躺在擔架上的胡胖子,目睹了全過程,已經嚇得不敢說話了。

  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怎樣的結局。

  王輝……根本不講武德。

  儀式終於結束,王輝和溫寧等人回到了車裡,準備離開。

  透過車窗,王輝看了一眼擔架上的胡胖子。

  淡淡一笑。

  「王輝……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溫寧目光灼灼得盯著他。

  「是的,人總會變。」王輝坦然對上她的視線。

  「你變得太厲害了。」溫寧咬了咬牙,「以前,你不會這麼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王輝眉頭一挑,「如果你是說譚凱的話,我覺得這不算趕盡殺絕,畢竟他自己有問題,這不能怨我。」

  「可是……」

  「你先聽我說!」王輝的手指輕輕貼在溫寧嘴唇上,感受著她的溫熱,「打蛇不死反被咬,一旦要下手,容不得半點仁慈,比如趙勇!」

  一提到那個名字,溫寧微微哆嗦了一下。

  生死之間的經歷,永生難忘。

  而王輝處置趙勇的那一幕,她也是永生難忘。

  「王輝……」溫寧鼻子一酸,「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這句話,有濃重的哀傷。

  「我不想你變成這樣。我想你像以前那樣……遇到什麼事兒,都輕鬆寫意得解決,那樣……就好!」溫寧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難過,但就是很難過。

  王輝沉默著,輕輕摟住溫寧。

  她的體溫

  ,讓王輝微微安心。

  「小寧,我也不想這樣啊!」王輝在她耳邊輕聲道。

  是他們逼我的!

  這句話,王輝沒有說出口。

  他願意將自己最接近純真的一面,留給溫寧。

  否則,愛情的味道如果也變了,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王輝,答應我……放過自己好么?」溫寧緊緊握住他的手,語氣帶著哀求。

  王輝失笑:「我又不是什麼連環殺手,不要這樣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行么?」

  溫寧無奈,只能點點頭。

  趙勇死後,王輝的眼眸里始終帶著一股陰鬱。

  這讓溫寧十分擔心。

  王輝扭過頭,又看了一眼躺在擔架上的胡胖子。

  冷笑一聲,朝他揮揮手。

  算是道別。

  「王輝,爺爺要我們去見他。」

  「好啊,很久沒給去看他老人家了。」

  「王輝……你的語氣,可以不可以再柔和一點!」溫寧忽然咬著嘴唇道。

  「我?我的語氣很生硬么?」

  「嗯……就好像你要去看一個物品。」溫寧捧著他的臉,「王輝,我們是情侶,不管你心裡想什麼,都要記得,我是你的女人!」

  「我記得!」王輝俯下身體吻住了溫寧的唇。

  溫寧火熱的回應著。

  似乎,只有通過對方身體的溫度才能確定他是王輝本人。

  這種感覺,很不好。

  車子,離開了張黃村。

  村頭墳地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胡胖子雖然名義上是村長,可是現在四肢都打上了石膏,無法履行責任,只能由村會計來代理村長的職責。

  寒風中,胡胖子凍得渾身不停哆嗦。

  可是抬著他到村頭的人,本來是表哥的手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沒影了。

  「有人嗎?」胡胖子想要大聲嘶吼,卻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在村裡欺壓良善,帶著黃毛一群人橫行霸道。

  如今,黃毛幾個人進去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村子距離墳場,需要繞過半個山頭。

  胡胖子就這麼一直躺著,躺著,沒有等到一個人來。

  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攔住了村民,還是村民們都「很恰巧」得沒往這邊走。

  第二天一早,胡胖子被人發現的時候,僵硬的屍體表面,已經結了一層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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