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無奈
「幫助溫寧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想回去了！」王輝道。
這個時候，小丫沖了進來，叫著爸爸，撲進王輝懷裡。
「小丫，不理我了？」關鳳耀故意板著臉。
「爺爺！」小丫甜甜得叫了一聲。
「哎！」關鳳耀笑哈哈得回答。
就算再對親情冷硬的人，面對這種祖孫之間的隔輩親，也很難做出生硬的反應。
更何況是打開心懷之後的關鳳耀。
小丫來的這幾天，關鳳耀沒事兒就帶著她出去玩。
回來小丫都是滿嘴吃的，手裡還抓著，關鳳耀還在後面拎著大包小包。
把孩子寵上了天。
「唉，王輝啊，我是真希望自己能多活幾年，看著我和楊芸的孩子長大，等他長大了，發現一個比他年紀還大的小侄女，不知道是什麼感想啊！」關鳳耀的臉上，少有得流露出慈祥的微笑。
他在幻想孩子出生之後的生活。
王輝暗暗嘆息一聲。
命運就是這麼無常。
在你囂張跋扈，不將命運看在眼裡的時候，它早就在悄悄布局。
在你到了一定年紀，猛然醒悟人生的時候，它已經決定了你的結局。
「爸，真的治不了？」王輝有些不甘心。
關鳳耀笑著搖搖頭：「全都是，怎麼治？這用醫學術語，叫做瀰漫性，我這輩子算是活得風風光光，從小就沒缺過錢，你爺爺在當時那個年代就是能開得起普桑的人，你想想看。後來我身邊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漂亮，你媽媽和你芸姨年輕的時候，那絕對最高水準的美女，現在也不差。」
「我呢，公司也不小。社會地位也不差！」
「行了，還要啥啊？該有的都有了，唯一沒打算有的就是孩子，現在也有了，還是兩個，連孫女都有了，我還有啥不滿足的？現在叫我去死，我也沒什麼遺憾！」關鳳耀竟然表現得非同一般得洒脫。
「當然，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真到了死到臨頭那一天，我還指不定被嚇成啥樣呢！」嘆息一聲，關鳳耀搖搖頭，「人死前，肌肉會慢慢放鬆，所以，死的時候會尿出來……艹！如果有好一點兒的死法，老子絕對不會躺在床上去死！」
王輝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孩子，菲菲已經不在了，你打算怎麼辦？」關鳳耀的表情凝重起來，「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總不能就這麼一個人帶著
小丫繼續過下去吧？」
「爸，我還不想考慮個人問題！」
「你必須考慮！」關鳳耀拍著桌子打斷他，「你現在要面對的，不光是你和小丫，也不光是我，還有鼎信集團！」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體就會徹底惡化，到時候我一走，董事會會不會翻了天？鼎信是我創造的，既然我決定把他留給你，那麼我就不能看著別人伸手！所以，你應該抓緊時間，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我就把你弄進董事會，到時候，接掌鼎信水到渠成。」關鳳耀大手一揮，似乎豪氣無限。
但是言語中卻透露出焦急。
鼎信這種公司，股權構成複雜。
現在關鳳耀還在，對各方還能保持壓力。
一旦他離世，保不齊剩下那些人會有什麼樣的小心思。
這種狀況，在商圈屢見不鮮。
他只是想留給王輝一個可以安身立命的基礎。
這也是他在幡然醒悟，準備履行父親責任之後，最大的願望。
「可是……爸，找老婆又不是下館子吃飯，想吃就吃，這總得看對眼吧？」王輝無奈，「而且菲菲屍骨未寒，這種事兒，我真的做不出來。」
人，終究是要往前看，王輝同意這句話。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總是沉浸在失去沈菲菲的痛苦之中。
可是並不是他想要抽離就能成功的。
一閉上眼睛，沈菲菲的音容笑貌就出現在眼前，讓他如何不想？不念？
他需要時間。
有些人，伴侶死後不久就急匆匆得填補了生活的空白，王輝自問是做不到這個程度的。
等到他可以平靜面對菲菲去世的現實的時候，可能才會再去尋找姻緣。
「我知道，這件事兒也不能急！」關鳳耀道，「但是……你總得在我死前，讓我安心吧？」
呃？
王輝，一下子糾結了。
是啊，一邊是剛剛離世的沈菲菲，一邊是沉浸在悲痛中的自己，一邊是即將面對人生大限的父親關鳳耀。
他到底該怎麼做啊？
王輝痛苦萬分。
「孩子，我不逼你，爸爸多嘴一句，我知道溫寧那丫頭喜歡你，你和她有沒有可能？」關鳳耀嘴上說著不逼迫，但是這句句都是逼迫。
王輝張了張嘴。
他要怎麼說？
從前，王輝的心思都在沈菲菲身上，儘管對
溫寧有淡淡的好感，但是僅僅是好感而已。
他從未想過將這份好感發展為真正的感情。
王輝自認不是什麼道德君子，可是最起碼的道德還是要遵守。
他結婚了，有妻子了，就不能再去招惹別的女人。
所以，儘管在過去的日子裡，溫寧曾經幾次明顯表達出對他的喜歡，可王輝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或者將話題撤回到工作方面。
他想著，只要幫助溫寧完成了任務，就可以回家了。
這一生，也許不會再見。
就當留個純潔而美好的回憶吧。
但是現在……沈菲菲離開了，他和溫寧在一起，沒有任何障礙。
似乎溫家人也對他的接納度很高。
就在這時，沈菲菲的笑容，又出現在王輝腦海里。
似乎她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
「輝哥，輝哥……」清脆如鳥鳴。
王輝心一痛。
眼淚奪眶而出。
「爸，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去考慮這些事，對不起！」
王輝坐不住了，抹著眼淚走出書房。
「爺爺，爸爸為什麼哭了？」小丫眨眨眼。
「你爸爸……丟了一樣很珍貴的東西！」看著懵懂的孩子，關鳳耀也心如刀絞。
如果老天真的講究因果輪迴的話，那麼就給王輝這孩子一個好結果吧。
他太苦了。
……
一個巨大的背包里，裝著沉甸甸的骨灰盒。
屬於李程程。
背包，佔據了一個單獨的位置。
方季薇和關敏佔據另外兩個位置。
「方姨，從前我和程程相處得很愉快，她是一位特別聰明的女性！」關敏面色悲戚。
今天，方季薇準備回南京，被關敏拉過來要一起吃頓飯。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方季薇面色平靜。
小小的關敏在她面前，已經通通透透。
「我，想和您結成同盟！」關敏一字一句道，「對付關鳳耀和王輝。」
「有這個必要麼？」方季薇不動聲色，「我只想安安靜靜得過日子，不想對付誰！」
「方姨，但是我說的可是李程程一直以來的願望！」關敏道。
「關敏！」方季薇的眉頭一皺，「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嗯？
關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