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騰籠換鳥
「王輝，我聽說帕薩特報廢了，嗯……這輛撥給你用！」
眾目睽睽之下，關敏扔過一把車鑰匙。
王輝抓在手裡。
呦呵，路虎。
「這是我的私人車輛，希望你安全駕駛，好，散會！」
關敏拍拍手，率領高管，魚貫而出。
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參會者。
不少人，悄悄得打量王輝。
了不得啊！
這傢伙來了不到一周吧。
就成了總辦二把手了？
這陞官速度，可不是坐火箭啊，根本就是坐激光啊！
關敏的做法，是在向外人宣布——王輝，是她的鐵杆嫡系。
越是大公司，人際關係就越是錯綜複雜。
除了李田一系和關敏一系之外，還有不少人，都是見風使舵的。
本著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維持好感的方式，在夾縫中生存。
那麼，王輝既然被關總看重，拉近一下關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接著，就有兩三人，主動走過來祝賀王輝，同時試探著想要約飯。
對於這種人，王輝輕鬆應對。
短時間內，就敲定了兩桌。
當然，這筆錢，王輝會出。
酒品即人品。
對王輝而言，利用飯局了解一個人，遠比從工作中了解更快，更靠譜。
笑著轉身，王輝和楊山，臉對臉。
後者，雙手在胸前環抱，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打量了王輝兩眼，皮笑肉不笑道：「王輝，今天我才知道，什麼叫咬人的狗不叫！你很可以啊……」
這句話，楊山沒有刻意壓低音量。
正在收拾桌子的總辦成員們，包括沈菲菲，還有一些沒有離開會議室的管理層人員，都聽到了。
楊山，諷刺王輝是狗。
這是正面發泄。
按照王輝面試就敢暴揍李田的臭脾氣，怕是又要動手了！
會議室里，一片安靜。
眾人都悄悄盯著王輝。
期盼著發生一些事情。
王輝，嘴角微微翹起。
放在從前，王輝可能會高聲對飈幾句粗口。
現在嘛……
王輝從容不迫道：「實話說，我得謝謝您，不是您秉公辦事，把那輛帕薩特報廢了，我也開不上路虎啊……」
他晃了晃手裡的路虎鑰匙。
楊山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
根本無處著力。
嗯？
周圍的人，眨眨眼。
王輝竟然沒發火。
甚至連一句諷刺都沒有。
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樣，不帶絲毫煙火氣兒。
在王輝看來，發火，完全沒必要。
他和楊山的衝突，說到底是李田和關敏角力。
而楊山，根本不在他眼裡。
一個坑人都坑在明處的傢伙，能有什麼出息？
「哼
！」
楊山冷哼一聲。
王輝淡然道：「楊總，咱們倆都做不了自己的主，但是工作交接，還請楊總多幫忙，不管集團未來誰說了算，做事情還是要講規矩，您說呢？」
王輝的意思，已經說得夠明白。
他和楊山對立的原因是各自的老闆搞對立。
不管李田和關敏怎麼斗，用公司日常運作，做威脅對方的籌碼，都是愚蠢的主意。
職場人，還是要有職業精神。
這場小小對峙的最後，以楊山黑著臉答應配合交接而告終。
在場的其他管理者們，對王輝的認識又深刻了一層。
這年月，缺的就是王輝這種人。
電話響了。
來自房地產公司總經理趙洪亮。
對方今天請假，沒來開會。
接通后，對方哈哈大笑的聲音，整個會議室都能聽到。
聽上去，趙總心情很好。
他首先恭喜王輝高升。
然後就把王輝處理廣告公司突發事件的事兒拿出來一頓誇。
一口一個老弟，又要約飯，又要約洗澡。
不知道的還以為倆人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呢。
王輝則笑道：「趙總，不要急，我空出時間就去和你商量加油站的事兒。」
加油站搬遷，關敏讓他配合趙洪亮。
這才是趙洪亮主動打電話過來的原因。
八成是，急了。
之前，王輝只是一個普通職員。
即便他使了小手段，幫助關敏見到了中油分公司老總華傑。
趙洪亮對他，也應該沒正眼兒看過。
雙方只有禮節性交往。
現在……短短几天之內，王輝竟然誤打誤撞得，影響了鼎信集團的行業布局。
而且，直接升任總辦副主任。
這才是讓趙洪亮震動的地方。
這種躥升速度，誰敢小看？
如此得關敏信任，誰又敢不屑？
掛斷電話，王輝感慨萬分。
男人啊，社會地位，經濟底蘊，一個都不能少啊！
為什麼事業是男人的毒藥？
因為男人想要的東西，都可以通過努力經營事業得到。
正在思索問題的時候，岳琪的電話竟然打過來了。
她說，自己在鼎信總部附近，中午要和王輝見面，對倆人之間的事兒，做一個了結。
呵呵！
王輝心中冷笑。
卻沒有反對。
他很想聽聽，岳琪這個無恥的女人，到底會提出什麼條件。
……
夜幕低垂，與鼎信公司相隔一條街，某間環境優美的小酒館內。
岳琪和閨蜜彭玲，與王輝相對而坐。
「王輝，我們可有日子沒見了。」
在雙方商談正是開始之前，彭玲想要先打開局面。
畢竟，兩口子坐一起談離婚，氣氛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王輝根本看都不看她。
這個女人
，
就是個現代社會的老鴇。
一想到就是彭玲撮合李田和岳琪，王輝就想狠狠扇她耳光。
破壞別人的婚姻，你怎麼不去死？
視線，落在對面的岳琪臉上。
後者，擺著一張臭臉。
上次倆人吵翻，岳琪回了娘家。
倆人，就只通過一次電話。
依然是吵架為主題。
今天面對面，王輝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得看著岳琪的臉。
那張臉，依舊美麗無雙。
可過去的美好，似乎都變得不真實了。
岳琪的眼角眉梢，只剩下對他不加掩飾的厭惡。
「你看什麼？」岳琪緊皺眉頭，毫不客氣得問道。
呵呵……王輝覺得太荒謬了。
明明出軌的是你。
找野男人的是你。
為什麼好像犯錯的是我？
王輝淡淡一笑：「我就是很想知道，為什麼你的變化可以這麼大。」
岳琪撇撇嘴，表情有一點點不自然。
在王輝面前，她終究無法完全淡定。
王輝，百味雜陳。
從前，擁有岳琪的每個白天，每個夜晚，都是王輝男人自信爆棚的時刻。
在外人面前，岳琪對他百依百順，很給面子。
夫妻之間的閨房之樂，岳琪不算特別配合，但是王輝也不太在意。
他認為，夫妻之間，是要慢慢適應的。
他可以等，等岳琪完全適應他。
王輝覺得，人生至此，已經完美了。
而現在呢……
「王輝，怎麼，還不理人了？」彭玲有些不爽，微微埋怨道，「進了鼎信，脾氣也大了啊！」
「彭玲，今天沒你的事兒，要麼你安靜聽著，要麼你走！」王輝毫不客氣得懟了回去。
彭玲愕然已對。
他很想問問彭玲，你這個拉皮條的垃圾女人，到底有什麼臉來見我？
這話有點兒沖，彭玲張了張嘴，有點兒下不來台。
王輝懶得理她，直視岳琪的雙眼，淡然道：「有什麼話，說吧，我很忙！」
岳琪，顯然一愣。
似乎沒想到，王輝會以這樣的態度出現。
印象中，王輝對她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忤逆她的意思。
即便她提出了離婚，王輝也絕對會跪求她收回這些話。
可是……完全不是這樣。
這幾天，王輝不但沒有主動求複合，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一個。
似乎，完全不在意和她的婚姻。
這讓岳琪很不爽。
她，竟然被王輝那個傢伙，無視了。
所以，她心底僅剩的一絲溫情，也消散了。
「王輝，我們結婚這麼多年，我也不想到這一步……」岳琪，點燃了一支煙，輕輕放在唇間，吸了一口。
淡然道。
「繼續。」王輝看著她的眼睛，面無表情。
「但是我對你沒感覺了。」岳琪摩挲著咖啡杯的邊緣，「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