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背鍋
嘉華公司和國外有業務聯絡。
不久前聊的一筆生意，對方很快就要飛過來簽約。
對方簽約代表是個美籍華人，方梅。
女性。
二十六歲。
生意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如果能順利簽約，嘉華就能在北美開闢一塊戰場。
這肯定是好事。
這筆生意，從頭到尾都是劉副總跟進。
接待事宜，自然也是劉副總全權負責。
可問題是，同一時間，還有另外一筆生意需要劉副總全力跟上。
於是，王輝就成了接待人選。
人家大老遠來了，除了談生意簽字之外，吃喝玩樂，全套都得陪著。
王輝倒是沒覺得有啥。
商務往來，這都是標配。
以王輝待人接物的經驗，他明白該怎麼做。
首先，他對方梅的情況作了了解。
方梅是在留學之後留美的，家鄉是中國南方某個旅遊小城市。
於是，在左思右想之後，王輝跑到購物中心，為方梅挑選了一尊白玉觀音。
做好了包裝，帶回公司。
準備在簽約之後，當面送給方梅。
留作紀念。
同事們嘻嘻哈哈圍上來問東問西，王輝也笑著回答。
「輝哥運氣好，直接和大美女單獨見面。」有人表示羨慕。
王輝笑道：「在我眼裡，只有客戶和非客戶的區別，性別不在考慮之中。」
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自己徹底活了過來。
男人，必須忙起來。
才會變得充實。
才不會成為混吃等死的米蟲。
他，很享受這種忙碌帶來的感覺。
與此同時，董事長辦公室內。
李嘉華和劉福總，透過百葉窗看著和同事打成一片的王輝。
兩個人嘴角露出異樣的笑容。
「這小子，挺合群啊。」劉副總淡淡道。
李嘉華呵呵一笑：「要是放在以前，我還真想用用他，現在就算了！事兒別辦砸了。」
「李董放心！」
……
接下來的兩天，王輝忙成了陀螺。
去機場接機。
安排住宿酒店，帶方梅和她的助理，去吃小吃。
期間，李嘉華和劉副總聯袂出現，一起為方梅接風。
這之後，方梅在王輝的陪同下，全面考察了準備簽約的產品。
對嘉華這邊的準備，表示滿意。
他們倆人，一個是擁有國內國外雙重經歷的精英，一個是在社會摸爬滾打
多年的老油條。
相處起來，十分融洽。
而且雙方理念不少地方契合。
拋開客戶關係，倆人其實很適合做朋友。
在最後一次考察完畢之後，方梅做東，請嘉華的人吃飯。
做最後細節的敲定。
劉副總和李嘉華以及一群中高管悉數到場。
陣勢相當大。
如果一切順利，明天就可以簽約了。
「王輝對業務的熟練程度讓我驚訝。」畫著濃郁歐美妝容的方梅當著劉副總的面兒，誇獎王輝。
王輝剛要謙虛兩句，劉副總卻笑呵呵得打斷道：「方小姐沒看錯，輝哥做事非常用心，你知道么？在您落地的前一天，輝哥就已經替您準備了禮物。」
「是么？」方梅十分驚喜，「那真是太感謝了，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得到呢？」
王輝笑道：「簽約之後，我送到您的房間。」
「不用，我讓人帶來了！」劉副總笑著拍拍王輝，「撿日不如撞日，也讓我們看看輝哥選禮物的眼光。」
「呃？」王輝微微一愣。
有種被冒犯的感覺。
禮物是他買的，雖然用的是公款。
可事先已經商量好送禮物的時機。
並非現在。
只不過，劉副總都已經讓人帶來了。
王輝也沒有辦法。
畢竟，人家是他的頂頭上司。
在眾人矚目之下，王輝接過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
手觸碰盒子的一瞬間，王輝又是一愣。
重量……好像不太對。
「怎麼了？輝哥？」劉副總問道，「難道還想瞧瞧送給方小姐么？」
「沒有……」王輝將禮盒遞到方梅面前，「方小姐，請笑納。」
方梅接過禮盒，笑著拆開。
等到大家都看到禮盒內容的時候，面色都變了。
尤其是王輝。
他做夢也想不到，竟然不是白玉觀音。
隨著方梅將「禮物」捏起。
一眾老爺們，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竟然是一套充滿誘惑的黑色鏤空情趣內衣。
「啪嗒」一聲，幾個名牌安全套，掉在地上。
看樣子，是搭配在一起的。
眾人的嘴巴，不由自主得張大。
方梅寒著臉，將禮物盒子最下面的一張紙片拿起來。
上面是英文。
「期待和你的激情夜晚！」
周圍的將近二十號人，全都傻眼了。
大家看著王輝，眼神中只有一個含義。
王輝
牛逼，直接硬上！
「這就是你精心替我挑選的禮物？」方梅厲聲喝問，「無恥！」
王輝腦子嗡嗡哄哄。
「方小姐，不是這樣的……」
方梅沒給他機會，抓起杯子一潑。
滿滿一杯果汁，全都撲在王輝臉上。
「李董，簽約的事情，再說吧！抱歉！」
方梅冷冷撂下一句話，帶著助理離開現場。
「王輝，我真是看錯你了，精蟲上腦上鬧的玩意！」李嘉華冷哼一聲，帶著高管們跟著離開。
「我的輝哥……你這是要我老命啊！」
人都走光了之後，劉副總氣得直跺腳。
「我這幾個月一直盯著方梅這邊，結果讓你給搞砸了！你說怎麼辦？」劉副總出離憤怒。
「我被坑了。」王輝淡淡道，「我準備的禮物是白玉觀音，被人調包了。」
「調包？你的意思是公司有內奸？那你倒是說說，是誰？」
王輝搖搖頭：「現在我沒有頭緒，但是你仔細想想，我怎麼會做這麼蠢的事兒？」
「行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明天來公司辦離職手續吧！」劉副總冷冷道，「我就不該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做！」
走到門口，劉副總回頭恨恨道：「王輝，你會後悔的！」
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王輝自己，坐在空蕩蕩的包廂。
他只有一種無力感。
明顯他是被人算計了。
為了什麼？
難道就因為起點高才？薪水多？
是的，職場里的事兒，只有你想不到。
人和人之間的傾軋，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
「這些操蛋的破事兒！」
王輝一拳錘在桌子上。
「先生，您還需要什麼？」服務生在門口，有些疑惑得問道。
王輝看著一桌子菜，淡淡道：「給我拿一瓶二鍋頭來！」
「好的，稍等！」
「要紅星的！」
這天晚上。
王輝一個人，吃一口菜，抿一口酒。
偶爾再罵兩句。
饒是在工作中練出的超強酒量，也擋不住喝悶酒容易醉。
結賬離開的時候，王輝搖搖晃晃。
酒店外，風一吹，他微微清醒了一些。
被公司牽連入獄，別人還能接受。
但是直接送女客戶情趣內衣，這就算是性騷擾。
會徹底毀了他的職業生涯和名聲。
「不行，這鍋我不能背！」王輝拍拍自己的臉。
決定開始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