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天煞孤星
晶瑩剔透的白玉戒指放著柔和的光，視線隻是剛一接觸就鎖定了，再也收不回來，。
墨九下意識地一把從他手中抓過來，翻來覆去的打量琢磨著，
她有些慌忙的摸了摸脖子間的那根線，扯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吊墜。
這是她的空間戒指，還在。
這兩枚戒指竟然一模一樣，連質地都相同，若不是自己的戒指還在，她差點就要以為麵前的人偷了去。
“你怎麽會有，”
“因為這戒指本就是我送給你娘的，四海八荒中僅有這兩枚，”男人涼涼的俯視著她，盯著她那張怎麽都不肯相信的表情，有些不屑的嗤笑：“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就憑墨成威那個老匹夫，能生的出你這般天資聰穎的女兒吧？”
我，
雖然一直不太想接受墨成威是自己父親這件事，也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態度，讓她一度有些懷疑自己的身份，
可是真當有了證據擺在麵前的時候，她卻是躊躇了起來。
墨九抿了抿唇，垂著腦袋，華麗的銀發垂落在寒玉床上，唯美中帶著一股子悲嗆：“這些都隻是你的片麵之詞，”
隻憑一枚戒指，就讓自己相信麵前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是自己的父親，未免也太可笑了。
“是麽，”
男人冷冷一笑，用手撥開自己散亂的頭發，露出一張五官硬朗的臉，
許是因為長久時間的沒有清洗，髒亂不堪的有些影響整體的容顏，可也依然無法掩蓋他昔日的俊朗無雙，
他靜靜的站了一會兒，然後遞給她一副畫像。
墨九有些防備的盯著他手裏沒有打開的畫卷：“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墨九沒有去接，男人自顧自的展開放在她眼前：“風光無限的曦月郡主，你的親生母親，作為她唯一的女兒，你該不會認不出來了吧。”
畫上，是一個風華絕代的豔麗女人，一身白色的煙羅裙使得她本就無雙的氣質更添幾分絕美，
額間妝是別致的三瓣紅蓮，發髻高高的挽著，修長的無名指上戴著那枚白玉戒指，女子嘴角的笑容優雅尊貴，而她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那眼熟的程度，墨九不由朝他看過去，
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男人俊朗的五官大氣氣勢非常，身穿一身玄色衣袍，懷裏還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那嬰兒生來便擁有一頭漂亮的銀發，金色的瞳孔忽閃忽閃的眨動著，長長的睫毛，內心一抹金色煞是耀眼，
好一張全家福，
三口之家，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墨九一顆心不禁有些顫動，
他說的話自己可以不信，可是這幅畫上提的字，墨九卻是認得的，那是曦月郡主的真跡，
眉宇間的幸福也是真的，
這就是，她這一世的娘親啊，
墨九不由自主的伸過手去碰觸那個還在繈褓中的那個嬰兒，
又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和眼角，
一樣的金瞳，一樣的頭發，至於眉心的印記為何會幻化成等，暫時還不得而知。
“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墨九沒有說話，
“說話，”男人語氣生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讓墨九極度的不舒服，
“我隻想知道你把軒轅羽帶到哪裏去了。”
她已經暗中觀察四周，根本就探查不到，除了他那兩個人還有其他氣息的存在，。
那麽隻有一個答案，軒轅羽不在這裏。
想到這裏，她心底一沉。
那個自己用命換來的男子，定然不能出事。
“不用找了，他不在這裏，”離天坐在她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問：“告訴我，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
墨九沉默，
原本是被一股直覺牽引，另一方麵也是擔心軒轅羽的安全，隻是陰差陽錯之下，不知道為什麽那家夥竟然也在，於是就發生了後邊一係列不可控的事件。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是心底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但是這些話她依然不想說出來。
墨九低垂著眉眼：“我擔心他出事，”
末了，又補充一句道：“軒轅羽雖然是軒轅帝國的大皇子，但是從不涉及政要，對我也是不錯，我不想他出事。”
墨九抬頭望著他，
話裏有話，
離天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隻不過那個人對她重要，對自己卻是可有可無，他從來都不屑於去多管閑事。
“我沒帶他進來，如果運氣好，估計會被人救下來，運氣不好也怪不得我，隻能怪他自己命不好，偏偏認識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墨九聽著他這句話，竟感覺無比的諷刺。
“從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從國師那裏拿到了你的命格，”離天的語氣頓了頓，麵上帶著深深的譏諷：“天煞孤星，誅親弑友。”
天煞孤星，
誅親弑友，
墨九倒吸一口冷氣，瞳孔猛地一縮，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很驚訝嗎？其實你自己也猜到了，隻是不甘心被命格束縛，所以你盡量忠於朋友，甚至是剜心救人，”離天神色悲憫，就像是在看一個卑微的可憐蟲，：“可惜，六界眾生皆有它自己的命數，從來都不是力量的強大可以左右的，從出生的那一刻，有些事情便已經是注定了，或許開頭會變，經曆會變，可結局總歸是不會變的。，當你為心中的那一份執念努力一生，最後卻發現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徒勞，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話了。”
他的一席話頗有深意，可是墨九竟然潛意識裏全都聽懂了。
再加上自己最近性情的變化，
這一認知，讓她一顆心沉入穀底，頓時如臨冰窖般發寒，
“娘親……”
“她死了。”
墨九沉痛的合上了眼睛，：“為什麽……”
盡管早就猜到，可是傳聞中沒有一個人找到娘親的屍體，所以總歸是可以抱著一絲希望。
或許娘親是跟自己一樣生活在其他時空了，
或許是失憶忘記了以前的一切，忘記了還有自己這麽個女兒，
又或許是這十多年來被什麽事情耽擱了，
心底為自己報了無數的幻想。
終歸在這一刻全部化為泡沫。
“因為你，”離天盯在她臉上的視線，帶著一股無法抹去的恨意，盡管埋藏得很深，卻還是被她一眼察覺。
墨九攥緊了雙手，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麽。
她不敢繼續問下去。
把怕自己心底的猜測被證實。
可並不代表離天也估計她的感受而選擇不說下去。
男人憐愛的摸著畫像上出塵的女子，神色複雜悠遠，似乎正沉浸在往事中：“那個時候，我們隱居在一片桃林內，曾幾何時，我們都以為一家三口會一直這麽幸福下去，
可是直到有一天，一向性情冷僻孤傲，不愛說話的你突然大哭不止，”
回憶到這兒的時候，他的臉色已經有些微變。
“你娘親哄了好久，你都還隻是不停的哭，出生一周之後你就會說話走路，那個時候我們還一度以為生出來了個天才寶寶而沾沾自喜，可是卻沒想到你的體內竟然蘊藏著一股強悍到足以毀掉那一大片山莊的力量，隨著哭聲的逐漸變大，房屋逐漸傾倒，直到整座山莊淪陷，你都依然沒有停下來，”
“後來逼不得已，我隻能又去找了那位國師，還把人帶了回去，可是他當時看到你之後就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我以為他是沒有辦法，可是你的娘親卻眼前一亮，就像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一樣跪下去求他，一口咬定他一定有辦法。”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國師所說出來的辦法是什麽，”
“別說了，”墨九堵上耳朵，有些慌亂，
不想再繼續聽他講下去。
“為什麽不說，”強製性的拉開她捂住耳朵的雙手，逼著她聽下去：“你娘親為了救你，也是用了剜心換心的辦法，一命抵一命，這麽大的犧牲，她竟然不讓我告訴你！”
離天臉上一片陰霾，
“她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你算個什麽東西，值得讓她用命來換！女兒可以有很多，可是她卻隻有一個！”
墨九情緒終於被他逼到崩潰，一把推開他的身，憤怒的吼過去：“你憑什麽說我，那個時候我還什麽都不懂，可是你呢，口口聲聲說著她是你最愛的女人，為什麽不救她，你都能救我，為什麽不能救她！！”
同樣是換心，為什麽母親就不能活下來。
她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把責任全都推給自己。
那個時候的她，也隻是個半歲大的孩子啊，能知道什麽，
會說話會走路，並不代表就擁有成年人所有的心智，
離天冷哼一聲：“煉魂丹，本就是一個沒有生還機會的秘術，原本你是必死無疑的，可是我出現的時候竟然發現你脈搏全無可是氣息依舊，隻是有些虛弱罷了，”
別說墨九驚訝，就連他自認見多了離奇事件，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不可思議的是。
墨九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果然感覺不到任何跳動了，
可是她現在明明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