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碎
短暫的震驚之後,我立馬問:「到底怎麼回事?」
丁怡笑著搖搖頭說:「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可丁怡越是不說,我就越想知道背後的真相。
所以我又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真想知道?」丁怡遲疑了一下看著我問。
我鄭重的點頭。
當年的事雖然我耿耿於懷,可事情如果真如丁怡說的那樣,我一定要弄清楚。
丁怡走到我跟前,坐下來說:「你的室友好兄弟吳宇濤還記得嗎?」
聽她這麼說,我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吳宇濤的那張臉。
當年我和他還有劉宇是鐵三角,關係很好。
只是在大學畢業之際,吳宇濤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
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次聽到他的名字,我很疑惑,丁怡怎麼會提到他?
「你一直把他當兄弟,但他卻強暴了媛媛,這事你不知道吧?」丁怡的話,讓我腦袋嗡的一下。
我猜到了一萬種可能,也從沒想過這種。
吳宇濤喜歡李媛的事我知道,不光是他,當年劉宇那小子也喜歡李媛。
畢竟當年她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喜歡她的很多。
只不過最後被我這個窮小子追上了。
但我怎麼沒想過吳宇濤竟然會強迫李媛做這種事。
「所以你覺得吳宇濤的死是意外嗎?」丁怡盯著我的眼睛,彷彿一下子看透我的內心似的。
我打了一個激靈,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忽然丁怡笑了起來:「你知道我以前的外號叫什麼嗎?」
我木訥的看著她,不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
「喋血玫瑰。」丁怡笑著起身端起紅酒淺泯一口。
然後又看著我說:「但凡是睡過我的男人,我都會讓他們流血,因為我痛恨他們,我覺得他們比我更臟。」
看丁怡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已經震驚的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她繼續說:「所以像吳宇濤這種人,就算是死,都不足以洗脫他的罪行和骯髒。」
我聲音有些顫抖的問:「是李媛殺了他?」
說實話,問出這個問題,我感覺心都碎了。
因為我看的出來,丁怡不是在說謊。
她也沒有必須去說謊。
我很內疚,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才知道事情真相。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李媛為什麼會這麼瘋狂了。
也明白她的情感障礙綜合症是怎麼來的了,那是她內心的偏執和不堪回首的陰影。
丁怡笑著說:「你想多了,媛媛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是我做的。」
她的話在我預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我不得不在此重新審視她,在她那妖媚外表之下的毒辣手段。
忽然丁怡又換了一個語調笑著說:「你該不會害怕了吧?」
我沒接話,說實話,我並沒有怕她會對我怎麼樣,因為我理解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孩子所做的一切事情,不管是否有違底線。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丁怡說著在我臉上輕拂了一下,又恢復了之前那種風塵特性。
可是我沒有再用那種眼光看她,而是很認真的問:「那後來李媛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我覺得一個人不管怎麼變,不可能改變的都是自己的良心。
可現在的李媛,已經完全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我很奇怪,到底是什麼驅使她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聽我說完,丁怡的神情一下子落寞了下來。
從她的眼裡,我看到了無奈和心酸。
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因為我。」
我看著她,等她繼續說。
她抬起頭,深吸了口氣說:「當年我被一個大哥包養,每天遭受各種毒打,在媛媛人生最低谷的時候,她知道我為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她想救我,想讓我擺脫這種生活。」
「你能理解嗎?」丁怡忽然問。
我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我理解一個母親對一個孩子的愛,同樣也能理解孩子對母親的愛。
雖然丁怡和李媛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們之間的情感,絕對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後面的事,我基本也能猜到了。
所以直接就說:「所以她為了你能擺脫那種夢魘一樣的生活,就犧牲了自己的未來,找了一個比那個大哥更厲害的人做情夫,然後結束了你的噩夢?」
丁怡點點頭,苦笑一聲:「可有些路,不是說走就能走,說退就能退的,她代替我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聽丁怡說完,我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生活總愛給人開玩笑。
我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是我這二十多年來,所經歷的最具戲劇化的玩笑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認為的那樣,所有的人,也都不是我想的那樣。
「媛媛是真的愛你,以前她沒能力,現在她有了能力,可是卻再也物是人非了。」丁怡感嘆。
我雙手抱著腦袋,很煩躁的抓著頭髮。
那種心碎的感覺,讓我無所適從。
丁怡又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勸服你,因為這一輩子最擅長的就是取悅男人,所以我只能用身體去說服你,如果不行,就睡服你。」
說著她又自嘲的笑了起來:「可能你覺得我很臟,很無恥,但我不這樣覺得,因為我從沒把媛媛當成我女兒,而是姐妹。」
「我想你也能猜得到,我嫁給她爸,也是小三,當年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別說叫媽了,她甚至不允許我進家門,罵我是狐狸精。」丁怡陷入了回憶,一點一點的給我訴說著當年的事。
我越聽心裡越煩躁,內心的愧疚迅速膨脹。
我覺得自己簡直就罪該萬死,覺得自己對不起李媛。
這一切所有的過錯應該是我承擔,而不是她。
她應該去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做一個能給她幸福的男人手心裡的寶。
可現實總是能給人一巴掌又一巴掌,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按照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或許這才是人生吧,總是出現各種意外和意料之外的事。
沉思良久,我抬起頭看著情到深處,淚流滿面的丁怡,說:「帶我去見李媛,我親自和她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