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章
最終我們三人,還是被帶到了派出所。
在看完我們的證件,了解完詳細情況后,一個兩杠二警官站在我們面前來回徘徊,虛張聲勢地道:「最近警方正在開始『清風』行動,重點整治黃賭毒。你們住的那家賓館,已經被警方監視了一個多月了,涉及賣淫嫖娼。性質非常惡劣。今天晚上就是我們對這家賓館展開集中行動的時候。不過現在已經基本上證明,你們的確是住宿的客人。對此,我向你們表示道歉。」
由夢憤憤地道:「太惡劣了!真正惡劣的,是你們的執法方式!」站了起來,沖我和喬靈道:「走!咱們走!」
兩杠二警官一擺手:「等等!」
我反問:「還有什麼事?」
兩杠二道:「賣淫嫖娼的罪名被洗脫了,襲警的罪名,還得接受處罰!」
由夢道:「你還反過來想咬我們一口是不是?」
兩杠二將目光定格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幾眼:「不愧是當兵的,身手不錯!但是我們必須讓你清楚,地方上的公安幹警不是牲口,不是隨便就能讓你們毆打的!一會兒會有專門的幹警,對整件事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希望你們配合!」
喬靈忍不住站出來說話:「我們還沒告你們影響我們的合法私人生活,你反而還反客為主了?你們的做法,我會如實向公安部反映!」
兩杠二一聽愣了一下,皺眉反問:「公安部?你是公安部的?」
喬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證件,往他面前一亮。
兩杠二接過證件,快速地掃瞄了幾眼,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卻又恢復平靜。
將證件還給喬靈,兩杠二突然撲哧笑了:「其實呢,剛才我只不過是跟你們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對於今天晚上我們的冒昧行動,為你們帶來的影響,我代表XX派出所表示真誠的道歉!」
我心想這位警官可真老道啊!
就因為喬靈的一個證件,我們輕易地化解了刁難。兩杠二派了輛帕薩特將我們送回賓館,也不知道他們幾時準備了三份精美的黑陶雕塑,說是送給我們壓壓驚。
風波平息了,但我們心裡,憤怒之情卻始終無法消褪。
在喬靈的房間,由夢低著頭嘆氣,喬靈也顯得很難為情,手裡玩弄著遙控器,卻沒有打開電視。
我不失時機地緩解了一下氣氛:「這個,看來,我們的證件,還不如公安部的證件好使。」
喬靈道:「那當然!你們屬於保密單位,證件上只有番號和編號。不過按理說,公安系統的老警官,應該知道那番號代表了什麼。看來,這個派出所的幹警,還沒修鍊到家。」
我輕嘆了一口氣,瞧了一眼由夢。她仍然無法擺脫剛才的陰影,低頭不語。
興許是由夢感覺到了我的注視,突然站了起來,一口氣邁步到床前,和衣上床,蓋上了被子。
喬靈沖我不好意思地一聲苦笑:「都怪我。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沖她『噓』了一聲:「別提了!火山一直想爆發。」我一揚頭指了指由夢。
喬靈沖我暗示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我猶豫了片刻,也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對面的房間,喬靈關緊門,輕聲道:「剛才你們,你們有沒有——」
我皺眉反問:「什麼?」
喬靈鼓起勇氣道:「就是警察進來的時候,你們-——」
我忍不住埋怨道:「喬靈你滿腦子整天在想什麼?事情到了這一步,還不是因為你在當中瞎攪和?」
喬靈委屈地道:「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我道:「你還有理了?」
喬靈暗吁了一口氣,咂摸了一下嘴巴,道:「好吧師兄,跟你說實話吧!我這次跟師父過來,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學武練功。是另有目的。」
我頓時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喬靈道:「從哪兒說起呢!首先你要明白一點,你和由夢對我來說,你更重要。我是先認識的你,又是同一師門。而且,我們還共同在天龍公司經歷了那一場生死考驗。我和你之間的關係,是帶有一種親情的,對嗎?」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對對對。但這和由夢有什麼關係?」
喬靈道:「我也很喜歡由夢,因為她是師兄你的女人。但是,但是我前幾天發現,這個女人有問題!」
我大吃了一驚:「你,你瞎說什麼?」
喬靈苦笑:「讓我怎麼跟你說呢?」
我催促:「說!她有什麼問題?」
喬靈拉我坐了下來,不斷地用手拍撓著大腿,眉頭擰成一團:「你認識心理專家嗎?」
我汗顏地道:「你是說,由夢心理有問題?」
喬靈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話。」
我搖頭:「不認識。但聽說過。」
喬靈道:「在我們公安部,有幾位心理專家。你是知道的,公安系統的心理專家,是專門針對罪犯的一種刑偵補充……」
我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喬靈你怎麼神神叨叨的?我和由夢都沒有心理問題,用不著找心理專家!我就搞不明白了,自從這次你跟黃老爺子一塊來我們家,就一直是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想幹什麼,直說!」
我是真的有點兒不耐煩了!我印象中的喬靈,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喬靈看出了我的不耐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師兄,你聽我把話說完!心理專家,其實-——」
她正要繼續說下去,外面卻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是由夢!」喬靈猛地一驚。
我點了點頭,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已經打開了房門。
由夢往裡面瞧了瞧,臉上的表情很詭異:「你們,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我搪塞道:「沒,沒事兒。就是,就是睡不著,聊聊天。」
喬靈跟著走過來,道:「好了,某人吃醋了!我該回去睡覺嘍,二位晚安。」
由夢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跟著喬靈回了房間。
我去洗漱室洗了把臉,躺在床上。
我反反覆復地回憶著喬靈的話,總覺得莫名其妙。
她提到心理醫生,是什麼意思?莫非,她真的以為由夢存在什麼心理疾病?
這丫頭,整天胡思亂想什麼呢?
但我總覺得,也許真相併不只這麼簡單。
一夜的思量,我沒睡幾個小時。次日,雖然按照既定計劃,帶著喬靈和由夢來到了泉城廣場,但是看的出來,這二人的情緒,都不是十分亢奮。
這也難怪,經歷了昨晚的插曲,誰還能興奮得起來?
就這樣走過場似的在濟南轉了幾圈兒,拍了幾張照片留了影,我們去了濼口,買了幾件實惠的衣服。
中午在濼口外的小吃店裡喝了碗餛飩,下午便驅車返回。
次日,告別家鄉,告別父母,我們踏上了返京的路程。
車子漸漸地離開故鄉,一種濃濃的鄉愁,隨之被種下。這次回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但是我馬上想起了6月6日結婚的事兒,馬上又恢復了精神。這意味著,不出三個月,我就能再次回到這片熟悉的沃土。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好使了,整天瞎琢磨,瞎憂愁。
回到北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
一下車喬靈就埋怨我開車太慢,高速上沒堵車,三四個小時路程,走了五個多小時。
我一笑代答。
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向由局長彙報。
我帶著二位女將站在由局長面前,由局長分別審視了我們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我身上:「怎麼這一回家,精神上還不如以前了?」
我當然不能將前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他,只是搪塞道:「昨天晚上睡的晚。」
由局長又問由夢:「你也睡的晚,怎麼也這麼萎靡?」
喬靈替她辯解道:「由夢昨天晚上跟我聊天來著。聊到了晚上三四點。本想在車上補補覺,但也沒睡著。」
由局長道:「在車上睡覺,可不是個好習慣。」倒也沒再追問什麼。
他坐回辦公桌前,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晚上你們一起去家裡吃個飯。我給由夢她媽打電話準備一下!」
我趕快道:「不用了由局長,別讓阿姨忙活了!」
由夢悄悄地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喬靈不失時機地替由夢做出了解讀:「還稱呼由局長啊?馬上都一家人了!」
由局長笑道:「工作場合!」
我附和道:「對,工作場合,該怎麼稱呼,還得怎麼稱呼!」
眾人一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