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一)
面對李樹田的挑釁,我叼起一支煙,沖他反問道:「你被煽耳光,關我屁事?」
李樹田冷哼了一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我道:「借一步聊聊。」
我皺眉道:「沒時間奉陪。」然後兀自地撤步引退。
而李樹田卻追到了我的面前,擺出一副特殊的笑容,望著我道:「趙龍,有句話我必須要提醒你,我想你一定知道人生存的『三巴』法則吧?」
我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李樹田此言的意思。
李樹田脫口道:「夾好自己的尾巴,用好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的J巴。在天龍公司,你若是做不到這三項,那你會很難受。」
這所謂的『三巴法則』我之前的確聽過,甚至有部隊的領導曾經引用過。然而,李樹田突然跟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一種威懾,抑或是純粹的下馬威?
喬靈和聖鳳聽了李樹田的話后,不由得一齊臉紅了一下,喬靈率先皺眉道:「李教官你也太骯髒了吧,瞧你說了些什麼?」
聖鳳也附和著道:「沒口德。李教官請注意,這裡還有女同志呢。」
李樹田轉而沖她們警示道:「沒讓你們聽!不想聽可以走人!」
喬靈責怨道:「李教官,你過分了吧?你為什麼要為難人家趙隊長?」
聖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李樹田沒有理會二位女教官的質問,而是繼續用一副猙獰的目光瞪著我,嘴角處繼續崩發出一絲冷笑。他提高音量道:「在天龍公司,你現在就是新人。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樣子,剛才你也聽陳先生說了,我是四大教官當中資格最老的,你最好是該收斂的收斂點兒,夾住自己的尾巴,否則誰也幫不了你。你拿什麼跟我比?你現在在天龍公司就是一張白紙,你沒有人脈,手底下也沒人,你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別在我面前蹦達。你跳的越高,將會摔的越慘。明白?」
說到這裡,李樹田的險惡用心已經暴露出了出來。他是想對我施加壓力,試圖控制於我。他不希望我在天龍公司太過於招徭,以至於威脅到他的地位。由此看來,他也是一個領導慾望很強的傢伙,在部隊的時候,我碰到了很多這樣的人,這種人喜歡凌駕於別人之上,生怕別人會嶄露頭角把他比下去。因此會費盡心機地捍衛自己的威信和地位,甚至是不擇手段。而李樹田,竟然還拿了部隊的那一套理論壓我,實在是顯得有些滑稽了。
我輕笑了一聲,沖他反問道:「李教官喝多了?」
李樹田皺眉罵道:「放屁!不要給我裝糊塗!不管你以後被陳先生安排做什麼,你也只是個新人。新人,就要懂規矩。」
我冷笑了一聲,原地徘徊了兩步,沖李樹田罵道:「規矩?你沒資格跟我講規矩。我的手下敗將!」
不知道為什麼,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記起了Y國警衛凱瑟夫。
我記得當初的凱瑟夫總是喜歡拿這樣一句話來諷刺我,嘲笑我,甚至是刺激我。而我今天竟然以同樣的語氣,對李樹田的狂妄做出反應。
李樹田正要再說些什麼,聖鳳突然湊上前來,揚著手道:「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呢,不是挺好的嗎,怎麼都劍拔弩張了起來?」
喬靈則過來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道:「師兄,咱不理他。他是個神經病。」
李樹田叼起一支煙,道:「走著瞧吧趙龍。」
我本想再與他理論幾句,卻被喬靈拉出了辦公室。
我憤憤地叼起了一支煙,道:「這個李樹田簡直是瘋了,我招他惹他了,為什麼要這樣跟我過不去?」
喬靈笑道:「別搭理他就行了!他就這樣,不喜歡別人比自己強。他喜歡控制別人,有很強的控制欲。聖鳳剛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還有伏龍,也受到過他的威懾。他總覺得自己在天龍公司是NO.1,他越是想找你的麻煩,就證明他越心虛。」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吃他那一套。」
喬靈勸道:「忍一忍吧,你現在畢竟剛來,不能與他針鋒相對。」
我再搖頭,道:「不可能!」
隨即我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喬靈也跟了過來。
坐在沙發上,我餘氣未消。丹丹為我和喬靈各倒了一杯水,不失時機地輕聲問喬靈道:「喬教官,趙大哥怎麼了?」
喬靈道:「沒什麼。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我跟他聊兩句。」
丹丹望了我一眼,果真從命。
喬靈沉默了一下,才道:「師兄,不要想不開。在天龍公司,骨幹之間爭權爭地位是很正常的現象,和官場上一樣。李樹田就是想拿氣勢壓壓你,以後你的日子還長,等你有實力有威信的時候,他根本不在話下。」
我覺得自己被李樹田氣的有些顫抖。這傢伙簡直是無理取鬧。我們畢竟還是一個部隊里出來的戰友,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難我,諷刺我。
他算老幾?
不得不承認,在社會上呆了這麼久,我的脾氣有些漸漲。對於看不慣的人和物,我很難忍耐。像李樹田這種人,其實跟以前的凱瑟夫是一個性質,總想駕馭別人,總覺得自己才是NO.1。他配么?
我對喬靈道:「早晚有一天,我會給李樹田上上課。這傢伙太狂妄了。」
喬靈笑道:「你不應該這樣。忍一忍吧,你越是跟他強硬,反而會對你不利。李樹田畢竟根深蒂固,你暫時鬥不過他。」
我道:「我不信。我最討厭他這種人,總是自恃清高,想凌駕別人。我不會讓他得逞。」
喬靈道:「你不記得韓信了么?韓信尚能忍受跨下之辱,你為什麼不能忍讓一下?」
我道:「我不是韓信。」
我站了起來,努力讓自己平靜些,再平靜些。
真的,不得不承認,我的脾氣是漲了不少。一般情況下,軍人若是進了社會,脾氣都會見漲。也許,這是必然規律。
喬靈再勸了我幾句后,告辭。
臨走的時候她提醒了我一下:「一會兒我過來叫你。」
我問道:「叫我幹什麼去?」
喬靈道:「你忘了,剛才陳先生說過,晚上要帶我們出去吃魚。」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這個陳富生,真是個怪人。
本來已經走出門外的喬靈突然又重新跨進屋裡,神秘地壓低聲音道:「告訴你啊師兄,陳先生對魚有一種特殊的愛好,喜歡吃魚,也喜歡養魚。我們基地有個小魚溏,是專供陳先生養魚玩兒的。他對魚有一種-——有一種圖騰式的崇拜。」
我笑道:「跟我差不多。我也喜歡魚。喜歡釣魚,吃魚。」
喬靈道:「那你們很容易成為——成為老鐵的。」
我道:「但願吧。我覺得陳先生很神秘,我倒想深入地了解一下他了。」
喬靈笑道:「你永遠了解不透他。」
我不回答,而是在心裡想到了很多,很多。
(二)
喬靈走後,丹丹不失時機地湊了過來,輕聲地問我道:「趙大哥,今天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
我輕笑道:「沒有。挺好的。」
丹丹輕嘆了一口氣,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令我一瞧之下,覺得她像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我不禁愣了一下,沖丹丹反問道:「怎麼了丹丹,看你今天不太對勁兒呢。」
丹丹敷衍地搖了搖頭,幾次欲言又止。
在我的再三追問之下,丹丹終於支支吾吾吐露了直言。
原來,在我與三位教官去執行救護任務的時候,有個陌生的女人過來找過丹丹,她進門后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潑婦般的斥罵,還問丹丹陪睡一晚上多少錢,罵丹丹是婊子,是供男人玩耍的婊子——
丹丹在陳訴事情經過的時候,掩飾不住內心的委屈,眼睛里掛著濕潤的白亮淚珠。很顯然,她對那個陌生女人的突然造訪感到很震驚,也有些恐懼。
對於丹丹的陳述,我禁不住有些疑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無事生非的陌生女人是誰?
我沖丹丹追問道:「那個女人還說了些什麼,她長的什麼樣兒?」
丹丹抽泣地道:「她就說了這些,罵我,還差點兒打我。她很快就離開了。她——長的個子挺高,左臉上有塊花生米大小的疤痕,穿著一身黑色衣服,對了,她還戴了一頂圓帽,看起來挺時尚的。」
我拍了拍丹丹的肩膀,安慰她道:「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我現在就查查這件事,你放心,我會弄清楚真相的。」
丹丹攥著我的手,道:「真不應該跟你說這個,牽扯你的精力。趙大哥,我沒事兒,你不用管我。你只要好好工作就行了。」
我叼了一支煙,皺眉道:「必須得管!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還不信這個邪了,剛來天龍,就有人想騎在我頭上拉屎。」
丹丹面帶歉意地道:「趙大哥,我連累你了。還讓你分心。」
我拍了拍丹丹的後背,道:「說什麼呢。是我連累了你!他們肯定是針對我來的,在向我發出挑釁。」
丹丹再問:「那你是不是很危險?要不,要不咱們不在這裡了,咱們去做其它的工作,不是也很好嗎?總覺得保安公司里好人少,在華泰的時候,我就一直為你擔心,現在到了天龍,我怎麼感覺——感覺這裡的人都像是黑社會,都很不友善。對了趙大哥,要不然,要不然咱們去找金總吧,憑你們的關係,她肯定會給你安排一下滿意的工作。我們遠離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好不好?」
我笑道:「不可能。行了別想了丹丹,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丹丹追問:「你幹什麼去?」
我道:「我去找一下喬教官。喬教官是我的師妹,在天龍公司,也就她最值得信任。」
丹丹點了點頭,道:「嗯。喬教官——她看起來挺漂亮的。」
我汗顏地道:「評價一個人,不要看她長的怎樣,要看她的內心。」
丹丹再點了點頭,道:「嗯。晚上想吃點兒什麼,我幫你做。今天就不要去餐廳里吃飯了吧?」
我笑道:「晚上有個應酬,我出去吃。」
丹丹『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直接趕去了喬靈的房間,幸好她在。
她正對著鏡子梳妝打扮,將頭髮作了作秀,我禁不住詼諧地想:原來天龍公司的女教官,也很愛美嘛。
喬靈將頭髮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邀我坐下。我直截了當地沖她問道:「跟你打聽一個人。」
喬靈笑道:「說吧,誰?」
我伸出手一邊比劃一邊道:「咱們基地里,有沒有一個左臉上有這麼大疤痕的女人。長的挺高,一身黑。」
喬靈微微地思考了一下,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是吳教官!可能是吳教官!」
我皺眉問:「哪個吳教官?」
喬靈站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張照片,遞給我道:「這照片上有。她是李教官下面的一個二流教官,跟李教官關係不錯,是他的得意助手。」
我頓時一驚,仔細地瞄了瞄照片上的這個女教官。看起來,她跟丹丹描述的很相仿,而且最主要的特徵,就是左臉頰上有一個很明顯的疤痕。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憤憤地罵道:「看來又是李樹田在向我示威!太卑鄙了!有本事沖我來,找丹丹的麻煩幹什麼?」
喬靈愣了一下,追問道:「什麼,她找丹丹的麻煩了?」
我皺眉道:「嗯。剛才我們去救陳遠澤的時候,這個女的溜進了我家,把丹丹臭罵了一頓。我真搞不明白了,這樣有意思么,他李樹田能得到什麼好處?」
喬靈道:「沒準兒李樹田是在嫉妒你呢。或者,是這個吳教官嫉妒丹丹長的漂亮。女人的嫉妒心很強烈的。」
我搖頭道:「不可能!這個女教官根本沒見過丹丹!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是李樹田在向我發起挑釁!他在逼我拔刀!」
喬靈俏眉輕皺地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李樹田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要跟你過不去?不應該這樣啊。」
我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別怪我趙龍不義了!這筆賬,我給他記著,早晚會讓他償還。」
喬靈急促地道:「別輕舉妄動!你鬥不過李樹田的!再等等吧,時機成熟了,我幫你一塊對付他。」
我道:「我不會連累你的!」
喬靈道:「看你說什麼呢!你必須答應我,暫時不要擅自行動,要是李樹田再有什麼舉動,你直接告訴我,跟我商量一下。」
我苦笑道:「還商量什麼,人家都騎在我脖子上拉屎了!」
喬靈凝眉道:「在他沒拉出來之前,你必須得忍。」
我堅定地道:「不可能!等他拉出來,我身上早就髒了!我不能放任這個混蛋。」
喬靈拉著我的胳膊,央求道:「師兄!你冷靜一點兒,這樣吧,我會去找專門找一趟李樹田,探探他的話,看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我想了一下,道:「也行。我倒想知道,他是處於一種什麼動機。」
喬靈點了點頭,再重複道:「記住,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剛來天龍,盡量要控制,不要得罪任何人。你需要的,是人脈,和威信的積累。」
我不置是否,而是將那張照片裝在了自己的口袋裡,站起來道:「我拿照片回去讓丹丹確認一下。」
喬靈道:「拿去吧。這張照片是我們七月份去北戴河旅遊的時候照的,公司每年都會組織骨幹旅遊玩耍,這是福利。」
我揣著照片與喬靈告辭。
踩著充滿疑問的腳步聲,我回了自己的房間。
(三)
把照片亮出來,經由丹丹看后,可以確定,那個過來罵丹丹的女人,正是李樹田手下的吳教官!
我真有一種想亮劍的衝動!
這個李樹田,實在是太過分了!
思慮片刻后,我還是直接給李樹田打去了電話,撥通后,我直接沖他質問道:李樹田,你什麼意思?
李樹田道:什麼什麼意思?
我道:為什麼要找人到我家裡來搗亂!我告訴你,對我趙龍不滿,直接沖我來,背後里陰我的家人,算什麼本事?
李樹田還在裝孫子: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什麼時候陰你的家人了,你的家人在哪兒?
我厲聲道:還他媽的給我裝!那個吳教官,是不是你派過來的!臉上有疤的那個!過來罵丹丹,罵她幹什麼?有什麼不滿沖我來,我隨時奉陪!
李樹田仍然是裝孫子:什麼吳教官?哪個吳教官?
我道:你就裝孫子吧,我警告你,別惹毛我!我的忍耐力可是有限的!
李樹田冷笑道:哼,口氣還不小。那個什麼丹丹,是你什麼人?是你家人?是伺候你睡覺的陪睡吧?
我罵道:閉上你的臭嘴!
李樹田道:兄弟,低調,一定要低調。你進天龍后,我感到很不舒服。記住,這樣下去,你遲早會摔跟頭。
見李樹田反咬一口,我不由得怒氣難消,我沖他狠狠地道:別在這裡危言聳聽,我不吃你這一套!該收斂的是你,我可以容忍你一次,兩次,但是不會有第三次。
李樹田笑道:那咱們就——就走走瞧吧。
說完后他率先掛斷了電話。
我暗罵了一句『混蛋』后,叼起一支煙,借用尼古丁來泄憤。
但是實際上,我卻越來越覺得李樹田的突然變臉,似是有些蹊蹺。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為什麼要如此高調地招惹我呢?
難道僅僅是對新人的壓制和征服?
坐在沙發上安靜了一下,丹丹為我沏了一杯茶水,恭敬地奉上。
我揉了一下眼睛,打開了電視機,鋪天蓋地的廣告再次玷污了我的眼睛。這年頭,想要從頭至尾暢通無阻地看個節目,實在是太難了!
丹丹隨之坐了過來,醞釀了半天,突然開口道:「趙大哥,付聖冰的事情你考慮好了沒有?」
一提付聖冰,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我沖丹丹埋怨道:「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丹丹道:「但是你必須要面對呀!越往後托,後果越可怕。快刀斬亂麻,才是最可行的辦法。」
我嘆了一口氣,道:「怎麼個斬法?這件事,都把我愁死了!我撞牆的心都有了!」
丹丹道:「這其實-——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事。」
我瞪大眼睛質問道:「這還算小事?」
丹丹道:「這個時代,未婚同居的人太多了,這種事很多,據一家媒體統計,在中國有過半的女性,在沒結婚之前有過流產史和墮胎史。付聖冰對這種事肯定也是見怪不怪了——」
我打斷丹丹的話:「你說什麼,付聖冰她——她以前有過-——」
丹丹解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付聖冰在學校里,肯定也見識過很多,當發生她身上的時候,她肯定會多了幾分心理準備。只要你勸說得當,我覺得她沒問題。趙大哥,在這方面,我覺得你有些優柔寡斷了,還有些自欺欺人。你必須得快刀斬亂麻,不然的話,後患無窮呀。」
我點了點頭,道:「只是,我真的沒有勇氣跟付聖冰說。她是受害者。」
丹丹反問道:「但要是不及時處理,她會受到更大的傷害。當付聖冰的肚子越來越大的時候,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都會有負擔。甚至,她的家人要是知道了,那就更麻煩了。」
我再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付聖冰想讓我-——讓我娶她。這丫頭肯定是走火入魔了。我趙龍哪一點兒好,值得她這樣!」
丹丹並沒有驚訝,而是道:「我早就看出來了,聖冰她一直對你一往情深。像趙大哥這樣的人,就是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會動心的——」
我趕快打斷丹丹的話,捏著鼻子詼諧道:「別誇獎我,容易花心!」
丹丹撲哧笑了:「呵呵,改台詞了呢。不是容易驕傲嗎?」
我淡然一笑,再道:「這件事情讓我最頭疼了,唉,要是一切都沒有發生該多好啊!」我用雙手撫在後腦勺上,心裡一陣紛雜的感覺,越發清晰。
丹丹道:「聽丹丹的吧!馬上打電話給聖冰,讓她-——讓她早些把孩子打掉。這樣對你們都好。」
我苦笑道:「付聖冰是不會同意的!」
丹丹反問:「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相信,付聖冰真的想做未婚媽媽。她再堅強,也不可能拿這個開玩笑。」
我再一思量,試探地問道:「萬一她翻臉怎麼辦?」
丹丹道:「放心吧,不會的。她怎麼會跟你翻臉呢。你現在說了,等於表明了你的立場。至少,她會做參考的。讓她按照你的思路走,這是你要做的。」
我覺得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個優柔寡斷毫無主見的廢物。對於付聖冰一事,我實在是太畏縮了。
我嘗試鼓了一下勇氣,掏出手機,咬了咬牙,但是剛剛撥出付聖冰的手機號碼,我便趕快掛斷了!
我實在是說服不了自己!
丹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給我打氣道:「面對吧,趙大哥,逃避不是辦法。」
我苦笑地望著丹丹,感覺自己心跳的速度已經超過了汽車發動機。我輕咳了一聲,把手機遞給丹丹,道:「好吧,你幫我打。打通后拿給我。」
丹丹接過手機后,直接把電話撥了出去。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簡直要瘋掉了!在丹丹的再三動員之下,我終於選擇了面對,然而我該怎樣跟付聖冰說呢?
不得不說,現在的我,很狼狽,很無助。
心裡正在劇烈敲鼓的工夫,丹丹已經撥通了電話,遞了過來。
我顫抖地將手機接住,尤如要上刑場一樣沉重。
那邊傳來了付聖冰甜甜的聲音:嘿,難得你主動打電話給我。怎麼,老趙,想通了?
我咬著牙變幻了好幾次口型,還是不知道如何啟齒。丹丹在對面一個勁兒地比劃著,輕聲鼓勵我道:說吧,趙大哥,說呀——
付聖冰見我不說話,在那邊催促道:喂,老趙你說話啊,啞巴了?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終於言不由衷地說出了那句難以啟齒的話:聖冰,要不,要不咱把孩子給-——給打了吧。
我覺得自己像作賊一樣,臉上紅通通的發熱。
熱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