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章
(一)
對於喬靈的話,我有些半信半疑。我實在想不通,在天龍公司總部基地,怎麼會有血腥案的發生?
但是懷著複雜的心情,我還是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稀里糊塗地穿好了衣服。丹丹急切地沖我追問道:「怎麼了趙大哥?這是要到哪兒去?」
我一邊穿襪子一邊道:「出了點兒事情,我過去看看。你在家裡好好獃著,不要亂走動。」
丹丹幫我找出了鞋子,要親手幫我穿,我從她的手裡把鞋子奪了過來,笑道:「我還沒那麼腐敗,讓別人幫我穿鞋。」
丹丹再把鞋搶過去,道:「我樂意呢!」
我無語。但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這好像是有些太過於『腐敗』了吧?而丹丹也實在是過於盛情,她總是會讓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甚至是受寵若驚。
穿好鞋子后我急切地站了起來,直接衝出了屋子。
直奔203房間!
果然,行至門口,我並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試探地將耳朵湊到門上,我頓時吃了一驚。
我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急切的叫罵聲,並伴隨有拳打腳踢的聲音。
我微微地思量了一下,然後試探地推了推門,門沒關,我跨步走了進去。
當我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時,我真的有些震驚了!
確切地說,這裡果然發生了一起血案。
這是一個專門用來盛放訓練器材的房間,裡面儘是警棍、保安制服以及防暴盾牌等等。房間里的燈泡有些昏暗,但是場面卻異常清晰。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被一個黑面女孩兒打的渾身是血,蜷縮在了牆角處。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地上,牆壁上,也掛了彩。臉上青紅交錯,鼻子里還在無休止地涌血。這男子長的還算英俊,一米八左右的個子,頭髮被染成了桔紅色,微微做了卷。看起來衣著和打扮都有些時尚。他身材中等,身穿一套休閑風衣。但是再英俊,被打成了這副德行,也顯得有些恐怖了。
而且,那個沖她施暴的黑面女俠,不是別人,正是聖鳳花向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陌生男子是誰,怎麼會招惹上聖鳳?
帶著種種疑惑,我上前阻止了聖鳳繼續向他施暴,我抓住聖鳳的手,沖她質問道:「幹什麼呢你花教官,為什麼要打他?」
在眼睛的餘光里,我發現那個挨打的男子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可憐兮兮地望著我,似是在期待正義,期待求助。也正是趁我阻止聖鳳的工夫,他才有機會抿了一下嘴角處的鮮血,並用兩個手指頭塞住了還在流血的兩個鼻孔,驚惶失措地呻吟著。
聖鳳的手還想用力,但是被我把持著,她施展不出。
聖鳳怒道:「趙龍你最好不要管!這裡沒你的事!」
我皺眉道:「你這樣會打死他的!」
聖鳳微微地愣了一下,緊接著問道:「是不是喬靈讓你過來管閑事兒的?」
我撒謊道:「不是。是我聽到了動靜。」
聖鳳冷笑了一聲,道:「肯定是喬靈又要管我閑事!在你的房間里,根本聽不到這裡面的動靜。這裡隔音效果很好。剛才這傢伙給喬靈打去了電話,但喬靈不在基地,所以就讓你過來搗亂,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聖鳳的追問,而是近乎興師問罪地道:「花教官,想必這個人是咱們公司的新隊員吧,就是訓練不刻苦,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吧?你出手太重了!」
聖鳳道:「我從不打自己的隊員。他是一個-——他是一個美髮師。」
我再一愣,追問道:「美髮師?美髮師怎麼招惹你了?你做了頭髮不滿意?」
話至此時,我倒是越發覺得詫異,我實在想不到,一個美髮師,怎麼會被聖鳳招到公司里,如此一番暴虐?也正是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聖鳳有幾分『公安人員』的風采了,這年頭流行武力執法,在我們警察同志的拳打腳踢之下,還怕你不屈打成招?當然,最近一段時間還好一些,大約是在95年之前,凡是因為各種原因被帶進派出所里的,先是被暴揍一頓,然後再傳訊錄口供就輕鬆多了。這位花教官突然把一個美髮師帶到總部基地來,這樣一頓毒打,難道也是想刑訊逼供?
然而這種想法轉瞬即逝。就聖鳳這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個公安。
且聽聖鳳指著那個被她修理的狼狽不堪的倒霉男子道:「怪只怪他認錯了爹,姓氏不好。」
我皺眉道:「什麼姓氏不好?」
聖鳳很瀟洒地拍打了一下雙手,道:「他姓宮。他不該宮,他要是不姓宮,就不會有機會挨這頓打了!」
聞聽此言,我倒是更加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她聖鳳再能打再有勢力,也沒權利管別人姓什麼吧?姓宮就要挨打,這算什麼邏輯?
簡直是前所未聞。
我甚至聯想到這個聖鳳,她的家族也許會和姓宮的家族有什麼不可調和的過節。所以才致使聖鳳如此恨姓宮的人,難不成見了姓宮的都要暴打一頓。
但是這種情節只是在電影或者電視中出現過,現實當中真的會有這種事情?
有些令人不可思議。
(二)
於是我沖聖鳳質問了一句:「姓宮怎麼了,姓宮的就要挨打?」
聖鳳皺眉道:「我說過,這裡沒你的事!你最好是不要亂管閑事!你看看,你看看,除了你,還有誰敢管我花向影的事情?」
簡直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但是聖鳳越這麼強硬,越是激發出我『拔刀相助』的堅定決心。因此我對聖鳳道:「今天這件事情,我還管定了!我就不相信,陳先生不在,你花教官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聖鳳突然撲哧笑了,笑的莫名其妙。半天她才收斂住笑容,道:「別拿陳先生壓我。要不是他得罪了陳先生,我才不捨得打他呢。我和他無怨無仇,而且他還給我免費做過頭髮,我以前感激他。但是現在,他得罪了陳先生,我必須要收拾他。」
我更是詫異了。一個美髮師,怎麼會得罪陳先生呢?
聖鳳見我疑惑,倒是繼續解釋道:「跟你說了也無妨!這個美髮師叫宮雪林,眉姐經常叫他過來上門兒做頭髮保養。」
我當然知道,眉姐是陳先生的妻子。
莫非是這個宮雪林對眉姐有什麼非分之想,被陳先生知道了?
且聽聖鳳接著道:「他不該姓宮!正因為他姓宮,才惹陳先生生了氣。陳先生要是生了氣,後果會很嚴重。」
我瞧了一眼蜷在牆角處,委屈至極的這位美髮師宮雪林,再望向聖鳳,沖她質問道:「又是姓宮,我不明白,姓宮有什麼不對?」
聖鳳輕嘆了一口氣,苦笑道:「趙龍,你真是個多管閑事的傢伙!」她輕輕地一擺手,然後把手扶在我的耳邊,道:「拜託你不要打擾我工作好不好,回頭聽我解釋。」
我偏偏不吃她這一套,堅定地道:「我現在就想聽。否則我這閑事,管定了!」
聖鳳有些生氣地搖晃著腦袋,皺眉思慮片刻后,拉我出了門。
在門外站定,聖鳳開口道:「我現在告訴你我為什麼要打他!我解釋給你聽,你就不要管閑事了!你要是管,陳先生會很生氣。」
我盯著聖鳳道:「我聽著,你說吧。」
聖鳳稍微放低了一下聲音,道:「今天陳先生喝多了,在眉姐的房間里,聽到眉姐親切地喊這個美髮師叫-——叫老公。陳先生很生氣,所以才讓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宮雪林。」
我頓時愣了一下:「眉姐紅杏出牆了?」
聖鳳搖頭道:「你傻啊!老公,老宮,眉姐是喊他『老宮』,這個宮是他的姓。」
我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聖鳳接著道:「陳先生聽了很彆扭,所以也很生氣。他跟我暗示,要我給宮雪林一課。」
我覺得鮮血在往頭上涌。我倒是搞不明白了,眉姐喊他『老宮』,這明明跟人家宮雪林沒什麼關係,他陳富生憑什麼要修理他?
這也太霸道了吧?
狼,純粹是一隻狼!沒有一點兒人性!
此時此刻,我覺得這個陳富生,簡直是比付時昆要惡毒的多了。其實在付時昆那邊,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公司里有個部門經理姓龔,石雲有的時候也會稱他『老公』(老龔),付時昆聽了以後也覺得彆扭,但是他卻沒有像陳富生這樣荒唐,把人家姓龔的經理修理一頓,而是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石雲。而這位天龍公司的大老闆陳富生,卻毫無理由地將人家美髮師修理一頓。這算是什麼?
難道是人越有勢力了,就會越猖狂?
這明明就是一種獸行!
而我,就是要與這樣一種野獸周旋下去,其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壓抑了一下內心的義憤,我沖聖鳳道:「算了吧,人家美髮師整天過來給眉姐做頭髮,也不容易。大不了跟眉姐說一聲,以後直呼他的名字就行了。這跟人家宮什麼林,沒關係。」
那位被打的狼狽不堪的倒霉美髮師,像遇到恩人一樣地瞧著我,不住地點頭。他也終於肯開口插了一句:「花教官,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姓宮,這也不怨我呀——」
那種委屈的滋味兒,或者只有這位深受其害的宮雪林能夠感覺得出來了。
聖鳳咂摸了一下嘴巴,皺眉對宮雪林道:「今天算你走運!要不是趙龍給你求情,今天本教官非要送你去閻王爺那裡報個道。」
宮雪林感激地點了點頭,這才用手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沖聖鳳感激不盡地道:「謝謝花教官,謝謝花教官。」
聖鳳警告道:「你最好是改個名字。免得下回再遭殃。」
宮雪林連連點頭稱是。
我瞧著一身狼狽的宮雪林,心裡崩發出幾分苦笑。
但是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只能望而興嘆。
處於同情,我掏出一沓手紙,遞給宮雪林,道:「擦一下臉再走吧。」
宮雪林顫抖地接過手紙,在臉上胡亂地擦了擦。他不敢有半點兒怨憤之色,而是像一隻受傷的小綿羊,眼神當中盡顯可憐之情。
聖鳳掏出手機,不知撥通了誰的電話,用命令的語氣道:開車過來把宮雪林送回去,在203。
宮雪林低著頭擦拭了一下嘴角,又捏著鼻子哼哼了兩下,哼出兩條小蟲狀的血筷子。聖鳳馬上沖他罵道:「你他媽的講不講衛生,不要在這裡省鼻涕!」
宮雪林仍然是連連稱是。也許是處於對聖鳳的威懾,他竟然——竟然蹲下身子,用手紙將剛才省出來的兩條小蟲狀的血筷子,擦拭了一下。
可憐,可悲,可嘆!
(三)
隨後,聖鳳又打電話叫來了兩個手下的教官,讓他們把屋裡收拾乾淨。
可憐的宮雪林,在臨近被聖鳳派來的教官接走的時候,還忐忑地沖聖鳳問了一句:「花教官,那我,那我明天還用不用過來給眉姐做頭髮?」
聖鳳怒道:「還用問嗎?」
宮雪林愣了一下,倒也也沒敢再繼續追問。
宮雪林被帶走後,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叼起一支煙,對聖鳳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個美髮師,太倒霉了。」
聖鳳道:「他已經夠幸運了!要不是給你面子,我今天非得廢了他。」
我皺眉道:「用不著這麼殘忍吧?」
聖鳳道:「別說我。我也是替陳先生做事。我只管服從,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我沒再說什麼。看聖鳳這坦然的樣子,我能猜測得出,像這種荒唐的暴力事件,肯定不是一次兩次了。
見我遲疑,聖鳳又不失時機地問了一句:「怎麼,怕了?不就是打個人嗎,稀鬆平常。」
我笑道:「是啊。稀鬆平常。」滿懷心事地讚歎了一句,我率先走出了房門。
但是聖鳳卻叫住了我:「等等,趙龍等一等。」
我回頭反問:「花教官還有什麼事?」
聖鳳略一沉思,道:「一會兒去你屋裡找你說吧。」
我皺眉道:「你最好是別再跟我提那些無聊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公安——」
聖鳳趕快衝我『噓』了一聲,埋怨道:「你想害死我呀。被人聽到我就完了!」
我淡然一笑,轉身回屋。
眾多的思緒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剛才的所見所聞,實在是嘆為觀止。陳富生表面上儀錶堂堂,行事穩重,但是實際上,卻是一個十足的野獸。
試想一下,是眉姐喊那位美髮師叫老公(宮),如果要追究錯誤的話,那也應該是追究眉姐,這跟人家宮雪林有什麼關係?可憐的宮雪林,憑白無故地挨了這麼一頓飽揍。
坐在沙發上,我叼著煙,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我突然想,像聖鳳這樣殘忍的人,怎麼可能是公安部的卧底?
一定是個圈套,十足的圈套。
不由自主地,我更加應和了由局長那個看起來有些荒謬但又不失是萬全之策的指示。
我的手機總是太忙,討厭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我打開一瞧,是金鈴打來的。
也許是她已經接受完了記者的採訪。
接通后,金鈴在電話那邊笑道:趙隊長,忙啥呢?剛接受完記者採訪,就給你回電話了。
我道:沒幹什麼,看電視呢。祝賀你電影要首映了,希望能大賣特賣。
金鈴道:但願吧。只是難免有些遺憾。
我反問:什麼遺憾?我看了片花,挺不錯。孫隊長把人物演活了,還有柳怡飛這些大腕兒,在裡面也表現不俗,大賣肯定不成問題。
金鈴道:要是當初演男一號的人是你,我就敢在記者面前擺一擺架子,跟馮小剛張藝謀他們叫叫板比比票房,但是你沒加盟,雖然拍的也不錯,但仍然沒有突破我的期望值。
我笑道:金總你太抬舉我了。要是我演啊,估計我還不如孫隊長呢。孫隊長演的多好,那精神頭,那動作,不亞於成龍吳京他們。
金鈴道:要是當初你演男一號,那我們的觀眾群體就更多了。你既是實力派,又是偶像派。但是你的孫隊長孫玉敏,只能劃分為實力派。比起你演,能損失將近一半的觀眾。
我道:沒那麼誇張。我算什麼偶像派啊。我又不是小白臉兒。現在小白臉兒最吃香,像是什麼林志穎蘇有朋什麼的,那才是正兒八經的帥哥,能吸引不少女觀眾的眼球。
金鈴道:你的綜合指數,絕對不亞於香港和大陸的任何偶像派明星。在你身上,有一種氣質,是那些偶像派明星所沒有的。當然,你的那個孫隊長,他也沒有。他充其量算是個實力派人物。在我這裡來說,孫玉敏的演技,只能算是剛剛合格。
我捏著鼻子笑道:金總你又誇獎我,不怕我驕傲?
金鈴道:希望有一天,你會為我驕傲。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意會出金鈴此言的真正含義。
金鈴再提到了慶功宴會的事情,我仍然是婉言拒之。實際上,我對參加娛樂圈兒的盛會,沒有任何興趣。
掛斷電話后,我是發自內心地為金鈴和孫隊長高興了一把。
但願他們的影視事業,越走越遠,越走越順。
(四)
隨後,一陣敲門聲之後,聖鳳果真踏著瀟洒的步伐姍姍而來。
我對這個兇狠的黑面教官沒什麼好感,因此沒給她好臉色看。聖鳳倒背著手在我的屋子裡轉了一圈兒,正要說些什麼,我便率先向她下了逐客令:「花教官,不早了,我正想休息。」
聖鳳冷哼了一句:「躲我?虧你還是特衛局的一號警衛!就這點兒心理素質,還被特衛局派來執行什麼任務。哈哈,以後我給你制訂個規矩,晚上不到十二點,不允許睡覺。」
我有些怒火中燒,面帶怨色地道:「好像是你沒這個權力吧花教官?」
聖鳳道:「有沒有這個權力,你以後就知道了。我現在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特衛局派進來的卧底?」
我皺眉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聖鳳道:「是的話,那你最好早點兒承認,免得本教官日後誤傷了自己人。不是的話-——我想沒那個可能。除了你,我不相信還有誰會是特衛局的人。」
我道:「特衛局出來的,咱們天龍公司有很多。像是李樹田,他也是特衛局出來的。」
聖鳳搖頭道:「我了解李樹田。他不是。他也不可能是。趙龍,我只想再聽你最後一句,你究竟是不是?我這是最後一次問你,希望你能把握住機會。」
我反問:「把握不住又會怎樣?」
聖鳳道:「我會徹底看扁你們這些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你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認,讓我們公安部的工作不好往下開展。」
我道:「我聽不懂你究竟在說些什麼。」
聖鳳堅定地道:「你懂的,你明明懂的。」
我不置回答,而是叼起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兩口,將話題引開,道:「我真的有些琢磨不透你。你告訴我,剛才你在打人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羞恥心和憐憫心?」
聖鳳微微一愣,道:「別在我面前裝什麼純潔裝什麼正直。你也不是什麼好鳥,我看的出來。」
我見聖鳳仍然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苗頭,於是再次下了逐客令:「花教官,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該休息了。」
這時候丹丹從內間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削好的蘋果,遞了過來。
我接過,使勁兒地咬了一口,繼續重複道:「花教官到底走不走?難道想要在這裡過夜?」
我本來是想激她,但是聖鳳卻意會錯了,臉上微微一紅,沖我罵道:「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趙龍我告訴你,別打我的主意!」
我有種想噴飯的感覺!
見過無恥的,也見過自戀的,但是沒見過像聖鳳這樣『自作多情』的。
聖鳳見我沉默,轉而望著丹丹,道:「金屋藏嬌啊。聽說這個美女在華泰就跟著你,你可是艷福不淺吶。」
我道:「我沒什麼艷福。」
聖鳳笑道:「還沒什麼艷福?那這個女孩兒是幹什麼的?」
我淡然地道:「她是幹什麼的,你問問陳先生就知道了。或者說,你不應該知道,這不是你應該關注的事情。」
聖鳳似是有些生氣,但是隨即悻悻而去。
待聖鳳走遠,丹丹突然神秘地對我道:「趙大哥,這個女的是誰啊,怎麼長的這麼黑。」
我詼諧地笑道:「可能是剛從非洲回來吧。」
丹丹道:「非洲黑人都沒她黑。真是奇怪了,中國還有黑人?」
我道:「國產黑人唄。」
丹丹撲哧大笑起來。
隨後,丹丹又催促我躺在床上,繼續她的按摩事業。
我也滿懷心事地接受著她的恩賜,在繼續享受那種『脫胎換骨』之愉悅的同時,我想到了很多。
那個美髮師的狼狽之相浮現在腦海,我竟然莫名地出了一陣冷汗。
這個人面獸心的陳富生,他實在是太不講道理了。而更我驚異的是,一直以『公安卧底』自稱的聖鳳,竟然成了他的幫凶。
難道,這背後會有什麼隱情?
眾多的思緒,使得我心裡有些凌亂。
享受完丹丹的服務后,我催著丹丹回房休息了。
而我,也直到凌晨一點鐘左右,才漸漸地合上了眼睛。
次日早上五點半鐘,一切仍然是往昔的重複,我晨練,吃早飯,然後回屋。
有些無聊,又有些無所事事。
我覺得有必要跟陳富生好好談談了。
然而平靜的一天剛剛拉開序幕,付聖冰的一個電話,便徹底地將我推入了無底深淵。
上午八點半,沒有一絲徵兆,我的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打開一瞧,是付聖冰打來的!
接通電話的一剎那,我還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
一場惡夢?抑或是再也無法熄滅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