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
(一)
確切地說,我一直密切地注視著沈隊長的一舉一動,被人拿槍指著腦袋的滋味兒真是不好受。本來我沒想到他會真的開槍,但是當我瞧見他的食指不斷按壓扳機的時候,我意識到:他開始玩兒真格的了。
理所當然地,我不會讓他真的射傷我,因此我本能地一偏身子,很輕鬆地躲閃開了這枚憤怒的子彈。子彈徑直擊中我身後的一個相框,相框頓時粉身碎骨,騰起一陣撩心的煙霧和火星。
這一下子,屋裡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但這位沈隊長似乎還想繼續開槍射擊,當他再次舉槍的時候,一個敏捷的身影猛地撲了過去,順勢將他的手槍奪過。
正是方曉月。方曉月在奪槍之後,還情緒激動地在沈隊長臉上摑了兩個耳朵,沖他罵道:「你瘋了,瘋了是吧?誰讓你開槍的?」
沈隊長咬著牙齒皺著眉頭,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死死地盯著我,罵道:「對待這麼一個強姦幼女罪大惡極的混蛋,我們用得著手下留情嗎?出了事兒我負責,大不了老子不幹了,先解決了這個混蛋!」
他倒是個性情中人,慷慨陳詞倒是顯得義憤填膺,振振有詞。
金鈴姐妹倆湊到我面前,一陣噓寒問暖后,金蕊開始沖沈隊長興師問罪:「你——你作為一個國家公務人員,一個警察,怎麼能亂開槍呢?難道在你們眼裡,人命就那麼不值錢嗎?」
金鈴拉了一下妹妹的胳膊,輕聲道:「蕊蕊,別跟他廢話。他這種人是狗仗人勢!我這就給我的律師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作為一個執法警官,而且還是隊長,在別人家裡隨便開槍,到底能判個什麼罪。」說完后金鈴果真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但是還沒等她開始通話,沈隊長突然就像瘋了一樣,怒不可遏地衝上前來,試圖一把奪過金鈴的手機。
倒是喬靈眼疾手快,伸手擋開了沈隊長抓過來的手,並迅速返腕抓住了他的手腕兒。被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抓住手腕兒,沈隊長一個健碩男子竟然難以擺脫,眼見著他的臉色漸漸地變暗,手腕兒抖擻間,沈隊長不由得暗暗驚詫起來。
喬靈俏眉緊皺地道:「你可真給警察丟人現眼!光靠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明白?」
沈隊長橫眉道:「你們幾個浪蕩女人,窩藏罪犯,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喬靈一聲冷笑,稍微歪了一下漂亮的小腦袋,反問道:「窩藏罪犯?他是不是罪犯,一會兒就可以知道答案了。不過借這個機會,本女子要教教你做警察的道理。警察是人民服務的,不是沖人民開槍的,更不是可以利用身上這身制服為非作歹的!警察來自於人民,理應服務於人民,但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質了?脾氣大是吧,脾氣大要收斂一些,不然的話吃虧的時候還在後面!」
喬靈這番話倒是令我也足足吃了一驚,我甚至懷疑這丫頭曾經做過政治導師,說話一套一套的,很有毛澤東思想的內涵。
其實喬靈剛才的那一個反腕兒動作,已經震撼了現場所有的警務人員。甚至是那些持有武器的特警們,也都驚的目瞪口呆。畢竟,沈隊長也算是警界的佼佼者,身手自然是無可厚非,能被人如此輕易地扣住手腕兒難以脫身,可見對方實力之強。
但是沈隊長聽了喬靈的話,卻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一種極大的諷刺,他又試量了幾次,想掙脫喬靈的束縛,但是卻無濟於事。而他手下那些近乎於全副武裝的警察下屬們,見此情景,紛紛亮出武器出對喬靈進行威脅,其中有一個頗懂『警察特勤用語』的警官沖喬靈喊道:「你不要執迷不悟,放開我們沈隊長,爭取從寬處理,否則你將是人們的罪人——」
聽了這一番威脅,就連沈隊長也覺得又可笑又可氣,他回頭瞧了一眼那喊話的警官,苦笑著罵道:「閉嘴!」
那警官一臉的委屈,倒也沒再喊話。而另外一個警官卻趕緊接過話茬兒,沖喬靈接著喊了起來:「放開我們隊長,有什麼事情,咱們好商量,好商量。」
或許是這些警官們也覺得虧欠,喊話的音量明顯分貝值不足。底氣不夠。
喬靈撲哧地笑道:「一群國家養的飯桶!」他主動地將沈隊長放開,沈隊長好一番抓撓手腕兒,活像是孫悟空一番模樣,倒是使得眾人都在心裡暗笑起來。
確切地說,這年頭,是沒道理可講的。儘管喬靈主動放開了沈隊長,但是沈隊長會感激喬靈的恩情嗎?
當然不會。21世紀,在一定程度上來講,很多警察還沒黑社會講義氣,沈隊長見脫離險境,先是一陣抓撓,然後後退了兩步,再一揮手,怒道:「抓起來,把這些人統統抓起來!」
實際上,他說話的底氣,早已被剛才的狼狽蓋過,他的話中,甚至夾雜著些許猶豫。
然而,他話音剛落,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二)
全副武裝的警察們,再次將我們重重包圍起來,在這間寬敞的大客廳里,繼續上演這極具戲劇性的較量。確切地說,這不是較量,這簡直是——這簡直是一種搞笑的表演。
卻說沈隊長接了電話后,我突然發現喬靈的臉上萌生了一種胸有成竹的欣喜。此時此刻,我的心裡也漸漸有了底兒,皺眉瞧著這位出盡了丑的沈隊長,心裡卻多了幾分坦然和思索。
這位沈隊長在接電話的時候,不住地點頭稱是,而且還不斷地陪笑。由此可見,給他打電話的肯定是個大人物,抑或是公安局的重量級領導,甚至是公安部的首長。
在短暫的十幾秒鐘內,沈隊長的臉色由疑惑轉為平靜,再由平靜轉為疑惑,但
無論他的表情如何變化,『是』『明白』等服從式的字眼兒,卻從他嘴裡不斷蹦出,像是一位接受指示的軍人。
後來他合上手機,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沮喪和疑惑,他咂摸了一下嘴巴,用撲朔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我們,然後突然沖已經將我們包圍的全副武裝的警察們揮了一下手,很輕細地說了一句:「撤!」
眾位警官皆是不解地望著他,方曉月也愣了一下,沖沈隊長問道:「誰打來的電話?有什麼指示?」
沈隊長像是飽含了對現狀的不滿,脫口罵道:「靠,真搞不懂上面這些人,整天在辦公室里坐著,他們指到哪兒我們就打到哪兒,那樣也好,我們服從命令就是了。但這次算什麼,上面說什麼,說是這件案子出現了判斷性的失誤,讓我們立刻停止行動,回去待命!」
聞聽此言,喬靈倒是不失時機地朝前邁出一步,歪著腦袋炫耀式地道:「我說過,只有兩個結果,要麼你知難而退,要麼你被逼著撤退。現在應驗了吧?」
沈隊長冷哼了一聲,倒是也強硬地回了一句:「別高興的太早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親自將你們繩之以法!」
喬靈冷笑道:「我們又沒犯法,你憑什麼將我們繩之以法?」
沈隊長支吾了一聲,倒是也沒再說話。他只是仔細地瞧了喬靈一眼,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嘴角處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麼。
方曉月慶幸地沖我暗中笑著點了點頭,而沈隊長則轉過身,待全副武裝的警察隊員們收勢而退,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道:天龍,天龍,又是天龍瞎摻和-——
聲音雖輕,卻被我聽的清清楚楚。
方曉月見沈隊長試圖退去,突然對他說了一句:「沈隊長,你先回,我有些事情要跟他們進一步了解一下,或許會對破案有所幫助。」
沈隊長當然知道方曉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由得皺眉道:「破什麼案?還破什麼案?上面都說的清清楚楚了,說是什麼判斷失誤,他們判斷失誤,憑什麼讓我們白忙活?」
方曉月倒是也套用了一句職場流行語,拍打著沈隊長的肩膀笑道:「老沈,領導永遠是對的,在這個問題上,你沒有抱怨的權利。就像你剛才所說,我們只是領導手裡的槍,他指到哪兒,我們就打到哪兒,對了錯了,我們都是按照指示做事。」
沈隊長怒道:「別給我講這些大道理。方曉月我告訴你,以後休想讓我再跟你合作。要不是你-——」
方曉月打斷他的話:「要不是我,你們現在即使把他們抓回去,能領功嗎?還不得乖乖地把他們放回來?」
沈隊長憤憤地道:「那至少——至少不會這麼麻煩,順不過氣兒來!」
方曉月再拍了幾下沈隊長的肩膀,有些幸災樂禍地道:「老沈啊,冷靜,一定要冷靜。你太急躁了,這是你最大的缺點!你得改一改。」
沈隊長冷哼道:「改不改用不著你來教我!」然後憤憤地走到了門口,稍做停留,便想踏出屋門。
只是,一句響亮清脆的女音,突然沖沈隊長喊道:「站住,你給我站住!」
沈隊長果真站住。
喊話的人卻是金鈴,見我們脫離了險境,金鈴倒是反拿了一把,沖沈隊長興師問罪道:「怎麼,你要是走了,誰幫你擦屁股?你給我們造成的精神損失,還有這一顆子彈讓我們受到了驚嚇,我的相框,等等,誰來賠?」
沈隊長聞聽此言后氣的咬牙切齒,但他還是裝作強勢地道:「這是你們咎由自取。跟我有什麼關係?」
方曉月在身後推搡了他一下,回頭沖我們笑道:「這個嘛——這個我們會對你們進行補償,補償的。你們就放心吧。」方曉月無奈之下只能擅自施展了一個緩兵之計。
沈隊長不滿地道:「賠償?誰賠償我們的損失?啊?我們興師動眾,白跑一趟,上面會賠償我們的精神損失嗎?」
方曉月勸道:「注意影響,注意影響!」
金鈴望著沈隊長這狼狽的樣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她當然不會在乎一個被子彈打穿的相框,但是作為北京商界中有頭有臉的巾幗鉅賈,她又不得不一擰到底。她原本就是一個很較真兒的女人,較起真兒來八頭驢都拉不回來。此時她又用手攬了一下飄逸的頭髮,沖沈隊長警示道:「你們當警察的就這麼不負責啊?好好好,我懶的跟你理論,明天你會收到一份傳票,到時候,咱們法庭上見!慢走,不送。」金鈴一口氣說了很多,一副女強人的模樣,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
沈隊長的腳步似是略有些猶豫,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停留,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而後大邁步走了出去。
方曉月送他到門口,抬腕瞧了一下時間,對她那些候在門口的手下指示道:「你們先回去,一會兒我打車回去。」
特警們倒也聽話,極有秩序地從樓道里撤離開去。
方曉月回過頭來,倒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沖我面帶微笑地一聳肩膀,道:「嚇死我了,剛才!」
我不失時機地叼上一支煙,詼諧地道:「方警官還有害怕的時候?」
方曉月很瀟洒地邁著『警花步』走近,抬著頭沖我道:「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從來沒害怕過。但是這次不同,因為罪犯是——是我的老朋友。」
我再幽默道:「你這是違反原則,上面會處分你的!」
方曉月很瀟洒地摘下帽子,一攬略有些凌亂的頭髮,笑道:「為了朋友,被停職我都認了!」
我回之一笑,趕緊請方曉月坐了下來。
(三)
坐下后,我理所當然地要向大家介紹一番,眾人了解了相互之間的關係后,金鈴率先醋意十足地沖我笑道:「趙隊長的人脈關係我算是服了,各行各業都有朋友。我說呢,原來你和這位警官認識。」
我捏著鼻子謙虛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
金鈴伸出手指頭指畫著我道:「看吧,又來了。一誇獎你你就得瑟上了!」話里沒有一絲興師問罪的元素,而是一種脫離險境后的慶幸式玩笑。金鈴轉而對金蕊囑咐了一句:「現在輪到我們好好休息一下了,先休息半個小時,然後我打電話叫律師過來。」
方曉月眉頭一皺,呵呵笑道:「金總,律師——律師就不用找了吧,都是自己人。改天我帶著老沈過來跟你賠不是,賠禮道歉。」
金鈴抱著胳膊強勢地道:「那不行!把我家當成靶場了,道個歉就完了?」
方曉月略顯尷尬地嘿嘿一笑,然後將目光投向我,似是在向我求救。我輕笑了一聲,沖金鈴勸道:「算了金總,別為難方警官了。」
金鈴仍然咄咄逼人地道:「你說不為難我就不為難啊?再說了,這哪是為難他們,這是教育他們!要是再放任下去,他們哪裡還稱得上人民的公僕,為人民服務——他們簡單是拿人民群眾的生命開玩笑!」
方曉月輕咳了一聲,微微地低下頭,倒是金蕊很懂事,趕快衝方曉月替金鈴圓場道:「我姐說的不是你,是像剛才那個隊長那樣的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趙大哥的朋友!」
方曉月這才像是挽回了幾分面子,稍微抬起頭來笑道:「慚愧,慚愧啊!」
倒是一直沉默的喬靈突然間插問了一句:「方大警官,能告訴我,是誰給你們安排的這個任務嗎?」
方曉月又是一怔,似是很難啟齒。但是她馬上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多瞧了喬靈幾眼,轉變話題反問道:「你是天龍的教官?你面子真大,一個電話就挽回了局面!天龍天龍,那真是太-——」方曉月支吾了半天,竟然沒能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不由得再次陷入了尷尬。
喬靈主動搭上后話:「太霸道了是吧?呵呵,現在這個社會,不霸道一點兒,就會被人欺負。你們警察不也是經常揀著軟柿子捏嗎?」
這個喬靈,倒是接二連三地強勢了起來。也許,對於方曉月來說,她算得上是一個神秘的人,方曉月在她面前,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也沒有了底氣,只是尷尬地笑著,支吾著。
我趕快打圓場道:「行了行了,現在咱們不聊這些了,坐在這裡的,都是我趙龍的朋友,我提議,今天晚上咱們一塊喝兩杯,我也好久沒舉過杯了,咱們之間相互認識認識,以後誰有難處,互相幫忙,互相幫助——」我胡亂地說著一些客套之言,倒也笑著朝眾位女將挨個掃描了一番。
然而喬靈卻突然又將炸彈朝我丟來:「師兄,你也太樂觀了吧?現在警察退了,但是付時昆不會罷休!你連安身之地都沒有,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喝酒?」
我猛地一愣,倒是沒想到喬靈會說出這麼重的話來。而金鈴和金蕊見到喬靈如此一番言辭,倒也主動站到了我這一邊兒,金蕊率先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趙大哥啊?趙大哥好心好意的!現在有-——有-——」金蕊說著說著突然支吾住了,略顯尷尬地沖方曉月問了一句:「姐,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方曉月脫口道:「方曉月。」
金蕊接著道:「現在有——有方警官在這裡,哼,誰還敢過來鬧事兒?」
這句話,倒是讓方曉月再次挽回了幾分自尊心。
瞧著金蕊這可愛的小丫頭,我也不由得笑了,正要說話,金鈴也附和著金蕊的話繼續道:「我也同意趙隊長的提議,現在危險已經過去了,一起喝兩杯。今天晚上就在我家裡住下吧,明天咱們再想辦法。我還不信了,那個付時昆敢找到我家裡來!對了對了,一會兒我會喊人過來在外面警戒,咱們只管吃喝,只管吃喝!」此時的金鈴倒是擺出了一副十足的巾幗豪氣,言談之間特有剛毅的風采。
喬靈只是又瞧了我一眼,然後自嘲般地搖了搖頭,突然站了起來,道:「那你們就在這裡慢慢地吃喝吧,我先告辭。」
見她一走,眾人趕快挽留。金鈴笑道:「你可是我們的貴客,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那些警察們再殺回來怎麼辦?」
喬靈腦袋一揚指向方曉月:「方大警官在這裡接受了你們的賄賂,有她在,你們怕什麼?」
金鈴將目光投向我求助,我對喬靈道:「既然大家都不想讓你走,你就別走了。今天要不是沒有你,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受到了我的表揚,喬靈倒是臉上終於綻放出了幾分得意,她思量了一下,倒也見好就收,沖我笑道:「既然師兄開口了,那我就不再推辭了。但是我還是那句話,走了一個辦案警官,還有一個付時昆。付時昆是大頭,那些警察都只是付時昆的幫凶而已。師兄你現在的處境並不值得我們慶賀,但是如果你們非要慶賀的話,我也不反對。反正有吃有喝,我倒是無所謂。」
喬靈的話寓意深刻,令我久久回味。也許她說的沒錯,喬靈的一個電話,能在瞬間挽回局面,足見天龍公司的實力。但是即使如此,付時昆肯定不會罷手,他仍然加派了黑白兩道上各式各樣的人手對我進行圍追堵截,說不定仍然還會請公安部門幫忙。一切可預見和不能預見的隱患,仍然存在,而且是必然的存在著。
但喬靈還是再次坐了下來,她沒有再說話,而是若有所思地嗑起了瓜子,神情當中夾雜著幾許特殊的情致。
而其她的幾位女士則開始忙碌開了,金鈴牽頭,金蕊墊后,又是上水果,又是倒茶。程心潔則跟著金鈴去了廚房,開始掌勺弄菜。
一時間,金鈴家裡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方曉月本來想添把手幫幫忙,但是卻被金鈴婉拒,坐在沙發上陪我聊天。也就是說,當眾人在忙碌的時候,只有我、方曉月和喬靈三人坐在沙發上閑著。喬靈嗑她的瓜子,而方曉月卻努力地找著話茬兒,跟我聊了很多方面的話題。
閑聊之間方曉月悄悄地瞄了一眼喬靈,確定她沒有將心思注意到我們身上之後,才悄悄地湊到我的耳邊,輕聲道:「趙秘書,你認識的女孩子不少啊,個個都長的這麼漂亮,現在變成-——情場高手了?」
我汗顏地道:「別埋汰我。你瞧瞧這些女孩子,一個是由夢的表妹,一個是金氏集團的董事長,一個是董事長她妹妹,還有一個是我師妹,就像跟你一樣,我們之間都是純真的友誼,是朋友。」我故弄玄虛地點划著,倒是情不自禁地崩出幾分笑意。
方曉月嘿嘿地道:「你現在簡直是-——」埋頭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半文半雅的形容句:「你現在簡直是百花叢中一點綠啊,艷福,這就是艷福!」方曉月望著忙碌的諸位美女,以及裝深沉的喬靈,倒是不失時機地開了一個玩笑。
我馬上將了方曉月一軍:「那麼,你算不算是這百花叢中的一朵呢?」
方曉月頓時臉色羞的通紅,支吾道:「你說算就算唄!」
我不禁在心裡暗笑起來:看來這平時威嚴神武的特種警花,也是蠻懂得詩情畫意的嘛。自己以前跟方曉月共事這麼久,怎麼沒發現她這一點呢?
不知過了多少分鐘,金鈴突然從廚房裡冒出頭來,沖我喊了一句:「趙隊長,過來一下。」
我回頭一瞧她此時的樣子,差點兒笑出聲來。只見金鈴穿了一件蠻時尚的花圍裙,頭髮有些微微的凌亂,而那花圍裙似是扎的挺緊,將金鈴那誘人的身形映襯的淋漓盡致。
好一個漂亮的家庭主婦!
我都禁不住在心裡暗暗驚訝了起來。
懷著幾分疑惑走進了廚房,金鈴神秘地用手揩了揩臉蛋,笑望著我道:「堂堂的董事長為你下廚,你難道就——」
只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我的手機鈴聲就突然響了起來。
我沖她一笑,她倒是也暫時沒道出下文,俏眉輕皺地還以一個異常美麗的笑。
這一刻,我突然發覺,原來女人在勞動的時候,是最美的!那種樸實卻爽朗的笑,最珍貴。
尤其是一個堂堂的女董事長,下廚的樣子更是別具風味兒。
我掏出手機,瞧了一眼上面的號碼,不由得為之一愣:她怎麼這麼久才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不太合邏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