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一)

  阿勇在我和周哥面前站定,皺起了那宛如『成奎安』一樣的眉頭,額頭處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王』字。他的身後,也在瞬間湧上來幾十來男子。我能認的出來,這些男子當中,有一些是基地的教官,也有一些是以前跟隨阿勇混社會的混子,他們手裡也都提著傢伙,氣勢洶洶,虎視眈眈。


  確切地說,在北京,這種黑社會集結的場面,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尤其是在望京,隔三岔五都會有仇利紛爭的事件發生。


  卻說付聖冰在阿勇面前嘀咕了幾句后,阿勇開始緩步朝這邊走來。


  阿勇竟然和周哥是熟人,周哥手下的兄弟們見了阿勇,主動讓出了一條道來,甚至有一些兄弟開始禮貌地喊起了『勇哥』。


  由此可見,阿勇當時在道上混的時候,也絕對是具有一定震撼力的!

  阿勇在距離我和周哥大約兩米處停下了步子,叼起一支煙分別望了我們兩眼,嘴角處綻放出一絲莫名的笑意,他稍微歪了一下腦袋,沖周哥諷刺式地問道:「哎喲,操你大爺的,周大屁股,你小子也有今天?」


  阿勇這樣一說,我倒是也不由自主地低頭瞧了一眼周哥的臀部-——果然豐厚有肉,碩大無比。


  周哥被人喊了外號,不由得臉上一陣熱辣,他馬上沖阿勇反擊道:「大傻,你這狗日的過來是看熱鬧的?現在咱們都是為付哥辦事兒,以前的那些恩怨,就先擱淺一下吧!」


  阿勇哈哈一笑,卻是像箭一般沖了過來,立在周哥面前。


  周哥想躲,但是被我牢牢束縛住躲不開,神情竟然開始變得格外驚慌。


  阿勇歪著腦袋將煙頭瀟洒地一丟,用腳踹滅,然後揚著頭罵道:「操你大爺!!!以前你怎麼不這麼說?當初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包括今年四月,你這爛貨是怎麼對我的?現在想求饒,沒那麼容易,咱們是時候算算總賬了!」


  周哥連聲道:「阿勇你這狗日的別衝動!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咱們一塊合力,把這個趙龍給付哥帶回去,那我們就相當於立了一大功,付哥答應過我們-——」


  話還沒說完,阿勇就已經迅速地甩出一巴掌,在周哥臉上開了花。


  全場震驚!

  付聖冰在一旁歡心鼓舞地哼著歌拍著掌,一邊歌頌阿勇的勇猛,一邊朝我身邊湊了過來。


  這一刻,我突然恍然大悟。


  我終於明白了付聖冰把阿勇叫過來的原因了!

  其實事實已經相當明顯,無疑是阿勇和周哥之間有太多的積怨,付聖冰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在我們身陷重圍的時候,不失時機地將阿勇哄了過來,阿勇是個莽夫,只要他一衝動,就會和周哥幹起來,魚蚌相爭,漁翁得利,那我們就相對安全了一些。


  這一招,其實就是『以惡制惡』,讓他們窩裡斗,我們趁機轉移。


  但是實際上,阿勇和周哥之間的積怨,很深很深——深的令我無從想象。


  這也是付聖冰能成功利用這一矛盾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以看出,現在的付聖冰,的確已經長大了,她開始漸漸擁有了付總的手段和智商,當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她採用了『以夷制夷』的方式,她知道阿勇這人生性魯莽好勝,並且和周哥積怨極深,因此暗中聯繫上了阿勇,引他過來,於是便產生了現在的一幕。


  付聖冰得意地停在我的身邊,沖阿勇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阿勇,牛!像老周這種人,就欠揍!你忘了上次他把你把兄弟的胳膊砍傷了?還有——還有在跟我老爸喝酒的時候,他還差點兒給你毀了容——」


  確切地說,付聖冰這火上澆油的功夫,實在是不得了。


  本來阿勇就與周哥勢不兩立,經由付聖冰這一煽風點火,阿勇更是義憤填膺起來,一腳踹過來,踹在周哥腹部,我趕快往旁邊一側身,倒是不失時機地將束縛在周哥喉嚨處的鐵棍抽出,以便讓阿勇更加肆無忌憚地和他進行決鬥。


  而這時候,周哥身後的兄弟們,和阿勇所帶來的人,也都已經磨拳擦掌,戰火一觸即發。


  付聖冰倒背著手,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但腳下卻仍然在悄悄地向我靠近,靠到合適位置后,付聖冰不失時機地輕聲道:「咱們走吧,老趙,現在正是時候。」


  我倒是裝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抱著胳膊道:「不用。看看熱鬧再走。」


  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離周哥很近,只要一有突發情況,我仍然能迅速控制住他,讓他成為人質。


  對於阿勇的氣勢洶洶,周哥無疑顯得要弱勢了很多,他捂了捂肚子,沖阿勇喊道:「阿勇,你他媽的瘋了是吧,現在不是窩裡斗的時候,先抓了趙龍,咱們再分個高低也不遲!」周哥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瞧了我一眼。


  我能看的出來,周哥的眼神當中,無疑已經增加了幾許畏懼的元素。沒有了剛才的底氣和神勇,也沒有了一貫的自信和風采。他甚至有些狼狽了。


  阿勇冷哼了一聲,罵道:「操你大爺的!老子今天就想收拾收拾你!」


  周哥再喊道:「大局,大局為重啊阿勇-——要是付哥怪罪起來,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阿勇沖著周哥又是一腳,罵道:「去你媽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在阿勇抬頭的工夫,明察秋毫的我發現,他的眼睛微微一眨,象是給我使了個眼色。


  他在暗示我:快走!

  有些感動,又有些猶豫,但我還是拉著程心潔扭頭而去。


  然後迅速攔下一輛TXC,揚長而去。


  付聖冰沒有追來,周哥的人恍然大悟地追出來幾步,見追不上,也沒再追趕。


  坐在計程車上,身後發生了什麼,我無從猜測。但是對於付聖冰和阿勇的恩情,我卻是終生再難忘懷了。


  從那種緊張的氛圍中脫離,心裡難免有一絲清新的感覺,但是眾多的鏡頭在腦海中播映,卻令我意猶未盡,感觸良多。


  我突然覺得有些慶幸,在華泰公司遇到了付聖冰、阿勇、楊明等亦正亦邪的朋友,也算是我趙龍的造化。儘管我與他們之間的交往,也並非一帆風順。


  (二)

  計程車上,回味著剛才的場景,我不由得感觸良深,而坐在後排座上的程心潔,幾次欲言又止后,終於略顯憂鬱地問了一句:「姐夫,我們現在去哪裡?」


  我苦笑了一聲,透過窗外瞧了一眼繁華的鬧市,道:「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去,去——清河。」


  程心潔俏眉輕皺地道:「為什麼要去清河?你那裡很熟?」


  我點了點頭,道:「還行吧。」


  程心潔見我敷衍,倒是沒再發問,但是我能從她的眼神中,窺探出她那朦朦的心事。畢竟,她只是一個未諳世事的小女孩兒。


  她不應該跟著我受這種奔波之苦!

  但是我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從我內心來講,我真的不想把她帶在身邊,那樣會很危險。但是如果把她交給由夢,卻很容易讓由夢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進而影響我的任務進度。


  權宜之計,我只能暫時將程心潔留在身邊,再從長計議。


  計程車在行車道上疾速行駛,與路邊標誌上的限速標準打著擦邊球,在沒有電子眼的地方,司機也會不失時機地提速,以節省時間和汽油。


  其實人們總是通過種種方式生存著,司機也不例外。一個字:累;兩個字:很累。


  而我的生存方法,顯然與大部分人不同,尤其是我此時的處境,更是充滿艱險與挫折。儘管結局已經註定,自己只需要在過程中跋涉,但是我的心裡仍然存在著很多憂慮。這至關重要的一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TL組織下一步棋到底會怎麼走。守株待兔這麼久,終於取得了一次全新的進展,我期待著那一天-——那大獲全勝的一天!

  萬千感慨在心裡徘徊,我不由得叼起一支煙,打開車窗吸了起來。


  誰料司機不樂意了,皺眉斜瞟了我一眼,操著一口北京方言沖我怨道:「喂,別抽煙了您哪,新車,上個月剛買的新車!」司機一指駕駛室上下,就差湊過來從我嘴裡奪煙了。


  我有些掃興,但是不得不承認司機師傅說的沒錯,這的確是輛嶄新的北京現代,車裡挺衛生挺乾淨。但我還是隨口反駁了一句:「抽根煙又不影響車裡的衛生,我又不拿煙頭燒你車,看把你緊張的!」我不失時機地幽了一默。


  司機更是不樂意了,竟然減緩了車速,興師問罪道:「怎麼著,你在我車裡抽煙,我還不能說你了是吧?」


  我不想與司機發生什麼爭執,也知道有一部分北京人(或者是在北京住久了的人)瞧不起外地人,一聽我不是北京口音,司機師傅就判斷出我並非北京人,因此言語當中多了幾分犀利。我並不怪他,人嘛,總是有幾分勢利眼兒的,這是人性使然。


  我配合地熄了煙,將煙頭從窗外彈了出來,關上車窗。


  司機這才加快了車速,嘴裡仍然用標準的北京方言埋怨了起來:「這裡是北京!不是你們鄉下縣城,在北京坐別人車不要吸煙,會讓人很反感,坐計程車也是一樣-——」


  呵,這司機還教育起我來了!

  我沒有理會於他,只是自嘲般地一笑。


  但是程心潔就不同了,女人在某些時候會顯得非常強勢,她有些聽不慣司機的話裡帶刺兒,不由得埋怨了起來:「這位師傅,您說這話什麼意思?你這顯然就是有明顯的地域觀念,我是第一次見開出租的司機這麼沒禮貌,對客人這麼粗魯!」


  程心潔自小從北京長大,因此說話中帶了幾分北京風味兒,司機當然能聽的出來,微微轉過頭來說道:「怎麼,在我車上吸煙,我還不能管一管?年輕人,還是不要那麼氣盛,會吃虧的!」


  我淡然一笑,見程心潔仍然想與司機繼續打口水仗,趕快說了一句:「行了心潔,別給司機師傅說話了,讓他專心開車,咱們的安全可是全掌握在他手中!」


  程心潔倒是聽話,收了口,司機也沒再惡語傷人。


  我不由得暗笑了一聲,心裡道:這社會,人啊,真是形形色色-——

  但是我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我一拍腦袋,暗罵了自己幾句,皺眉向程心潔的胳膊瞧去,關切地問道:「心潔,你的胳膊現在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那裡仍然有微微的血絲,血跡已經幹了,但是在她身上,那幹了的血絲卻顯得格外惹眼。


  我見猶憐,誰會忍心瞧到,這麼漂亮可愛純真的一個女孩子,胳膊上卻滲出了血跡!

  倒是程心潔不由自主地撫了一下傷處,使勁兒地搖了搖頭,笑道:「不疼了不疼了,就剛才疼,現在不疼了呢!」


  我略微一思索,心裡有了主意,說道:「一會兒我去買點兒葯,幫你敷一敷。現在是冬天,傷口不容易癒合,你要多注意保養。」


  程心潔幸福地望著我,嘴角處的微笑竟然越發清晰,她會心地笑道:「謝謝姐夫!」


  我只是點了點頭,沒再搭話。


  但我還是心裡放心不下,伸手調了調座位,然後從計程車前排兩座中間迅速地鑽到後排座上去,讓程心潔把胳膊扯過來瞧了瞧。


  司機師傅像是被嚇到了,也許他根本沒有看出我是怎麼從前排座一下子鑽到後面去的,不由得再埋怨了一句:「喂,你是猴子是吧?鑽來鑽去幹什麼,拿我的車捉迷藏玩兒呢?得嘞,今天算我倒霉,遇到個什麼人啊這是——」


  我仍然沒有理會他,只是拿過程心潔的手臂,伸手輕輕觸了觸,好在她傷的並不是太重,沒有傷到筋骨,我終於安了幾分心,心想謝天謝地,總算是老天倦怠我,不至於讓我無法向親愛的人交差-——要是由夢知道程心潔受傷了,天知道她會怎麼埋汰我收拾我!

  計程車繼續行駛中——

  但是車子駛到了距離清河不遠的一個地方后,逐漸變得艱難起來,開始出現了嚴重的堵車現象。


  司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一邊狂摁喇叭,一邊脫口道:「操,前面是廟會,趕會的人真他媽的多,擋道兒!」


  我頓時愣了一下,反問道:「廟會?什麼廟會?」


  司機道:「外行了吧,北京每年都有幾個廟會,這裡是-——是春湖公園廟會,這一堵車,估計得半個小時才能通過。」


  我腦子一轉彎兒,思索片刻,道:「那好吧,要不咱們到廟會門口下車吧。」


  司機臉上馬上出現了強悍的興奮,笑道:「那敢情好!好嘞,帶著女朋友去廟會上轉轉,也挺浪漫,是吧?」


  我敷衍地點了點頭,程心潔也只是一聲苦笑,卻沒有解釋。


  繁雜的車群一點兒一點兒地移動著,十分鐘之後,在司機師傅高超的駕駛技藝之下,計程車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停在了廟會門口。


  付了車費,我皺眉凝望了一下紛雜的人群,然後拉著程心潔走了過去。


  我相信,這個地方,應該是個不錯的落腳點。至少,暫時來說還是比較安全的。


  買了票,我和程心潔隨著人群進了廟會,北京的廟會和地方上的廟會大同小異,人聲鼎沸,人流攢動。叫買聲叫賣聲,歌舞團戲爆的音樂聲,還有馬戲團門口的宣傳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似乎是有幾個趁亂劫色的小流氓偷偷地佔了程心潔一下便宜,這小丫頭不由得更加緊緊地拉緊了我的胳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環境特殊,我也沒有替程心潔出氣,畢竟,此時此刻,安全對於我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我們不動聲色地隨著人流前行,幾個在中央趕著推車賣葡萄乾兒的『新疆人』,見客就拉,扯著一口帶著新疆口音的普通話宣傳自己的葡萄乾兒,我們經過時,那賣葡萄乾的小夥子更是不失時機地向我們下了手,干買賣的都知道,年輕男女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錢最好賺。他們當然不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


  『新疆人』抓了一把葡萄乾兒向我們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此產品的妙用和正宗,甚至連什麼美容養顏之類的字眼兒都從嘴裡崩了出來,令人捧腹。


  程心潔只是一個勁兒地笑,然後悄悄地湊近我的耳邊,道:「老王賣瓜!現在的人吶,口才都很了得,那些賣東西的,能把死人都說活了呢!」


  我也只是淡然一笑,沒工夫聽『新疆人』滔滔不絕的銷售演講,於是拉著程心潔從一側迂迴了過去。


  我們最後在一處歌舞廳大棚前面停了下來,我稍微一停頓,拉著程心潔道:「走,進去!」


  程心潔瞧了這歌舞廳一眼,不由得羞的滿臉通紅,支吾地道:「進去看這個?姐夫還有這個愛好?」


  我汗顏地道:「進去再說!」


  (三)

  這個歌舞團演出中心,像一個碩大的圓形蒙古包,足足可以容納幾千人。大棚是用帆布織起來的,上面貼著幾張美女勁爆組合的圖畫,還有『逍遙歌舞團』幾個大字。大棚用無數鐵架支撐著,上面有七八個人拿著嗽叭喲呵著什麼。棚門口兩個售票的青年,正拿著一沓票子往手上甩弄著。


  門口左側的一個正方形箱子上-——

  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女郎只穿著一件半透明的點點式乳罩,和一條剛剛能遮住羞丑的內褲,正在自我陶醉地狂舞,嬌艷的面孔,白晰的皮膚,高高的高跟鞋,瘦弱的鳥仔腳……


  這是招牌。


  「瞧一瞧,看一看,正宗的脫衣舞。十幾位美麗的青春美少女,為你展示她無暇的身軀。這裡將會把你帶入一個神秘的激情時光。票價十元,十元嘍,不看後悔一輩子,看了包您精神氣爽,讓您體驗前所未有的視覺盛宴,讓您體會人間最美的情色風采,瞧一瞧嘍看一看,進去以後還好看……」嗽叭里的聲音越來越剌耳。門前被圍的水泄不通,可見人們對美女是缺少免疫力的。


  透過小門,我發現了更震憾人心的一幕:十幾位妙齡女郎正在舞台上排成一列,輕輕地扭動著性感的身軀,有節奏地脫拉著自己身上那僅有的兩件飾物,直到一絲不掛,瘋狂地跳著亂七八糟的舞蹈。


  在現在這個高度文明飛速發展的社會裡,這些其實真的算不了什麼,尤其是在大城市,激情舞蹈隨處可見。


  但是確切地說,我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撼。


  對於我和程心潔來說,這種地方只是一個暫時的避難場所,僅此而已。


  只可惜程心潔有些不理解我的用意,也許她還真的以為我是帶她進去看什麼脫衣舞的。對此我只是苦笑了一聲,催促著程心潔買票進去。


  程心潔倒是沒再說話,而是疑惑地跟在我身邊,她俏美的臉蛋,已經變成了紅富士。


  迅速地買好票,我們在擁擠的人群中往裡鑽——還別說,這地方人氣真旺,而且來裡面看熱鬧的,不光是年輕的小夥子,甚至還有老頭老太太,年輕女子、小孩兒也有不少。


  現在這社會啊——

  我和程心潔好不容易擠到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


  朝周圍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很少有空座,甚至還有一些人站在舞台周圍,估計那樣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台上,十幾個妙齡女郎性感地舞動著腰枝,被脫下的內褲和胸罩,都已經被丟到了一旁,她們只顧著翩翩起舞,用自己那純美的胴體,讓這成千上萬名觀眾們的錢不白花,為他們奉上一道強悍的視覺盛宴。


  其實這群女孩看起來年齡都不太大,小的估計只有十五六歲,大的也不過二十幾歲,正是花一般的年齡。而且她們長得都還算漂亮,身材也不錯。只是見她們那樣熟練地扭動著腰枝,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裸體卻毫無羞澀之意,我的心裡還真有些不舒服。我沒時間去聯想這些女孩兒是怎麼走上這條道路的,也懶的去欣賞這所謂的視覺盛宴,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暫時讓程心潔在這裡面避一避,還有幾件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畢竟,這算得上一個蠻不錯的避難場所,付時昆派出的那些人,撞倒南牆也不會想到,我們竟然會躲到了廟會上的歌舞大棚里!

  只是程心潔似乎對我來這裡有些不解,因此坐下后,她臉上的羞澀還未褪去,輕聲問我道:「姐夫,你不會真的想看這種垃圾舞蹈吧-——太沒品味了吧?」


  我捏著鼻子左右瞄了兩眼,然後湊近程心潔耳邊,細聲道:「我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看舞蹈!我是帶你來這裡避難的!先在這裡躲一躲,他們暫時不會找過來。」


  程心潔這才恍然大悟,轉而湊近我的耳邊,誇讚道:「姐夫真聰明呀!我說呢,姐夫帶我進這裡面幹什麼,原來——」


  我打斷她的話,在她耳邊又道:「別誇獎我,容易驕傲。現在,你在這裡面好好獃著,我出去辦點兒事情。一會兒就回來。」


  程心潔趕緊拉住我的衣服,緊張地道:「姐夫你要到哪兒去,不要丟下我,這裡面黑洞洞的,什麼人都有——」


  我伸出一根手指沖她『噓』了一聲,然後再次湊近她的耳邊,道:「放心吧,這是公眾場所,很安全,你只要別亂走動就行了。你坐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回來接你。」


  程心潔委屈地望著我,透過微弱的燈光,我發現她的眼神有些撲朔。


  程心潔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輕聲問了一句:「姐夫,你是不是——是不是嫌我累贅,不想帶著我了?」


  此言一出,我倒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沖她道:「想什麼呢傻丫頭!你放心,姐夫怎麼會不管你呢。姐夫去去就回,有什麼事情,給我發信息-——最好是不要打電話,發簡訊就行!」


  程心潔似乎還有疑慮,她焦急地皺起了眉頭,朝周圍望了幾眼,不由得輕聲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做過多停留,轉過身去。


  程心潔突然站起來抓住我的肩膀,湊近我耳邊輕聲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姐夫,我在這兒等你!會一直等著你!你要快點兒回來!」


  我略帶歉意地點了點頭,心裡卻似翻了五味瓶,萬千種滋味兒。


  若不是考慮到外面太危險,我何嘗忍心將程心潔一個人丟在廟會上?

  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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