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章
那個抱著胳膊觀察地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Y國女侍衛―――瑪瑞詩亞。
瑪瑞詩亞在向周圍掃視的時候,發現了我和由夢的靠近,她先是一愣,而後沖我們一擺手,主動迎了上來。
瑪瑞詩亞顯然是猜測到了我們的來因,笑道:「我早就猜到,中方會派遣你們擔任伊塔芬麗小姐的警衛工作了。很高興再一次合作!」
一一握手后,我對瑪瑞詩亞道:「你覺得這裡情況怎麼樣?」
瑪瑞詩亞道:「情況還行。就是覺得不夠乾淨!」
由夢左右瞟了瞟,笑道:「開玩樂!這可是五星級酒店,怎麼會不幹凈?」
我卻明白瑪瑞詩亞的話意,她所說的不幹凈,不是說衛生和環境的不幹凈,意思是說酒店裡的娛樂環境,說白一點兒,就是存在色情服務。
於是我嘲笑由夢道:「由夢你太孤陋寡聞了吧,人家瑪瑞詩亞說的是,這裡面的……這裡面有特殊服務!」
由夢愣了一下,倒是反過來將我一軍:「行啊趙龍,老實交待,你是不是經常光顧這種場所?」
我趕快叫屈道:「別瞎聯想行不行,像我這麼純潔的人,哪有閑心光顧這種場所。這種場所都是給那些富人開的。」
由夢歪著腦袋道:「你沒來過怎麼知道這裡是特殊場所?」
瑪瑞詩亞替我解圍道:「現在的大酒店有幾家沒有那種……那種特殊的服務?」
我極力附和道:「說的也是。」
由夢道:「不管什麼服務不服務的,跟我們沒關係,只要安全就行。」
我望著由夢那副極純潔極為單純的樣子,心裡覺得異常好笑。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純情?
隨後,我們又圍著酒店周圍轉了一圈兒,將附近的敵社情、地形、地物和安全設施,一一察看后,這才進了酒店訂好了房間。
二樓的210套房,我們幾個人坐下來,瑪瑞詩亞倒是頗負責任,將各個房間各個位置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后,才重新坐了回來。
我一邊喝水一邊讚揚瑪瑞詩亞道:「你現在工作很負責任啊。」
瑪瑞詩亞笑道:「趙教官……哦不,應該叫趙秘書了,趙秘書,這其實是受你的影響。我們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我是在特訓隊聽了你的講課之後,才變得更加謹慎起來。」
我道:「謹慎一點兒就對了!」
由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然身體前傾,問瑪瑞詩亞道:「對了瑪瑞詩亞,這次隨行過來保護伊塔芬麗小姐的,都是有誰?」
聞聽此言,瑪瑞詩亞突然愣了一下,但隨便搪塞道:「這個,這個,是誰……明天你們就會知道的……」她提高音量,故意改變話題道:「這次還有一位中國人,哦不,確實地來說是個Y籍華人陪伊塔芬麗小姐過來,這位Y籍華人叫蘇百美鈴,長的很漂亮,是個黃皮膚。」
我在瑪瑞詩亞的表情里發現了一些異樣,她好像是在掩飾什麼,她所要講述的,不是這位什麼Y籍華人,而是想掩飾由夢追問的問題。
但是由夢沒再追問,且聽瑪瑞詩亞接著道:「這個蘇白美鈴是伊塔芬麗小姐的好朋友……她們應該說是一對好姐妹吧,蘇白美鈴比伊塔芬麗小姐大五歲,但是她們的關係特別好,她是我們國家一位高官的女兒,曾經被凱本里恩總統先生邀請幫伊塔芬麗小姐輔導舞蹈課,她長的很漂亮,也很多才多藝。」
由夢問道:「伊塔芬麗小姐這次為什麼要讓這個蘇白美鈴陪她來華?蘇白美鈴―――這個名字真的好怪!」
瑪瑞詩亞聳肩道:「是的,是很難發音。我記了好幾次,才記住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像是兩個中國人的名字合在了一起,蘇白,美鈴,像是兩個人的名字!」
我和由夢只是回之一笑,再無語。
中午和晚上,我們三個人一起去五樓吃了自助餐。伊士東大酒店的自助餐還算便宜,一百二十八塊錢隨便吃,幾百種菜,外加啤酒。
更重要的是,在晚上吃自助餐的時候,還可以一起看伊士東秀,自助餐廳有一個大型的舞台,會有專門的演員表演節目,像民族舞、現代舞之類,有的時候,還能請到一些稍微有些名氣的小歌星過來客串一下。
而且,來伊士東酒店消費的,也都是一些有錢有身份之人,在這裡,時常會碰到一些政府要員,或者是歌星影星,以及其它行業的名人。一般情況下,港澳台、外國的富商、明星來北京,都會下榻在伊士東酒店,這裡坐落在望京繁華地帶,有錢人比較多,消費比較高。我們在吃晚餐的時候,就遇到了幾個重要人物,像北京市某局的副局長,著名歌星景崗山等等。當然,在這裡遇到什麼名人,客人們不會感到太驚訝,因為在此入住或者消費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見多識廣的人。
這伊士東酒店其實與伊塔芬麗小姐以前下榻的伊春橋大酒店,這兩個酒店,都是望京地區甚至全北京最著名的酒店。它們是近親關係,都是出自於一個老闆。
據說酒店老闆姓金,執掌伊士東酒店的,是金老闆的女兒―――金鈴。
據說是個人見人動心的大美女。
這位伊士東酒店的金總,據說不怎麼露面,但是她一露面,肯定會給人一種全新的震撼。
當然此時此刻,我怎麼也不會想象到,若干時日以後,我與這位伊士東酒店的金鈴金總之間發生的那些啼笑皆非之事了……只不過,那是后話了。
晚上閑著沒事兒,我和由夢出去散步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伊士東酒店董事長―――金鈴。
當時她正好開著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從外面進來,門口的保安向她敬禮放行並引導停車入位。
當這位金鈴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我被震了一下。
確切地說,金鈴是一個成熟、充滿女性誘惑的美女,一套淡青色的高檔裙裝,將她的身材刻畫的玲瓏精緻且不失尊貴,修長的玉腿,裹著一雙肉色絲襪,即使鼻樑上頂著一副女士墨鏡,也不會被人看作是裝酷玩兒時尚的嫌疑,因為這種極品女人,就是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也掩飾不住她身上那股強悍的貴族氣質。她身上帶有淡淡的名貴香水味兒,量不多,不刺鼻,金色的大耳環子,在耳朵上晃來晃去,輕施粉黛的臉龐,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光潔耀眼,舉止投足之間,讓人不敢逼視。
當她踩著嗒嗒嗒的腳步聲,朝樓內走去的時候,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給我感覺有四個字:雍榮華貴。
由夢當然發現了我的舉動,用胳膊肘狠狠地頂了一個我的胳膊,埋怨道:「趙龍你幹什麼呢,看見美女就挪不動步了是吧?」
我望著這位金總俏美的背影暗嘆一口氣,道:「我敢肯定,這個女的就是伊士東大酒店的金總,你信不信?」
由夢皺眉道:「是又怎麼樣?跟我們有關係嗎?」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責怨,似乎是充溢著一種醋意。
我趕快安慰她道:「咱們在這裡下榻,了解一下這裡的老闆,也是未嘗不可吧?」
由夢冷哼道:「我看你呀,又動了色心了!」
我笑道:「瞧你說什麼呢!別亂說,影響我趙龍的光輝形象!」
話雖這樣說,心裡卻實在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真的,有些事情,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自從我第一眼見到這位雍榮華貴的金總之後,我便感應出她就是伊士東酒店的金總;而且,我甚至能預感到,自己在不久之後,將會與她之間演繹一些離奇的事件……
人的這種感應是異常奇妙的,有些時候很難用科學來詮釋。事實上,人其實的確有對未來事物的預知能力,或強或弱。有些時候,見到某些人,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甚至能清晰地預感到:自己將與這個人發生一些什麼事情。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上的人;真的是很奇怪的。
我和由夢出了酒店,買了兩塊雪糕,一人一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由夢的雪糕是奶油的,她吃雪糕的樣子不怎麼淑女,因此嘴唇上下,沾滿了白色的雪糕液體,漂亮的小嘴輕啟之間,異常的可愛。
我一邊吃雪糕一邊望著她這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竊笑起來。
由夢皺眉問我道:「趙龍你笑什麼?」
我嘲笑她道:「你吃雪糕的樣子真淑女,奶油都快吃進鼻孔里去了!」
由夢趕快拿出紙巾來擦拭了一下嘴巴,又用小舌頭伸出來一陣搜刮,這才盯著我問道:「現在還有嗎?」
我笑著搖頭:「沒了沒了。」
由夢這才如釋重負,但是再吃幾口雪糕,那嘴唇上又重新沾滿了奶油……
微風徐起,將由夢輕柔的長發吹起,散發出陣陣清香,我猛吸了一口,頓時心裡一陣清涼的感覺。
我問由夢:「你用的什麼洗髮水,這麼香!」
由夢得意地笑道:「本姑娘一直用藩婷!」
我摸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我也用藩婷,怎麼感覺不到這種香味兒?」
由夢嘲笑我道:「洗髮水也要看誰用啊,有些人,就是跳進洗髮水水池裡,也洗不香的,比如說就像你,再洗也是臭味兒十足呢!」
見由夢嘲笑我,我猛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罵道:「哼,竟然諷刺我!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由夢蠻不講理地道:「收拾我?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誰收拾誰,嘿嘿!」
說完后擺出一副野蠻公主的樣子,用極具殺傷力的眼神向我示威。
我們邊走邊聊天,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婚事……由夢挽著我的胳膊道:「反正現在老爸不媽不再阻攔了,咱們執行完這次任務就訂婚,訂婚之後就結婚。我呀,必須要先拴住你,否則你以後移情別戀了怎麼辦?」
我道:「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啊?」
由夢道:「以防不測唄。現在的男人啊,變的可快了!」
我道:「你放心,我對你的感情,一萬年不變!」
由夢悠著我的胳膊道:「說的好聽,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呢!」
我指著天邊的那輪彎月,詼諧地道:「除非月球爆炸,否則我對你的感情,永遠不變!」
由夢脫口笑道:「還挺浪漫的呢!」
然後斜倚在我的肩膀上,無限幸福。
我和由夢在外面吹著小風,逛了很久,直到晚上十點鐘,才回到酒店套房。
瑪瑞詩亞還沒睡,她正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我們回來,她趕快穿上鞋子,坐了起來,招呼道:「你們倆到哪兒去玩兒了?」
我道:「隨便溜達了一下。」
瑪瑞詩亞滿懷感慨地道:「戀愛的滋味兒不錯吧?羨慕,好羨慕你們!」
由夢將她一軍道:「羨慕什麼!也沒人攔著你談戀愛!」
瑪瑞詩亞聞聽此言,立刻陷入了遐思之中,她的眼睛里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憧憬,直盯著電視屏幕,眼睛撲朔著,似乎在心裡祈禱著什麼。
我和由夢坐了下來,由夢為了我削了一個蘋果,我剛想吃,瑪瑞詩亞就吃起醋來,向由夢興師問罪道:「哼,用你們中國一句話來形容,你這是重色輕友,為什麼只給趙秘書削蘋果吃,我可吃醋了!」
我被瑪瑞詩亞的可愛逗的笑出聲來,將蘋果遞到她的嘴邊兒,調戲她道:「來,吃一口!」
瑪瑞詩亞盯著我手中的蘋果,噘著嘴巴道:「你以為我不敢吃嗎?」
我趕快將蘋果收回,狠狠地咬了一口,無限幸福地道:「這是我們家由夢削給我的!要吃啊,自己去削!」
瑪瑞詩亞一拍大腿,兀自地站起來,自嘲道:「看來,還是應了你們國家的毛澤東毛主席一句話了!」
我追問:「什麼話?」
瑪瑞詩亞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一邊說著,一邊去冰箱里取了個蘋果,自己動手削了起來。
只不過瑪瑞詩亞削蘋果的水平實在不值得恭維,一顆好好的蘋果被她削的面目全非。
但是瑪瑞詩亞仍然吃的津津有味。
由夢嚼著泡泡糖竊笑著,洋洋得意地道:「還是本姑娘削蘋果技術高呢!」
我打擊她道:「你也就是削蘋果為人民服務的命唄!」
由夢瞪著眼,擰著我的耳朵興師問罪道:「你說什麼?」
我趕快掩飾道:「沒什麼,我說你削蘋果的技術超厲害,你簡直就是蘋果超人!」
我們三個人在沙發上邊說邊笑,邊看電視,一直到了十一點半。
由夢伸展了一下懶腰,打了個哈欠,對我和瑪瑞詩亞道:「都休息去吧,明天還要去機場接站。」
瑪瑞詩亞搖頭道:「你先去睡吧,我先看完這個相親節目!」
此時電視上正演著河北電視台的一個相親節目,裡面有個叫秦積才的極品男,相當有才,如果用幾年之後的某一個人來形容他,那就是『鳳姐』!真的,我覺得鳳姐那超自信的才華,應該就是緣於這位2006年參加相親節目的秦積才,他的自信模式簡直與幾年後的鳳姐竟然異常的驚人相似,在一定程度上來講,秦積才和鳳姐簡直是絕配。其實,06年的相親節目還比較少,但是那時候足以映襯出了人們對這類節目的喜愛,很多人甚至是外國人都非常喜歡看河北電視台的那個相親節目。
由夢打著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我則直奔洗澡間好好泡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有餘。
這時候瑪瑞詩亞還在看那個相親節目,不時笑的前仰後合。
她見我洗完澡出來,笑著招呼道:「快,快來看,那個秦積才簡直太有才了!」
我搖頭道:「不看了,我得睡覺去了。」說罷打了個哈欠。
瑪瑞詩亞略有失望地望著我,道:「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
我道:「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瑪瑞詩亞神秘地道:「很重要的事情,關於你和由夢的!」
我疑惑地湊了過去,坐在沙發上,追問道:「說吧,我和由夢怎麼了?」
瑪瑞詩亞眼睛在屋內東瞄西瞄,忽而轉眼望著我,輕聲道:「你和由夢現在……」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卻又話鋒一轉,道:「你和由夢為什麼不住一個房間?」
聞聽此言,我頓時羞的臉色通紅,我埋怨著瑪瑞詩亞的多管閑事,開口道:「什麼意思?」
瑪瑞詩亞道:「你們倆都好了這麼久了,還分居呢?」
我汗顏地舉起雙手沖瑪瑞詩亞一抱腕兒,道:「拜託拜託,不要誘導我犯錯誤,我和由夢還沒結婚呢!」
瑪瑞詩亞冷哼一聲,壞笑道:「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這麼封建啊?現在誰還等到結婚再……現在都是流行先同居后結婚,你已經跟上不時代了!」
我趕快衝瑪瑞詩亞道:「打住,趕快打住!」
瑪瑞詩亞道:「你作為由夢的男朋友,你就忍心讓由夢獨自承受夜的寂寞?」
我隨口道:「寂寞了二十幾年了,再寂寞個一年半載又何妨?」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覺得詫異,這個瑪瑞詩亞這樣勸我們,究竟是何意圖?她是想極力促成我們,還是聲東擊西地搞破壞?
無從找到答案。
瑪瑞詩亞道:「想不到你們中國軍人這麼固執這麼封建,趙秘書,其實女人有時候會很寂寞很需要男友的陪伴,你們之間不應該只停留在這種狀態上,該突破的時候就要突破。這是維持愛情鞏固愛情的佐料!你應該將中國的傳統觀念摒棄掉,知道嗎?」
我追問:「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瑪瑞詩亞閃爍著眼睛道:「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和由夢有個好的結果。我只是見你們倆好像都很保守,給你提一個………一個參考性的建議。」
我心情複雜地沖瑪瑞詩亞說了句『謝了』,然後站起身來,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今夜心情有些複雜,瑪瑞詩亞的話盤旋在耳邊,我感到心裡一陣陣的異樣感覺,由衷的強烈。
我捫心自問:是自己太封建了嗎?
無從判斷。
但是確切地說,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時候也曾無恥地想過與由夢之間有些實質性的突破,但是每每都這種想法,我都會不斷地自責,我無法拒絕良心的譴責,我簡直就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我無法從這種矛盾的境界中跋涉出來。
一夜複雜的想象,直到凌晨三點鐘,我才睡著,但是卻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男人的心事,在心底蕩漾著,卻只能成為秘密。
次日上午八點鐘,瑪瑞詩亞留守,我和由夢驅車趕往首都機場。
九點鐘,伊塔芬麗小姐一行人準時下飛機。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擔負這次隨行護衛任務的,竟然是―――
凱瑟夫!
怎麼會是他?
剎那間我感覺頭腦一片混沌,我覺得這是Y國對中國的蔑視!
早知如此,我和由夢肯定不會接手這次外賓警衛任務。
怪不得在問瑪瑞詩亞隨行警衛是誰的時候,瑪瑞詩亞有些言辭閃爍,似乎在有意地掩飾。原來,這個人竟然是凱瑟夫!
何等的戲劇!何等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