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劉玉路當然不會想到我也會在場,因此他表現的有些詫異,或許是因為做了虧心事,更讓的神情當中充滿了不少異樣的元素。
「趙參謀也在啊。」劉玉路隨口說了一句,然後神情窘異地湊了過來。
我拿手擺弄著一隻筷子,故意以極為親切的語氣跟他問好:「劉參謀最近可是風光無限啊,如果是我主動邀請你,恐怕你都不會賞臉吧?」
劉玉路尷尬地笑道:「哪能,哪能啊。」
由夢在旁邊插話道:「劉參謀,坐吧。今天咱們好好談談。」
劉玉路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抬腕看了一下表,假裝鎮定地道:「對了,我忘記了一件事情,一會兒首長要去中南海開會,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給忘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或許是因為緊張過度了,劉參謀竟然想出了這麼一個近乎於弱智的理由。他用手撫了撫腦袋,笑容中帶著尷尬,但是臉龐上充斥著一種假裝出來的不自然。
由夢呵呵笑道:「劉參謀撒謊的技術越來越不高明了。C首長如果去中南海,張秘書會不提前通知我?」由夢拿一雙犀利的眼神望著劉玉路,接著道:「坐吧劉參謀,相信咱們有很多話要好好談談。」
劉玉路支吾片刻,臉上的尷尬笑容仍未散去,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意在對緊張情緒的掩飾。
見他仍然在遲疑,我一擺手道:「坐吧劉參謀,這是我被停職后第一次跟你坐坐,你沒必要躲躲閃閃的,都是同事都是戰友,不是嗎?」
劉玉路連連點頭稱是,然後試探著坐了過來。
我發現他的額頭上出了几絲冷汗,不知道是室內的溫度過高,還是緊張所致。確切地說,他的心理素質並不是特彆強,正所謂心中有鬼,處事有驚。做了虧心事的劉玉路,儘管想全力掩飾自己的異樣情緒,但是實際上,這樣反而更加將他的手足無措暴露出來。對此,我突然記起了一件事情:我曾聽不少人提起過,劉參謀當初被選派進警衛隊培訓之前,曾經在很多關卡略遜於其他幹部,但是後來仍然被齊處長提名參加警衛隊培訓。可以說,劉玉路的成長進步,很大程度上都是齊處長一手提拔與照顧的。
對此我不得不承認齊處長在特衛局所具備的實力。他的親信遍及各個首長處,這也正是他之所以在特衛局呼風喚雨的重要原因。
眼下,劉玉路坐到了椅子上,將領帶向下松解了一些,解開了第一個襯衣紐扣。他輕咳了一聲,對由夢道:「今天這個,這個比較特殊,這樣吧,這頓飯我買單。」他嘗試以這樣一種方式,想緩解飯桌上的這種氣氛。
我不失時機地叼了一支煙,對劉玉路道:「劉參謀不必客氣,這頓飯本來就是我們合計著請你呢,如果你真想買單,我們會給你機會的。不過不是買這個單,而是這個。」
我將齊處長的日記截照從口袋裡掏了出來,在劉玉路眼前晃了晃。
劉玉路愣了一下:「這是什麼?」
我笑道:「這不算什麼,只是幾張照片而已。」
劉玉路心揣忐忑地笑道:「照片,照片,是什麼照片啊,幾塊錢的沖洗費,還用我來買單,趙秘書真會說笑。」劉玉路伸出手指頭指劃了我一下,嘴角間綻開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我只是一笑,卻無回話。
我們就這樣干坐著,都不說話,我和由夢將目光定位在劉玉路身上,倒是把這位劉參謀看的極不自在,也極為不解。
劉玉路似乎感覺到了這場飯局算得上是鴻門宴,他用餘光不斷地關注著我和由夢的表情,然後打破沉寂道:「這個,咱們上菜吧。」
我和由夢不置可否。
劉玉路緊接著道:「上菜。這樣,我買單。我買單。剛發了工資,正愁沒地方花呢。」劉玉路詼諧地一拍襯衣里的口袋,臉上僵硬地笑著。
正當他就要拍手喊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我站起來道:「劉參謀,你先看一下這道菜味道如何。」
劉玉路不解地道:「哪道?一道也沒上呢吧?」劉玉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地掃視了一圈兒桌子,沖我笑了起來。
我將剛才的照片往桌子上一擺,四張照片擺成一列,擺手道:「劉參謀先看一看,這道菜的成色如何。」
劉玉路不解地看了看這幾張照片,道:「趙秘書這玩笑開大了吧,照片,照片能當菜吃,我還是頭一回聽說。」
我道:「先仔細看看吧,這道菜應該合你的胃口。」
劉玉路果真湊近仔細看了看,看著看著整個臉色刷地一下子就變了。
但是他還想掩飾,指著照片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啊,我說由參謀趙秘書,今天不是愚人節吧,你倆把我叫出來,真把我給搞蒙了,蒙了都。」劉玉路仍然在裝糊塗,他將這四張照片捏在手裡,一邊笑嘻嘻地瞅著我和由夢,一邊手上開始加大了力度,將照片『咔咔咔』地撕成了碎沫,嘴上還直念叨著:「你看你倆真會浪費膠捲兒,照這些玩意幹什麼,幾行字,就幾行字……」然後他還故弄玄虛地做驚訝狀,恍然大悟似地道:「哎呀哎呀,愚人節好像過去了吧已經,你倆怎麼還拿這種小孩過家家的遊戲忽悠我呢,比趙本山和宋丹丹還能忽悠,拿這幾張破照片……」
這劉參謀倒是裝蒜的本事不小,他一邊裝作沒事兒人似的,一邊順手將照片毀滅掉。
但是他再掩飾,也掩飾不了自己發自內心的緊張情緒,掩飾不了他焦急做作的神態,以及他看到這些照片時的異樣反應。
但是我和由夢並沒有因為他的毀滅證據而氣惱,因為我們早有防備,這些照片早已經被由夢備份了三份。劉參謀以這種方式毀滅了其中的一份,更說明他心裡有鬼,也更證實著齊處長日記的真實性。
我帶有一絲諷刺意味地道:「劉參謀有些太不給面子了吧,挺好的一道菜,難道你不喜歡?」
劉玉路當然能聽出我這話中的韻味兒,他將被撕碎的照片擺到桌子的一角,故作鎮定地道:「趙秘書這究竟是搞的哪一出?愚人節早過了,你卻用一個比愚人節更可笑的方式捉弄我,這好像是過分了吧?」劉玉路倒反過來咬了我一口。
我道:「劉參謀,明著給你說吧,你的這一出該演完了,不是嗎?如果你積極配合我們,將這齣戲演好,也就罷了,但是你卻將我們好心好意給你的一次機會徹底地毀滅掉了,可惜,可惜啊。」我虛張聲勢地嘆了一口氣,一旁的由夢輕咳了一聲,意在讓我矜持一些,再進一步探探劉玉路的底細。
劉玉路宛爾笑道:「這麼說,這應該是一場鴻門宴,對吧?」
我道:「你可以這樣理解。只不過你不是劉邦,我也不是項羽。」
劉玉路臉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但是他仍然裝出一副鎮定無比的樣子,突然站起來怒道:「荒唐,荒唐!我可沒時間過來聽你在這裡神神叨叨出洋相,如果沒別的事情,這場鴻門宴,還是留給你們兩位吃吧,我先告辭。」
劉玉路轉身想走,但是我哪肯讓他?
我快步走過去,站到了劉玉路身前,故意做了一個邀請狀,道:「劉參謀可真是個急性子,這麼著急走幹什麼?」
劉參謀道:「趙龍,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很無聊嗎?你被停職反而過來戲弄我,你安的什麼心?」
我狠吸了一口煙,在劉參謀面前吐了幾個漂亮的煙圈兒,道:「我沒安什麼心,我只是想讓你安心而已。劉參謀,你做了一件那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難道最近幾天一直都能睡得安穩?你在做夢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做壞事總歸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雖然說話語氣比較平和,但是實際上已經開始興師問罪了。對於劉參謀的死不認賬,我有自己的方式讓他現出原形。
一起電腦失竊事件的背後,是多麼可怕的陰謀與野心啊。
劉參謀倒也變得更加沉穩起來,他也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軟包中華香煙,叼在嘴上道:「趙秘書什麼意思?我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能否明示?」
我笑道:「你現在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測一測你現在的心跳頻率有沒有達到每分一百下以上。」
劉參謀皺眉罵道:「胡鬧,簡直是胡鬧!趙秘書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見劉參謀仍然在裝,於是一語中地地道:「劉參謀,能告訴我你那台電腦插了翅膀飛到哪裡去了嗎?」
劉參謀漲紅了臉,堅決予以否認地道:「我要是知道,還用你問?我現在比你著急多了,上面有很多我的個人資料。」但他仍然反咬了我一口道:「趙秘書如果知道電腦去向的話,不妨告訴我一聲,我一定會好好感謝感謝你。至少,三包特供中華香煙,我可以給你弄到。」
我見劉參謀還在掩飾,不由得心裡窩起火來,沖他提高音量警告道:「劉參謀,如果今天你能配合我,把事情講清楚,那麼你的責任可以降低很多很多。如果你再遮遮掩掩支支吾吾不說實話,別怪我趙龍對你不客氣!」
劉參謀見我使了臉色,倒是也沒太畏懼,反而冷笑一聲,沖我問道:「你想怎麼個不客氣法?趙龍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是特衛局清理出去的勒色(垃圾),你趾高氣昂什麼?」
我鎮定了一下情緒,低聲問了一句:「你配合還是不配合,我再聽你最後一句。」
劉參謀輕蔑地道:「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你想讓我配合什麼?」他把目光投向由夢,嘴角處綳發出一絲異樣的笑容:「由參謀,你也出來說說,你們想讓我怎麼配合,我告訴你們,你們如果覺得這樣就能威脅得了我劉玉路的話,那你們就徹底失望了。我劉玉路行的正坐的直,你們憑什麼要這樣懷疑我?簡直是笑話!」
我反問:「你是說你行的正坐的直是吧?」
劉玉路不屑地一耷拉眼色:「咋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捏了一下鼻子,不懷好意地輕笑道:「好,好。」
正當劉玉路不解地望著我的時候,我對著劉玉路的膝蓋猛地反勾了一腳,劉玉路『哎喲』一聲,正跪到了我的腳下。
我沖他罵道:「現在還行的正,站的直嗎?」
「趙龍,你,你――――」劉玉路一邊呻吟一邊嘗試著站起來。
但是我哪會給他機會,再施展一個低位勾踢,擊中他的膝蓋反關節部位,劉玉路再次跪了下來。
如是再三,劉玉路半天沒能站直了身子。
氣急敗壞的劉參謀開始罵了起來:「趙龍你他媽的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正在毆打一名國家公務人員,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後果?」
我最討厭這種明明身處劣勢反而仍然唱高調的人,確切地說,本來我約劉玉路出來,不想動手,畢竟是戰友同事一場,覺得他也是被齊處長誤導受齊處長指使,因此我對他的怨恨對比於齊處長來說,實在是不屑一提。但是劉玉路在鐵錚錚的事實面前竟然還敢嘴硬,這讓我心裡異常的憤怒。想一想我因為此事所遭受的牽連,想一想自己這些天被停職后的委屈,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用拳頭好好教訓一下這位齊處長的得意親信。我不是一個魯莽之人,但是此時,我也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魯莽之處。望著罵聲連連的劉玉路,我心裡有了一絲小仇得報的欣慰,我覺得自己已經手下留情了,如果按照我趙龍當年的脾氣,就他這種監守自盜、替小人做事、狐假虎威的敗類,我早就讓他爬不起來了。
由夢見我動了手,害怕事態擴大化,開口道:「行了趙龍,怎麼能對劉參謀動手呢,什麼事兒,坐下來好好談談,都能解決的,沒必要使用武力。」
由夢這是話裡有話,表面上是在埋怨我動手,實際上卻是在向劉玉路進行暗示,暗示他老實交待,就不會再受這皮肉之苦了。
但是劉玉路仍然執迷不悟,他手一用力從地上躍了起來,揮著拳頭直刺向我的腦袋。
但是他身手再好,在我面前也只是徒勞的。
我將頭往旁邊一閃,然後迅速抬起左臂抓住了劉玉路襲來的胳膊,同時右手直抵劉玉路肘關節處。
這一招普通的『抓腕反纏』,被我應用自如,瞬間就讓劉玉路身體動彈不得。
劉玉路的肘關節受到了我的牽制,身體活動受限,因為疼痛不得不踮高腳尖,想迅速地金蟬脫殼。
但是我怎會給他機會,左手抓的死死的,同時右手不斷加力,迫使劉玉路疼痛地呻吟了起來。
我趁機問道:「劉參謀,是想坐下來好好談談,還是想繼續保持這個POSS?」
劉玉路裂著嘴巴支吾道:「你,你先,先放開我,放開我――」
我倒也不想制約他太久,因此手腕一放鬆,他將胳膊抽了出去。
劉玉路拿右手不停地撫弄起了受傷的右手,眉頭緊皺地呻吟著,口裡直念叨著:「趙龍你下手太狠了,太狠了你!」
但是我卻在他的神態當中發現了一絲狡猾。我預感到,劉玉路想要玩兒心計了。
果然,他口裡正念叨著,趁我不注意,迅速轉身撲到了門上,一隻手開始試圖打開門鎖。
我當然料到了他這一手,於是迅速靠過去,順勢抓起他的衣服,將他扯了回來。
劉玉路狠狠地望著我,皺眉罵道:「趙龍你最好是鬆開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劉玉路在口舌上絕對是個巨人,即使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仍然能擺出一副強勢的樣子,反過來威脅於我。
我懶的跟他浪費口舌,直接問道:「劉玉路,今天你最好是老老實實地講實話,否則,別怪我不念戰友之情。」
劉玉路反唇相譏:「你還知道我是你的戰友?有你這樣對待戰友的嗎?趙龍我警告你,別以為你拳頭比我硬我就能服你聽你,你妄想!我劉玉路不吃你這一套,有本事你放開我,咱們走著瞧!」
我笑道:「你覺得我會那麼傻嗎,好不容易跟你見這一面,我怎麼也得熱情招待一下。」我鬆開劉玉路,擰著他的胳膊,將他置於餐桌前,同時一隻腳發力,將一條凳子順勢墊在了他的屁股之下。
劉玉路見逃脫不成,倒也認命。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中華香煙,叼在嘴上,乾脆盤起了二郎腿,沖我問道:「說吧,你們想幹什麼?」
我指了指被他撕成碎片的照片,道:「麻煩劉參謀請解釋說明一下,照片上的事情,你究竟承不承認?」
劉玉路仍然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反問道:「照片上什麼事情?現在照片已經成了碎片兒,我承認,是我撕的,這照片對你們很重要嗎?」
劉玉路裝傻的功夫,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但我還是儘可能平和地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照片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劉玉路搖著腦袋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現在照片兒也沒了,上面什麼內容我也沒仔細看。」
這時候由夢從座位上站起來,直接走到劉玉路前面,重新拿出一張照片在劉玉路面前晃了晃,道:「劉參謀,在證據面前你還想抵賴么?這樣沒用。我想照片上的筆跡你肯定認識,那是齊大處長的親筆。上面有這麼一句話。」由夢一邊說一邊翻開其中一頁,添油加醋地念給劉玉路聽:「……為了進一步將趙龍趕出特衛局,讓他在特衛局再無容身之地,我不得不與C首長處的劉玉路劉參謀商量對策,後來想到一個絕妙的辦法,製造一起首長電腦失竊事件,將趙龍搞垮,趙龍是C首長處的主要負責人,他肯定逃脫不了干係……」
劉玉路臉色一變,但仍然是一口否決道:「我不知道你在念什麼,我聽不懂。」
由夢皺眉逼問:「那怎樣你才能懂?」
劉玉路怒道:「你們倆在合夥刑訊逼供嗎?」
我搶先道:「你可以這樣認為。不過我希望你最好少浪費點兒唾沫,因為我不喜歡不誠實的人。」
劉玉路乾脆置之不理,把頭斜向一方,自顧自地抽起煙來。
我再一次被他激怒,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香煙,將香煙扔摔了出去。我沖他怒道:「劉玉路!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我擺出一副怒色,拎起劉玉路的領子又罵了起來。
我很少罵人,但是有時可以例外。
劉玉路的囂張氣焰似乎有些收斂,他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對手,因此也不再做任何無畏的還擊,因此為知道,那樣只會讓他更加吃虧。
我鬆開劉玉路的領子,叼了一支煙,才遞給他一支,道:「劉參謀,說實話,我很想和你成為朋友,包括你被分到C首長處以後,我作為警衛秘書對你怎麼樣,你應該知道。我趙龍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應該知道。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你作為一名堂堂的國家警衛,怎麼能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呢?現在電腦事件已經越鬧越大,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有一天會露出馬腳嗎?你受齊處長的指使陷害我趙龍,我不想與你為難,因為你也許是迫不得已,但是正義與邪惡你難道還分不清嗎?如果你現在說出電腦的下落,我們還是好同事好戰友,否則到最後後悔的人,只會是你,只會是你劉玉路。你現在是替人當了擋箭牌,你知道嗎?」
劉玉路低頭狂吸了一口煙,煙氣從鼻子里冒出來,他輕輕地說道:「能讓我仔細看看照片么?」
我正要將照片給他,由夢突然拿手擋住了我的手,道:「不能給他,他如果再給撕了怎麼辦?」
我笑道:「如果他想撕就讓他撕,他能撕掉照片,但是卻撕不掉真相,撕不掉正義!」
由夢這才若有所思地鬆開手,對劉玉路道:「劉參謀,配合我們吧,配合我們撕開齊處長那張鬼臉,將電腦返還回來。這樣也算是給了你一個將功孰過的機會。如果你錯過了這次機會,那麼你將會和齊處長一樣的下場。那就是作繭自縛。」
劉玉路在我們的左右夾擊下,似乎冷靜了很多。
他果然沒有再將照片撕掉,只是似笑非笑地嘆了一口氣,仔細地看了看照片后開口道:「這是齊處長的筆跡,不假。」
我和由夢相視一笑,心想終於讓這位齊處長的親信說了一句實話。
劉玉路接著道:「但是你們覺得僅憑這一點就能扳倒齊處長嗎?」劉玉路滑稽地搖了搖頭,又從鼻子中噴出一陣煙氣。
由夢拿手在鼻尖處扇了扇,反問道:「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證據還不夠充分。」
劉玉路微微笑道:「齊處長在特衛局是什麼身份,大校,警衛處處長,而你趙龍現在只不過是一個被停職查辦的小上尉,由夢你也是,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小中尉,你們拿什麼扳倒齊處長?有些時候,還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為好。」劉玉路平淡地將照片放到桌子上,面相突然顯得格外平靜。
我道:「劉參謀,警衛處是齊處長的天下,但是特衛局卻不是。這件事情,我相信由局長會秉公處理,齊處長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劉玉路笑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趙龍嗎?以前你為特衛局爭光添彩的時候,由局長把你視為功臣,但是你現在這種身份,你覺得由局長還可能見你嗎?更何況,齊處長是由局長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齊局長手中的一張王牌,你拿什麼扳倒齊處長?」
我原地踱了一圈兒步,重新回到劉玉路面前,道:「劉參謀,你現在可以拒絕跟我們配合,但是你可以考慮一下後果。如果齊處長一旦知道了這件事,他就會把你推出來當擋箭牌,處理你對比於齊處長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也就是說,現在這種情況可以一分為二,不是扳倒齊處長,就是讓你做齊處長的替罪羊。如果你能跟我們配合,那麼就相當於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反之,我想後果就不用多說了吧?」
劉玉路不置可否,沉默不語。
我繼續道:「劉參謀,我們沒有時間跟你耗著,我只想聽你一句痛快話。」
劉玉路表面平靜,實際上心裡已經開始進行思想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