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章

  確切地說,如果車上沒有伊塔芬麗小姐,憑我們四個人的實力,對付這些不知身份的『追兵』應該不成問題。但是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不要與對方進行正面衝突,以防在衝突中傷害到伊塔芬麗小姐。只是現在的情形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餘地。


  情急之下,一條脫身之計油然而生。


  我迅速地觀察了一下外面的地形,對伊塔芬麗小姐道:「伊塔芬麗小姐,抓緊我。我們下車!」然後我沖司機師傅囑咐道:「師傅,千萬不要減速!」


  聽到我這一番話,所有人都震住了,瑪瑞詩亞皺眉問道:「你想幹什麼?」


  我盯著窗外目不斜視地回道:「你們穩住他們,我帶小姐先走一步!」


  沒等任何人再發出任何疑問,我已經飛速地打開車窗保險,猛地推開車門,抱著伊塔芬麗小姐翻滾了出去。


  要知道,這可是在時速達五六十公里的車上,突然間翻滾下去,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這可以說是難度極高的一個自殺式脫險方法,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正好是行駛到一處彎曲的地方,借著車身可以阻擋住別人的視線,也就是說,不法分子無法看到我和伊塔芬麗下車的動作。但是這個動作極其危險,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根本無法做到。我在特衛隊的時候,有這麼一項高難度的訓練課目,就是從高速行駛的車輛上翻滾下來,如是再三,胸有成竹之後,我才敢帶著伊塔芬麗小姐一起推開車門疾速翻了出來。


  當然,由於慣性,我們足足翻滾出了十幾米遠。在翻滾的過程中,我用身體將伊塔芬麗小姐護住,這一瞬間是極為痛苦的,身體被一些碎石子之類咯的生疼……


  不顧身體的疼痛,我迅速起身,然後拉著伊塔芬麗小姐,飛速穿過面前的一排平房。


  伊塔芬麗邊跑邊焦急地道:「趙師父趙師父,瑪瑞詩亞丹爾頓,他們怎麼辦?」


  我粗喘著氣道:「他們沒事兒,你放心,他們能應付得了!」


  伊塔芬麗:「……」


  穿過平房,東面也是一條公路,為了最快速度地擺脫險境,我一把將伊塔芬麗小姐抱在懷中,猛烈地向一輛大型拖掛貨車衝刺而去。


  貨車在行駛,而且速度比較快,當與貨車幾乎平行的時候,我在車下迅速躍起,身體騰空,騰出一隻手抓住了一側車廂鐵皮的空當處,借著雙腳對車廂的蹬力,整個身體躍然而起,順勢身子一斜,滾翻進了露天的車廂內。


  車廂里,我背部著地,而伊塔芬麗則穩穩地伏在了我的胸上。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因為這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已經耗費了我不少體力。而且,在這過程中為了保護伊塔芬麗小姐,我的身體多處與硬物親密接觸,我的胳膊、背部、包括頭部都受了或多或少的傷。


  確切地說,這次的場面,實在是比電影里的鏡頭還要驚險。


  如果沒有親身體會過這種情形,是無法體會到什麼叫心驚膽戰的。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沒有別的選擇。


  很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他們甚至對我們的出行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且,我們不可能跟對方硬拼,我選擇以這種方式帶伊塔芬麗小姐『逃跑』也是出於無奈。作為一名警衛人員,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千方百計確保警衛目標的安全,其它的都可以臨時忽略。在危急情況下,我們甚至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換取警衛目標的安全。現在我們從計程車上逃了下來,實際上算是一種緩兵之計,或者說是權宜之計。


  現在,我們置身於貨車車廂里,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總算是安全了一些。


  伊塔芬麗從我身上坐起來,驚惶失措地打量著周圍,又看了看躺在她身下的我,驚道:「師父,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還沒反應過來,咱們就跑到車上來了?」


  我強擠出一絲笑來,道:「伊塔芬麗小姐,現在,我們總算是安全了。」


  說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右胳膊生疼生疼的,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


  但是我已經沒有閑暇顧及了。


  伊塔芬麗慌張地攬了攬凌亂的頭髮,驚詫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你沒事兒吧師父?」伊塔芬麗問道。


  我強忍著痛道:「沒事兒。」


  伊塔芬麗道:「那我們現在要到哪兒去?」


  我道:「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我們再想辦法。」


  我掏出手機,準備向公安部和特衛局請求支援,然而我卻突然傻了眼。


  我的手機已經徹底報廢了。也許是受到剛才劇烈動作的撞擊,壞了。


  我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從長計議吧……


  回想這件事情的突然發生,我的思緒有些凌亂。


  對方的車輛出現的太不符合邏輯了!

  綜合考慮一下,這夥人是沖著伊塔芬麗小姐來的,而且他們事先好像對我們的一切行動掌握的相當清楚。否則怎麼會這麼輕易地對我們實施攔截呢?這顯然是有組織有策劃的一個團伙,而且有一點值得讓人懷疑――――我懷疑在我們身邊存在內奸!

  如果沒有內部人泄露我們的行蹤,就肯定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那麼,內鬼會是誰呢?

  由夢,絕對不可能;瑪瑞詩亞,也不可能;丹爾頓,還是不太可能!

  這一刻,我的思想異常地凌亂,這種凌亂來源於一種不妙的徵兆。


  貨車高速地在公路上行走,越來越顛簸,因為貨車竟然駛到了一處山路上,山路狹窄,且崎嶇不平,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伊塔芬麗道:「這是到哪兒了呀?」


  我望了一眼周圍,發現這彷彿是一個未被開墾的荒山。這令我有些不解,難道北京也有荒山嗎?

  至於這個荒山所處何地,已經無法考證,但是我們現在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再想辦法跟特衛局或者公安部聯繫上。按照今天的遭遇,我判定伊春橋大酒店已經不安全,而且對方很可能在北京潛伏了很多的耳目,甚至是在我們中間就存在著內鬼。因此,我們必須想辦法加強警力,以最安全最保險的方法,將伊塔芬麗小姐轉移到國賓館或者特衛局的警衛區之內,那樣的話,相對來說會更加安全。


  我站起來望了望後面,確定沒有車輛跟蹤后,我對伊塔芬麗小姐道:「小姐,我們要下車了。」


  伊塔芬麗面顯急促:「怎麼下?」


  「跳下去!」我道。


  說完后我將伊塔芬麗小姐抱起,待車速因為路面的崎嶇又慢了些許后,縱身跳下。


  幾個急劇的翻滾后,停了下來。


  在翻滾過程中我努力保護伊塔芬麗小姐不受到磕碰,因此她並沒有受任何傷,反而是我,渾身被碎石頭咯的生疼,尤其是右胳膊處,我似乎感覺到了濕潤,微風一吹,涼嗖嗖的,恐怕是流血了。


  我們順著一條小徑向前走,兩側都是樹木,雖然已經被秋風吹的沒了落葉,但是卻依然傲對寒風……


  起風了,有點兒冷。


  但是天公往往不作美,我突然間感覺到臉頰處一陣清涼,先是細如絲線的雨滴從天而降,片刻工夫,雨越下越大,綠豆般大小的雨點兒密密麻麻地灑向了這座荒山。


  老天要想搞點兒什麼『雪上加霜』的悲劇,簡直是太輕鬆了。


  現在突然下雨了,我們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避雨。但是這荒山野嶺的,要哪兒去避呢?

  「媽的,這鬼天氣!」我禁不住狠狠地吧了一句。


  伊塔芬麗愕然地盯著我,不可思議地道:「師父,你,你說髒話?」


  我尷尬一笑,見伊塔芬麗小姐俏眉緊皺地望著我,白嫩的臉上淌著水珠,金色的頭髮幾乎已經濕透了,發梢開始向下滲水。


  我沒多想,連忙脫下外套,披在伊塔芬麗小姐的頭上,然後扶著她朝一處山壁處凹進去的地方快步走去。走近了一看,這地方的確很隱秘,前面有幾棵老樹正面擋住了視線,而山坡下凹進去的地方差不多能有兩三米深,勉強算是一個小小的山洞。而我此時,身體在雨水的浸透下顯得格外疼痛,我的胳膊因為剛才一路的跌蕩,被劃破了許多血口子,血還在往外流著。血水和雨水摻雜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心裡真有一種異常悲壯的感覺。


  這個小山洞很小,剛剛能容納兩個人,但是雖然空間小,卻能逃到雨淋的厄運。


  伊塔芬麗把頭頂上的衣服拿開,頭髮上的雨滴還在墜落著,我突然猛地一驚:這是一幅怎樣的美人圖啊!金色的濕潤的長發,略帶微屈,雖然潮濕卻掩飾不住她髮絲透露出來的清香,潔白光滑的臉蛋,在那幾滴雨滴的映襯下,更顯得格外動人,由於是近距離的緣故,我甚至能看清她眉毛上幾滴晶瑩的水珠,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凹現的身段充滿著起伏。雨水的洗禮,讓她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了身上,身體的凹凸感將一位白種美女的性感,演繹到了極限。


  我臉微微一紅,有意識地將眼神挪開,開口說了一句:「安全了。現在。」


  我不敢再直視伊塔芬麗小姐,她現在被雨水淋透的樣子,實在是過於―――


  伊塔芬麗俏眉輕皺地問道:「師父,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我道:「我會想辦法聯繫局裡和公安部。「


  話雖這樣說,卻不知道該怎麼聯繫。


  我掏出手機,按開機鍵,但是仍然沒反應。看來,這手機真的是報廢了!

  我問伊塔芬麗道:「你的手機帶沒帶?」


  伊塔芬麗愣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部精緻的女士手機。


  我一瞧之間,就知道壞事兒了。伊塔芬麗的手機上滴著水,估計也得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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