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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味的徒弟攻(4)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兩個月後墨胤初從藏劍峰劍陣中走出, 迎面便見苟梁坐在劍陣外,隨手拋出一塊肉塊, 下一瞬取出,便成了碎得不能再碎的肉醬。他嘴角微微一抽——將九殺劍陣當做絞肉器物,此子果然不同尋常。


  見他出來,苟梁將身邊一大桶肉醬收入須彌戒中,笑道:「金丹初期, 不錯。」


  他背著陽光,姣好的臉上落下些許虛影,美得有幾分不真實感。墨胤初看在眼裡,不知怎地便想到在山下聽說的,律荀真君喜歡五大三粗的高大兒郎, 卻不知是做妻子用法還是夫君用的議論,此時此刻心裡少不得有點想法。


  他加快步伐, 在苟梁身前站定, 躬身行禮道:「多謝師父栽培,徒兒才有今日的長進。」


  墨胤初吃過世間最毒的苦, 也享過世間至極的福,雖有劍修寧折不彎的傲骨和凜冽的殺伐之氣,但為人圓滑,能屈能伸。便是當了曾了不知多少輩的徒孫的徒弟, 敬仰和感激之態信手拈來, 完全看不出有半點勉強, 情真意切。


  苟梁伸手扶他, 墨胤初卻未順勢直起身,反而將一枚須彌戒置於手心,雙手奉上道:「師父,那日徒兒張狂,竟不知師父賜下如此寶物。此戒中物太過珍貴,徒兒受之有愧,還請師父收回。」


  苟梁送的隨意,他收的便也心安理得——畢竟他墨胤初一聲師父也是誰都受得起的,他只當苟梁破財消災,免得折壽。後來知道了這須彌戒的分量,饒是他也嚇了一跳,且不說其中極品靈脈,裡面的任何一樣法器或功法都能引起一場奪寶追殺。


  他雖然不滿於苟梁行事乖張,可也是惜才的長輩,希望苟梁仙途坦蕩。可他連最簡單的藏不外露的道理都不懂,日後怕是有大坎坷。


  苟梁還不知他的拳拳慈愛之心,屈指敲了敲額頭,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煩惱道:「本君送出去這麼多東西,卻從未遭人嫌棄。乖徒兒,你教師父如何是好?」


  墨胤初忙說:「師父誤會了,徒兒絕無嫌棄之意——」


  「那便收著吧。」


  苟梁說:「裡面許多東西你現在還用不上,且放著,總有用得上的時候。你也不必怕懷璧其罪,這須彌戒上我刻了殺陣,想奪寶倒霉的只會是別人。這戒指還是個不錯的護身法器,可擋化神尊者致命一擊,與你有益無害。當然了,若是運氣不好遇上返虛、合體這一輩的老傢伙,他要什麼你切記乖乖給他,說不定賄賂賄賂還能換個逃命的機會。」


  他笑靨深深,臉頰上露出兩顆酒窩,看起來像極了不知世事的少年郎。


  墨胤初不由也笑了,拱手稱:「是,徒兒謹記師父教誨。」


  【叮,目標好感度更新,當前好感度:+1。】


  苟梁微一挑眉,歷經滄桑的老祖宗,攻略起來果然難度很高啊。


  嚶,連酒窩殺都不怎麼管用了……


  他暗自傷感,面上卻是笑意盈盈,心機地連刷酒窩殺:「既然出關了,便隨我去一趟主峰。掌門師伯說是有事商議,你也當去認一認臉。稍晚些為師給你做餃子慶祝步入金丹,對了,你喜歡什麼口味……」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墨胤初御劍飛往主峰。


  高聳入雲的凌天主峰還是當初墨胤初從秘境中轉移而來的那一座,他親手刻下的凌天二字在眼前不斷放大,帶著凌天祖師爺不甚成熟卻更加犀利的劍意。


  墨胤初不由失神,沒仔細聽苟梁說什麼。


  因人還沒到齊,正殿中幾人正隨意談笑,見他們來了,律決便笑道:「方才我可都聽見了,許久未嘗小師弟手藝,切莫忘了師兄啊。」


  幾峰師兄附議連連,苟梁負手笑道:「今日可是我與徒兒第一次同桌吃飯,你們來湊的什麼熱鬧。還有,見了師侄都不用給見面禮嗎?」


  墨胤初連忙上前行禮:「藏劍峰律荀真君門下弟子墨子蕭,見過各位師祖,師伯。」


  掌門讓他起來,見他與苟梁當年一樣年僅二十歲就步入金丹,前途不可限量,喜得連贊了三聲好。


  眾人相繼給了見面禮,御劍峰的一位師姐還笑言:「小師弟,你可千萬記得多費心給藏劍峰的花花草草設個防護陣,否則,要不了幾日你那山頭就能被小妮子們踩禿了皮。」


  七劍宗內誰人不知律荀小師叔門下弟子乃藏劍峰一景,女修們得了空都喜歡去那裡打轉,鬧出的荒唐事不勝枚舉,樁樁件件讓人津津樂道。


  如今再多一個墨胤初,姑娘們的熱情怕是要讓人吃不消了。


  眾人聽了都笑——命定情緣一事被苟梁要求著封了口,說是怕給墨胤初壓力,壞了修行心性,所以知情人不多,打趣起來毫無壓力。等人來齊了,才算放過這個話題。


  掌門進入正題,將事情的始末詳說了一遍。


  原來,兩日前碧落派的宗門海域里有秘境現世,那秘境威壓竟不遜於號稱中天第一秘境的九霄秘境。


  碧落派弟子入內探尋,不曾想數名弟子葬身在踏入秘境的一瞬之間,讓碧落派平白損失了十數門徒。而僥倖入境的弟子也在三息之後被拋了出來,一無所獲。


  他們自知無法獨吞秘境寶藏,適才對一宗三門和其餘四派的掌門傳訊,邀請他們一併入秘境一探究竟。


  掌門娓娓道來:「碧落派管那秘境叫作黃泉秘境,就落在忘川水上。那忘川水你們都知曉厲害,便是渡劫期的大能沒有碧落派的掌門令,踏進一步必死無疑。現在突然出現這麼一座秘境,不論裡面有多少寶貝,必是兇險萬分。黃泉秘境將在三日後完全開啟,今日請各位師弟前來,便是商議應對之策。」


  幾位峰主對視一眼,各自思量起來。


  新秘境問世,沒有任何前人經驗可以借鑒,又坐落在忘川水上,吉凶難料。但所謂富貴險中求,修行者自當迎難而上。只是,被准許入境的據說只能是四十歲以下、金丹修為以上的弟子——這可是宗門未來的倚仗,若折在秘境中,便是一兩個都讓人心痛——眾人不得不謹慎。


  玄劍峰峰主出聲道:「師兄,您是何打算?」


  他道:「既是前途未卜,當以穩妥為先。我有意派出十四名弟子,各峰兩人,能者居之,師弟們以為如何?」


  派出的弟子實力越高活命的幾率越大,不能因為怕隕落而畏首畏尾,其他人聞言都沒有意見。


  七劍宗與碧落派相隔遙遙,飛舟最快也要兩日才能到達。時間緊迫,掌門同六峰峰主篩選出名單,又召集十四名弟子如此這般一番囑咐,日落時分才讓他們離開。


  藏劍峰主帶著苟梁和墨胤初回了洞府,藏劍峰派出的就是苟梁和墨胤初,苟梁輩分和實力擺在那裡自然是此次入境修鍊當之無愧的領隊。他雖年輕但經驗豐富,藏劍峰主對他沒有不放心的,只額外給了墨胤初幾個防身的法寶,叮囑他跟緊他師父,聽他師父的話不要擅自行動。


  末了,還不忘涎著笑臉端走一鍋苟梁剛下的餃子,討了一葫蘆的美酒,才樂滋滋地離開。


  是夜。


  墨胤初披著一身夜色返回小院,不知此前去做了什麼,但看他周身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冷,也知道結果不如人意。


  「回來了。」


  這聲音讓踏進屋子裡的墨胤初吃了一驚,他竟沒有察覺到屋子裡竟有人在!


  他連忙收斂了臉上的沉冷,恢復謙和的笑容,道:「師父,這麼晚了……您可是有事吩咐弟子?」


  苟梁對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戒備視若不見,揮手燃亮了屋中燭火,淡淡道:「此次入黃泉秘境尚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那李明華對你居心叵測,定會趁機對你出手。你如今不過金丹修為,對上他毫無勝算為師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心中不安。」


  說著,他從須彌戒中取出一件衣裳遞給墨胤初,「此物攜帶傳送陣法,若在秘境中遇險,它自會帶你到我身邊。」


  墨胤初沒想到他深夜前來是因為這件事,接過衣裳后更發現這件衣物大有乾坤,其上鐫刻的陣法之高明,竟不遜色於他在上神界見識過的九品陣法,就知道這件衣服定是極難得的護身法器,可見他是真的牽挂自己的安危。


  心裡生出一分暖意,墨胤初由衷感激道:「多謝師父,累您掛懷實是徒兒的罪過。」


  苟梁擺擺手,微微一笑道:「早些歇下吧,明天一早便要出發了。」


  他說著便走,墨胤初原本打了腹稿應對他追究自己之前的去向,卻不想他什麼都沒問,反倒讓他心裡生出一些疑慮,不得不琢磨起苟梁行事背後的深意來。


  第二日一行人整裝出發。


  「小師叔!」


  苟梁正坐在飛舟甲板上曬太陽,一名年輕女子推開艙門驚喜地喊了一聲,歡歡喜喜地到他面前來,「小師叔,好些時候不見您了,您近來可好嗎?」


  來人名叫劉夕雨,乃是御劍峰主的獨女。因此次由御劍峰主率宗門高手護送弟子,御劍峰門下的幾個小弟子也借著便利上了飛舟,打算去碧落派附近的小秘境中歷練。除了劉夕雨之外,還有她的夫婿吳子崖、師兄劉子岩,此時也跟在他身後,畢恭畢敬地對苟梁行禮問安。


  原主拜入師門的那年,劉夕雨才剛出生,一向對這個嬌俏活潑的師侄頗為照顧。苟梁也不計較她擾了自己的清凈,微微笑道:「你這潑猴,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是不是又犯了事惹你爹不高興,找我去說情?」


  劉夕雨不依道:「小師叔,您怎麼這麼說我,我哪裡就整日惹是生非了?」


  「哦,我怎麼聽說你偷偷帶了一隻妖獸到船上來,惹得雞飛狗跳的?」


  面對苟梁似笑非笑的目光,劉夕雨不自在地紅了臉,「小師叔,你就別取笑我了。」


  「好了,知道你想要什麼。」他像個寬容親和的長輩,尋了一樣妖獸環遞給劉夕雨,說明了用途,扣在那妖獸腳上足夠讓它安分的。「當心點,這次只是抓破手,下次若抓破了臉,看你找誰哭去。」


  劉夕雨得了寶貝也不管他數落自己,笑嘻嘻地說:「謝謝小師叔,你對我最好了!」


  說著,又看向一旁不做聲的墨胤初,問道:「小師叔,他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嗎?爹說他同你一樣二十歲就步入金丹了,可是真的?咦,他怎麼都不理人?」


  苟梁見她嘰嘰喳喳地伸手在墨胤初眼前晃了晃,擋開她的手說:「你師兄正在領悟劍意,莫驚擾他。」


  劉夕雨聞言趕忙收回手,不再管墨胤初,只壓低聲音和苟梁說起月前她與自己的夫婿在小秘境里的遭遇。


  她和吳子崖遇到兩隻七品凶獸的爭鬥,最後兩敗俱傷,他們漁翁得利撿回了一枚妖獸蛋。劉夕雨想要在妖獸出生時契約對方,這才把妖獸蛋帶上了飛舟,不成想它破殼而出時就燒了她半個屋子,還抓傷了她。


  「爹爹說我現在還不能契約它,定要到築基了才行。我便想讓子崖去契約,子崖卻說不喜歡帶毛的妖獸,您說他是不是太挑剔了,它以後可是威風凜凜的七品妖獸呢……」


  劉夕雨說著看向自己的丈夫,卻見他看著墨胤初,眉頭不自覺地皺著,也不知在想什麼,臉色很是難看,不由擔心道:「子崖,你怎麼了?」


  吳子崖回過神來,忙搖頭說:「沒什麼,只是覺得墨師兄有點面善,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罷了。」


  劉子岩聞言笑道:「子崖師弟不知道么,墨師兄出身凡間界流楓劍派,與師弟淵源頗深,你應當認得他才是。」


  吳子崖心中詫異,他從小秘境回來時仙緣會早已結束,流楓劍派的人離開多時,他也沒收到三師叔的留書,因此確實不知墨胤初的出身自父親門下。在他離開流楓派時,他確信門派中絕沒有墨胤初這個人,而這個人又與他曾經見過的那個黑影那麼相似……


  若說吳子崖這輩子最不可對人言的隱秘,就是他對劉夕雨的「救命之恩」了。


  他比誰都清楚,救了劉夕雨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突然出現的黑影,也是他將他們安全送出了秘境。一同入秘境的人都死了,只有他和劉夕雨活著,他理所當然被認作了劉夕雨的恩人,劉夕雨因此對他另眼相看,萌生情愫,這才有了他吳子崖進入中天界,投身七劍宗,成為御劍峰峰主乘龍快婿的風光。


  幾年時間過去了,他自己都認定這是全部的事實了。


  可就在這時候,墨胤初出現在他面前。


  他到底是不是當初那個人?如果是,他進入七劍宗又有什麼目的,他會不會拆穿自己?


  吳子崖一時心亂如麻,都沒有聽出劉子岩對他出身的奚落,倒是劉夕雨有些不快道:「子岩師兄,英雄不問出處,你莫要成日凡間界凡間界地掛在嘴邊好么。再說了,凡間界也有奇才,咱們凌天祖師爺當初不就是凡間界的修士嗎?還有小師叔,墨師兄,他們的天賦難道還比中天界的修士差了?」


  她心直口快,一句話牽扯到苟梁身上,倒把劉子岩嚇了一跳,連忙出聲求饒道:「小師妹你誤會了,我絕無輕視之意。小師叔,我……」


  苟梁好笑地擺擺手道:「不妨事。你們都先回去吧,待回了宗門,再尋子蕭說話。」


  劉夕雨三人告退,回艙時,吳子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墨胤初,眼裡全是驚疑和煩悶。卻聽劉夕雨同劉子岩說:「聽說那忘川水連渡劫大能都不敢踏進去,從忘川里憑空鑽出來的秘境可不就是黃泉地獄嘛。小師叔修為高絕,人也聰明倒是無妨,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應付,那個墨師兄也才剛剛踏進金丹期吧?小師叔這麼多年就收他一個親傳弟子,要是……小師叔肯定會很難過的。」


  劉子岩安慰說有小師叔護著他們肯定都能平安脫身,吳子崖眼裡卻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光明。


  飛舟經過兩日疾行后,如期抵達碧落派。


  待到第三日,黃泉秘境開啟。


  李明華看了一眼率先進入秘境中苟梁和墨胤初,握緊了腰間的玉佩。


  ——這一次,他定不會再讓老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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