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槤味的戰神攻(17)
第二百三十二章
苟梁這一手筆沒有讓愚鈍的韓榮領會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精髓,但結果已經明擺在眼前, 韓榮再不願意承認, 也知道大勢已去。
他在戍陽軍中還沒來得及營造威信,這段時間在軍營里擺的譜又搞得怨聲載道, 但以他代將軍的名義、親二叔的輩分, 未必沒有一爭之力。只是韓戰一回來, 戍陽軍的心一下子就定住了, 將士們的心擰成了一股繩, 無形地將他排斥在外, 他就算有心做什麼也無從下手。
當天午後, 在外訓兵的領將們聞訊都將率兵回營。
他們都不吃韓榮那一套,不招惹他卻也不待見他,謹記著韓戰臨走前的囑咐不和他起衝突, 這才加緊了訓練日程, 減少在軍營里盤桓的時間,也免得韓榮找他們的不痛快。
現在總算是把韓戰給盼回來了!
帥帳內,林狄大笑道:「我一回來就聽說了, 老常幹得好啊!」
苟梁謙虛, 牧杭在一旁笑道:「常將軍確實大才,你們是沒看見, 咱們那位韓榮將軍可是全程傻眼看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不, 現在還水土不服地病著不敢出來見人了呢。」
林狄直點頭, 「正是。那韓榮以為咱老常也是和我們一樣講道理的斯文人, 真是大錯特錯了。他想給你吃下馬威,結果自己吃了一嘴狗屎,還吐不出來,實在痛快,哈哈哈!」
苟梁一翻白眼,「你才是狗屎。」
林狄嘿聲一笑:「我可不敢,你現在可是大將軍嘍,韓榮都要讓你三分,屬下可不敢造次。」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話不假。
當年在他手底下的小兵,現在已經成了他的上官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另一個和苟梁相熟的將士好奇道:「老常,你這些日子上哪兒去了?還撈了一個三品將軍回來,厲害啊,快同哥幾個說說。」
「不厲害,一般厲害而已。」苟梁笑得一臉得意,「我老常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討我們將軍的喜歡。這不,我這軍銜可是將軍特地給我討來的,俸祿都厚了一倍呢。往後啊,我養家將軍享福——」
沒等苟梁說完,帥帳內就笑翻了,「幾日不見,老常臉皮見漲啊,當心將軍削你。」
「你們這群無知之輩,豈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將軍不知道多稀罕我呢。」苟梁笑吟吟地看向主位上看軍情彙報的韓戰,「將軍,你說是不是?」
韓戰頭也不抬,翻閱著文書,一點頭說:「稀罕。」
「噗嗤。」
韓毅看著苟梁藏在大鬍子黑麻子下隨意放電的桃花眼,再看看自己淡定自若的大哥,聽著那些大嗓門的將軍們笑話他大嫂越來越不要臉的話,沒忍住跟著笑出聲來。
苟梁看住了他,眯著眼睛說:「韓參將,你也覺得本將軍很好笑嗎?」
韓毅連連搖頭擺手,「魏、常大哥,你誤會了,小弟絕無此意!」
苟梁哼了一聲,說:「將軍,咱們之前可說好了,韓參將歸我管,你可不許心疼他。」
韓戰還沒表態,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韓毅嚇得從座位上彈起來:「大大大哥?」
這不是真的!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韓戰,怎奈有了大嫂的大哥已經今非昔比,對他的祈求視若不見,只和苟梁說:「常將軍大才,能入你麾下這是他的榮幸。韓毅,還不謝你常大哥提攜之恩。」
韓毅:QAQ。
帥帳內眾人早就注意到韓毅了,只是一直沒有好時機過問此事,此時見苟梁戲弄他,便伺機詢問。
帳內除了韓戰和苟梁軍銜最高的林狄一向快人快語,他道:「將軍,日前旨意傳達到軍中,起了一些謠言,多半是那韓榮說的。說是侯爺有意讓將軍讓位,屬意五少爺繼承戍陽侯府,我和幾位將士都不相信這種鬼話。只是,這西北風沙,要啥沒啥的,怎麼讓五少爺到戍陽城來了?」
「此事屬實。」
韓戰放下文書,抬頭正色道。
「什麼?」
林狄等人一下子沒會意。
韓戰道:「父親已經上呈請命書,待到和西莽這一戰打完,旨意應當就會下來。」
眾人大驚,相視一眼,還是林狄出聲問道:「將軍這是何緣故?」
怎麼好端端的要削免他的世子之位,難道在京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將軍得罪了皇帝或是侯爺?
但看韓戰的樣子,又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韓戰微微一笑,「我娶了男妻,不可再繼承侯位。」
啊??
眾將士驚呆,吶吶片刻,林狄撓頭道:「恭喜將軍,只是不知,那……男夫人,是何人?」
苟梁立刻挺直了腰板,矜持地抿住要咧開的嘴。
韓戰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道:「魏府嫡孫,魏宣明。」
林狄眾人不約而同地對苟梁投以同情的目光,苟梁張張口,這才發現自己被韓戰涮了一道,因為他沒辦法對這些人說他就是魏宣明啊!
他正撓心撓肺,韓戰已經結束了話家常時間,說回正題。
「就西莽的暗探傳回的消息看,西莽王對贊布心生不滿,但又沒有可以替代他的人手,因此只是訓斥了幾句並沒有發落,今年派出的主將還會是他。不過,西莽王還有意派他的大王子作為副帥與贊布一同出師。」韓戰敲了敲桌案,沉吟道:「大王子與贊布一向不和,他本人善舞但不善謀略,出戰對我們有利,我有意促成此事,各位以為如何。」
眾將紛紛出言,大部分人支持韓戰的決定,不過也有些人抱有疑慮。
「將軍,那大王子雖說有勇無謀,但傳言天生大力如牛,武力強悍,在戰場上也是猛將一名。屬下還聽說他府上還有一名幕僚,專門搞那些陰謀詭計,他那幾個弟弟之所以被他打壓到這個地步,就是那名幕僚的功勞。如此,讓他來這裡怕是多了一個不可把控的變數啊。」
將士說的也在理。
韓戰於是看向不吭聲的苟梁,「常將軍以為如何?」
眾人隨之看向苟梁,見大鬍子都遮不住他一臉的不高興,不由在他和神色如常的韓戰之間來回看了一眼,默默鞠了一把同情淚。
苟梁哼聲道:「那名幕僚不足為慮,屬下自是唯將軍馬首是瞻。」
「哦?」韓戰眼中暗藏笑意,「常將軍緣何如此篤定,若是判斷有誤,對戰情百害而無一利,須得謹慎,切莫誇口。」
苟梁喝了一口茶水,撇嘴道:「那名幕僚是我的人,如此,將軍可放心了?」
眾將士聞言皆是一驚,那名幕僚在西莽可不是無名之輩,早在七年前——苟梁還未從軍的時候——就在大王子府上效力,如今已經深得大王子信任。
這樣的人,竟是苟梁的人?
那……苟梁本身又是什麼人?
韓戰點頭道:「那此事,本將軍就交由你全權負責。」
議定此事,韓戰沒管將士們心中對苟梁身份的猜疑好奇,道:「眾位將軍這些日子做的很好,辛苦你們了。」
眾人連道不辛苦,韓戰笑道:「我初回軍中,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明日你們準備一日,後日,本將軍要點兵演練,也好看看這三月練兵的成果。」
眾將士摩拳擦掌,紛紛應下。
韓戰便打發他們離開,苟梁起身道:「就西莽大王子一事,屬下還有事與將軍商量。」
話是這麼說,但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找韓戰為的是私事。林狄有心勸他行事有度,如今將軍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多纏無益,可見韓戰都已經點頭,便和眾人一起走了,心想著等苟梁出來再好好與他分說分說。
抱著他一樣想法的人還不止一個,和苟梁感情好的已經愁眉苦臉。
不必他們如何宣揚,等苟梁出帥帳的時候,戍陽軍上下便都知道:
將軍有男妻了,新郎不是常將軍。
常將軍,失戀了!
不過此時,苟梁還不知道他親愛的同袍們正在為了如何安慰被失戀的他,正張牙舞爪地撲倒韓戰身上,啃他的嘴巴。
「你故意的!我被我自己小三了,你看你乾的好事。」
嘴裡罵著,苟梁眼睛里卻全是笑意。
韓戰拍了拍他的屁股,笑道:「你喜歡這個遊戲。」
苟梁嘿嘿一笑:「確實很刺激。他們現在肯定絞緊腦汁想怎麼安慰我呢……唔,林狄這個老傢伙,已經讓小兵去把我的吉他藏起來了,哼,回頭專門在他帳前開個演唱會,氣死他。」
韓戰親著他笑,「他不懂欣賞,你還是唱給我聽吧。」
苟梁一下子就被順毛了,笑得眼睛彎彎的。
韓戰摸了摸他溢滿笑意的眼角,問他:「小坑兒,你知道你病好了,第一天來這裡議事的時候,我看你背對著我指點江山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你還好意思說,為了劇情居然真的半個月都沒來看我。」苟梁抱怨了一句,卻不是真的生氣,因為那時他們還沒有和這個世界法則對抗的實力。於是,笑著說:「讓我猜,你肯定在想我今天還是帥破天際,是吧?」
韓戰低笑,湊在他耳邊壓低聲線說:「我在想屁股還是這麼翹,我在想脫你的褲子。」
苟梁耳朵一癢,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聽醒著的主神大人說露骨的調|情話,老司機苟居然不爭氣地紅了臉,心跳狂飆,不安分的跳動聲已經強烈到韓戰都聽到的程度。
韓戰眼中的溫柔一下子蔓延到眼底,把苟梁反過身壓在莊嚴的桌案上,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按在桌上手心貼住苟梁的手背,和他十指相扣。
「我想在這裡辦了你,很久了。小坑兒……你有沒有這樣想過,嗯?」
苟梁扭過頭看他,雙眸已然情動。
「當然想過……不過,不是這個姿勢。」
苟梁不知想到什麼,向後靠在他胸膛里笑開了,「我想正面上啊,不過我怕你現在對著大鬍子齣戲,萬一硬不起來怎麼辦?」
韓戰把他扣在自己的關鍵部位上,挑眉看他。
用事實說話,他不論是什麼樣子,他都喜歡得不得了。
苟梁轉身坐在桌子上,圈住他的脖子,笑道特別賊:「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要是……我咬你哦。」
他把咬字說的極其曖昧,韓戰聽懂了他的意思,欺身壓住他道:「求之不得。」
韓戰是行動派,他用了一個時辰證明,就算面對大鬍子麻子臉,他也是最悍勇的主神大大。苟梁都被弄哭了幾回,結束之後,他倒在桌子上喘氣,未除盡的衣裳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事後的慵懶和入骨的勾人氣質,讓韓戰根本挪不開眼睛。
半晌,苟梁撐起手半坐起來,低頭看小心為他擦拭腿間痕迹的韓戰。
「韓戰,我發現你口味真是挺重的。」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鬍子,「我簡直懷疑,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鬍子癖?」
韓戰親吻他的大腿,含笑道:「你渾身是毛的時候,我也愛。」
苟梁舔了舔嘴唇,「這樣一聽就更重口了……」
他捧住韓戰的臉,眼睛里滿是一種不能言說的雀躍和興奮,「你老實說,有沒有,睡過我的……本體?」
韓戰頓住,竟是被他問得一愣。
「看起來,我的口味還有待提高。」
韓戰無可奈何地說。
苟梁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又振奮起來,「沒關係,愛好是可以開發的嘛。等我回歸本體的那天,一定要試一試。唔,不過話說回來,我的本體是不是比你大很多倍?就像以前我和蒙皓的比例那樣,那你趴在我後面不就——啊,幹嘛掐我?疼!」
韓戰揉了揉他被自己掐住的腿肉,說:「你要是想試,我不介意讓你知道,我是可以熱脹冷縮的。」
苟梁噗地噴笑了,韓戰把他抱起來,脫了掛著他一副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他。
看他在自己懷裡笑得沒心沒肺,韓戰的某根心弦被奇妙地撥動了一下。他凝視著苟梁,沒有告訴他,在他的主神之眼裡看到的從來就是苟梁的本源魂體的模樣,他只是看著他笑,那笑意漸漸也蔓延到了他的眼睛里。
「小坑兒……」韓戰的嘴唇印在苟梁的額頭上,有一抹紅色的紋路在那裡若隱若現,他退開,捧著苟梁臉給他擦笑出來的眼淚,忽然說了一聲:「我愛你。」
苟梁的笑聲一頓,隨即用力地抱緊韓戰,張口想回答我也是,卻發現言語的力量太過單薄,他竟一時找不到任何辭彙描述此時此刻柔軟到發酸發澀讓他眼眶一紅的情緒。
「韓戰……」
「嗯?」
「韓戰。」
他只能叫著他的名字,窩在他懷裡,露出了無聲的笑容。
*
又一個時辰后。
戍陽軍上下就看到苟梁眼眶微紅腫地從帥帳中走出來。
哎,將軍大人鐵石心腸,負心薄倖,常將軍六年苦戀一朝無望……可憐,可嘆吶。
林狄將軍默哀地看了一眼躲回軍帳里,連嗑都不嘮的苟梁,狠狠心,又叫回那小兵,把藏好的苟梁的吉他神器送了回去。
豈料,一夜無聲。
做好失眠準備的眾將士面面相覷:完了,連歌都不唱了。常將軍,您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喂!
正在韓戰懷裡酣睡的苟梁:……愚蠢的凡人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