臍橙味的豪門攻(18)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在意識到是主神法則的「自相殘殺」之後,苟梁就歇了正面懟任查剷除後患的心。
畢竟……咳咳, 他老公制定規則的時候太走心, 走後門的家屬也倍感壓力。
不過,距離11月11日僅剩八天的時間, 就算他們在此期間每天都老實安分守地待在家裡足不出戶, 也不能避免任查不計任何後果的絕地反擊, 所以苟梁還是抱著一萬分的小心。
任查在發現苟梁辭職後果然又怒又恐慌, 他焦慮地想著在秦家他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 但都一無所獲。眼看著時間無限逼近11日, 任查終於鎖定目標下定決心要自我犧牲去催眠秦家別墅某個年已69歲卻備受信任的女佣人時, 一個機會主動送到了他面前。
——吳格發現了高女士的反常行蹤,一路尾隨發現了任查的存在。
因為太過吃驚,他離開的時候露出了馬腳, 讓任查發現了他的跟蹤, 一個出其不意把他抓個正著扭了手推進屋裡。
吳格踉蹌了幾步,被任查反扣著手抓著腦袋按在了桌子上。
「媽!」
吳格幾乎本能地向高女士求助,但後者卻沒有一句關心, 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任查讓她拿繩子來她也照做, 沒有絲毫的猶豫。
「媽……」吳格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但很快他就強自鎮定下來, 白著臉費勁地扭頭對任查笑了下:「任爺,您沒死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肯定沒法給我爸報仇了, 但是您活著, 就不怕弄不死秦翟——您這是做什麼呢?您先放了我, 我們有話好好說。」
他滿臉驚喜,但還是被任查抓著按進原木椅子里,雙手穿過椅背的縫隙擰在一起,結結實實地綁住了手。
任查搜了他的身,搜出了一把槍。
他用槍柄敲了敲吳格的腦袋,冷笑道:「小子,就你這點火候想騙我,還差得多。」
吳格不明其意,隨即恍然,忙乾笑道:「任爺,我真的不是針對你。我就是之前看我媽……以為是哪個野男人,不,我是怕她被什麼人騙了,才拿這個防身的。既然是任爺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鬆了一口氣,也不掙扎了,仰頭說:「任爺,您不是已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見任查直起身隨手把槍丟在沙發里,並不准備給自己解答,吳格只得顧自說下去:「不管怎麼樣,任爺您活著就好。秦翟那個王八蛋,居然用奸計害死我爸,枉費我以前當他是恩人,他媽的就不是個好東西。」
任查笑了一聲,見他停了,收起對他拍照的手機說:「接著罵啊,怎麼不說了?」
吳格掙了掙,但被綁的太結實了,而且原本椅子一動動靜就特別大。他心裡有了計較,面上則哭喪著臉露出一點害怕,說:「任爺您看這……能不能看在我爸以前效忠您一場還送了命的份上,放了我?我真的不會把您的事情泄漏出去的,我發誓!」
沒等任查回答,高女士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原來是她的現任丈夫讓她幫忙送落在家裡的文件。
「任爺?」
她掛了電話請示任查,後者正想打發她走,可想到催眠在楊慧兒身上失效的事省得出變故,就指使她進房間去等著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還把她的手機扣下了。
高女士臉上露出夢幻般的笑容,乾脆地去了房內。
吳格驚愕,他終於注意到自己媽媽的異常,不論是她看任查如神祗般崇拜的眼神、還是她的小鳥依人都陌生到讓他毛骨悚然。
他的喉嚨因為莫名的恐懼而緊縮,本能地喊了一聲媽。見對方腳步停也不停,他錯愕地看向了任查,想問他對他媽媽做了什麼,但想到現在的情況又憋了回去,整張臉忽紅忽白。
任查沒給他再開腔的機會用膠布貼上他的嘴,隨後也不管嗚嗚叫的吳格,只將他在自己手裡的消息放給了秦翟。
言明,如果沒見到他本人,一個小時后他就殺了吳格。
他也不怕秦翟通過手機追蹤到自己的具體位置,把手機丟到槍旁邊,就開始忙活起來。
吳格不明所以,但苟梁卻看得明白,任查這是在房間里裝滿了炸|彈,那分量足夠炸碎整棟樓——他這是要和秦翟同歸於盡,看來真的是一心求死不願意再繼續輪迴了。
秦翟收到吳格被綁架的消息,很快就查到是誰動的手。
雖然他和劉叔都詫異於他竟然在那場爆炸中活下來,更清楚來者不善,但不能棄吳格的性命於不顧。因為任查的明目張胆,秦家人很快就鎖定了他的位置,開始緊密地安排援救。
「我和你一起去。」
苟梁說。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秦翟皺了眉頭,張口就要拒絕,苟梁說:「那個任查恨你卻也了解你,肯定知道沒那麼容易要你的命。他敢這麼大張旗鼓,說不定就是要聲東擊西,等你走了,再和別墅里的姦細裡應外合就對我下手。這才是報復你,讓你痛苦的辦法不是嗎?」
苟梁輕描淡寫的語氣讓秦翟直接擰了眉心,再想到上次研究院混進來的人,他無法篤信別墅里就絕對安全,還是讓苟梁在身邊才能安心。
想到這裡,秦翟上前握住他的手吩咐他:「跟在我身邊,一步也不許離開。」
苟梁達成目的,自然乖巧應允。
他們抵達任查所在的小區時,利用藏在袖子金屬飾品里藏著的小刀割繩子的吳格也終於重獲自由。
他很謹慎,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繼續觀察任查。確定他在窗檯用望遠鏡觀察外面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吳格才小心地脫了鞋子,赤腳無聲地走在地上,朝任查剛才丟槍的地方走去。
「你小子,倒是有點能耐。」
任查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吳格大駭,兩步飛撲過去搶了槍,回身對準身後。
吳格再聰明也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對任查又恨又怕但還沒有狠到那份上,拿著槍的手都在發抖扣不下扳機。見任查完全沒有恐懼地朝自己走來,他沒察覺自己在不斷後退,底氣不足地警告任查:「你別過來,我開槍了!」
任查完全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伸手就向他的槍搶過來,吳格躲了幾下卻發現自己完全不是任查對手。
眼看就要重新被他制服,吳格狠狠心咬牙朝任查放了槍,被任查躲過後,又急又怕的他想也不想地對任查接連開槍,但面對毫無怯意的任查他完全沒有勝算。
任查有恃無恐,他反正死不了,只不過實在不想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不得不積極躲避。
不過幾個回合,吳格手中的槍就被任查一腳踹飛,自己也被折了手扣在地上。
「任查你不得好死!」
任查看到這狼崽子終於不掩飾對自己的仇恨和氣憤,頓時笑起來:「還真是吳雄的兒子,只不過比他蠢多了。」
吳格破口大罵:「住口!你不配提起他!你當著他的面欺負我媽,害死了他竟然還敢往我爸頭上扣屎盆子,說他是叛徒!呸,我爸和你這種沒人性的畜生怎麼可能是一夥的。你等著任查,你要是不現在就殺了我,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大卸八塊喂狗替我爸報仇!」
任查對他的辱罵無動於衷,只不陰不陽地笑道:「看來秦翟是捨得告訴你真相了。呵,你當他是什麼好鳥,明知道我是和你媽聯手騙了你,還不是為了利用你們找出我,讓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傻子?」
「秦叔是不想我被你察覺發現了真相要對我不利才沒有說破,你別想給他潑髒水!」
事實上,吳格知道真相併不久。
在他媽媽聯繫了任查、任查也知道高女士的真實身份被識破,失去作用后,他這才知道把自己愚弄了這麼多年的根本不是秦翟。
他以前有多愛他爸爸、多崇拜秦翟,後來就有多恨他們。但最後卻被證明,這不過是任查想要害秦翟的陰謀詭計,他的人生巨變全都是因為一個人的玩|弄操縱!
如此一來,不論是這麼多年對秦翟和自己父親的誤解,曾經最惡毒的揣測和憎恨,還是自己可笑的野心都讓吳格羞愧得無地自容。
而這一切,都轉換為他對罪魁禍首任查和他媽媽的恨意。
但說到底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媽,在得知任查死了之後,他也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希望他們還能繼續平靜地活下去。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任查居然沒死,而他媽媽又和這個人渣攪和在了一起!
任查對他眼裡的兇狠無動於衷,只說:「既然你都知道真相了,也該知道秦翟不會不管你的死活。畢竟,當年你爸可是替他擋了一槍呢。」
說到最後一句,任查咬牙切齒。
就在他破罐子破摔專心享受生活之後,一次喝醉酒無意間和高女士攪和在了一起,收服了對方。
高女士的身份比較特殊,她已故的丈夫很得秦翟的重視,任查就留了一個心眼。
出逃之後,他有一次無意間看到他們夫妻帶著幼子吃飯,不願意放棄任何刺殺秦翟機會的任查立刻心思活絡起來。那次行動是他這四十幾輩子最成功的一次,只差了一點就能要了秦翟的命,沒想到還是被吳雄攪黃了。
想到這裡,他對吳格也遷怒起來。
吳格被他陰冷的目光嚇得一縮,但還是壯著膽子問:「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
見任查不答,深知他不懷好意的吳格劇烈掙紮起來:「秦叔怎麼說也是你的兒子,虎毒不食子,你這樣對他,簡直是畜生不如!人渣!我告訴你,你別痴心妄想,我就是死也絕不會讓你用我傷害秦叔!」
他說著就要擺脫任查往窗口跳去,任查把他踩在地上,冷笑道:「死有什麼了不起?不用這麼著急,等你秦叔來了,你有的是機會陪他。」
吳格觸及他瘋狂的眼神,雖然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地不寒而慄。
隨即,他的眼睛微微睜大,一邊掙扎一邊大叫道:「媽!救我,救我!媽!」
任查笑起來,拍拍他的臉說:「別做夢了,你就是叫破喉嚨,你媽也不會——」
話沒說完,他突然聽見一聲子彈出膛的聲音,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就已經被打破了腦袋。
吳格臉上被任查的血濺到,他眼睜睜看到任查的腦袋吃了槍子兒,雖然駭了一瞬,但緊接著是驚喜。
而女人的眼神變得有些獃滯,面對他時卻是前所未有地擁有了一點自己的自主意識,雙手握著槍,喃喃地說:「別傷害他,不許傷害他……」
吳格聽見了,鼻子酸澀不自覺地流出眼淚,推開還僵在原地的任查的屍體,朝他媽媽撲了過去。
「媽,我們快走,離開這裡!」
他拖住他媽媽的手要走,高女士卻沒動。她只是看著任查喊了聲「任爺」,眼睛又慢慢開始那種狂熱而慈悲的溫柔。吳格心裡一涼,本能地回頭看去——竟看見腦子被崩了一槍的任查像個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陰狠地朝他們母子大步走過來。
吳格本能地尖叫一聲,隨即一把推開高女士:「媽你快走!」
說著急忙尋找能用的武器要以一己之力阻擋任查這個怪物。
高女士踉蹌地站住了腳跟卻沒有離開,反而朝任查走了過去。
吳格駭然大叫:「別過去!!」
就在這時,門被踢開發出嘭地一聲,幾十人湧進來持槍瞄準了任查,同時還有數個狙擊紅外點落在了任查的腦子和心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可不正是秦翟和苟梁?
吳格大聲示警:「別進來秦叔!他是——」
任查見了秦翟也顧不上探究高女士突然背叛他是怎麼回事,心弦一松,他眼睛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用力按下了剛才和吳格廝鬥的時候也一直捏在手心裡的炸|彈觸發開關——
【同一時間觸發除爆道具的系統:主人,幸不辱命。】
就要和這個操蛋的世界還有秦翟說再見,任查狂喜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絲如釋重負,他說:「秦翟,我終於還是……」
但想象中的爆炸沒有發生。
他聽見的只是在他耳邊有過一瞬停頓而又緊接著闖進耳朵的吳格的尖叫聲:「怪物!他是怪物,腦袋中了槍都沒死!」
吳格話剛說完,確定他沒有性命之憂的狙|擊|手立刻在劉叔的指示下一槍爆了任查的腦袋和心臟。
血窟窿就扎在任查太陽穴和腦門的位置異常刺眼,但任查巋然不動,哪怕神情難看但就連中槍眼睛都沒眨一下。
饒是秦翟也不由大吃一驚,他握著苟梁的手一用力,立刻驅動輪椅就要帶苟梁離開這個充滿不定性因素的是非之地。
同一時間,又有一波紅外瞄準點落在任查的要害。
「別開槍!我媽還在那,別傷了她!」
吳格大叫著,不管不顧地朝她媽撲了過去,而這一聲也終於提醒了完全無法接受爆炸居然沒有發生的任查。
他一把搶過高女士手中的槍,對準秦翟就是一槍。
而後子彈在他瘋狂地扣動扳機下一顆接一顆從槍口吐出來,直到耗光。
「先生!」
「小坑兒讓開!」
劉叔和保鏢立刻掩護,但都比起苟梁還是慢了一步。
【小肆!】
【主人放心!】
系統就要觸發苟梁早就準備好的無形盾牌道具,但讓人驚奇的事再次發生了。
只見沖著苟梁疾射而來的、速度快到連秦翟拉開他都來不及的子彈在就要鑽進苟梁的衣服時,突然拐了個彎,接踵而至的子彈在同一時間四散扭開衝上了玻璃窗,玻璃炸裂聲爆開——
這一瞬間。
秦翟把苟梁拖回腿上,迅速後退。
劉叔大喊保鏢警戒,但因為吳格已經撲上他媽媽而不敢掃射。
任查則突然毫無預兆地渾身抽搐起來。
苟梁瞪大眼睛,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有他看到了子彈在撞碎玻璃之後再次反彈,一股腦地打進了任查的身體里。而後者不論怎麼折騰都不會削減的血條在這一刻,極速虧空。
他要死了。
任查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一瞬的錯愕之後,湧上他失去光彩眼睛的是終於解脫的幸福感。
11月11日,還有操蛋的賊老天,永別了。
在倒地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苟梁——對拯救了他的小天使,露出一個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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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梁: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