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味的哨兵攻（5）
第一百六十四章
艾比星系, 016星球。
這是一顆自然星球，植被覆蓋率高達60%，氣候宜人。
之所以沒有被帝國開發除了邊城星域常年戰火不斷之外,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016星球的磁場非常特殊，女性只要在這裡停留超過三天, 不論離開這裡多久，自那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和土著人一模一樣——他們的外形和一般人類大致相同，只除了正方體形的脖子，豎在頭頂的三角耳和一嘴稀疏交錯的三角齒。
苟梁活了快兩千年還是第一次見到方脖人, 見對方一臉「又來了一群醜逼」的表情，就知道為什麼這顆星球被發現七十年後人口仍然自產自銷了。
好在他們很好打交道, 因為在方脖人的眼裡除了自己, 還有通用幣勉強能被他們看上眼。
在接過一疊錢之後, 霸佔湯迪博士房子的方脖人看苟梁五人的眼神頓時溫和了幾個度——從「一群醜逼」升華到了「一群有錢的丑逼」，也變得好說話起來。
他用方言說：「前幾天有人也來短脖子的房子找東西, 把這裡弄得亂七八糟的, 地面都挖開了, 能帶走的東西都買走了。」
他把買字咬的尤其重。
唯一會016方言的項慕川心領神會：「請放心, 如果我們有感興趣的東西也會給你最好的價錢。」
方脖子笑得露出一口三角牙, 讓他們進門后還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生怕他們偷拿東西不付錢。
但正如他所說, 這裡早就被上一批人掘地三尺, 什麼都沒剩下。
通過助聽翻譯器也聽懂了方脖子說的話的姚子聰三人臉色都不大好看, 但也都鬆了一口氣：「看樣子賽亞確實是自由聯盟的人。少帥, 我們得加快速度了，萬一他們先一步和聯盟那群雜碎接上頭，想要回湯迪博士就難了。」
他們把木頭房子裡外上下都看了個遍也沒找到湯迪教授藏著的抑製劑研究資料和配方，十有八|九是被賽亞那群人搜走了。
雖然失望，但他們對這個情況早有心理準備，也沒打算在這裡久留。
倒是方脖子見他們什麼都沒買就要走，有些著急了，一直向他們推銷房子里屬於自己的東西。項慕川拒絕了他倒也沒有強買強賣，不過他們才走出房子不遠，方脖子突然追了上來：「這個東西是短脖子的，你們要不要？」
為了掩人耳目，湯迪博士曾經接受過整形手術，特地把脖子整成了方形。
不過他生的胖，脖子粗短多肉，整過之後變成了長方形。016也有胖到把正方形脖子壓成長方形的人，雖然不像外來的醜人一樣受到歧視，但也不符合土著們的審美，都管這類人叫短脖子，意同醜八怪。
方脖子手上拿著的是一隻兔子形態的玩偶——熟背湯迪博士個人資料的項慕川他們都知道對方和自己已故的妻子感情很深，那正是一個兔子精神體的嚮導，這樣一來，這隻兔子中恐怕也大有文章。
不過他們都沒表現出驚喜，巴頓還怕苟梁露餡把他往身後擋了擋。
項慕川道：「我知道你們方人不說謊，可是之前你不是也說能帶走的東西都被他們買走了嗎？你怎麼不把這東西給前面那些人？」
方脖子：「那些人太小氣了，買了那麼多東西只給了三張通用幣，誰和這種人交朋友都是倒霉！」
他痛心疾首的表情毫無表達了對那群人的憤怒和鄙視，說著，他警惕得看著項慕川，「短脖子每天都抱著這隻兔子睡覺，他親口和我說這是世界上最貴重的東西，就算是千金也不換。所以少於一千張通用幣，我是不會賣給你們的。」
項慕川大方地給了他一千零一張，並說：「這隻兔子我買了，但是如果有人再來找你，你不能和任何人說起這隻兔子，我們今天還是什麼都沒買過就走了。明白嗎？」
方脖子把票子數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滿嘴的三角牙都露出來了，直說：「方神作證，我已經忘記兔子的事情了！」
離開時，苟梁回頭看了一眼。
項慕川和他心意相通，「聽見」他的疑惑，解釋道：「方脖人貪錢，但很講信譽，就是殺死他們也不會違背交易。」
艾琪也說：「是啊，他們的腦迴路和他們的脖子一個形狀。咱們還是快走吧，我可不想以後生出這樣的孩子。」
巴頓哈哈笑道：「其實他們長得也挺可愛的。」
眾人懶得接他這句話。
回了星船后，姚子聰謹慎地宰了這隻兔子，很快就從兔玩偶的玻璃眼睛后找到了晶元。
等確定裡面所記載的內容是就是新型抑製劑的配方和研究資料后，姚子聰才露出一個笑臉：「我聽說湯迪教授之所以對上面留了一手，是因為這款抑製劑有一種不可描述的副作用，他怕和上面談崩了被終止研究才把資料藏起來的……嘖嘖，也不知道是什麼副作用讓他這麼緊張。」
「你真這麼好奇，讓艾琪配一劑給你試試唄。」巴頓起鬨說。
艾琪則鬆了一口氣道：「他們沒找到東西，湯迪博士的性命安全就又多一重保障了。」
至少在得到配方前，他們不會草率地殺死人質。
項慕川點了點頭，「子聰把晶元密封好，巴頓，出發去弗力星。」
「是！」
姚子聰和巴頓都忙了起來。
艾琪看了看時間說：「少帥，到飯點了。我去拿食物劑，有原味、雞蛋味、肉味和水果味，袁少你想要哪種？」
食物劑是這個世界的軍事專用食物，吃一管就能維持一天的最大限度的熱量消耗，並且消除飢餓感。
然而，已經吃過水果味的苟梁已經對食物劑完全失去了興趣——相比起那銷魂的滋味，上個世界吃過的營養劑都可以從黑暗料理界除名了！
「原。」
這次他挑選了最保守的選項。
三人頓時對他的選擇投以敬佩的眼神，就連項慕川都不看好他的選擇，苟梁一下子燃起了好奇心：得是什麼樣的味道才能比他昨天吃的水果味更恐怖？
事實證明，食物劑開發人員的味覺是沒有下限的！
只吃了一口，被噁心壞了的苟梁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艾琪三人大笑起來，見他沒有吐出來紛紛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第一次吃的時候，隔夜飯都吐出來了。」
「造出這玩意兒的人肯定和咱們當兵的有仇！」
「以後吃原味的時候還多著呢，袁少要儘快適應啊。」
艾琪、巴頓和姚子聰連聲說。
項慕川見他還要勉強自己繼續吃，遞上了自己的食物劑，問他：「肉味的，嘗嘗看？」
苟梁看了他一眼，謹慎地吃了一小口，雖然和水果味一樣難吃，但果然沒有原味那麼讓人難以忍受。
項慕川見狀就和他交換了食物劑，面不改色地把原味一口吞了。
巴頓吹了一聲口哨：「少帥你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友力MAX！要是這場面被外頭那些小嚮導看到，肯定又迷你迷得半死不活的。」
被艾琪和姚子聰瞪了，調侃少帥萬人迷屬性成習慣的巴頓才猛地意識到當著苟梁的面說這話很不合時宜，乾笑著轉開話鋒，擠眉弄眼地說：「袁少肯定也被感動到了吧？」
苟梁艱難地吞咽著，點了點頭。
項慕川安慰他說：「習慣了就好了。」
「不想習，習慣。」苟梁捏著終於吃完的軟管，一臉堅毅地說：「我，改變它。」
四人都被他的雄心壯志驚到了，反應過來后連聲表示支持。
不過他們心裡對此都不抱希望，畢竟自從原味款食物劑問世之後，這幾百年的時間不管帝國怎麼努力，也無法創造出營養比它更豐富、吸收比它更快的軍用食物劑。
苟大廚只能說：愚蠢的凡人們。
*
穿梭十個小時后，苟梁五人來到弗力星。
這是不屬於帝國也不屬於自由聯邦的獨立星球，星際海盜的老窩，只要付得起代價就可以達成任何交易。
付了高額的登陸費和星船保管費、停泊費之後，他們一踏出星港就被人找了麻煩。
「生面孔？配合一下，把衣服褲子都脫了，我們找人。」
攔下他們的人口氣不小，巴頓笑了：「我看你也是生面孔啊老兄，不如你先脫一個給我做個示範？」
他們之中一個戴著一頂破洞帽子的人說：「聽說過刀疤陳陳老大嗎？我們是他的手下，得了命令來找人，你們識相的還是自己脫了，免得我們動手連見內褲都不給你們留下。」
「刀疤陳？不好意思那還真沒聽說過！」
巴頓抬腳踹開破洞帽子，二話不說就動了手。
艾琪和姚子聰加入戰局，三個人打三十個人，不一會兒就把這些人打得哭爹喊娘。
苟梁被項慕川擋在身後，對這種沒頭沒尾的群架很是無語：「這裡，一直這這，樣找人？」
項慕川見他當真了，失笑道：「只是收過路費的說法，去年他們的台詞是找表。」
苟梁：「……」
不斷有刀疤陳的手下涌過來，五分鐘后，地上躺了五十幾號人。
巴頓把他們身上的值錢的東西都搜了上來，姚子聰拎起那個破洞帽子笑呵呵地問他：「替我問候一下你們老大，就問去年他要找的表找到了沒。」
大獲全勝后，項慕川幾人輕車架熟地到了交易所。
來到弗力星的人大多都是為此而來，而項慕川顯然也不是第一次在這裡談生意。
進門時，項慕川掏出一張黑卡，艾琪告訴苟梁這是弗力交易所最高級別的VIP卡。果然，刷卡進門后，很快就有一個管事級別的人快步迎上來，「五位貴客，請問有什麼能為你們效勞的？」
「教授在嗎，我找他。」
「在的。」管事給了項慕川肯定的答覆后說道：「不過教授現在在上課，請各位移步貴賓室，我們儘快將教授請來。」
在貴賓室等人的時候，艾琪再次和苟梁科普說：「教授是屠神海盜團的團長，也是這家交易所的老闆之一。他平生最討厭教育工作者，就給自己冠上這名頭，把談殺人越貨的生意叫做上課，專門膈應人。」
苟梁：……這裡的人智商都欠費吧？
不過教授卻不是智商欠費的長相，相反地，他的耳鼻口眼無不透出精光，一看到項慕川他就笑了：「穆老弟，聽說你又被刀疤陳那龜兒子撞上了？也是他倒霉，回回你一來就盯上你。不過要我說，反正都是假臉，你也不必每次都換，搞得刀疤陳老師找我投訴你。」
項慕川笑著和他握了握手，坐下說：「我只是好奇教授今年丟了什麼東西而已。」
教授聽了大笑起來。
原來那刀疤陳就是教授的手下，身為弗力星上最有勢力的海盜頭目之一，他最喜歡這種簡單粗暴的攔路搶劫遊戲。刀疤陳就是專門負責這一項娛樂項目，要是打劫時搶到了什麼好東西或是撞上特別有意思的人，就說來給他聽個樂呵。
苟梁GET不了這種玩法的爽點，看教授還挺得意的樣子，這腦迴路比方脖子人更方沒跑了。
才這麼想著，教授的視線就朝他掃了過來，「喲，生面孔？」
……這口氣還真是一脈相承。
項慕川把黑卡往桌上一放，說：「教授最好不要對我的人太好奇，我們還是接著談生意吧。」
「穆老弟你就是這點太沒意思了。」
教授身邊的人拿起黑卡往終端上掃了掃，把卡里的金額報給了他。
這是他們交易以來最大的一筆數額，放到哪裡都不是一筆小數目，教授心裡多了一分考量，嘴上仍如常問道：「穆老弟好大的手筆，說吧，你想要什麼？」
姚子聰把叛軍和湯迪教授的照片放在桌上，項慕川說：「三天，我要活的。」
聽說是找人的生意，教授的心就定了。他笑道：「穆老弟你這可就難為我了，要人簡單，要活的咱們可就得說道說道了。這世道啊，人命值錢又最不值錢，這要是死了哪個，又怎麼算？」
「這兩個人，活的加三成。死了，付三成。」
項慕川點了點湯迪博士和叛軍賽亞。
教授：「我就喜歡和穆老弟這樣的爽快人做生意。不過，人在弗力星好說，要是不在這大海撈針也沒個准數。這樣，半個月，事情辦沒辦成咱們都按老規矩來。」
「可以。」
項慕川說：「我在這裡等三天，希望儘快得到教授的好消息。」
教授代為安排了住處，項慕川也沒拒絕。
「大少，您真的準備在這裡等三天啊？」
終於告別了難吃的食物劑，苟梁他們敞開肚皮海吃了一頓大餐。見項慕川帶著他們就回酒店休息，巴頓頓時叫開了。
「有什麼問題？」
項慕川看向他。
巴頓嘿笑了聲正要取笑他，艾琪搶先說：「大少，二少難得出門一趟，這弗力星也是第一次來。您要是沒其他事，不如帶二少出去走走，這裡還是有很多東西值得一看的。」
項慕川頓了下，看向苟梁：「現在去嗎？」
「去！」
苟梁：從來沒約過好感度+65的會，我真是太期！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