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味的領袖攻（14）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怪周高反應這麼大。
被攻擊之後, 周高四人的意識和感官並沒有受到干擾，視覺聽覺痛覺都是正常的。試想一下，若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人魚異獸活活進食……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聞言眾人心有戚戚焉, 苟梁卻點了點眉頭，說：「這聲波對異獸很可能有一樣的作用。」
腦子笨拙如周高也很快想明白苟梁話里所指的深意——如果這聲波能為他們所用, 那這遍地的獸丹還不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剛才他罵的最狠，現在也是他第一個叫好：「著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一招妙！」
他彷彿已經想象到他們帶著聲波麻痹武器一掃而過，遍地都是服帖的異獸仍他們宰割的場景, 說著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雖然可以預見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大家都沒有潑他冷水, 甚至在私心裡也忍不住憧憬起來。
石步禹以自己為餌去釣魚, 引上人魚異獸之後他就用雷電往湖面的反方向驅趕, 人魚異獸在地上甩著尾巴飛快地躲避雷電，順著石步禹規劃的路線一路飛進事先挖好的陷阱中。
但他們低估了人魚異獸神奇的尾巴, 它不僅能讓異獸在陸地上行走, 讓它們全速前進, 更能讓人魚異獸「飛」起來。
石步禹和借用飛行攝像機看到現在的六人, 只見人魚異獸突然在半空中直立起來, 甩動著尾巴向天空飛去。
石步禹連忙張開一張穹形電網覆蓋陷阱出口，才將它堵了回去。
人魚發出急切的叫聲, 不斷向它的同伴求救, 只可惜苟梁提前測算過它的聲波擴散範圍, 在它一路逃命的同時, 早已經遠離人魚異獸群居的湖面。
求助無門的人魚異獸像是被困在浴缸里的小魚來回地在四處遊走，發出無助的叫聲。
苟梁：「石小禹，想辦法讓他發動攻擊聲波。」
石步禹應下，但他想盡辦法，已經對他完全失去反抗之心的人魚異獸都沒發動攻擊，像是鹹魚一樣躺在坑底一動都不願意動彈，只發出類似嗚咽求饒的聲音。
「卧槽，這魚成精了吧！」
周高瞪大了眼睛。
石步禹說：「余森，你和老薑去抓一頭異獸來。」
余森和姜忍和他默契十足，立刻會意他是想以異獸為餌來刺激他的攻勢，很快活捉了一頭異獸來。為求速度，他們抓的是一頭沒有異能的一級異獸，但在石步禹把異獸丟進陷阱里時，它們卻彼此相安無事，人魚異獸沒有發動攻擊，異獸也沒有靠近它。
苟梁驚訝，人魚異獸是被嚇傻了，還是他的判斷失誤？
石步禹想了想，說：「換頭二級異獸來。」
活捉二級異獸並不算太難，只是耗費時間，半個小時后，他們才把二級異能異獸驅趕進陷阱中。
這一次人魚異獸不再沉默，幾乎在二級異獸跌進陷阱的同時，它就朝對方發動聲波攻擊。
這是一頭水系異能的異獸，他沒有用異能反擊人魚異獸，但也沒有像余森他們一樣跌在地上無法動彈，反而十分矯健地逃跑。
一級異獸則對它的攻擊完全沒有反應，直到二級異獸朝他衝過來，它才嚇得逃跑。
陷阱里三隻異獸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二級異獸盲目地亂跑亂撞，而騰飛在半空中的人魚異獸一邊甩著尾巴一邊尖叫。很快普通異獸就死在二級異獸的異能攻擊下，而在普通異獸的獸丹被二級異獸咬出來時，身為三級異獸的人魚異獸也沒有去搶奪，反而發出越來越嘹亮高亢的尖叫聲。
二級異獸吃下獸丹之後，又開始四處逃竄。
石步禹：「……」
四名受害者：「……」
苟梁咳了一聲，說：「聲波已合成。」
石步禹毫不猶豫地鞥結果了人魚異獸和二級異獸。
周高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納悶地說：「怎麼感覺這隻人魚異獸是個弱雞？」
旁觀者清的秦備說：「所以，這隻人魚異獸其實是只膽小鬼？」
它的聲波只是虛張聲勢地驅逐其他異獸，對異獸並沒有實質傷害。如果剛才的對峙繼續下去，他們相信人魚異獸最後絕對會被發現自己被耍了的二級異獸滅了——哪怕它是只三級異獸，逃命的本事也是一流。
人魚異獸也很有自知之名，所以只是驅逐對方，而不是不自量力地硬碰硬。
苟梁用合成聲波試驗過後，證實了這一點。
人魚異獸的聲波對普通異獸無作用，而對於異能異獸只有驅逐作用，適用範圍僅限於二級、三級的異獸。
這無疑註定了人魚異獸站在了異獸界食物鏈的底端，只能勉強自保。
但面對人類是它卻一下子站在了人生巔峰，幾乎可以稱之為人類天敵一樣的存在，它的聲波對於普通人和三級以下的異能者是必殺，能夠掠奪異能者的異能和行動能力。對於石步禹這樣的四級異能者，在他們發動群攻的情況下也影響他的行動能力。
想來，今天人魚異獸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那隻異獸弄昏了余森四人之後，受到的驚嚇恐怕比受害人還大，否則也不會是用尾腳慢吞吞地靠近試探，早就一甩尾巴衝過來把他們生吞了。
余林感慨說：「在哪兒混都不容易啊。」
在發現這個聲波穿透性特彆強，目前已有的手段都無法讓人類異能者規避這個聲波的傷害之後，苟梁非常失望。
忙活半天，竟然得到一根雞肋。
石步禹見他氣鼓鼓地吃人魚異獸的魚肉，像是泄憤一樣，不由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慰他說：「別生氣了，怎麼說也算斬除了一個後患，以後若是碰上這類東西我們也有經驗應付。」
苟梁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慰了。
過渡世界是個非常特別的時期，系統能提供幫助有限。
在此期間，主神會通過某種方式將更多的魂力饋贈給人類。如果能接得住，那麼人類的魂力基數就會上一層樓，完成某一種意義上的進化；如果接不住……那抱歉了，如果沒有像苟梁一樣強大的本源魂體，就只能隨著世界一起毀滅。
比如眼前的任務世界，就處於從C級世界向B級世界進化的過程之中，主神饋贈的方式就是通過異獸。
而所有的異獸都是主神意識根據這個世界人們的魂體鏡像捏造而出的造物，這也是這些異獸或多或少和人們已知的生物有類同之處的原因，但這些異獸都是主神的隨興之作，就連時空管理局都沒有相關資料可以參考，對於每一隻異獸，苟梁也和其他人一樣在摸索中了解。
*
一年後。
咸澀的海風帶著一股讓人反感的腥味，那是來自異獸的的氣味，讓本該舒適的海風變得讓人難以忍受。
已經完成五級異能進化的石步禹帶著苟梁在內的六個四級異能者來到海域，看著異能搜索屏幕上成片的超五級異獸，還是倍感壓力。他們很快發現，五級異獸不過是海域異獸食物鏈的底層生物，六級異獸也不算什麼，苟梁以能量模型測算的預估七級以上的異獸探測器也很快收到反饋，幾乎出了海床之後，就是超六級異獸的天下。
「要命，咱們真和它們對著干啊？」
周高咽了咽口水。
「瞧你那點出息，戰還沒打你就怕了？我們華夏一軍怎麼會有你這種孬兵！」
秦備翻著白眼教訓，話沒說完就被余林沒好氣地拍了腦袋，「幹個屁，我們現在只求收集資料，一切以安全為主，你們可不要給老大惹麻煩。」
「那必須不能！」
周高和秦備忙說，送死的事他們從來不幹！
余森皺眉說：「根據唐老師的測算，我們遲早要面對這些海上的異獸，目前可以躲開，但不趁現在我們還有一戰之力的時候儘快獲取高級獸丹完成升級，後果不堪設想。」
姜忍盯著屏幕，面色也十分沉重。
他們的星球對於異獸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繁殖場所，相比起一年前，異獸數量已經激增近一倍，全是新生兒。
而異能異獸的活動範圍也向北移動了一些，死亡之線從北緯三十度往上推——雖然幅度很小，但可以預見的是，長此以往，異能異獸將會侵佔九州基地，會侵佔整個星球。
秦備說：「阿森你這心也操得太長遠了，現在著急也沒用。你看，老大不會還申請了休假和唐老師快活——呃，治療去了嘛？」
聞言，眾人對視一圈，都聳了聳肩。
——異獸什麼的，過了二十四小時治療時間再說吧。
九州基地。
當初的百人二級異能者特殊戰隊已經擴展成為千人的規模，其中還有十人成為三級異能者。這次，姚中將決定將其中一半人派遣到死亡地帶參加實戰，獵取二級異獸獸丹。
目送出城的隊伍，賈南祝滿面陰沉。
他多次向上級申請這次出城任務，但都被駁回了。
賈南祝已經對目前的窘境忍無可忍了，他急需要這樣的機會，讓他能夠在人前展現自己的能力，建立功勛讓他扭轉現在的局面。
可是現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借著這股東風平步青雲，又將自己往後甩了一步。
鞠北擔心地看著他，安慰道：「祝哥，留守基地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那個包梓不也被留在這裡了嗎？」
「別拿我和他作對比！」
賈南祝揮開鞠北的手，隨後又有些後悔。
在紀廣元被分派到出城任務的行列時，他明顯地感覺到對方對他不再像之前那麼推崇了。
賈南祝是一個需要被崇拜感和虛榮感才能活的人，如今他身邊只剩下一個鞠北還對他崇敬有加——雖然他心裡時刻懷疑鞠北有朝一日也會背叛自己——但就目前而言，他並不想讓鞠北和他生分。
好在鞠北對於他發脾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見狀又主動拉著他的手說：「祝哥，是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再等等吧，也許機會很快就會來了。」
賈南祝並沒有聽信他蒼白的安慰，胡亂地點了點頭。
他沒有發現鞠北眼中的一抹深意，他看向了九州基地外的天空，心道：馬上，就要到坑作者斷更的時間點了，那也就是石步禹的死期。
這次……那個胖子還能改變石步禹的命運嗎？
不會的。
這個世界的主角只會是祝哥和自己，他一定會死，包括那個胖子自己。
抱著這樣的想法，鞠北對賈南祝笑了笑，將自己的公分卡遞給了他。
因為他的「異能」空間在後來再也沒有過升級，他試過服用獸丹，但他也很快發現獸丹對他無效。
一個裝不下一頭異獸的空間能派上的用處有限，而一個戰鬥力負五渣同樣沒有強化體質的異能者，鞠北若參加外出任務所帶來的拖累比他能起到的作用更大。所以在到達九州基地后，鞠北只能像沒有覺醒異能的普通人一樣在基地負責後勤工作。
普通人積累的工分到一定的程度后可以兌換獸丹，鞠北這兩年時間積累的工分都在這裡，已經到了可以兌換一枚二級獸丹的程度。
而他毫不猶豫地把這枚獸丹讓給了賈南祝。
「這……」
賈南祝臉上的吃驚無法掩飾，他沒想到鞠北會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鞠北隱瞞了他無法吸收獸丹的事實，面對他的感動，微笑著說：「祝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賈南祝在這個笑容里，看到了不屬於末世的天真。
而不管九州基地的鞠北怎麼盼著石步禹死，劇情能夠回歸正常線，同樣預估著時間線的苟梁越發粘著石步禹，不許他單獨行動。
在他們結束一天的假期之後，九州基地的人抵達死亡地帶。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在九州異能者戰隊抵達的當天就觸發了求救警報。
石步禹帶人趕到時，他們已經結束了和一頭三級異獸的廝殺。
原來是二級巡邏隊不小心闖進了三級異獸的地盤，因為不敵才發動了求救裝置，九州的異能者已經先一步趕到。雖然這場戰鬥造成了許多二級異能者受傷，但好在沒有人因此喪命。
從領隊口中了解了情況后，石步禹就不打算插手。
臨走時，他卻發現苟梁頻繁地看向人群中的一個人。
「怎麼了？」
他從沒見過苟梁這麼關注過別人。
苟梁手指敲了敲眉心，露出一個笑容，說：「我認得那個人的聲音。在賈家的地下室，他打了我十幾巴掌，還踹了我一腳。」
石步禹眉頭一擰，再一細看，原來是紀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