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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味的帝王攻(17)

  第一百三十七章


  鳳棲宮。


  皇后正抱著一隻貓,捏著它的爪子讓它有一下沒一下地露出鋒利的指甲, 眼中若有所思。


  一旁侍奉的幾個侍雙都膽戰心驚地看著那隻貓。


  雖然這隻貓已經被皇后養熟了, 只認皇后和專門負責養貓的奴才, 但他們也怕它弄傷了皇后的千金之軀而不敢放鬆。


  安靜了許久, 皇后出聲問道:「那楚陌可接旨了?」


  他的貼身侍雙恭聲答道:「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皇後殿下親下懿旨, 便是給他一百個膽子, 那楚大人也不敢抗旨不尊的。」


  皇后一貫喜歡聽這樣的奉承話, 但是今天聽在耳朵里只覺得刺耳。


  他不由又想到三日前看到的那一幕。


  他被解除禁足后, 便聽說皇帝近來喜好讀書,時常傳喚楚翰林侍駕;又聽說那楚翰林因在藏書閣看到了一本古籍,替陛下解了去年科考士子的「瘟疫」之危, 便動了心思也去藏書閣看看。


  藏書閣位於正陽宮偏殿, 正處於正陽宮和交泰殿相交的地方, 有另一半連接著東後宮,從側門進入並不需要經過正陽宮。


  而他身為皇后,自然有出入藏書閣的資格。


  他心想著,當年他也是名滿京城的才子, 在雙兒中素負盛名,皇帝喜歡以書文動人,豈不正是他的機會?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 真正讓皇帝動心的並非濟世救民的書文,而是那個人。


  想到當初的一腔赤城, 皇后只覺諷刺。


  「喵!!」


  被掐疼的貓尖叫一聲, 皇后猝然回神, 順著貓毛說:「別怕,別怕,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反覆地說,不知是在安慰貓還是在安撫自己。


  眼裡閃過一絲堅決,他問:「琴書呢,他可準備好了?」


  侍雙琴畫恭聲答道:「已按殿下的吩咐準備妥當了。」


  「陛下呢?」


  「回殿下,一盞茶前陛下已經入崇武門了。」


  「如此便好。」


  皇后一笑,雙眸里浸滿了惡毒。


  不多時,苟梁進入鳳棲宮偏殿,一扇屏風隔出內外,屏風內有人影若隱若現。


  見苟梁進來,一個侍雙從屏風內款款而出,見到苟梁身邊竟然跟著何太急眼神一變,隨即端著茶水上前笑道:「楚大人,請稍坐片刻,皇後殿下稍後就來。」


  說著,琴書對何太急也行了一禮,快步走回屏風內,又取來一杯茶請何太急喝。


  「楚大人,您怎麼不喝茶,可是不對口味?」


  主人奉的茶不喝已經是大大的失禮,何況還是鳳棲宮的茶,琴書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苟梁。


  正接過茶按禮數要喝茶並謝恩的何太急見狀,不知想到什麼,猛地停住了進茶的動作。


  苟梁說:「微臣乃是外臣,不可在後宮久留,今得皇後殿下召見心中著實惶恐。這茶嘛……微臣還沒喝過這般名貴的茶水,茶香馥郁,煞是好聞。微臣有意多聞一些,感念皇後殿下的隆恩……這位侍奉不會介意吧?」


  一旁的何太急背後一涼,藏在袖子里的拳頭暗自捏緊。


  苟梁可是陛下的心尖兒,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沒用過?就「雨後初青」這等次貨,他若用了那都是他們做奴才的罪過,哪裡會稀罕?

  這隻能說明,這茶有問題!

  何太急繃緊神經,後背微微冒出冷汗,但神情還是一層不變的恭敬。


  琴書沒有察覺出不對,笑著說道:「怎麼會呢,楚大人您太客氣了。」


  說著,他用露骨的愛慕眼神看著苟梁,崇拜地說:「楚大人才華橫溢,便是我等在後宮也有耳聞,皇後殿下也是十分敬佩您呢。這不,今日在書中看到一處疑難,才會想著與楚大人您討教一番。只可惜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見識淺薄,無法領略。」


  面對笑靨如花的美貌和直白的愛慕之意,若是一般的書獃子恐怕早就心馳神往,面紅耳赤了。


  怎奈苟梁不是一般書獃子。


  只見他板著一本正經的臉,絲毫不為所動地說:「侍奉不必妄自菲薄。世人皆各有專長,侍奉能得殿下的青睞,也實屬難得。」


  琴書沒有聽出來苟梁話中「誇」他當奴才當得好,暗諷他只有當奴才的命,只以為他不解風情。


  嗔了一聲,他說:「楚大人折煞奴才了……呀,這茶要涼了,大人快些喝吧。若您喜歡茶香,奴才再為您泡一杯就是。」


  苟梁還沒說話,何太急就在一旁恭聲道:「琴書侍奉,時候不早了。陛下就要回宮,昨日還交代奴才說有一則典故要與楚大人論學呢,這事可耽擱不得。你看?」


  琴書一急,忙道:「皇後殿下還未到,你們這便要走,是何規矩?」


  何太急道:「事有輕重緩急,陛下的事又如何能耽誤?還請琴書侍奉向皇後殿下解釋一二,奴才先帶楚大人回正陽宮了。」


  「你!」


  琴書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幹著急。


  藏身耳房的皇后心罵一聲廢物,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一面從耳房側門走入屏風后,出聲道:「何公公有什麼急事,竟是連片刻都等不得了?」


  琴書忙走回屏風內,何太急也忙朝屏風跪下,「奴才拜見皇後殿下!」


  「微臣楚陌,參見皇後殿下。」


  苟梁抬手作揖,躬了躬身。


  皇后一皺眉,他身邊的琴畫厲聲道:「楚大人,皇後面前你為何不跪?」


  何太急搶先道:「回稟殿下,楚大人日前傷了腿,陛下特許楚大人不必行跪禮。」


  對皇帝都不必行跪禮,對皇后那更是沒有必要了。


  皇后一咬牙,道:「原來如此,楚大人可有大礙?」


  苟梁道:「微臣無礙,只是陛下愛重……皇恩浩蕩,微臣不敢推辭。」


  聽聽這含羞帶怯的語氣,皇后氣得掐住椅子扶手,忍怒道:「陛下對臣屬一向恩厚,本宮自然也不能怠慢。來人,看茶。」


  接著,他又對苟梁說:「楚大人請坐吧。本宮在書中看到一處疑難,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冒昧請你來為本宮解惑。」


  苟梁哪裡能坐?


  他復又起身作揖道:「皇後殿下請說。」


  「不急,」皇后笑著說,「楚大人先喝茶吧,到了本宮這鳳棲宮卻是連杯茶都沒奉上,卻是本宮的失禮。」


  「殿下折煞微臣了。」


  苟梁不慌不忙,一旁重新奉茶的琴書親自把茶端給苟梁。苟梁對他微微一笑,琴書的瞳孔極短暫地失焦了一瞬,只這一晃神的功夫,他手中的茶水已經跌落在地——


  被溫熱的茶水燙到,琴書驚呼一聲,隨即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


  「何事?」


  皇后大步走出來,只見琴書嚇得跪下來:「奴才該死!」


  何太急在一旁皺了皺眉,說:「回稟皇後殿下,這侍奉當真不當心,竟是將茶水都摔了。好險是沒有潑到楚大人,否則……」


  「何公公言重了。」苟梁忙道:「皇後殿下,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還請殿下不要怪罪,否則卻是微臣的罪過了。」


  聽聽這善良的語氣,好像他若懲罰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就有多惡毒似得。


  皇后心中大怒,卻聽琴畫在耳邊小聲地稟報:「殿下,陛下就要到了。」


  皇后眼看設局不成,更是惱怒非常,看了眼被侍雙抱在懷裡的貓,不由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那侍雙也是他的心腹,當即心領神會地將手中的逗貓棒失手地往苟梁的方向一拋,興奮的白貓喵了一聲,直朝逗貓棒上的繡球撲去,竟是正對苟梁的臉!


  「楚大人!」


  何太急大駭,伸手就要去擋,卻還慢了一步!

  苟梁眼睛一眯,凌空的貓突然一爪子拍開逗貓棒,朝苟梁撲了過去。刺啦一聲,鋒利的爪子劃開了苟梁的衣服,白貓卻還奮力地蹬著腿勾著爪子往苟梁胸膛上爬,嘴裡發出討好的「喵喵」叫聲。


  「快下來吧。」


  苟梁摸了摸貓頭,把它放了下來,對皇后笑道:「皇後殿下,您的貓真可愛。」


  白貓還不肯離苟梁左右,繞著他的腿打轉,忽然趴跪下來,喵喵叫著舔著苟梁的鞋面,一副討寵的模樣。


  皇后的表情都扭曲了。


  他往日最喜歡的就是這隻貓的孤傲,如同他這個皇后一樣的尊貴傲慢。但此時,他養了十年的桀驁不馴的貓卻跪在苟梁面前舔他的腳背,就彷彿把皇后的尊嚴也踩在地上被隨意踐踏一樣。


  皇后猙獰著臉,一時氣到說不出話來。


  這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有人踹開殿門。


  那聲轟然彷彿在皇后耳邊響起,他腦中猛地閃現一個瘋狂的念頭,動作比思維更快地扯開了自己的鳳袍,我見猶憐地喊了聲:「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在他原本的計劃里,琴書應當和喝下紅塵醉而急色的苟梁糾纏在一處被皇帝當場撞破——他就不信,一個不潔的東西,皇帝還會當他做寶貝稀罕。


  現如今計劃失敗,急怒上頭的皇后毫無理智地想,就算賠上自己,他也不會讓苟梁好過!

  饒是苟梁也被這番變故驚得錯愕。


  隨即,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轉瞬見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臉,撲向了朝他大步走來的皇帝。


  「陛下!」


  那聲音里竟還帶著一點哭腔。


  皇帝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急忙接住他,一手圈住他的腰,一手摸著他的臉急聲問道:「怎麼了,可是受傷了?」


  苟梁噙著一滴眼淚,可憐地說:「陛下,您要為微臣做主啊。」


  「皇後殿下竟要色誘微臣,微臣不從,他還要脫微臣的衣服呢,你看……」他指了指自己身前被貓爪劃開的衣服,「陛下,微臣好害怕~」


  皇帝何曾聽過他用這等嬌媚勾人的聲音同自己說過話,當即後背一麻,下意識地親了親他的額頭說:「別怕。」


  看著這一幕的皇后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張口結舌。


  他怎麼也沒想到苟梁竟然看破了他的心思,不僅捷足先登地對他倒打一耙,更是以此向皇帝邀寵!

  看著皇帝疼愛地抱著他親吻他,皇後腦中一片空白,尖銳地叫道:「胡說!你胡說!分明是你欲對本宮不軌!」


  聽到這句話,不論是皇后的心腹侍雙、早就在殿中的何太急還是跟著皇帝而來的童艮生都嚇得跪了下來,他們不敢看神仙打架,以免凡人遭殃。


  「陛下,您聽,他竟然還污衊微臣。」


  苟梁語氣婉轉魅惑,飽含委屈,但表情卻充滿壞到了極點的笑容。


  皇帝看在眼裡就覺得心動得不行,也由著他胡鬧。


  見他用眼神斜指了一下屏風后,皇帝喊了一聲童艮生,著人將礙事的屏風收起來。隨後,他抱著苟梁坐上主位,讓苟梁橫坐在自己腿上,輕輕擦了擦他假戲真做的眼淚,柔聲說:「發生了何事?小坑兒你且說來,朕一定為你做主。」


  「陛下!」


  皇后不敢置信地喊出了聲。


  皇帝眉峰一動,童艮生左右看了一眼,當即狠狠心親自上前捂住了皇后的嘴巴。


  皇后在憤怒的掙扎中徒勞無功地發出憤怒又驚恐的嗚嗚聲,而皇后的貼身侍雙們渾身發抖地趴跪在地,無一人敢出聲替他維護皇后的尊嚴,反而恐懼地把頭壓得更低了。


  化身妖艷賤貨的苟梁軟聲說:「陛下,您知道微臣這一生只愛您一人,微臣滿心滿眼只有您。皇后雖然身份尊貴,可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微臣卻萬萬不能答應的。」


  說話的時候,他還不忘遞給皇后一個惡毒的挑釁眼神,滿口慈悲地說:「哎,皇後殿下也是可憐。陛下莫要怪他,微臣知道他這十幾年在這後宮中沒過過有男人的日子,那情潮發作起來,便是想也不想,是個男人都要往上撲的。可是微臣……」


  他咬了咬嘴唇,一副羞怯的模樣,繼續說:「卻是抵死都不能從的,除了陛下,微臣誰也不要。」


  皇帝抿著嘴角忍著笑,啞聲說:「小坑兒真乖,做得很對,朕重重有賞。」


  「嗚嗚嗚!」


  皇后雙眼飆淚。


  苟梁:「陛下,微臣有您了,能夠日夜守在陛下身邊,已經是您給微臣最大的恩賜了。微臣不敢再貪圖更多恩賞,不若,陛下便賞給皇後殿下好不好?」


  皇帝終於忍不住勾起嘴角,將他往懷裡更抱緊了一點,千依百順地說:「好,都聽你的。」


  「多謝陛下!」


  苟梁歡喜地親了一口皇帝的嘴唇。他故意發出響亮的聲音,餘光瞥見皇后目眥盡裂地盯著自己,還故意吐出舌頭舔了舔皇帝的薄唇。


  「嗚!!」


  皇后大叫出聲。


  皇帝卻是小腹一熱,被他撩到了。


  這時候卻不是和苟梁專心恩愛的好時機,皇帝回了一吻,笑意溫柔地說:「你要的,朕何時不允過?」


  苟梁甜蜜地笑起來,隨即為難地說:「那該給皇後殿下什麼賞賜才好呢?您看他貴為一國鳳后,好似什麼都不缺呢……」


  他苦思冥想,半晌忽然啊了一聲。


  眼睛一亮,苟梁醍醐灌頂般說道:「微臣知道了,皇後殿下他缺男人呀!」


  「嗚!!!」


  皇后被他的無恥驚到了,又恨又怕。


  苟梁摟著皇帝,卻回過頭來盯著皇后,仍是一副妖艷賤貨的口吻說:「皇後殿下不必謝我。殿下若不是饑渴難耐,怎會給微臣下紅塵醉,想讓微臣同他顛鸞倒鳳呢?微臣不能滿足你,自然也要成全你呀。」


  「什麼!」


  皇帝本是慣著他使壞,聽到紅塵醉三個字猛地臉色大變。


  「小坑兒,你可喝了?!」


  皇帝緊張地捧住他的臉,摸索著,急切地要確認他是否安好。


  「陛下,您忘了微臣醫術高明,那紅塵醉微臣中過一次,又怎會被它騙第二次呢?」苟梁眼神帶著安撫地望著皇帝,側頭親了親他的手掌,笑著說:「皇後殿下一直勸著微臣喝呢,可是這等盛情,微臣著實無福消受。」


  確認他沒事,皇帝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他看向皇后。


  這是他踏進鳳棲宮后給皇后的第一個正眼,眼神之冰冷得讓皇后如墜冰窖,化作實質的殺氣更是讓皇後生生地打了一個寒顫。


  那一眼很短暫,很快皇帝就撤回了目光。他低頭專註地看著苟梁,說:「小坑兒想給他什麼賞?不若就把那紅塵醉賞了他,如何?」


  他表情還帶著笑,卻口吐誅殺皇后的話,毫無起伏。


  苟梁笑彎了眼睛。


  手心貼上皇帝的手臂安撫地摸了摸,他轉頭瞥了一眼臉色慘白、顯然也知道紅塵醉對雙兒是致命毒藥的皇后,笑道:「微臣難得向陛下討一次賞呢,怎能就如此怠慢了皇後殿下,依微臣之見……」他頓了頓,忽然收起話中輕佻的笑意,淡淡地說:「不如就賞了他一副助興的葯,讓他好生嘗一嘗男人的滋味,聊表微臣不能借根給他尋歡的歉意。」


  「陛下以為如何?」


  苟梁問著皇帝,視線卻看著皇后。


  漫不經心地欣賞他慘白如紙的臉,徒勞無功的掙扎和哭泣的被捂住的求饒聲,苟梁的目光中帶著讓皇后恨到了極點也怕到了極點的不屑。


  皇帝笑了一聲,「小坑兒說的自然好。」


  「來人。」


  「奴才在。」


  捂住皇后的嘴圍觀了全場的童艮生滿臉冷汗地應了一聲。


  只聽皇帝說:「傳朕旨意,令禁軍圈了博陽侯府,將博陽侯一門上下所有的男丁請進宮來。就說,朕要請他們看一場好戲。」


  博陽侯府,正是皇后的父族。


  童艮生的手掌被皇后驚駭的急喘氣息打著,硬著頭皮強作冷靜地回應了聲:「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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