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味的不死攻(13)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歡迎光臨。」
被黑長直正式拒絕的孫卓卓哭喪著臉,一路小跑進七藏閣。
正鬼哭狼嚎地喊著:「七寧, 我失戀——」就看到一個身穿旗袍的紅唇美女款款向自己走來。
孫卓卓愣了一下, 隨即把臉上泫然欲泣的表情一收, 後退幾步到門外看了看招牌, 確定沒走錯地方, 才走回來。他對美女尷尬一笑, 撓撓頭說:「七寧新招的小妹?第一次見哈。那個, 不用招待我了, 我來找你們老闆,他是不是在樓上?我自己上去找他就行。」
說實話,雖然這姑娘長得好看, 可他現在對旗袍女的陰影面積已經覆蓋首都, 還真不敢造次。
雲嫻攔住他, 笑著說:「抱歉,今天二樓不對外開放。老闆他在休假,您要是有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孫卓卓說:「也沒什麼, 我就是來問問他抓沒抓到那個女鬼……你是七寧的員工,應該懂的吧。」
雲嫻微笑,「如果您指的是西郊那座古宅里的女鬼的話, 老闆已經辦妥了。」
孫卓卓拳打手心,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下, 高興地笑起來:「這就好, 我就放心了。」
對旗袍女鬼的懼怕散開, 孫卓卓見美女守著冷清的店門實在過意不去,熱情地上前道:「姑娘你怎麼稱呼?哦,小雲啊,你是不知道西郊那地方真的鬧鬼!前天晚上我就在那,當時的場面真是九死一生啊!要不是我英勇聰明……」
不對外開放的二樓,第三間房。
屋頂的兩片瓦片被揭開,熱烈的陽光從兩個方向打入室內,落在地上的兩儀陣陣眼上,灼熱的光芒流轉,旋成炙熱迫人的氣流。
休假中的苟老闆渾身汗濕,被人封鎖的嘴唇里偶爾泄漏幾聲脆弱的呻|吟。
他的雙手被一團黑氣束縛著禁錮在自己頭頂上,雙腿被大大地分開,左右同樣有一縷黑氣將他的腳踝鎖住。厲鬼霸道得扼殺了他所有反抗的可能,也不許他觸碰自己——意亂情迷的苟梁已經不止一次摸到他身上的業障刺青,平白損耗了不少靈力。
畢廈盡情地吻著他,苟梁身上的浴袍再次包裹住他誘人的身體,但身下的風景敞開讓厲鬼一覽無遺。
而此時,三根冰冷的手指正在縫隙中自由出入,毫無溫度的手掌探入衣服中撫摸著苟梁汗津津的脊背,冷熱相衝的刺激讓苟梁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慄。
直到苟梁喘不過氣來無意識地搶奪畢廈的鬼氣,畢廈才放開他。
看著神魂顛倒的苟梁,畢廈眼中全是情熱的歡喜,再不見絲毫的陰鷙冷漠。
舌尖沿著苟梁臉上的印記舔著,畢廈壞笑著說:「把我的手指都咬疼了,這便等不及了?」
說著,他故意加快了擴張的速度。
「啊……」
冰冷的物體在高溫濕熱的地方橫衝直撞,苟梁眼角全是淚光,他扭著腰難耐地說:「可以了,畢廈,你快……」
畢廈眼眸一沉,他早就等不及了,可該死的時辰還沒到!
苟梁見他不如自己所願,哭著說:「別管它了,你快……我受不了了,畢廈……」
他激烈地掙紮起來,想要擁抱畢廈,雙腿圈住他,想要被他佔有。
他的迫切讓早就不滿足於前|戲的畢廈呼吸粗重起來。
他抽出手指,覆身而上,神情帶出些不管不顧的兇狠來,冰冷的器物眼看就要抵入,但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換了一副溫柔的神情。雙手扣緊苟梁的細腰,畢廈以一萬分的自制力控制住了進一步的衝動,因為過分的隱忍而泄露出絲絲鬼氣,但他的眼神溫和柔軟地鎖住苟梁,覆在他耳邊輕聲安撫他。
「乖,小坑兒,再等等。」
「不要……」
苟梁噙著眼淚,之前就被心急火燎的畢廈玩|弄了一個多小時,他不想再忍了。
不就是再「感冒」一回嘛,他不怕!
「乖,聽話。」
畢廈親吻他的酒窩,掀開他的衣服,露出布滿深淺不一的黑印吻痕的身體。畢廈以唇相貼,並沒有之前的張狂反而是在善後,將鐫刻在苟梁身上的黑氣吸回身體里——哪怕那些痕迹沾滿的是自己的氣息,他仍想在不久之後,再由自己親手再鐫刻一遍。
手指重歸,讓苟梁解渴。
冰火兩重天的刺激讓苟梁繃緊脊背,忍不住挺起腰肢來。
「畢廈……」
畢廈聽他委屈,抬起頭來,對他粲然一笑:「小坑兒,再不過多久你就完全地屬於我了……我好歡喜。」
苟梁被他迷得心跳加速,腦中煙花綻放,急吼吼地仰起頭向他索吻。畢廈將他緊緊抱住,用力到苟梁甚至覺得疼的地步,但親吻他的姿態卻細緻繾綣,充滿柔情蜜意。
苟梁心裡的急切稍稍平緩下來,被喂入香甜的魂力得到了短暫的滿足,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
直到畢廈把靜魂木的長榻轉移到兩儀陣中,灼熱的陽光讓他又出了一層汗,這才發現時辰就要到午時了。
苟梁恢復了一絲清明,不安地確認道:「這陣法真的不會傷到你嗎?」
「不礙事。」
傷了不至於,但痛苦勢必會有。
只是現在苟梁陽壽未盡,他們的交合違逆陰陽,如果不借用日中炙陽之氣,負距離的深入接觸事後勢必要讓苟梁吃大苦頭。
他又怎麼捨得讓他吃苦呢?
畢廈親了親他的唇珠,將苟梁身上的浴袍丟開,自己反而套上一件法衣,而後將禁錮苟梁四肢的鬼氣收回。
苟梁迫不及待地抱緊他,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蓄勢待發的器物充滿。
「啊……」
上午十一點,午時至!
兩儀陣中的日光大盛,刺眼的光芒化成火焰,將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淹沒,再難分彼此……
【叮,任務進度條推進,當前任務進度:+30!】
*
樓下。
滔滔不絕的孫卓卓喝下第三碗茶,一邊擦汗一邊看向樓上,問雲嫻:「小雲,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雲嫻木著一張臉:「你聽錯了,孫先生。」
「哦……我怎麼覺得今天天氣特別熱,不對勁啊,我出門的時候看天氣預報也才三十度……空調是不是壞了?」
孫卓卓停下話頭去找空調遙控,雲嫻慌忙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瓷瓶法器,將裡面的鬼氣吞噬,焚心之痛才算稍緩了一點。
她在心裡恨恨地罵自己:讓你沒事要出來聽牆角!
又罵樓上兩位太會玩——日之精華對鬼怪而言何其可怕,要不是她身上有孤陽子的戾氣,現在早就魂飛魄散了。
好不容易挨到午時結束,她以為自己終於挨到頭了,可沒想到樓上根本沒有停戰的意思。
「好在那時候我機靈,一直喊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那女鬼被我打得一下子跑出毛導的身體……小雲,你臉色怎麼這麼白?不舒服啊?」
手舞足蹈的孫卓卓總算髮現了聽眾的心不在焉。
雲嫻對前天被自己嚇得叫爸爸的「驅鬼勇士」艱難地笑了笑,「我……尿急。」
尿遁的雲嫻立刻躲回容魂法器中,徒留孫卓卓一人狂喝水:「這什麼雜牌空調,十五度了一點用都沒有!」
他不知道的是,那一天,古玩街所有店鋪里的空調都「壞」了一遍。
而知曉苟梁在七藏閣布兩儀極陽陣的人都不敢貿然打擾。
直到未時終,日光由盛轉衰,兩儀陣法終於被收起,王大師才帶著畢廈的身份資料和組織的慰問,匆匆趕上門來。
「哎喲,賢侄你這是怎麼了?可是那厲鬼又在作怪?」
王大師緊張地看著臉色發白、一臉疲憊的苟梁,關切地問道。
……可不是作怪了好幾個小時么。
苟梁咳了一聲,使用過度的嗓子沙啞地對王大師說:「那厲鬼道行了得,就算是鎮壓在九重塔中也時有散出戾氣壞有七藏閣風水,我不得已這才……往後這樣集陽去穢的陣法不會少,王叔替我和上面打聲招呼吧。」
王大師說:「這是應該的,賢侄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提。」
苟梁微微一笑:「我會的。」
於是,首都人民只覺得今年的夏天特別熱,專家們撕心裂肺地呼籲——全球變暖款爺們少開車!!
*
這一天,古玩街又和空調公司幹上了——這什麼破玩意兒,才換了兩天又不製冷了!
不過,這次搶修的空調售後服務人員才剛山門,還沒做什麼,就差點被十五度的空調凍成面癱……上帝,你們這是玩我呢還是玩我呢?
七藏閣中,畢廈一臉陰沉地看著雲嫻,「你最好真的有要!事!!」
上次因為定力不足被畢無戰搶了頭籌,這次好不容易從他手中搶下優先領土使用權,卻被這女鬼壞了他的好事!
雲嫻嚇得抱緊自己,戰戰兢兢地說:「老闆給我的符咒剛才自燃了。」
苟梁穿好衣服下來就聽見這一句,忙加快了下樓的腳步,「孤陽子出現了?」
其實苟梁早在系統監控里看到了,此時借用雲嫻的鬼氣測定方位,他皺了皺眉說:「他剛從鬼宅離開,看來是已經發現你的存在了。」
雲嫻對孤陽子又恨又怕,慌張地問:「那老闆,我該怎麼辦——??」
她提心弔膽,轉頭卻看苟梁笑嘻嘻地一嘴巴親在畢廈的唇瓣上:「看你下次還敢說我不行!憑他三千年的道行不是照樣被我算到了?」
畢廈滿是戾氣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抱著苟梁親了親他說:「當我是那獃子么,我早便知道小坑兒對我一見鍾情見色起意,才會看不清我的命,算不出我的運。」
「美的你。」
苟梁咬了一口他的下巴。
畢廈勾唇一笑,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兩人親昵一番,苟梁才樂滋滋地開始追蹤孤陽子,隨後沉著臉說:「他身上帶著屏蔽氣息的法器,離開鬼宅后又換了一具身體奪舍,除非他主動用術法,我找不到他。」
畢廈用詞拙劣地安慰他:「他當年就是天師,遊盪人間修了三千年,你不是他的對手也是尋常。」
苟梁:「……哼。」
——孤陽子算什麼,他的行動已經盡在我的掌握之中,說出來嚇死你們。
低調苟滿臉不開心地再給雲嫻畫了一張符咒,如此一來下次孤陽子使用書法,他們就能揪出對方的行蹤。
原本還想交代她兩句,畢廈已經等不及地一把將苟梁扛在肩上,飛回樓上,丟回長榻上,並以鬼氣封閉了整座二樓,就是孤陽子親臨也別想再打斷他。
苟梁不贊同地看著他:「雖然養魂玉能屏蔽你的氣息,但你這麼胡鬧,難保孤陽子不會察覺到你。」
畢廈冷笑一聲,「憑他,手下敗將而已?」
「哦,所以你就是被手下敗將封印了三千年?」
畢廈靜靜地看了他一秒,猛地撲上去,鬼火燒光苟梁的衣服,他莽撞地佔據領土,冷笑說:「想激怒我,嗯?」
苟梁眼角被逼出生理眼淚,緊緊抱住他,「畢廈……再狠點,我不疼……好舒服。」
畢廈低吼一聲,抱緊他失控地征戰,森然鬼氣從他體內泄露出,與燃燒的日光相撞,消融於無。
——空調小哥,你快回來!!
在古玩街的老闆們集體淚奔之時,袁清的四合院中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
彼時,她正在用司南法器給張竇除晦。
自從兩度在古玩街見到那個被如意閣牌匾砸死的紅褲子女人後,他果然如苟梁所言又走起了霉運。這次非同小可,甚至在上一個任務中差點連累一個屬下賠上性命,他這才求上門來。
他身上沾染的戾氣十分棘手,袁清也無法拔除只能緩解,便道:「張隊長不如去找小孟看看?」
張竇苦笑說:「看過一次,後來他不給我算了。」
「哦?」袁清驚訝。
依她看來苟梁是個熱心腸識大體的五好青年,斷不會置功勛卓越功德加身的張竇的生死於不顧。略一沉吟,她問道:「既是算過一次,那小孟如何說的?」
張竇回憶了下,說道:「好像是說,賊心不死,霉運不止。」
袁清用司南推演過後,失笑道:「小孟不理會你是對你好。張隊長,你實話同我說,是不是看上孟顧問了?」
張竇尷尬地說:「是有點想法……不過上回我撞見他有對象了,如果他沒恢復單身的話,我肯定不會再打擾他。」
袁清嘆了一口氣,「你還是趁早消了這個念頭吧。小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若非我等命格強硬之人又或者天乙貴人的極貴命相,和他糾纏過多隻會平白受累。你雖身有功德,但命格還不夠硬,往後還是收了心和他保持適當距離才好。」
張竇:「那他那個男朋友怎麼就能——」
就在此時,袁清的司南杓突然旋轉起來,指向了正東方向。
袁清抬手示意張竇不要出聲,揮手打開門,揚聲道:「貴客臨門,快請進來吧。」
只見庭院中的葡萄藤下立著一個年輕人,聞聲,他從成株紫玉葡萄上收回手,快步走入室內。張竇詫異地睜大眼睛,庭院距離大門足有三百米的距離,但這個年輕人只走了三步就走到了,速度之快他甚至看到了一道剪影,還未反應過來,對方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
張竇繃緊神經,第一時間就要起身護在袁清身前,被袁清按住了肩膀。
「不知閣下是?」
袁清眼中也有戒備。
年輕人對袁清施了一個晚輩禮:「抱歉,是我無狀了。晚輩乃長天門下第五十七代弟子,宋連,家師算到此地有千年厲鬼出沒,特命我下山來助各位一臂之力。」
他遞上拜帖,袁清接過一看,隨即對宋連溫婉一笑。
「原來是獨孤師兄的弟子,快請坐吧。」
袁清道:「獨孤師兄神機妙算,近日首都確實出現了千年厲鬼為禍四方,不過在日前已經被收服了。」
「哦?何人如此了得?」
宋連面露詫異。
袁清說:「英雄出少年,說來,收服它的人和宋賢侄的年紀正相當呢。」
宋連睜大眼睛,眼中露出幾分爭強好勝,但還是彬彬有禮地問道:「不知他是何人,晚輩可否一見?」
袁清說:「有何不可?獨孤師兄說你是他的關門弟子,夙慧聰穎,想必和小孟很有話說。不過賢侄風塵僕僕,想必是累了,不妨先在我這裡稍作休息,明日再與小孟約個時間。如何?」
「晚輩聽從您的安排。」
宋連道謝之後,跟著袁清養的雀靈走了。
張竇低聲問道:「袁大師,長天門是什麼?我怎麼從未聽祖父說過?」
張竇的祖父也是天師,特別行動部門的資深顧問之一,不過在幾年前去世了。張竇雖未繼承祖父的衣缽,但出身特種兵,一身功德都是自己賺下來的,又因為家學的緣故,才會被調配到特別小組的後勤部門來。
袁清說:「那是我華夏最神秘的道門,傳承已有千數年,門中人輕易不出世,但一出手必解國難,是非常了不起的人。我也是有幸才見過他們現任的掌門一次,再多的也無從知曉了。只是不知道,這長天門的得意弟子,比孟七寧如何了……」
被惦記的苟梁在劇烈運動之後,接到了何豁的求助電話。
他昨天陪明名回明家老宅祭祖,結果不知怎地明家的祖墳居然塌了,隨後連同明名在內的明家人都染上了輕重不一的癔症。
苟梁掐指算了算,應承下來:「我現在就出發。」
何豁千恩萬謝。
掛斷電話,身後環著他的畢廈臉上的溫柔不變,甚至輕輕一笑,低聲問他:「小坑兒,你很在意他?」
苟梁忍俊不禁,轉頭親了他一口,毫無誠意地說:「好啦,別生氣了。我給自己算了一卦,明天留在這裡諸事不順,換個地方清靜清靜也好。」
至於明天袁清一行人吃閉門羹什麼的,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