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親愛的, 這裡是防盜君,想看正文的話等24小時或者補訂閱刷新 陸縝饒有興緻地道:「你要出宮?」他唔了聲:「你在街上瞧見有什麼新鮮的, 隨意幫我帶一個回來吧。」
四寶忙應下了, 又和謝喬川約好了時間地點,第二天踩著點去了側門, 就見謝喬川早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她先皺了皺挺秀的眉毛:「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四寶冤枉死了,據理力爭:「我哪有來晚了,我可是準點到的,明明是你來的太早了好不好,不信咱們找個更漏看看時間?」
謝喬川斜眼看她:「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是有你這樣經常踩著點不提早的,所以辦事兒才容易遲到。」
四寶原來覺得他挺高冷的一人, 沒想到叨逼叨起來這麼能說, 她伸手把他肩膀一攬, 壞笑道:「少拿高帽子扣我了,你說你是不是在宮外有個相好的,所以才這麼急著出去?」
謝喬川先是被她的動作弄的有些不自在,略帶尷尬地側了側身,聽她說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直接抬步道:「少廢話,快走吧。」
四寶撇撇嘴, 兩人出了宮門又走了一段, 他不經意般的輕聲問道:「你在宮外有人?」
四寶沒反應過來:「什麼人?」
謝喬川道:「相好的。」
四寶:「.……當然沒有, 我沒錢沒勢的,也得有人能看上我啊。」
謝喬川唇邊笑意隱約,似乎心情不錯,隨意道:「那咱們差不多,就這麼搭伴也不差。」
四寶還記著他說他腳小個子矮的仇呢,堅決搖頭道:「不要,我不跟腳大的人搭伴!」
謝喬川:「.……」
四寶看著他想殺人的目光,揣著小布兜一溜煙跑了。
出宮是個熱門差事,不光能去宮外透透氣,還能幫宮裡的人捎帶些東西,中間賺點油水什麼的,這也是她唯一覺著太監比宮女好的地方了,要不是她最近比較得臉,這差事還落不到她頭上。
兩人雖然隸屬不同的部門,但辦差事的地方都離宮很遠,反倒是購物的地方離皇宮比較近,四寶要求先幫人把東西買好再辦公,反正差事不重。
兩人買了幾樣東西,深覺著購物觀念不合,四寶才走了半段手裡就拿了三四樣小吃,謝喬川一邊鄙視她,一邊進熏香店花了幾兩銀子買了一小塊品流不錯的熏香,剩下的一點錢買了兩套舒適的貼身衣物,雖然他錢比四寶多,但兜里差不多快掏乾淨了。
四寶報以鄙視:「你買熏香有什麼用,干一會兒活就一身臭汗了,買了也是白白浪費!」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了他哪根神經,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精緻熏香,自嘲地笑了笑:「也是。」
四寶想到他入宮之前的家境,忙把嘴巴閉上了。
她正想著說些什麼和緩氣氛,他卻沒她這麼閑,再說兩人也都沒錢雇車,全靠一雙腳走,陪她買了幾樣兩人就不得不分開走。
好像跟四寶在一起他的某些屬性就自動點亮了,反覆叮囑道:「記得酉時的時候在長風街邊兒的第一顆柳樹底下見面,你可不要遲到錯過了宮門落鎖的時間。」
四寶忙點頭應了,扯著嗓子喊道:「東街那邊老趙家的糖葫蘆你給我捎兩串,一串山楂一串山藥的!」
謝喬川腳下一個趔趄,深深地看了眼她手裡的豆乾包子土豆串。
她把手裡的東西吃完才繼續開始買東西,沿著街道一路走到了明德軒,鶴鳴要的東西不多,也不算貴,她想到鶴鳴這些年沒少做針線給自己,於是爽快地從小布兜里把自己的錢掏出來結了賬。
用布包包好針線出了明德軒,道路兩邊已經支起了一排攤子,她掏出清單來看還有誰的東西沒買,想了半晌才一拍腦門,要給督主的東西還沒買呢,雖然督主沒具體吩咐,但她也不敢怠慢了,沿著一排小攤晃晃悠悠地逛了起來。
她邊閑逛邊琢磨著什麼東西比較新鮮,可能是督主覺著新奇的,走著走著在一處專門買扇墜兒的小攤前停了下來,這些扇墜大都是銅製或者銀質的,並不算特別值錢,但勝在花樣精巧別緻,男女皆宜。
她拿起一個扇子形狀的扇墜兒瞧了起來,扇墜兒是銀質的,扇面的每一道褶都雕刻的十分清晰,最妙的是上面還刻著隱約的山水紋路,夏天掛在扇子底下肯定好看。
她拿著扇墜問攤主:「這個墜子多錢?」
攤主比劃了個數字,她往下砍了一半,兩邊扯了半天,最後攤主減下了三分之一,又搭了個小絡子賣給她,表情可以稱得上是面無人色了。
四寶砍價完心情愉快地哼著歌去恭儉衚衕準備辦差,沒想到就在這時候,竟然被人給盯上了。
十三皇子坐在街邊的茶樓二樓,皺眉喝了口味道不怎麼好的茶葉,轉向身後站著的狗腿子趙玉道:「你確定四寶今天出宮?」
趙玉賠笑道:「回殿下的話,四寶要出宮也不是辦什麼秘事兒,十二監都有輪班的,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時候。」
十三皇子等了會兒便不耐道:「她是走這條路嗎?怎麼現在還不見人?」
趙玉忙安撫道:「這是去恭儉衚衕唯一的巷子,她要去衚衕里辦事兒,不走這兒還能走哪兒,殿下放心,她是用腳走路的,不比咱們坐馬車的快,您放寬心等一陣。」
十三皇子吊著眼睛看著他:「沖著你這一番話,我可是特地逃了父皇的禁足才跑出來的,要是人沒來,仔細我活剝了你的皮!」
他原也犯不著為一個太監這樣,不過他這人就是如此,越是沒弄到手的就越惦念著,到了手裡的反倒兩三天就過了新鮮勁兒,更何況四寶的相貌就是放在女人堆兒里那也是極出挑的,他早被這小太監勾的心癢多時了。
趙玉忙道:「不敢不敢,奴才有十成的把握。」
十三皇子重重哼了聲,把茶盞子隨手扔到一邊兒,忽然眼睛又是一亮:「四寶來了!」
趙玉忙探頭看了眼,就見四寶手裡拎著東西往衚衕里走。
他急急忙忙站起來,一撩衣裳下擺就要往下走,嘴裡嚷嚷道:「讓我好好地去瞧瞧我的小心肝,一個月多不見可想死我了。」
趙玉忙攔住他道:「殿下且耐心等等,等她辦完事兒出來咱們再下去也不遲,恭儉衚衕到底是十二監的衙門,在這兒鬧大了終究難收場。」
十三皇子面上不悅,但想到今天人已經差不多落在她手掌心裡,怎麼也逃不脫,念及此處他這才勉強緩了神色,落座勉強等著。
四寶用了近一個時辰才辦完手頭的事兒,心裡也輕鬆許多,眼看著離她和謝喬川的約定時間還有一會兒,她正琢磨著再去哪裡逛一圈,就見一輛華貴的馬車急行而來,直接橫在她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十三皇子撩起帘子雙眼放光地看著她:「四寶,好久不見。」
陸縝面上雖不大顯,但話里的意思明擺是愉悅的,成安聽他一問就有點後悔自己嘴快了,萬一四寶今兒晚上有事沒來,豈不是讓督主白高興一場?那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他邊在心裡扇自己嘴巴,邊硬著頭皮小心道:「那小子說了晚上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事兒給耽擱了,最近內官監事兒多.……」
他覷著陸縝的神色,小心道:「要不我幫您去問問?」
陸縝沒說話,但他瞬間就瞭然了,欠著身退出去。
陸縝繼續坐在窗邊喝茶賞雪,偷得浮生半日閑,他本來以為要等上一會兒成安才能回來,沒想到他不過兩柱香的功夫就回來了,臉色不大好看,進來先欠身道:「回督主的話,奴才說四寶那小子怎麼沒來呢,她本是早早地就要過來的,沒成想被幾個泥豬癩狗關到皇壇庫了!」
他方才正想去問問馮青松呢,沒想到剛出門就遇到那幾個折騰人的小太監,那幫人當中有個心理素質不大好的,神色慌張,嘴裡還時不時叨咕幾句,成安瞧著蹊蹺,順道兒問了句『怎麼回事?』,沒想到幾個人齊齊煞白了臉。
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也知道這幾個肯定沒幹好事,著人拿下之後嚇唬了幾句他們什麼都招了,可把成安氣的夠嗆。
他把始末說完之後又道:「督主放心,那幾人我已經處置了,方才也命人取了鑰匙去開皇壇庫的門兒,四寶等會兒就能出來。」
陸縝嗯了聲,眼睛眯了眯,眼底略有幾分冷意。
原本幾個小太監犯事兒他也懶得多管,但這回卻掃了他的興緻,他正要過問,成安就頗為鬱悶地嘆了口氣:「那孩子還特地給您做了年糕,現在怕也涼透了吧。」
他處理得當,陸縝原也不再多問,聽了這話長睫微微一動,忽起身道:「你也不用派人去皇壇庫了,現下左右無事,取了鑰匙跟我去一趟。」
成安聞言一怔,忙點頭應了個是,暗道真不知道四寶那混小子究竟燒對了哪路香,竟這般得督主青眼,難道真是督主的私孩子?
他腦補歸腦補,準備可一點不慢,給他取來大氅,命人提著琉璃風燈就出了門——順便說一句,自打督主的衣裳上回被燒了以後,東廠上下的風燈都換成琉璃的了。
皇壇庫離司禮監並不遠,走上一會兒也就到了,陸縝想到也有好些日子不見四寶那個小斷袖了,心裡忽有些期待,唇角不自覺揚了揚,站在皇壇庫門口正欲叫人開門,就見不遠處的牆頭上冒出一個大頭。
四寶由於是背對著他們一行人的,所以壓根沒看見他們在,踩著可憐的謝喬川,吭哧吭哧地探出半個身子,又費勁地往牆頭爬,嘴裡還對一臉不信任的謝喬川道:「我這是……這幾年沒練過了.……原來我們老家的老槐樹.……誰都沒我爬的快,大腳你可要信我啊!」
謝喬川:「.……閉嘴!」
等陸縝走近了,就眼睜睜地看著她撅著腚擰著腰往下翻,成安搞不明白這死小子唱的是哪出,重重咳了一聲。
四寶下意思地扭頭看了一眼,給嚇得怪叫一聲,腳下一個打滑,人直挺挺地就栽了下來。
若是她自己栽下來也就罷了,陸縝卻正站在她下面,眼看著她就要砸過來。
成安簡直累覺不愛,雖然沒哪個人能能像她一樣讓督主這般青眼,但也沒哪個人能像她一樣這麼能搞事!
陸縝微怔了怔,下意識地就伸手把人接住了,本以為沉甸甸的,沒想到出乎意料的輕盈香軟,他只往後退了一步就頓住了,抱著懷裡柔軟的身子,竟有一瞬的不知所措,盈盈甜香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鑽。
四寶死機了一會兒才重新啟動,連滾帶爬地從他懷裡鑽出來:「督督督督督主饒命啊!!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祝您洪福齊天長命百歲,大過年的見血不好啊督主~~~」
陸縝:「.……」
他愣了一瞬就回過神來,立在原地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讓她抬起頭來跟他對視。
他悠然道:「四寶啊。」
四寶第一次聽他這麼正式叫自己的名字,抖著嗓子應了個是:「您,您吩咐……」
他微微一笑:「有時候真想切開你的膽子來瞧瞧,看看它到底有多大。」
四寶:「.……TAT不要啊督主,奴才有膽結石的!」
陸縝不過是嚇唬她一句,見她胡言亂語只是斜了她一眼,鬆了手道:「你方才在做什麼?」
四寶哭喪著臉道:「奴才被人關在皇壇庫里,本來是想翻牆出來的,哪想到在這裡遇見您了……」
陸縝淡淡看她一眼:「若不是遇見我,你現在怕是被巡夜的侍衛射死了。」他頓了下又挑眉道:「你一個人翻出來的?」
四寶嚇木的腦子這才轉動起來,忙擺手道:「不是,還有個人也和我一起被關了,我還得把他拉出來呢。」
陸縝看了成安一眼,成安沒等他吩咐就取了鑰匙開門放人去了,謝喬川見來人不是四寶,眼底一警,成安吩咐了幾句他才跟著出去了。
有時候她話多的時候他恨不能抽人,這時候人冷不丁不見了,他又覺著心裡空落落的,出門之後轉身看了眼,見她在督主身邊被眾人簇擁著,正在小心答話,那裡並沒有他插話的餘地。
他一人站在宮燈底下,身影和孤寂一道兒都被拉長了,他不由得閉了閉眼,向成安道謝之後,自己先回了司禮監。
四寶瞧他們帶了要是也反應過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急著跳牆幹嘛,再等一會兒人不就來了嗎!
陸縝現在的心情絕對可以稱得上不錯,唇邊笑意隱約:「聽說你做了年糕?」
四寶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忙告了個罪,跳起來去皇壇庫把擱在一邊的食盒取出來,見裡面的年糕都被凍的硬邦邦的了,不由得沮喪道:「回督主的話,都涼了,吃不成了。」
陸縝揚了揚唇:「無妨,帶到司禮監熱一下。」
四寶開開心心地跟他回去了,路上陸縝問怎麼回事兒,她又不是聖母,添油加醋地告了一狀,他聽她腦袋上還挨了一下,不由得蹙了蹙眉,細白的手指輕輕點在她傷處:「傷的怎麼樣了?」
由於他下手比較輕,四寶倒是沒覺著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開始的時候火.辣辣的疼,後來就好些了。」
陸縝偏頭吩咐道:「回去之後把玉肌膏取出一瓶。」
成安見怪不怪地應了個是,一行人就這麼回到了司禮監,四寶想著東西再回一遍鍋味道就不好了,把食盒交給廚下的人叮囑道:「這回就不要煮了,直接下鍋炸吧。」
她想了一下陸縝那翩翩謫仙的模樣,覺著他可能不大愛吃油炸食品,於是又補了一句:「一半炸一半蒸吧。」
廚下知道她在督主面前得臉,自不敢怠慢,認真應了之後才提著食盒下去了。
成安取了藥膏出來,低聲問道:「督主,今天生事兒的那幾個.……」
其實這些人他自己都能處理,但是既然陸縝對四寶這般上心,他就不得不多問一句,免得罰輕了讓他老人家心裡不痛快。
陸縝面上微沉:「讓他們不必留在司禮監了,每人自領三十板子,去凈房吧。」
凈房是處理宮中各處恭桶的地方,苦逼勞累尤勝浣衣局,成安心裡有了數,正好這時候四寶走進來,他把藥膏遞過去:「趕緊上藥。」
話才說完陸縝就看了他一眼,成安話硬生生轉出一個笑臉:「還是安叔幫你吧。」
TAT總感覺四寶這死小子來了之後他的地位也下降了,督主您還記得大明湖畔跟您鞍前馬後的成安嗎!
四寶:「.……」
成安手勁不小,而且最倒霉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手勁大,四寶給他抹個葯抹的痛不欲生,簡直恨不得再挨一棍子,堅持要求自己來上藥。
等把藥膏抹完,四寶眼看著也差不多了,正想說幾句吉利話就起身告辭,陸縝抬眼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在這兒用了晚飯再回去吧。」
馮青松斜了她一眼,四寶想到和嬪那窮追猛打的架勢,也不敢嘚瑟了。
馮青松把她氣焰打壓下來,心裡舒坦了點,帶了點羨慕地道:「不過你小子也別喪氣,你這幾天見督主的時間,比你乾爹我這些年見他的時間都長。督主人怎麼樣?」
四寶想了想:「督主心思好像挺琢磨不透的,待我還挺和氣,我有時候出了錯他也沒說什麼。」她又補一句:「長的尤其好看,瞧一眼都覺著不枉此生啦!」說完還嘖嘖兩聲,表示對美色的回味。
這麼一個美人,一張世人都要偏愛的好皮相,可惜卻是個太監。
馮青松笑的眯起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誇他呢:「那是,督主那叫秀外慧中。」
四寶:「.……」乾爹,您語文老師的棺材板我快按不住了!
她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您老兒不會用詞就別瞎用好不好,秀外慧中?他還溫柔嫻淑哩!」
馮青松自己大字不認識幾個,偏還愛亂用詞,有一回天熱吧,他直接說一句熱死了不就完了,他倒好,來了句『我都熱的欲.火焚身』了,險些沒把四寶嚇死!
馮青松沖她翻了個白眼,忽然面露糾結,在屋裡走了幾圈,咬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本小冊子小心翼翼地給她:「你瞧瞧這個。」
四寶翻開一眼,頭一頁就是督主的畫像,再往後翻,記錄的是督主的日常喜好,不過很少,還都是零零散散的,她『啪』地一聲合上了,面露震驚地看著馮青松:「乾爹,你尋常摸幾個宮女也就罷了,沒想到你竟然把主意打到督主頭上了!」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她乾爹頭上這是四十米的大砍刀啊!
馮青松:「.……」
他惱羞成怒地搶過小冊子,在四寶頭上敲了幾下:「你個蠢蛋想什麼呢,一天到晚不琢磨正經的!這是我平時沒事兒的時候鑽研的,咱們十二監的人,不了解督主喜好還怎麼往上爬!再說多琢磨琢磨他老人家是怎麼風生水起的也沒壞處。」
他雖然沒了那啥,但他也喜歡姑娘好不好!
四寶沒想到她乾爹竟然是督主腦殘粉中的主力軍,噎了下才道:「您自己留著唄,給我幹什麼?」
馮青松面露幾分深閨棄婦才有的幽怨,哀怨地瞧著她:「我也在十二監待了這麼多年了,督主連我是人是狗都不知道,你小子才露一面就得了他的眼緣,可見是有些緣法的,這東西你留著,以後指不定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