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星海
提示:訂閱比例不夠50%以下為防盜重複章節補訂閱或等三天可破
外面艷陽高照,她就站在池塘邊上。
池中只有山石, 沒有水。
他悄然走近, 小丫鬟捂著嘴跑開, 她說:「可惜這裡沒有水,要是有水的話, 來年天暖了養點魚, 還能喂餵魚什麼的。」
他上前低頭看了眼:「那還不簡單, 引點水就是。」
徐椀一低頭, 池中突然滿了水, 一個人浮出了水面,窒息感撲面迎來, 她驚得往池中指了指:「那是什麼?」
女人的聲音似就在耳邊,像是安平公主的, 又不像:「那不是你么?」
這話音一落, 徐椀撲騰一下落水, 驚得她啊地一聲,腳一蹬在夢中醒了過來。
驀然睜開眼睛,花桂正拍著她胳膊, 叫著她:「該起了小小姐, 這怎麼還叫不醒了呢!」
洪珠已經穿戴整齊, 一邊洗著臉。
徐椀慢慢坐了起來,心有餘悸, 心口處跳得厲害。
怎麼突然又夢見那些事了, 忘掉忘掉,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一聲喵叫,小貓兒主動爬了她的懷裡來,這團柔軟似乎感受得到她的驚慌,還拿爪子輕碰著她,小傢伙真可愛,她抱著貓兒轉身下床。
洗漱一番,才在屋裡吃過飯,瓶兒就過來傳了話。
說是京里開了學院,辦了女學,家裡託了人,讓幾個小姐也過去上學。
就是在上學之前,先在家裡給找了個先生簡單教一些認字,說是就在西廂房書房邊的空屋子裡置辦了家什,讓都過去呢。
徐椀自然是高興的,特地穿了青衫,裡面衣褲方便行走,倒是真箇像個小小學士了,就是花桂一如既往的給她弄了包子頭,她對著鏡子看了看,伸手按著眉心,笑。
臨出門的時候,小白又跟了出來。
喵嗚喵嗚地跟著她身後,徐椀不能帶著它,就讓花桂抱了屋裡去。
昨夜一場秋雨,地面還有些水汽,她小心踩在青磚路上,才走出院子,看見徐妧靠在洪柳身上,哼哼唧唧沒個正經的,抬眼看見她了,才站直了快步跑了過來。
姐兩個一起走,徐妧拉住了徐椀的手:「阿蠻,我好煩啊!」
快走兩步,都把丫鬟甩在了後面:「煩什麼?」
徐妧嘆著氣,湊了耳邊和徐椀小聲咬耳朵:「昨天晚上我爹和我娘又說我的婚事了,我才多大,幹什麼這麼著急就打算上了,還說什麼天賜良機的,煩死了~」
徐椀不明所以,抓住了這傻姑娘言語當中的重點:「什麼天賜良機?」
徐妧更是長長地嘆了口氣:「昨天要黑天時候不是下雨了么,我爹和我娘說,有個叫衛衡的來看小樓里那個,結果被這場雨耽擱住了,沒有回去,我娘說這公主的兒子命不好,說不定克親,她說她瞧著那個衛衡模樣不錯,家世也好,可以趁我小親近親近。」
徐椀才要開口,徐婼和徐嫿也在一邊那偏路上過來了。
徐妧趕緊扯了她的手,不讓她說話了。
二人都站住了,那兩個低著頭也把丫鬟扔下老遠,一起說著話。
徐嫿的聲音聽著有點惱,揚起了一些:「阿姐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娘說了,衛衡是攝政王的遺腹子,一直養在宮裡的,就連皇帝都要寵著長大的,要是……」
一抬頭看見這邊站著姐姐徐妧,徐嫿連忙把剩下的話吞回了肚子里。
徐妧聽得清清楚楚,扯了扯徐椀手。
徐椀暗自失笑,上輩子她可沒注意到別人的婚事,原來這些個都是打小開始算計的,想必各房都有各房的心思,一小開始打量著外面那些小子,遇著合適的就像逮兔子似的~
不過,她印象當中,徐妧腿上有傷,之後徐婼和徐嫿的婚事好像都不錯。
就是她當年也沒在意過,都是誰家。
徐妧重重咳嗽一聲,伸手刮著臉嘻嘻笑道:「誒呦,我這二妹妹是著急找人家了嗎?要不要我回頭跟爹說一聲,讓他好好給你參詳參詳,是勒,聽說昨個咱們家來了那個小子,是什麼攝政王的遺腹子,連當朝皇帝都更疼三分呢,我看你們就很相當,嘿嘿~」
她一笑,徐婼臉就紅了:「姐姐別笑話婼兒了。」
說著加快了腳步,先走了,徐嫿不敢頂嘴,也跟了上去。
徐妧在她們後面哈哈大笑,拉著徐椀撞著她的肩頭:「什麼寶貝疙瘩似地,當我稀罕,徐婼想嫁讓我爹給她說說去,我才不要這樣的夫君呢!」
徐椀整日和她在一起,也染了些她的性子:「那你想找什麼樣的?」
徐妧揚著眉,踢著腳邊的石頭子:「我想找個讀書人,以後讓他天天給我講故事,家世不要太好,須得巴著我才能活,日日哄著我,不聽話我一天打他八遍的那種。」
徐椀目瞪口呆,隨後笑得不能自已:「你這哪裡聽來的,誰又給你講故事了?」
徐妧不讓她笑,直來捂她嘴:「我表哥說的,他說讀書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這樣的一個能打他們十個八個的。」
徐妧的表哥,是王夫人兄弟家的,偶爾會見到。
徐椀對這個人有點印象,他和徐妧從小就不對盤,這話說出來分明是酸表妹彪悍的,不是那個意思,不過很顯然徐妧沒有聽出來,也就不挑撥了。
徐椀可不能讓人誤導了她去:「你想想,戲文當中那些吟詩作賦,常年流連在青樓暗巷女人堆里的,難道不都是讀書人嗎?所以待不待你好,跟他是什麼人沒有關係,他要是歡喜你,自然待你好,不用打。」
徐妧笑:「你好像更懂得一些,那你長大了要找什麼樣的?」
自古以來,女子的婚事都難自已做主,徐椀想起前世那個人,攤手:「我呀,我不找,就看著你好好找個人家嫁出去就得了~」
「你這口氣聽著怎麼像我娘呢!」
「有嗎?」
「有。」
「……」
兩個人說說笑笑到了前院,廂房的門開著,能看見裡面擺著三排矮案,不知道什麼時候置辦的,丫鬟們都站在門口,徐鳳白在屋裡和一位老先生說著話。
他今日看著氣色好多了,兩額邊把碎發編了上去,容顏俊秀,英美十分。
自從醒過來開始,徐椀和他親近許多,自然注意著他的動向。
叫了幾個小姐妹都過來拜師,徐鳳白讓丫鬟們給分發了些筆墨下去,才第一日,自然也是輕鬆,簡單教了些師生禮儀,和幾個大字。
在屋裡坐了小半日,才讓走,這些對於徐椀來說都很容易,她故意歪扭著寫了,樂得多坐了一會兒。晌午時候,丫鬟們來接各房的主子都走了,日頭一上來,昨天的那點雨跡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
徐椀才走下石階,花桂就急急跑了來,那麼愧疚地看著她。
「小小姐,貓兒被人抱走了~」
一個小不點貓兒,誰能特意去她院子里抱走,徐椀連忙問是怎麼回事。花桂說日頭出來以後,她就抱著小白出來曬陽陽,就在院子外頭撞見了後面小樓才出來的兩位小公子,她彎腰一施禮,小白頓時從她懷裡掙脫出來了,結果,被那個叫做衛衡的抱了去。
她才說完,果然,衛衡和顧青城一起從園子那頭走過來了。
後面跟著一行人,都是他們的侍衛。
在徐妧的口中,徐椀知道他們兩個的身份,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她的貓兒,就那麼被衛衡抱著,竟然也舒舒服服的一動不動,她有心上去問問,不經意對上顧青城的眸子,又怯步了。
二人走過來,都看了她一眼。
衛衡更是揚眉,拱了懷裡的貓兒笑著:「看什麼,撿了個貓兒。」
徐椀氣極:「那是我的貓!」
他才不理會,笑得更加的壞。
徐椀轉身,本能地去尋徐鳳白。
問了一邊的洪珠,說是看見他去書房了,她快步走過假山,才要上前,發現書房的門開著,小舅舅就站在門口,二皇子李昇站在他的面前。
侍衛隊側立一旁,背對著他們,也不知前言,李昇抬手似乎來撫小舅舅的臉,被他側臉避開。
「殿下自重。」
「自重怎樣,不自重又如何?嗯?清初?」
清初是誰?
徐椀裙角一露立即後退,她探了頭悄悄望過去,徐鳳白赫然已經跪下:「殿下既然是來接衛衡的,還請早早回,皇妃臨產在即,更需殿下關懷,鳳白恭送殿下。」
李昇一臉慍怒,卻是彎腰。
他伸手鉗住了眼前人的下頜,與之四目相對:「你明知道的,我只想要你。」
「殿下!」
徐鳳白惱羞成怒,立即掙脫站了起來,他不顧身份一把推開李昇,轉身回了書房。
只聽咣的一聲,房門當著李昇的面合上了。
徐椀緊貼了假山,不敢再看,狠狠捂住了口鼻。
「阿蠻你看,我像不像鬼面神君?」
「我看你像個猴兒!」
後院幾個孩子,就她最大,也就她最淘氣。
徐椀好笑地看著她:「我真想拿根繩給拴住了,省得你滿院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