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二十五)

  丁麗萍的男友怎麼知道陳潔雅有毒.癮?陳潔雅從出事以後就一直在家中休養, 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回學校去。他是從什麼途徑了解到陳潔雅情況的?

  齊師兄,是你透露給他的嗎?


  王汀微微地吁了口氣,靠著車椅背怔怔地發獃。


  王函跟凌夕都已經被送回學校了。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她們都還有一堆功課等著複習。凌夕被這事兒嚇得不輕,一路上都在顛三倒四地說著情況。陳潔雅滿臉陰鬱地來了,來了以後就開始跟丁麗萍的男友吵架。周青青想拉住她講和,結果她很不耐煩地沖了出去。周青青本來打算去追的, 但是丁麗萍的男友發火了, 表示以後都不準備再理睬陳潔雅了。


  「我應該拉一把她的。」凌夕的語氣有些懊惱, 她不知道陳潔雅有冰.毒嗜好, 以前從來沒發現過, 單純地以為陳潔雅是一怒之下跑出去,結果不曉得從哪兒弄到了毒.品,稀里糊塗吸食了。這一下鬧成這樣, 陳潔雅肯定要被學校開除了。凌夕絮絮叨叨地強調, 「小麗還是通過陳潔雅跟她男朋友認識的, 陳潔雅可能有些接受不了。」


  王函安慰自己的朋友:「嗐,就她那鬼樣子,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你甭管了,有的人是沒有心的,不值得任何人對他(她)好。我勸你別問這事兒了,不然她連你也恨上。」


  這還真是句大實話。


  凌夕煩躁地重重嘆了口氣, 嘟囔道:「不管了, 都是成年人了, 總得為自己的事情負責任。」


  將她們送到學校后,周錫兵打了方向盤,往家裡的方向去。一路上,王汀拿起了手機看了無數回,最終還是放下了。那條編好的微信也被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了。就算是齊師兄透露給丁麗萍男友的又怎樣?陳潔雅染上了毒.癮,被曝光是遲早的事情。嚴格來說,早點兒被揪出來,反而是在救她一命。


  她微微吁了口氣,想到了凌夕之前說過的話,成年人,必須得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起責任。


  一直到進屋換鞋的時候,王汀都沉默著一語不發。周錫兵突然間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懸空抱了起來。王汀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惶然地抬起眼睛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周錫兵一鼓作氣將她直接抱進了主卧室中,開門的時候都沒放下她,愣是以一線警察驚人的臂力單手抱著她,然後扭開了房門。


  王汀第一反應是,完了,她必須得好好練女子拳擊術了,否則以後要是跟周錫兵發生衝突,她完全沒有半點兒招架之力,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


  「你數數,到底多長時間了?」她的身體落在了床上,沒等她抱怨床單會被弄髒了的時候,周錫兵已經壓了上來,聲音裡頭蘊著怒氣,「你好好數數,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替你師兄憂愁了多少時間了?」


  王汀皺了下眉頭,抱怨了一句:「你讓開,重死了。」


  周錫兵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典型,看著挺精瘦的,其實肌肉的密度巧妙地騙過了人類的眼睛,有分量的很。他不肯挪動身體,依舊壓著王汀,臉上的表情已經有點兒不悅了:「王汀,我得告訴你,我感覺很不舒服,你太關心你師兄了。」


  「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王汀試圖從他的雙手跟腿下搶回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面色微微泛起了潮紅,「你幹嘛呢你,快鬆手。」


  周錫兵沒鬆手,反而動作迅速地剝了王汀的外衣,將人裹進了被窩當中,自己也一併鑽了進去:「我在吃醋,這麼明顯了,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你無聊。」王汀好不容易手腳能動了,弓起身子準備從被窩中鑽出去,被周錫兵一把抱住了,咬住了她的耳垂。頓時一股酥麻從腦後蔓延開來,王汀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她想要拽開周錫兵游移到前面的手,卻因為體位的緣故使不上力氣來,只能顫抖著嘟囔,「你別這樣。」


  王小敏身在口袋中,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聽到王汀帶著濕意的聲音,急得大叫:「小兵兵,你主人不要臉,怎麼可以欺負女孩子呢!明明是你們自己沒有查到嘛。帥哥自己都說查案是警察的事情。王汀,王汀,要不要我給你打電話給……哇!他就是警察啊。嗚嗚嗚,警察叔叔欺負人了,王汀,我該找誰幫忙啊?」


  王汀身上的衣服已經七零八落地散落到了邊上,王小敏的聲音讓她有種無所遁形的羞恥感,增加了她身體的敏感度。周錫兵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顫抖與敏銳,幾乎是一瞬間,她的眼睛就蘊上了一層水光,神情也迷離起來,胳膊卻還不甘示弱地往被子外頭伸,身體也半點兒不能服帖地朝旁邊躲過去。


  她的肩頭露了一半到外面,被子被胳膊壓下了的結果就是呈現在周錫兵視網膜上的畫面愈發讓人血脈膨脹。周錫兵用自己的體溫阻斷了被窩外的寒冷,王汀胡亂揮舞著的胳膊也被他捉住了。


  王小敏還在焦急地掉眼淚。帥哥會不會打王汀啊?嗚嗚嗚,它看過電影裡頭的警察叔叔打壞人啊,可是王汀不是壞人。他怎麼可以欺負王汀呢,王汀那麼好。


  作為曾經親歷過不可描述現場的手機,小兵兵反應要比王小敏淡定多了。呵,什麼打人啊,是妖精打架。不,是狐狸精吸陽氣!


  王汀的嘴唇被吻上了,連氣都喘不過來,只能徒勞地發出沒有任何意義的破碎音節。


  王小敏還在烏拉烏拉地叫喚,哭得都打起嗝了也不忘反駁故意說風涼話的小兵兵:「你胡說,我家王汀才不是壞人呢。是你主人欺負我家王汀啦,你們太討厭了。王汀,我們回家去,這裡不是我們的家。我要告訴警局的電梯姐姐,讓她專門在壞人進去的時候夾他。嗚嗚嗚,王汀,壞人是不是在打你啊。」


  王汀感覺自己成了一隻被海浪衝上沙灘的銀魚,身體徒勞地在沙灘上翻騰著。波浪不時地侵襲而來,包裹她的全身,拍打著,讓她不由自主地高高地昂起了腦袋。周錫兵的頭往下移開,她終於能夠喘過氣來。她本想說話的,結果一張嘴就是一串急促的低吟。這像是樂章的序曲,此後的節奏愈發激烈起來,她不得不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防止自己發出更加意義不清的聲音。


  這會嚇壞王小敏的。王小敏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孩子,相信兩個人躺在被窩裡頭就是生孩子,不明白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牽挂著憂心忡忡的王小敏,王汀的身體變得格外敏銳,好像每一個汗毛孔都成了一個感受器,來自外界的刺激被放大了無數倍,最終彙集到她的大腦皮層時,她有種渾身上下都要徹底炸開的感覺。她終於按捺不住,哭著喊了一聲:「不!」


  周錫兵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密密地親吻起她的嘴唇跟下巴,以示安慰。她眼角的淚水越流越多,刺激跟奇異的羞恥令她沒有辦法停止啜泣。周錫兵摟著她,細細地親吻著,喊著她的名字。


  哭得打嗝的王小敏焦急地呼喊出聲:「王汀,你還活著嗎?嗚嗚嗚,壞人不會打死你了吧。嗚嗚嗚,壞人好可怕。王汀,我該怎麼辦?我要不要打120?嗚嗚嗚,王汀,我好害怕。」


  這一次,王汀終於能夠從周錫兵的身下拿回自己胳膊的掌控權,慢慢地摸索到了大衣。周錫兵強行忍耐著,她的胳膊一動,就細微地摩擦著他的身體,他整個人也快要炸裂了。


  「怎麼了?」他一邊親吻著她的嘴唇,一邊急促地想要將她的胳膊繼續拽進被窩當中。


  「手機。」這一次,王汀乾脆哭出了聲,「給我手機。」


  周錫兵十分不情願地挪開了一點兒身體,抱怨了一句:「你怎麼還在關注著手機響。」他有種自尊受到了侵犯的感覺。他都要瘋了,完全失控了。她卻心不在焉,還在關注著手機。


  王汀淚眼婆娑,委屈得厲害:「你早上還說今晚讓我好好睡覺呢。」她的身體也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迫不及待地從最深處拱了出來,找不到出路,焦急地四處亂撞,簡直跟點了火一樣,非得將她徹底燒成焦炭才能停歇下來。


  周錫兵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早上他太狠了,王汀差點兒就下不了床。原本是說好的今晚就蓋著棉被純聊天,然後好好睡一覺。他回家的路上想的也是好好跟王汀聊一聊,可在客廳沙發上他怕她會凍到了,進了被窩裡頭總不能還穿著厚外套,但外套一脫下來,他就忍不住了。


  她的眼角中有水光流淌,嘴唇因為被咬過,此刻在燈光下愈發嫣紅明艷起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周錫兵直接又親了下去,相當不要臉地來了句:「我忍不住。」他的身體現在正滾燙著,哪裡能停的下來。


  王汀又急又氣,伸手揪他的頭髮:「你起開,別動。」可惜身體跟嘴巴不同步,身體大約是離腦袋比較遠,完全不受意志控制。


  王小敏聽到了王汀的聲音,總算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嗚嗚嗚,王汀還活著,王汀沒死。王汀肯定捨不得丟下手機寶寶的。


  王汀羞恥得快要爆炸了,死命掐周錫兵的胳膊,近乎於哭著央求:「手機,關掉手機。」


  王小敏還是個寶寶呢,怎麼能讓它聽這些。


  被點了名的王小敏懵懂的很,它還可以再玩一個小時啊,為什麼要這麼早睡覺。嗚嗚嗚,它不能睡覺,萬一壞人趁著它睡覺的時候欺負王汀呢。


  王汀又羞又氣地從周錫兵咯吱窩下面伸出手去抓到了王小敏,在手機殼上親了一口:「我沒事,乖,睡覺覺。」這才關了手機。


  周錫兵有點兒茫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然而她已經收回了手,羞惱交加地瞪著他。因為帶了點兒惱怒,她的神色愈發明艷嬌媚,足以讓周錫兵徹底將這點兒小事丟到九霄雲外去,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與此同時,周錫兵的手也伸向了自己的手機。對,得關了機,免得會有人打電話打擾。那個王汀一直惦記著的不知名的人讓他心中瀰漫著說不清的嫉妒,於是他的動作愈發激烈了起來。


  半夜洗漱的時候,王汀連眼皮子都沒有力氣再抬一下了。她昏昏沉沉地被抱進了浴室,然後感覺到溫熱的水浸泡在自己的周身。熱水讓已經發麻的身體終於慢慢恢復了知覺,她感覺自己總算又回過來了。


  所謂□□,仙不仙的她不清楚,瀕死感她倒是隱隱約約體會到了一些。她甚至開始明白為什麼邱陽要通過窒息體驗獲得快感了。人類對快感的追求是永遠沒有盡頭的。


  極致的疲憊下,她沒能繼續思考任何問題,而是沉沉地睡著了。


  第二天醒過來時,王小敏已經自動開機了,正在憂心忡忡地喊她:「王汀,帥哥昨晚沒有打你吧。嗯,你不能被糖衣炮彈腐蝕了。王小花說了,男人會用花言巧語騙人。」


  王汀尷尬地想要伸出胳膊去安撫一下王小敏,原本正在熟睡的周錫兵卻搶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王汀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強調了一句:「不行了,不可以。」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活像是重度感冒患者。羞恥感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掐周錫兵的胳膊,卻被他順勢又摟在了懷裡半壓在身下。王汀慌張起來,趕緊喊停:「真的不行,我吃不消了。」


  這句話取悅了周錫兵,他在她的頭頂上吻了一下,笑著道:「好,今天聽你的。」然而他並沒有放開王汀,而是就勢摟著她,貼著自己的身體緊緊的,「那咱們好好談談。」


  大哥,你這不是說話的架勢!王汀企圖想將身體往後面移。可惜她不動還好,一動起來,身體之間必然要產生摩擦作用。幾乎是一瞬間,她的腿就感受到了周錫兵身體的變化。她伸出胳膊抵住周錫兵的胸口,正色道:「有話好好說,我拒絕肢體語言。」


  周錫兵被王汀的話逗樂了,發出了一陣悶悶的笑聲,他又低下頭親了親王汀的眼睛,抵著她的額頭道:「好,我們就說話。」他的身體微微朝後面挪了大約一指的距離,解除了短兵交接的狀態。聽到王汀如釋重負的呼氣聲時,他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又加深了。


  「現在,咱們也算是坦誠相見的狀態了。」周錫兵原本想要親一下王汀,被她警告地一瞪,只得老實地縮回了頭,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下面瞄。


  王汀咬牙切齒地將睡衣領口朝上拉了拉,再度強調:「好好說話。」


  周錫兵笑著摸了下她的肩膀,正色道:「王汀,我喜歡你,我想跟你過下去。」


  王汀還在捂住領口的手停滯了一下,周錫兵已經捧住了她的臉,讓她的目光沒有躲閃的空間:「我是說,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所以,我希望咱們能夠坦誠一些。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一個人是不可能在另一個人面前完全沒有秘密的。可我還是希望咱們可以是互相分攤生活的人。就說齊師兄的事情,我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如果說你以前暗戀過他什麼的,你不說,我認為這沒什麼。」


  「我沒暗戀過齊師兄!」王汀原本還有些感動的情緒被這句話一衝,立刻灰飛煙滅,她沒好氣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將事情想的這樣庸俗呢?一個人關心另一個人,非得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嗎?為什麼不能是朋友甚至是知己呢?你要是覺得接受不了,正好這次咱們就說清楚。」


  周錫兵本能地有些不悅,他沒有想到王汀的反應竟然如此之大,簡直可以說跟踩到了貓尾巴一樣。如果不是他緊緊摟著她,她大概會直接跳起來吧。


  他耐著性子解釋:「是我打的比方不恰當。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故意非得去將你過往的生活全都挖出來,刨根問底。我只是在擔心你,因為齊師兄的事情已經影響到了你的正常生活。他的所作所為讓你心神不寧,甚至沒有辦法繼續保持平時的生活節奏。所以,你不應該對我隱瞞,選擇一個人默默承受。」


  這是個王汀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問題,她只能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睛,繼續保持沉默。


  「我非常擔心你。」周錫兵嘆了口氣,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你睡不好,做噩夢,精神恍惚,我都非常擔心。我怕你會有事。」


  「對不起。」王汀突兀地打斷了周錫兵的話,雙手胡亂地揮了一下,「你罵我也好,怪我也罷。這件事,我,我不知道該怎樣說。我只能說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對不住你。但是,請不要問我了,好嗎?」


  她的手被周錫兵握住了,他又將她抱進了懷中,安慰道:「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從你這兒知道什麼我們沒有調查出來的東西。我只是想告訴你,倘若再遇到問題,我想跟你一起分擔。我知道你非常獨立能幹,凡事都自己做主,習慣照顧別人,從來不會依賴任何人。可現在咱們是一家人,我想要跟你共同分享生命。有問題,讓我知道,好嗎?」


  他的懷抱溫暖極了,王汀一時間意亂情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繼續虛與委蛇?似乎有點兒渣。人都登堂入室了,床都被自己霸佔了,現在再說什麼,好像真的很不像話。況且,他的懷抱真的很舒服,她很願意繼續抱著不撒手。


  王小敏在邊上十分好奇寶寶的狀態:「王汀,王汀,帥哥是在向你求婚嗎?」


  周錫兵親吻著她的耳朵,細細碎碎地告白著:「我愛你,我希望我們今後的生命中彼此陪伴。我不會幹涉你的生活方式,可我希望你能夠與我一道分享。放鬆點兒,好嗎?王汀,我愛你。我不會給你增加心理負擔,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任何時候,你還有我在旁邊,隨時願意跟你一塊兒分擔問題。」


  王汀微微地嘆了口氣:「OK,齊師兄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欠你的。現在我不知道該怎樣說這件事,我想先跳過。」


  周錫兵沒有勉強她,反而點點頭道:「這個人,我們就翻過去。現在,咱們說另一件事。昨晚,你在跟什麼人說話?」他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王汀,我想告訴你,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自認為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但是,有些事情涉及底線。咱們是情侶,我一直提醒自己別太心急,得給你一個相互了解熟悉的過程,但我是想跟你過下去的。我們親熱的時候,你心不在焉,想著別的人,這件事非常傷害我的自尊心。我希望你能明白。」


  王汀茫然了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周錫兵到底在說什麼。


  王小敏在邊上氣鼓鼓地強調:「王汀,他好凶噢,他要是這樣求婚,你肯定不能答應啊!王小花說了,要是婚前都對你不好,婚後更加沒有指望了。」


  小兵兵更加憂傷了,明明是這個壞女人撒謊騙了它主人,為什麼還要是它主人服軟啊!實在太不講道理了,難道女人都是不講理的不成?


  周錫兵沒有等到王汀的答案,突然間心頭湧現出一股說不出的疲憊。他想肯定是太快太順利了,所以花團錦簇底下隱藏著的是滿目蒼夷。


  他不介意王汀有秘密,從開始認識她的時候起,她周身好像都陷在重重迷霧當中。他只知道,跟她在一起,他感覺舒服又快樂,分開的時候,他又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她。生活從來都不是完美的,他能夠接受各種各樣的小瑕疵,只要他們還能走下去就好。只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要放棄自己的原則與自尊。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吧。」周錫兵鬆開了自己的手,勉強露出個笑,「今天想吃什麼,我去做飯,你好好休息吧。」


  懷抱消失了,被窩中的溫度似乎也一下子被帶走了。


  「你等一下。」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嘴巴已經自做主張地喊住了對方。王汀艱難地看著周錫兵,咬了咬嘴唇,破罐子破摔一般,「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樣說。」


  「那就不要說。」周錫兵近乎於狼狽地往房門口走,丟下一句話,「任何人談戀愛都會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這點兒分歧不足以成為分手的理由。我沒打算跟你分手。」


  王汀長長地吁了口氣,提高了沙啞的聲音:「站住!」


  落荒而逃這種事情不應該出現在周錫兵身上,可是此刻他並不想面對,他遲疑著要不要轉身的時候,王汀又喊了他一聲:「周錫兵,你過來,抱著我。」


  他轉過了腦袋,一時間不知道應不應該走過去。王汀已經朝被子外面伸出了胳膊。她的睡袍袖口有點兒大,微微朝上伸,滑落開的衣服便自然滾出了一段凝脂白玉一般的胳膊。


  小兵兵心如死灰,色是英雄冢,它主人肯定禁受不住誘惑的。呵!它現在算是看清了虛偽的人類!看看它主人,竟然就這麼毫無節操可言地又鑽進了被窩。被窩是英雄的墳墓,尤其裡頭還躺著個女人。


  王小敏又高興了起來。嗯,雖然帥哥說話不好聽,可是很聽王汀的話。王小花說了,這種行為叫傲嬌。


  熟悉的溫暖又籠罩在王汀周身,她微微吁了口氣,然後伸手摸到了王小敏:「我在跟它說話。小敏,我要告訴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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