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意外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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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意笑了,真心實意的,臉龐紅撲撲的,往下,白皙玉頸之下, 薄紗覆身, 又若隱若現。
厲其琛低下頭,嘴唇從她臉頰觸過, 落到了她的耳畔, 印下時有些燙人,溫如意輕輕一顫, 微眯了眼。
屋外等候多時的香穗聽到裡面再度傳來動靜聲,看了眼手中都快涼掉的吃食, 繼而看豆蔻, 輕聲問:「還吃么?」王爺一向挑剔,涼了的再熱上一回肯定是不會動的。
豆蔻看天色:「去熱著吧, 王爺不會吃的。」
香穗點點頭,將食盒拿到了燒水的屋子。
天邊明月已爬上雲頭,半隱半露,銀光灑落在院內, 像是白霜。
牆角里種著的月季挑高著枝丫努力往上長著, 花簇在枝頭, 紅粉嬌艷。
半個時辰之後, 屋內有傳喚聲,豆蔻推開門走進去,微低著頭,從屏風上取下衣服,王爺已經披了衣衫準備離開。
厲其琛轉過身,半遮著的床幔內,綢被下,一雙光潔修長的腿露在外面,往上,僅是用被角粗粗遮掩了後背,還露著大片的白皙,溫如意躺在那兒,眯著眼,臉上泛著潮紅,像是昏過去的。
厲其琛嘴角微勾,對豆蔻道:「明日去西山,卯時出發。」
豆蔻不敢抬頭看:「恭送王爺。」
待那腳步聲從屋裡消失,又等了片刻后,豆蔻才抬起頭,叫香穗去將食盒取來,拉開床幔正欲叫夫人起來吃些東西,露了臉之後,正對上了雙清明的眼,眸中還泛著異樣的興奮。
「夫人您醒著啊。」豆蔻還以為她睡著了,王爺走的時候她不還躺著。
「當然醒著。」溫如意坐了起來,捏了捏發酸的腿,她要不裝著昏過去,看厲其琛那興緻,她怕明天沒力氣逃。
豆蔻微張了下嘴,對夫人有些無語:「您還真不怕得罪王爺。」
「我怕啊。」溫如意癟嘴,她要是不怕的話,早把厲其琛踹下床去了。
香穗走進來布了桌,溫如意餓壞了,下床坐到桌旁,接連吃下兩碗,尤覺得不夠,豆蔻忙阻止她,叫香穗去煮茶來:「積食就難受了,不能再吃了。」
「我高興啊!」過了今天,以後估摸是吃不到這王府里的美食了,溫如意手快又夾個春餅,喝了口湯順下去,抬頭問豆蔻:「我們還剩多少銀子?」
「夫人是高興明日王爺帶您去西山?」豆蔻給她換了一碟,「月初領的,給夫人添了些胭脂水粉,還剩了十二兩。」
溫如意拿起布巾擦了下嘴角意猶未盡,笑的特別開心:「豆蔻,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夫人臉上洋溢的神情除了高興之外,似乎還帶著別的,豆蔻搖了搖頭。
「不知道就對了!」溫如意放下桌布起身伸了個懶腰,「拿出十兩銀子給我,明日一早,提前半個時辰叫我起來。」
豆蔻遲疑了下,也沒問其它,應下之後服侍著她洗漱過後,這會兒已經是亥時了,吹熄了屋裡的燈后關上門,讓香穗在外頭守上半夜。
溫如意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是太高興了還是吃的太多,總之是越想越清醒,尤其是想到明天就能離開王府,再也不用被關在這兒,溫如意就興奮的不行。
西山在京都城外,從那兒離開,連想辦法出城這一關都省了。
老天爺果然還是眷顧她的!
…………
高興了一晚上的溫如意,這興奮度一直維持到了清晨,一夜沒睡的她,都不用豆蔻來叫,寅時過半自覺起來了。
在豆蔻進來之前溫如意就已經將值錢的都藏到了身上,還有些首飾可以戴的,一樣都沒落下。
卯時那邊來人請她時,溫如意早已經準備就緒,帶著豆蔻往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后溫如意看到吳側妃她們都在,下意識覺得王爺是要帶這一群妾室出遊去,這樣也好,人多就沒精力注意她了,方便逃走。
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
是極力遮掩下,還剋制不住流露出的羨慕和妒忌,尤其是吳側妃身後的喬夫人,看溫如意的眼神里還透了些怨憤。
溫如意反應的很快,難道她們都不去。
她們確實不去。
大清早這些人才知道王爺要去西山,還要帶上新入府的妾室溫如意,頓時都坐不住了。
雖說以往她們之中也有人跟著王爺出府遊玩過,但這大半個月里王爺去小庭院也太頻繁了,又這麼快帶她出遊,這樣的待遇她們可不曾有過。
若溫如意身份不高,是王爺從青樓裡帶回來的,那寵就寵了,過去那個鳳仙姑娘王爺也喜歡,後來不也送了人,如今這可是個清白人家的,這麼寵著,萬一讓她生下個一兒半女,豈不是把她們給壓的死死的。
側妃二字聽著好聽,還帶著個妃字,但本質上就是個妾,將來王妃進門后她可什麼都不算,吳媚兒看著走出去的溫如意,心中算計著往後的事。
「娘娘,您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等那王府大門合上了,喬夫人氣的不行,得意什麼,進府一個月都不到就敢這麼囂張,還朝她挑釁。
「你要有本事,就去留住王爺的心。」吳媚兒將心思藏的很深,轉過身看她,臉上的神情淡的很,「她才進府多久,王爺喜歡也正常,日子長了就會淡的。」
話是說這麼說沒錯,但也不妨礙喬夫人妒忌:「才這點時間就哄了王爺帶她出門去,再過一陣子,她豈不是要翻天。」
想到了什麼,吳媚兒眉頭微皺,喬夫人見她這般也沒再往下說,只將視線投向還站在那兒的豆蔻。
豆蔻接收到那道眼神,身子微抖,垂下頭福了福身,趕忙告退溜回了小庭院。
這廂從上馬車開始就接連打噴嚏的溫如意,委委屈屈的揉了揉鼻子。
她是沒想到自己一個笑意能激起喬夫人那麼多的憤懣,要知道她只是想與她們道別而已。
又一個噴嚏來襲,溫如意打的眼淚都下來了,偷偷看了眼坐在裡面未有所動的王爺,便往小窗那兒掖了下身,小窗外有風透進來,吹著舒服。
漸漸的,溫如意就被窗外的情景給吸引了。
她拍過不少古裝戲,有些台詞都沒有,有些是配角,戲裡布景時也是這樣的場景,但到底沒有現在的真實,熙熙攘攘的街市,攤販的吆喝叫賣聲,還有從不知哪條巷子里飄來的香氣。
天已經亮了,這時辰早市快收攤,街上還有推著車叫賣的,溫如意很快就聞到了個熟悉的氣味,入秋後烤紅薯的香氣,透著絲絲的香甜,飄了進來。
沒注意到身後的王爺在皺眉,溫如意這會兒是遮掩不住開心的情緒了,她到這兒大半個月,這才頭一回看到真實的京都城,想到幾個時辰之後她就能真真正正的與它們融合,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溫如意沒忍住,笑了。
「這麼開心。」
身後忽然飄來了這麼一句話,語氣很平靜,聽著也沒多少情緒。
「嗯。」溫如意下意識的應了聲,隨即,掰在小窗上的手用力握緊,身子跟著緊繃,腦海中飛轉過應對后,及時接上了話,「王爺帶我出門,我很開心。」
聲音里透了些滿足,就算是刻意恭維,聽著也不討厭,厲其琛看著她的側臉,再落到她的手上,眉宇微動了下,沒再說什麼。
等了許久不見他開口,溫如意微鬆了一口氣,很快又被外面的集市給吸引了目光,只不過這會兒她只敢用一半的注意力,剩下那一半,隨時準備應對王爺。
但之後厲其琛一直沒說話。
出城門口馬車行了幾里路,周遭安靜了下來,馬車內沒有動靜,溫如意始終在看小窗外,像是在賞風景,實際上她在認路,要不然逃走後也不知道怎麼離開。
一個時辰后馬車開始走山路,之後沒多久,眼前的視野漸漸開闊,人也越來越多,他們到了。
西山是個鎮,此處是遊玩勝地,有山有水,半山腰上還有個西山寺,一年四季都有人前來,他們今天要去的就是這裡。
王府里給她們的月例是二十兩,溫如意進府一個月都不到,銀子放在豆蔻那兒,因為要添置不少東西,已經所剩不多,定北王對帶進府的這些妾室挺大方,頭一天她進府時小庭院里就備了些金銀首飾,依著這陣子溫如意的了解,這些拿去當掉的話,能值個百八十兩,加上這幾回定北王賞給她的,粗粗算起來,也得有個二百兩銀子。
豆蔻的月例是每月一兩二錢,聽豆蔻說起,京都城中在坊市中租個最普通的屋子需六錢,若要單獨的小院,就要三四兩以上。
普通人家四五口人,一年到頭用不著十兩銀子,若放在鄉下,肯定還要少,離開王府後溫家是不能回去的,城裡也不能多留,買個假身份出城去,這點銀子應該能讓她走的挺遠,找地方安家落戶也是夠了的。
溫如意想到這兒,將頭上的釵飾摘了下來,之前的包袱太明顯了,屋子裡其它的東西是不能帶,出門在外一個人也不安全,到時候把值錢的先綁在身上。
世道險惡,穿男裝比穿女裝更容易行事,所以到時候還得找機會把行頭換了,離開京都城后找一個地方先躲上一陣子,她就是個小妾,厲其琛再生氣,也不會花大力氣去找她,傳出去也不好聽。
京都城中這麼多美人,要不了幾天就會有別的吸引他,到那時候她就自由啦。
出道頭幾年時溫如意還有過一碗泡麵當三餐吃的經歷,這麼苦都熬過來了,她就不信自己會克服不了這些難題。
溫如意笑了,很好!簡直不能更完美。
出府之後的逃跑路線都謀划好了,接下來該謀划怎麼從王府里出去。
溫如意笑意微僵,呃……
一刻鐘后。
溫如意換了個坐姿,托腮看著桌子上的茶盞,兩條秀美皺在那兒,手指不斷的撥弄著杯子的便沿,彷彿是遇到了史上最大的難題。
又過了一刻鐘,溫如意靠在了窗邊的卧榻上,看著窗外小庭院的牆:「……」
「咔嚓」一聲,溫如意的心中,彷彿是有什麼裂開來了,剛剛的那點喜悅盡數消失殆盡,轉而是揮之不去的憂傷感。
過了會兒,豆蔻拎著食盒回來,進門時看到夫人靠在窗邊,眼睛直勾勾盯著外頭的那堵牆,神情有些悲憤。
豆蔻放下食盒,從裡面拿出四個碟子,食盒下面的屜子里還有一碗湯,香氣飄散開來,溫如意轉過頭來,看著那幾碟菜的神情還是悲憤的,但多了幾抹光。
身份尊貴的定北王吃東西也很挑剔,連帶王府里的廚子都是宮裡派下來的,這就惠及了底下這些人,側妃妾室的吃食也是照例。
誰讓溫如意打小就沒吃過多少好東西,出道前幾年賺的錢少,還要負擔自己的學費,吃不起那些好的,之後有錢了,卻天天在拍戲和減肥中度過,也沒時間享受,所以進府頭幾天溫如意就被這些吃的給擄獲了,還特地讓豆蔻使了些銀子去賄賂了廚房裡的張大娘。
而現在,溫如意是懷著悲愴的心在攻克它們,出不去啊,爬牆也不,前門後門都有人看守,僅憑她一人之力怎麼出去。
舀了一勺菌絲羹送到嘴裡,溫如意看著面前的菜,忽然想到了后廚房那兒,咽下湯后抬起頭看豆蔻:「廚房內的菜,是不是天不亮就得出去買了?」
豆蔻見她喜歡喝湯,又給她添了些:「是啊,府里的菜都是早市時去買的,夫人想吃什麼,我去和張大娘說。」
溫如意輕輕撥著湯羹,五更天時早市就開了,相當於半夜三四點,這時府里的人都還睡著,城門剛開進出的都是些趕早市的人,防範應該沒那麼嚴,想著想著,溫如意熄下去的念頭又熊熊燃了起來:「從後院走的?」
「自然是從後院走,內院里住著的都是各位夫人,可不能衝撞著。」
溫如意輕輕啊了聲,佯裝好奇:「王府上下這麼多人,每天來回,是不是得用大桶子裝菜。」到時候她藏在木桶里出去,不正好么。
「沒有啊,桶子是用來盛水的,用大簍子裝,這樣才不會壓壞,也不會悶著。」豆蔻比了個姿勢,反問溫如意,「夫人,您家不是做豆腐生意的么,這您都不知道。」
溫如意不死心:「沒蓋么?」
豆蔻笑了:「簍子要什麼蓋呢。」
「……」溫如意又聽到了心碎聲,簍子怎麼不需要蓋了,需要的啊,沒有蓋她怎麼藏進去,怎麼運出去,怎麼離開這裡!
午食過後,溫如意休憩,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躺在那兒,看著床頂,長長嘆了口氣。
連王府都出不去,還談什麼以後啊,直接胎死腹中。
可溫如意有些不甘心。
嘴裡念叨著從長計議,溫如意眯上眼,做了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在一片綠茵茵的山坡上,坐在樹下,懷裡抱著只毛茸茸的兔子,正在喂它吃草。
遠處傳來了汪汪聲,跑過來的一隻小狗,圓滾滾的身子邁著小短腿,看起來憨態可掬,十分的討喜。
小狗搖晃著尾巴到了溫如意麵前,沖著她張嘴哈哈吐氣,像是在笑。
溫如意對這些小東西沒什麼抵抗力,正要伸手去摸摸它的時候,眼前的小狗忽然變成了一匹狼,張開嘴,一口吞了她懷裡的兔子。
正沖著臉啊,溫如意受驚不小,掙扎著要起來逃走,這匹狼直接將她給拱倒了,兩隻前爪直接按在了她肩膀上,壓的她動彈不得,威風凜凜的站著,充滿了王者風範。
它低下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神中幽幽的泛著凶光。
溫如意覺得,這眼神有些眼熟。
忽然,這匹狼開口說話了,說出來的竟是厲其琛的聲音:「你想逃去哪裡。」
溫如意猛地睜開眼,胸口起伏喘著氣,咽下好幾口唾沫才平息下來,伸手抹了下額頭上的汗,太嚇人了。
躺了許久後轉過身,窗外已經天黑了,溫如意算著之前他來的頻率,這兩天應該不會來了,也不是每次運氣都這麼差的啊,要不再翻一次牆。
正想呢,豆蔻急匆匆走了進來,從架子上取了衣服過來,侍奉她披上,悄聲說了句:「王爺來了。」
溫如意一愣,趕忙起身,簡單收拾了下頭髮走到門口,厲其琛已經走過來了,偉岸身形下,一襲綉綠紋的紫長袍,闊步而至,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溫如意一下想到了夢中那傲視群雄的狼,看似隨意的眼神里透露出來的審視,震懾於人。
溫如意從頭到腳都激靈醒了,汗毛也跟著肅然,全線戒備,說出口的話卻柔順的很:「王爺。」
厲其琛走到她面前,靠的有些近,低下頭,正好看到她緞衫下泄出來的chun光,呼吸有些急促,露著半邊圓,跟隨著她起伏,若隱若現。
沒有遮掩的眼神,顯得他特別的坦蕩,溫如意很快反應過來,拉了下外罩的衣衫往後退了步:「王爺還沒用飯吧。」
厲其琛眸色微縮了下,淡淡嗯了聲。
之前守在外面的香穗已經去廚房了,這會兒豆蔻煮了茶,溫如意便給他倒了一杯。
罩著的衣衫總歸不太聽話,溫如意每每欺身子,敞開的領口就會從肩膀上滑落下來,這一滑,裡面綢緞的內襯也會跟著敞,溫如意得低頭才能看得見,但坐在一旁的厲其琛卻是迎著面的。
女兒家幽香,還沒與府里的小妾們混作一團的溫如意,身上的脂粉味不重,反倒是沁了一股令人舒適的好味道。
厲其琛的眼神越發的沉。
當她將茶杯中的水倒去,第三次將杯子放下時,手還沒鬆開就被他握住了。
溫如意抬起頭看他,舒長的睫毛還顫了下:「王爺?」
垂眸之處,罩衣下綉著朱槿花的內衫包裹著她玲瓏的身段,往上露出的精緻鎖骨細膩光潔,白皙面龐暈開一抹俏麗緋紅,而此時呼吸近得可聞,像是輕輕搔在心頭上。
感覺到被抓著的手腕緊了幾分,溫如意心間突突的跳著,耳畔便傳來了他的聲音:「出去。」
很快的,她就聽到豆蔻關上門的聲音。
……
溫如意在剛踏入娛樂圈時就談了一個男朋友,比她年長兩歲,剛出道沒多久,都是處在下游的,相互依偎著,在最單純的年紀經歷了幾年,直到他比她先火起來,以分手告終。
第二個男朋友是在溫如意接了古裝戲之後,談了兩年,娛樂圈嘛,說不清誰對說錯,大家都想往上走,總之是淡了。
所以在某些方面,溫如意即便不是身經百戰,應對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但在厲其琛面前,這似乎還不夠,熟稔又直接的方式,讓溫如意墮進去的快,起起伏伏,無暇去想別的。
末了,溫如意回過神來,趴在那兒,身後他緩緩欺壓上來,低沉的聲音藏著蠱惑:「明日隨本王去西山。」
溫如意的呼吸一下抽緊了幾分,反應的極快,去西山?那不就可以出府了么!
要是因為這事兒讓世子對自己也生了不愉快,就是得不償失了,芍藥的反應很快,又建議道:「還不快帶溫夫人去洗洗。」說罷,又建議世子去別處賞花。
廖風儀的視線在溫如意脖頸上落了下,白皙的肌膚下,衣領處別著的墨綠領扣與這膚色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