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了
夢中的賀竹瀝坐在電腦面前,背對著陸妍嬌。陸妍嬌叫他的名字,他卻是理都不理。
「賀竹瀝,你怎麼不說話。」陸妍嬌有些惱怒,她氣鼓鼓的跑到了賀竹瀝身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賀竹瀝一轉頭,直接把陸妍嬌嚇的呼吸都停了,只見賀竹瀝臉居然變成了烏龜的鳥臉,此時這張大大的鳥臉還滿臉無辜的看著自己。
「啊啊啊啊啊!!!」從夢裡醒來的陸妍嬌滿頭大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喘息著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臟。
此時她的手機鈴聲正好響起,陸妍嬌抹了一把臉,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的號碼后,立馬清醒了。電話是她小叔陸忍冬打過來的,陸妍嬌最怕的是自己爸爸,其次就是這個小叔,而現在,雖然沒有接起電話,陸妍嬌卻也猜到了自己的小叔要說什麼。
「陸妍嬌——」電話里男人的聲音壓抑著濃郁的怒氣,「你在哪兒?」
陸妍嬌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表:「我在學校上課啊!」
「學校?上課?」陸忍冬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了一句話,「你知道今天有幾門考試嗎?」
陸妍嬌:「……」
陸忍冬道:「你教授給我打電話了。」
陸妍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閃過一陣悲傷,她知道自己玩完了。
果不其然,陸忍冬咬牙切齒的告訴陸妍嬌,她掛了四門課了——至於為什麼成績還沒出來,就能知道掛科,那是因為陸妍嬌壓根沒去上課加考試。
「你可以啊你,陸妍嬌,幾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陸忍冬冷冷道,「你現在在家裡?給我等著!」
陸妍嬌差點沒哭出來,她立馬給陳安茹去了電話,說自己要被陸忍冬活活打死了——
陳安茹一聽就急了,她是知道陸妍嬌小叔陸忍冬的。當時高中的時候陸妍嬌差點走了歪路,被她小叔一通鞭子抽,硬生生的給抽回了正常人。所以聽到陸妍嬌這麼說,她是一點也不懷疑逃課逃到天昏地暗的陸妍嬌會被她小叔活活抽死。
「我哪知道啊,嗚嗚嗚,教授居然給我小叔打電話——不是說好了大學不管的嗎。」陸妍嬌哭哭啼啼,「怎麼辦呀,他馬上過來了。」
陳安茹道:「趕緊出門去躲躲!你和賀竹瀝現在不是挺熟嗎,去他家,你小叔總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揍你的。」
陸妍嬌被陳安茹這麼一提醒,趕緊換了身衣服胡亂收拾幾下就下樓去了。
賀竹瀝似乎剛做完運動回來,頭髮還濕漉漉的,見到陸妍嬌一臉逃難的模樣:「怎麼了?」
陸妍嬌委屈巴巴的說:「有人要打我。」
「誰敢打你?」賀竹瀝眉頭一挑,眼神瞬間厲了起來。
「一個男人。」陸妍嬌不敢說那人是自己小叔,她披頭散髮,像個被趕出自己家小可憐,「救命啊——」
賀竹瀝把陸妍嬌放了進來,他正欲詳細詢問,陸妍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陸妍嬌戰戰兢兢。
「你在哪?」電話那頭傳來了陸忍冬的聲音,「你不在家?」
「我在,我在家呢。」陸妍嬌哪裡敢溜太遠,被抓住了豈不是會被揍的更慘,「我在鄰居這兒玩呢,你要不要下來?」
陸忍冬道:「鄰居?樓下?」
陸妍嬌嗯了聲。
緊接著,陸妍嬌聽到電話那頭的小叔掛了電話——他肯定是來找自己了。
賀竹瀝將兩人的對話也聽在了耳朵里,他似乎微微有些不高興:「和男朋友鬧矛盾了?」
陸妍嬌瘋了似得搖頭:「不不不,怎麼可能。」
話語未落,賀竹瀝家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陸妍嬌一副被糟蹋的不行的模樣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賀竹瀝面色陰沉,轉身去了門口。
嘎吱一聲拉開了門,賀竹瀝看到了門外站著的男人,男人個頭和他差不多,只是氣質更為成熟,兩人目光相觸,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善的意味。
「有事?」賀竹瀝聲冷如冰。
「你誰?」陸忍冬也不是個軟柿子,面對咄咄逼人的賀竹瀝,他絲毫沒有打算退讓半分,「我來找陸妍嬌。」
賀竹瀝道:「你是誰?找她做什麼?她說你要打她——」他說著伸手按住了門框,做出了一個阻攔的姿勢,「先說清楚。」
陸忍冬:「……」
看著賀竹瀝的反應,陸忍冬幾乎是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氣極反笑:「陸妍嬌你,你交男朋友了就膽子肥了?你有本事就躲裡面一輩子都別出來。」
「嗚哇,我錯了,小叔,你別打我,我怕疼——」陸妍嬌知道躲不了了,哭哭啼啼的出現在了賀竹瀝的身後,她嘴巴癟著,雖然是在假哭卻硬生生的把臉給漲紅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陸忍冬罵道,「你看看你的成績單,這還沒考完呢,你就掛幾科了,要不是教授是我朋友你是不是打算退學啊?」
賀竹瀝聽到二人對話,表情扭曲了片刻。顯然,他是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的展開,本以為陸妍嬌是被人欺負了,卻沒想到她丫完全活該。有哪個學生天天蹲在家裡翹課吃零食的?
但是最慘的是在陸妍嬌小叔找上門的時候,他還氣勢洶洶的企圖阻攔——賀竹瀝在這一刻也很想在陸妍嬌腦袋上來那麼一下,看看這姑娘的腦子裡倒是不是真的裝滿了水。
「我不是,我沒有……」陸妍嬌還敢狡辯,「你不是說大學了我隨便玩的嗎。」
陸忍冬說:「可以啊,你不從我這兒拿生活費,我當真隨便你怎麼玩。」
陸妍嬌:「嗚哇,嗚哇,小叔不愛我了,我是個沒人愛的小白菜……」
陸忍冬嘆了口氣,和賀竹瀝的眼神又對上了。
賀竹瀝實在是沒忍住,低低的說了句:「她戲平時都這麼多嗎。」
「這算好的了。」陸忍冬捏著眼角一副煩不勝煩的表情,「我真的該讓她報個戲劇學院。」
最後兩人打了個招呼,陸妍嬌被陸忍冬拎回了家一頓教訓。
賀竹瀝自然不可能攔,他無視了陸妍嬌楚楚可憐的眼神,心硬如鐵的關上門。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該打遊戲的打遊戲,該寫檢討的寫檢討。
陸妍嬌正襟危坐在客廳里,聽著陸忍冬的訓話,安靜的像是被燙熟的小雞仔。
「寫!」陸忍冬道。
陸妍嬌悲傷的抬筆,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大字:檢討書。
陸忍冬伸手在桌子上點了點示意她快點。
陸妍嬌徹徹底底的放棄了掙扎,開始認認真真的寫檢討書,寫完之後,還被迫給小叔陸忍冬念了一遍。
陸忍冬面無表情的聽著,說:「我給你找了個家教。」
陸妍嬌吸吸鼻子:「男的女的?」
陸忍冬一拍桌子:「男的女的?就是我給你找條狗你也得給我好好學!」
陸妍嬌:「……」嗚哇,小叔好凶啊,嗚嗚嗚。
反對是沒有用的,不好好學習可能會在過年的時候像豬一樣被殺掉——在被如此告知了后,陸妍嬌只能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要麼好好學習,要麼被陸忍冬當豬宰了。
最後陸忍冬離開的時候,陸妍嬌已經變成了一朵被打蔫了的花兒,倒在沙發上挺屍。
陳安茹來電話問她感覺如何。
陸妍嬌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要我好好學習,還不如打我一頓呢。」
陳安茹嘲笑道:「你有本事把這話當著你小叔的面說一遍啊。」
陸妍嬌理直氣壯:「我沒本事。」
陳安茹哈哈大笑。
然後當天晚上,陸妍嬌又溜去賀竹瀝家裡串門,賀竹瀝看見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沒被打瘸腿啊?」
陸妍嬌憤憤不平:「你簡直沒義氣,都不幫我攔一下我小叔,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恐怖——」
賀竹瀝喝了一口水,語氣不咸不淡:「有多恐怖?」
「我寫了一萬字的檢討——一萬字啊——一萬字——」陸妍嬌在沙發上打滾哭嚎,「手都要寫斷了。」
賀竹瀝道:「行了別哭了。」
陸妍嬌還以為他要安慰自己,哪知道下一句話就是:「你這麼哭會嚇著烏龜的。」
陸妍嬌:「……」
在旁邊吃著自己玉米粒的烏龜一臉無辜。
陸妍嬌停頓三秒,嚎的更厲害了:「沒良心啊啊啊啊!!」
賀竹瀝面不改色的轉身直播去了,陸妍嬌嚎的沒勁,也就息了聲,臉在賀竹瀝家的沙發上蹭了兩下,小聲的嘟囔:「虧我昨天還夢到你了呢,哼……」
不過要是賀竹瀝知道陸妍嬌夢到自己變成了鳥臉,好像也高興不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