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光頭老三的人生直覺

  趙一山此次進京，並非坐飛機。他的打算就是從江口市一路坐火車，感應一下，途經之地，是不是有靈氣節點存在，也好為他接下來的北方之行，有個目標方向。


  可惜，這次他的運氣並不好，一路過來，在火車上，他並沒有感應到靈氣的波動。也就是說，在這一路上，沒有一個靈氣節點是在鐵路附近的。


  可能是因為他坐在軟卧里，趙一山也沒有聽到有人說起哪裡哪裡有什麼古怪的事件。一路上，他難得安逸的看看醫書，睡一覺，終於在第二天清晨，抵達京城。


  冬季清晨的京城，反而有種南方清新的感覺，就如雨後初陽一般，明亮，乾淨。南方的三月，艷陽四射，氣溫回升很快，而地勢偏北的京城清晨，還略帶涼意，但正是這份涼意，讓人體感更舒適，更適合晨練。


  從古典的城站出來，看著廣場上人來人往，趙一山再次感應到了京城自有的脈搏。許是他真的與京城很合拍，每一次的感應，都是那麼的自然，而每一次的共振，都在為他錘鍊神識。


  趙一山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這次，他打算先去看望一位戰友，去年年底老隊長來電話說退伍了，現在在京城落腳。這次來了京城，他第一時間就想去看看老隊長落腳地看看。


  京城一直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拆建，所以交通並不算通暢，出租開了近四十多分鐘，依舊沒到地方。


  「師傅，我就從這裡下好了，前面的路實在是太擁擠了。」趙一山對計程車司機道。


  「對不起啊，現在京城開車不是一點點堵，車太多了，聽說今年有望出台限流措施。」司機道。


  「希望能讓你們更容易掙錢，再見。」趙一山道。


  「希望如此，再見。」司機道。


  趙一山推門下車，正要向前走，忽聽身後傳來一聲驚呼。只見不遠處，一名學生模樣的小夥子，騎車不小心摔下車來。小夥子並沒受什麼傷，扶起自行車，正要離去。


  一位路人提醒道：「小夥子，你的自行車把這輛車給劃了。」


  小夥子沒料到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可他好像也有急事的樣子。


  「這，這怎麼辦啊？這車子停這裡，沒人也沒電話啊。」小夥子急道。


  趙一山看他很著急的樣子，走過去問道：「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同學？」


  「叔叔，您好，是這樣，我急著去醫院給我媽送錢，可我這又把人家的車子給劃了，人家又不在，你看，你看，怎麼辦啊？」小夥子很著急道。


  「要不這樣，你有電話嗎？你把電話和名字告訴我，我幫你在這裡等車主回來。等他來了，我把你的情況與他說明白，你呢先去醫院，我到時讓他再和你聯繫怎樣？」趙一山道。


  「那，那太謝謝您了，叔叔，我叫林明，雙木林，日月明，京大附屬中學初一8班學生，電話號碼是……」林明雖然很急，但腦子清晰，表述明白。


  趙一山聽完后，示意林明趕緊去吧，並叮囑一句，路上小心點，並再摔了。


  不少路人看到趙一山主動幫忙，對他豎起大拇指。他微笑著，回應著。對於京城的這種氛圍，他在上次就很是喜歡。這裡的人，樂於助人，尊老愛幼，扶危助難，在你困難的時候，總有人在你身邊伸出援助之手。


  趙一山在等了半個小時后，被划車的車主終於過來了，只見對方長的五大三粗，頂著一個光頭，腋下夾著一個皮包，走起路來，一搖三晃的，粗粗一看，還當對方是個道上混的。


  「你好，請問你是這輛0937的車主嗎？」趙一山上前去問道。


  「哦，你好，我是。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趙一山也沒想到，對方儘管長的五大三粗，可這態度，說不上彬彬有禮，但也算禮貌。


  「是這樣的，半小時前，一位初中生，騎自行車，因急著去醫院給家人送錢，不小心把你的車劃了。又一時聯繫不到你本人，所以我替他在此等你，這是他的聯繫電話，學校班級還有名字。」趙一山把寫有林明的信息的紙條，替給了這位光頭。


  「看你說的，不就車身給劃一道嗎？哪裡用得著你老在一旁候著。」


  光頭突然放低姿態，趙一山就聽出了一點不同的信息，問道：「你認識我？」


  「不認識，哦，不，不，在西京機場算是見過一面。」光頭道。


  「噢？西京機場？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說我女友好看的光頭老三。」趙一山一回憶，立馬就想起來了。


  光頭老三一時呆住了，人家當時根本就沒正眼看自己，而且他們當時距離可不近，他這老三的稱號也就華少叫叫，也就是說當時華少提醒自己一句，全落人家耳朵里了。這，這也太恐怖了，自己這麼一提，人家立馬就能回憶起來。


  幸虧當時華少拉了自己一把，如果真的得罪這麼一位高人，可真要了老命。也幸好自己今天運氣不錯，一大早的，沒喝什麼酒，見了這一位，開始沒認出來，好在華少提醒，近來一直保持與人禮貌。


  這幾句話下來，總覺著看不清對方，一下子清醒過來，一個機靈想到了西京機場。


  「不知，不知您老怎麼稱呼？」光頭老三這下更是尊敬，這下警語都給用上了。


  「相見就是有緣，我姓趙，漁山趙一山。」趙一山第一次對外使用了漁山這個名號。


  「趙，趙……？不知，追命聖手，可是您老的稱號？」光頭老三道。


  「我有聽說這個綽號，聖手可不敢擔啊！」趙一山客氣一句。


  可聽在光頭老三的耳朵里，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人家對聖手客氣些，可對追命看著還是很認可的，嘖嘖，別看人家一副斯文禮貌，這手底下，人命可不少。


  趙一山完全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光頭老三的想法居然那麼多，之後在大商國的江湖上，不少人碰到趙一山後，也都是敬畏有佳，其原因的追索源頭，還真的就是這麼一句客套話。


  「你怎麼稱呼？」趙一山問。


  「叫我老三就可以，我是洪幫的。這次來京城是陪我們少幫主洪少華來找虎山觀的邱公明邱輔商，幫忙殺怪物的。」光頭老三也沒做什麼隱瞞，說不好，這位高手還能幫一把不是。


  「殺怪物？邱公明是不是就是在西京靈石山谷劍芒殺怪的？」趙一山問道。


  「對，就是他，當初我們在靈石山谷剛好有點交情，所以這次我們就來找他幫忙。」光頭老三道。


  「你們是哪裡出了怪物了？方不方便同我講講？」趙一山又問。


  「這個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是在齊地我們的一個堂口礦山，年後忽然從山裡來了一個怪獸，佔據了我們的礦山，傷了不少人。我們也派人去解決，但拿那怪獸沒有辦法。」光頭老三道。


  「為什麼不找當地警局？」趙一山問。


  「這個也不瞞你老，道上都傳說這怪物身上可能有寶貝，所以我們就想試試，能不能把這怪物給殺了，也好研究研究。」光頭老三在趙一山面前，還真的一句沒隱瞞。


  「你為什麼這麼主動的對我說？」趙一山也是好奇，這個事情，對方應該隱瞞才是。


  「我是個粗人，但從小，我就相信自己的直覺。我娘說，直覺對了，就別猶豫，我能有今天就是聽了我娘這話。」光頭老三道。


  「哈哈……你是個孝子。你問問你們少幫主，如果去殺怪，見不見意讓我也去見識見識，這是我的電話，如果可以，你再給我電話。當然，以後你如果有事，需要幫忙，你也可以給我電話，我答應幫你一次。」趙一山覺著今天也這位光頭老三有緣，也對齊地的怪物有興趣，所以給了他自己的電話，並承諾他，幫他一個忙。


  光頭老三不知道，自己今天早起，居然還走了這麼一個大運。平白得了人家一個承諾，心裡那個高興，無語言表，看著趙一山離去的背影，好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趙一山離開后，到了隊長留得地址，這是一家五金雜貨店，但店門關著，他打電話也沒人接。站在店門前，他感覺隱隱有點不對勁，所以他又重新撥打了電話，這次電話接通了。


  「隊長，你在哪呢？」趙一山問。


  「一山啊，我在醫院呢。」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疲憊。


  「隊長，發生什麼事了？」趙一山忙問道。


  「沒什麼，就是你嫂子病了，昨晚忽然暈倒了，我帶她過來看看。」那聲音聽著有點蕭瑟。


  「隊長，你在哪家醫院，我過去。」趙一山道。


  「你來京城了？」


  「在你家店門前呢，看你店門關著，所以才給電話。」趙一山道。


  「好吧，過來看看你嫂子也好，京城腫瘤醫院。」


  「腫瘤醫院？我馬上過來。」趙一山道。


  一聽是腫瘤醫院，趙一山就知道不妙，而且聽電話里的聲音，嫂子很可能病情並不樂觀。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又向腫瘤醫院趕去。


  在腫瘤醫院的走廊上，趙一山見到了自己的隊長，蕭穆。蕭穆是趙一山在特種部隊時的隊長，與趙一山算是生死兄弟。他178的身高，也如趙一山一樣偏瘦，長著一副東方樸實臉，滿臉溝壑，像是歷經生活滄桑。性格剛強，一身硬氣功，在隊里少有敵手，平日也就趙一山能與之對打不落下風，但其實趙一山也不是他的對手。


  「嫂子怎麼住走廊上啊？」趙一山看到他在照顧一位趟在走廊床位上熟睡的女子，並用神識掃了一邊，發現是腦部血管邊長了一個瘤。


  「沒事，能住進來就不錯了，還是小許給幫忙打的電話，這醫院人太多了。」蕭穆道。


  走廊床位也是大商國的特色，大商國人口眾多，在公共資源上的備置跟不上，於是就演化出很多特色文化，比如走廊床位、春運、看文憑不看能力之類的。


  趙一山想了一下道：「我有一個朋友在這醫院，我找人問問看。」


  說完，趙一山就轉身去護士站。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徐天來，徐醫生是你們醫院的嗎？」趙一山問道。


  年輕護士，一看這位禮貌面善，略帶氣勢的年輕人，微笑的回道：「徐醫生是我們醫院的，他是我們醫院的高級醫師，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你能幫我聯繫一下他嗎？就說江口趙一山找他。」趙一山對護士道。


  年輕護士一聽這，有些猶豫，畢竟有太多人假裝是徐天來的朋友找他，她看著趙一山也不像那種人，於是猶豫后又道：「我幫你電話里問一下，你可不能坑我，不然徐醫生可是會罵人的。」


  「謝謝，如果他罵你了，等會兒，我幫你罵回來。」趙一山開著玩笑道。


  年輕護士笑著用電話給徐天來辦公室打去，電話響一一會兒才接通。


  「什麼事？快說。」電話那頭傳來徐天來的聲音，但很明顯他正有事忙著，語氣不是很好。


  「徐醫生，你好，我是神經科住院部的護士站小吳，這裡有位來自江口的趙一山先生，說與你相識，有……」


  「不認識。」這邊小護士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已經把電話給掛了。小護士一臉委屈，又生氣地看著趙一山。


  趙一山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自己記得當初互留了聯繫方式，但巧合的是，自己年後換了李嵐給買的新手機后，沒保存徐天來的電話。這下趙一山尷尬的，也不知該如何跟這位小護士解釋，看著她那鼓鼓地腮幫子，一時無語。


  兩人正對視著，趙一山的手機反而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的京城號碼，他為避尷尬，趕緊接了起來。


  「你好，是趙先生嗎？我是徐天來。」


  居然是徐天來打過來的，看來他也是掛了電話后，又想起了趙一山這個名字，於是直接把電話打到趙一山手機上來。


  「你好，徐醫生，不好意思，我換手機，沒保存好電話號碼，讓護士站的小吳幫我給你打了一個電話。」趙一山道歉道，並提高了聲音，讓小護士也聽到。


  「不好意思的是我，我剛剛太忙了，所以說話急了點，你現在是不是還在神經科？我馬上過來，你別走開。」徐天來在醫院裡還真與京城馬路上不同，完全是個急性子，彷彿什麼追著他跑似的。


  趙一山看著那位小吳護士，攤攤手道：「不好意思，讓你受委屈了，我也不知道他沒想起我來，不過沒事，一會兒他就過來了。」


  小護士剛剛正因此事生氣，不想，這位還真沒騙她，原本的殘酷世間，頓時轉變成美麗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