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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欲變世間再不同

  「我是電,我是光,我是一個大太陽……」


  趙又山的電話鈴聲響起,他艱難地從被窩裡穿出一隻手,摸索著向電話抓去。


  「嗯……趙大爺,現在才幾點?你不睡覺啊?」


  「我還真一夜沒睡,小趙,別睡了,到我家來一趟,和你說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不能睡好覺再說?」趙又山的起床氣不小。


  「讓你打通任督二脈的事。」


  「嗯?」


  「就是在山上白霧的事,快點!」說完趙一山就掛了電話。


  趙又山雖然還是很不爽,但對山上的白霧還是在意的,因為他明白,近來自己身上的變化,十之八九與那團白霧有關。


  當趙又山趕到趙一山家中時,趙一山已從樓下買回包子豆漿,指著豆漿包子說:「邊吃邊說。」


  「如果今天,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回答,哼哼……」趙又山拿起肉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道。


  「是這樣,自從我們回來……」趙一山把兩人從山上回來后,各種變化都描述了一遍,「是不是感覺很難受?就是那種隔磨沙玻璃看不清事物的彆扭?」


  「比那還難受!我是倍受折磨,你不知道,如果你能聞到隔壁人的腳臭,天天晚上聽到各種靡靡之音,我靠,老趙,你快來解脫我吧。」


  「這不昨晚,我找到了在夢中才能見到的全身經絡的方法。」


  「什麼法子?是怎樣的?」


  「用呼吸吐納法,當然也可以靜坐觀想,但這個不太靠譜,時靈時不靈,然後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全身經絡,經絡里有白霧流動,各處還有節點。」


  「那叫內視。」


  「內視?這個叫法不錯,你怎麼知道的?」


  「老趙,你帶個『老』字,可才三十來歲,你不看那些修仙小說電視劇的?」


  「咳咳……好了,不說這個,繼續,我看到后,就想去運轉經絡里的白霧,可發現沒什麼用?」


  「沒用?是轉不動嗎?還是?」


  「轉的很快,怎麼轉都行。就是不能像電影里說的內功那樣,要小心按路線運行,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完全不一樣,運行完全沒有阻滯感,怎麼轉都行。」


  「怎麼會這樣?有沒有試過外放?六脈神劍一樣?」


  「再後來就是如你想的那樣,外放了,沒什麼用,卻發現好像可以內收,應該說是吸進來,但就像是在真空里吸,沒什麼可吸的。」


  「我有點明白了,用小說上的話來說,我們這不是內功,而是修鍊,但這裡沒有靈氣,吸不進來,我聰明吧。」


  「啪」的一聲,趙又山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我想起一事來,剛剛起床的時候,我發現昨晚睡前把玩的那種白石頭,被我壓成粉末了,我迷糊著起床,也沒多想,難道那是靈石?被我吸收了?」


  「走,去局宿舍,把那白石頭都拿過來。」


  兩人都很急迫地想知道事情真相,經過一整天的各種嘗試,兩人對最近發生的一切進行歸納、總結、推測,終有所得。


  那白石,應該就是靈石,兩人都可以吸收壯大體內的靈氣。而且一小塊靈石,就能讓經絡有飽漲感。身體內的各種經絡又與平日里的小說不同,人體內有各條經絡,這於古醫學基本一致,但並非體內靈氣都彙集與丹田,丹田只是其中一個節點,體內靈氣聚於各個節點。如果把經絡比喻成天燃氣管道,那各個節點就如各地的氣站。各個經絡節點是如何分佈的,兩人也各有不同,但也大致相當,節點似乎也與古醫學的穴位位置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兩人嘗試著把經絡的靈氣存入那些節點,發現節點有擴大趨勢。嘗試中,還發現趙又山進入內視的方式,與趙一山又不同,他居然靜坐觀想更快。


  在各種推測中,趙又山的思路明顯比趙一山的寬多了,這讓趙又山自我感覺很好,這時正擺一副老偵探的造型,說:「以我推測,這世間,應該靈氣枯竭,所以我們才會吸不到靈氣。我們可以去周邊,或是再回一趟秦省把場那山裡。應該能找到靈氣,還有靈石,你說那礦洞里會不會有靈石礦脈?」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我們可能會失望,按你的說法,如有礦脈,那應該我們能感應地到,可我們倆都進過礦洞,我還到過陷坑,但都沒有任何感應。對了,你有沒有感應到吳恆剛出礦洞時的氣息?」


  「黑暗氣息?乖乖,沒想到你也感應到了,當時還以為是……哇靠,現在我們證實了靈氣的存在,那黑暗氣息的存在也應該是真的,難道是魔氣?」


  「這個不好說,為什麼不可能是靈氣也分性質,如你說的,五行、光明、雷電,自然也有黑暗等。」


  「要不我們去看看吳恆?」


  「再過幾天吧,這剛回來,就過去,沒理由啊。再說我們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可能過去看了也白瞎,而且我想他應該沒有那麼快有大變化。」


  「如果真是如我們推測,靈氣有不同性質,那我們兩是一樣的吧?那靈石里的靈氣也一樣?還是說各有不同?比如這白色的我們能吸,如果是黑色的,我們就吸不了,或是吸了也沒用。」


  「想不明白,不想了。」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老趙,小說里可都有說,這個修鍊,功法很重要,我們也看到了,我們的靈氣節點是分佈不同的,那今後我們怎麼修鍊呢?」


  「這個我想只能自己摸索了,我現在更頭痛的是,我這工作還能幹不能幹?」


  「這還不簡單,辭職啊!幸虧當初聽你的,不然我更麻煩。」


  「你說的簡單,辭了工作,我們靠什麼生活?修鍊也要吃飯的。」


  「對啊,都說修鍊是財侶法地啊!」趙又山驚道,「這財還是第一位啊!」


  之後兩人又開始各種天馬行空地商議,到最後也沒商量出什麼好辦法來,推測的結果也算大有所獲,但離真相還差十萬八千里。


  兩人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規劃來,但還是可以利用自身的先天優勢,去破案,破各種有影響的案子。然後去接點私活,干私家偵探,來錢應該也不錯。


  趙一山目前的優勢是,對身邊一切的直覺很敏銳,輕易地找出周邊的不同與切入點,可提前預判變化,也能找到關鍵節點。是對整體的判斷,主導大方向。


  而趙又山剛剛相反,具體事物分析強,感官極敏銳,在個體方向上突破能力強,比如追蹤,跟蹤。


  兩人結合個自優勢,去偵破一些案件,有一定的影響力后,再脫離體系,做私家偵探,接一些私活,有一定經濟積累后,再去收集靈石。至於修為高了以後,那就再考慮了。


  「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都是修仙的人了,居然還要去接私活,尋雞找狗的被人使喚。」


  「你現在是能煉丹了,還是能煉法器了?是能呼風喚雨了,還是滅鬼收魔?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除此能做什麼?我們這叫立足現有資源。」


  兩人之所以這般困境,也和兩人這一天的固有觀念受衝擊,原有的人生經歷對目前狀況沒有任何幫助。不少人都笑罵,怎麼會這麼蠢,不該是仰天長嘯,快意恩仇,遊戲人間嗎?


  趙一山和趙又山都是那種相信人生從來沒有一蹴而就,一夜功成的人,他們更多的相信,只有腳踏實地的積累、有付出才有收穫,想要快意恩仇,就得手有利劍,身有殺技。


  當然,不是當事人,是無法體會期間的興奮、緊張、恐懼、迷茫各種矛盾情緒糾結衝擊,而這種衝擊又來的如此突然、猛烈。


  「老趙,我們可以找那些門派啊,現在我們也有算是出了新手村的,應該可以找得到他們吧。」


  「上哪找?至少我不知道有什麼門派存在,我感覺難!」


  「我怎麼覺著你最近一下子變了很多?剛認識你的時候,邋遢但不失銳氣,有種乾脆利索,當兵的味道。這才幾天,你就變得不一樣了。穩重了,知道收斂了。」


  「是嗎?嗨……我有點迷茫,感覺我們倆就像站在一個荒野里,四周荒涼、冰冷、孤寂,我很有壓力,也有點害怕。」


  「別怕,有我呢!」趙又山對著趙一山笑著,又露出了那一口自信的大白牙。


  「謝謝!認識你不久,但這緣分真的不淺,彷彿相識多年,有如親兄弟。來,抱一個!」


  「我靠,老趙,你不會真的……」趙又山立馬跳到一旁,一副害怕要躲避的樣子。


  …………


  第二天,兩人正常去了局裡上班。兩人正在辦公室分析著張愛國失蹤畫面和卷宗,刑偵隊的小周推門而入,神秘兮兮地說:「趙隊,有沒有聽過啊?」


  「聽說什麼?」趙又山來了沒多久,卻是和局裡的年輕人混地很熟。


  「聽說市局把他們的警花給下放到我們局了,這消息局裡都傳瘋了,不少傢伙都開始打算了,說要既然來了,就要堅決地把這朵花給留在我們區局。」小周很傳神地模仿著說話者的語氣。


  「切,我當是什麼,不就是個女人嗎?」趙又山很不以為然。


  「你懂什麼啊?像我們趙隊這樣的,現在急需一支花解決長夜漫漫的問題,是不,趙隊?哈哈……」


  「小周,我看你今天很空啊,要不留這幫我們整理整理卷宗?」趙一山顯然對警花什麼的,興趣泛泛。


  「那什麼,我們隊里正接手一個命案,我先回了,先回了。」


  看著小周急匆匆地溜走,趙一山笑了笑了。


  一旁的趙又山反而問道:「老趙,這個區里的一朵花,真的有那麼好看?」


  「來了不就知道了嗎?我也沒見過,不過名字挺好記,叫黃蓉。」


  「黃蓉?」


  「好像是的。」


  「敢取這個名字,有個性,我喜歡,但願名符其實,長腦子點。我說老趙,小說里的女主,你最歡哪一個?」


  「我?沒想過,小說看的不多。」


  「切,我說老趙,你不會真的性取向有問題吧?」


  「這你放心,好了,幹活,張愛國這個案子,沒頭緒啊。」


  兩人低頭又開始忙碌起來,不一會兒,趙又山的手機響起來,「我是電,我是光,我是一個大太陽……」


  一看,熊大姐,趙又山呆愣了一下。


  「怎麼不接電話?」


  「熊大姐的。」


  「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有問題,接吧,沒事。」


  「喂,熊大姐啊?……沒事,你說,晚上?晚上我有空的。……去你家吃飯?好的,好的。」趙又山有點意外,放下電話看著趙一山。


  「去吧,沒事,只不過是劉小建有些懷疑,並沒有什麼大問題,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見得就是什麼殺人犯法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趙又山笑著說。


  …………


  趙又山如約赴宴,今天熊曉嵐顯然也是刻意裝扮了一下,一身淡雅的旗袍,襯托著她完美的身材,餐廳燈光低垂,照著一桌酒菜,熊曉嵐站在桌旁,抬手輕聲道:「小趙,過來坐吧。」


  趙又山看著此景心裡滿是暖意。


  「好久沒吃這麼精緻的菜了,熊大姐,好手藝啊。」


  「你要喝什麼酒?紅酒?」


  「好吧。其實我不太會喝酒。」


  「不會喝,就少喝點。」


  兩人吃著喝著聊著,不會兒,燈光下熊曉嵐頰帶紅暈,又不時的眉目傳情,讓趙又山一時目眩神迷,不小心把筷子碰掉在地上,他俯身去檢筷子時,看到熊曉嵐旗袍開叉間露出的雪白長腿,不由得下腹一陣火熱湧起。


  「來,小趙,吃一塊大姐秘制肉凍。」說著,伸出玉琢般的修長手指,給趙又山夾了塊肉凍。


  或許是上次有了拉肚子經歷,趙又山接了過來,隱約地聞到其中的腥味很沖,所以也沒有急著去吃。熊曉嵐或許是因為喝多了,也沒在意,眼神有些迷離,深情地看著趙又山。趙又山被看得有些羞澀,目光躲閃,彷彿心中的渴望被看穿了一樣。


  「小趙,來,大姐帶你上樓去參觀參觀,你上次不是還沒帶得及看嗎?」說著,伸手拉起趙又山。


  一陣香風撲來,趙又山握著熊曉嵐那如嬰兒般的玉手,手上傳來微微清涼,柔軟,絲滑,他忍不住用手指柔了一下。熊曉嵐輕笑一聲,復又拉著趙又山上樓。這聲輕笑,對此時的趙又山而言,有如天籟,撩撥的他,燥熱難當。


  樓梯上,熊曉嵐那隱約的白腿,時不時地在趙又山眼前擺動,讓他全身難受,狠不得把臉都湊上去。


  到得樓上,熊曉嵐對趙又山溫柔地說:「你先轉轉,剛剛燒過飯,我去換身衣服。」


  「好的。」趙又山已是完全沉醉在她的風情中。


  樓上有四間卧室,一間書房,一個衛生間。唯獨書房開著,趙又山自然而然轉身進了書房,看著書房裡,掛著不少蝴蝶標本,而此時的趙又山心思全無,臉上滿是期盼和憧憬。


  這時,身後傳來隔壁卧室開門聲,趙又山轉過身來,看到此時的熊曉嵐身著黑色蕾邊弔帶絲綢睡衣,臉頰帶著紅暈,胸口一片雪白,高聳的胸前兩顆凸起微微顫動,緩緩向他走來。


  熊曉嵐來到趙又山身旁,雙手輕撫他的臉頰,輕墊腳尖,吻向他的雙唇。


  趙又山雙手緊摟著熊曉嵐,嘴唇笨拙回應著,這時熊曉嵐在他耳邊輕語:「抱我進去。」


  趙又山猛地橫抱起熊曉嵐,兩人雙唇又緊緊吻在一起,走向那間開著門的卧室。


  進了卧室,他把熊曉嵐輕輕地放在床上,熱烈地回應著對方的濕吻,一隻大手已攀上嬌乳。


  忽然被一股血腥味直衝鼻尖,趙又山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他趕緊起身,環視四周,然後忽然意識到什麼,看著有些驚訝的熊曉嵐,連忙離開大床,說著:「對不趙,對不起,熊大姐,對不起。」狼狽地從樓上跑了下去。


  熊曉嵐一時也不知何故,還以為他是年輕,放不開,狠狠地拍著床,又捂手輕笑。


  出得熊曉嵐家的別墅,趙又山遠遠地回望一眼,目光中滿是複雜神色。他晃了晃頭,拿出了手機,給趙一山撥去。


  「怎麼,飯吃完了?」


  「趙隊,我在熊曉嵐家聞到了血腥味。」


  「血腥味?你確定是人血?」


  「我確定,我很確定。」


  「你先回來,我在辦公室等你,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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