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真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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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門外喊她:「蘭蘭,今天到醫院去看望你的男同事是誰?我怎麼以前在你們博物館沒見過?」
「哦……哦,他是我們博物館新請的榮譽顧問。」若蘭含糊的回答。
父親沒再多問,只說:「這花是他送得吧,去找個花瓶養起來。」
「好的。」若蘭從房裡出來,在客廳里找出了個空置的玻璃花瓶,將那束花包裝紙打開,一朵朵插到花瓶里。
藍色的玫瑰、粉紅色的玫瑰、藍色的繡球花、粉色的洋桔稈,這樣搭配的花束真得很好看,還算那個李海有點審美眼光。
若蘭將插好的花放在窗檯邊,看著陽光下的鮮花,不禁心情大好。
她聽從胡燕的勸告,在家休息了兩天,才去上班。
無病無痛的在家躺著實在是無聊,還是上班後有事忙比較充實。
出院后第一天上班,她帶了些零食給同事們,也是為了感謝大家的關心。
劉主任看她回來上班了,將她叫到辦公室,大概問了下她的身體狀況,知道她已經沒什麼事了,嘆氣說:「你沒事就好,可惜北京來的楊峰到現在還沒醒,考古所那邊重要的文字工作都停頓了。據說楊峰也沒什麼親人,在幾年前車禍中父母都死了好可憐。你們以前是一個學校的吧,有空就去看看他。」
若蘭連連點頭,只覺他真得很可憐。
劉主任拿出一堆文件,交給她說:「好好看看這些資料,你不在時我讓其他人代替你做了些,可李總那邊說不行,要重新弄。」
若蘭抱住一堆文件說:「好的。劉主任,我重新整理下。」
回到辦公桌,若蘭將文件放下,怎麼其他同事做得文件就不行呢?李海那邊又在搞什麼鬼?
一想到李海,她就想到包里的那塊石頭,從包里掏出來,放入抽屜。
好吧,把文件重新做一遍,看來還得親自去一趟,正好把文件連同這兩樣東西全還給他。
連著埋頭工作了兩天,第三天帶著重做好的文件,還有髮夾、寶石去找李海。
還是來到李海公司租來辦公的那間酒店,可套房內正在辦公的只有李海的秘書艾米麗,沒看到李海,他今天不在嗎?
她將文件交給了艾米麗,艾米麗公事公辦的收下文件,說會儘快看的。
若蘭臨走時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們李總不在嗎?」
艾米麗抬起頭,看向她,笑著說:「美國那邊有點事,李總昨天就飛去紐約了,應該過幾天才能回來。」
若蘭立刻裝著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什麼,我就是想把一點東西還給他。」
「交給我也可以,等他回來我會轉交給他的。」艾米麗公事化的說。
若蘭將手放進自己的包里,猶豫了一會,笑說:「算了,還是等他回來,我親自還他吧。」
「好的。」艾米麗又低下頭開始處理手頭的文件。
若蘭不管她看沒看,對她揮揮手,「你忙,那我先走了。」
丁若蘭走後,艾米麗合上桌上的文件,忍不住在想,這個女人是不是和二公子已經糾纏上了,二公子對這個女人很特別,不同與以往對女人的態度,應該不是玩一玩那麼簡單。
這件事她需要向大BOSS彙報下嗎?
走在大街上,若蘭只覺自己今天運氣不好,怎麼偏偏趕上李海回美國了呢?
她從包里掏出髮夾和石頭,想著即便要扔,還給他后讓他自己去扔。
她又將藍色石頭拿起,對著陽光看了看,媽呀,真是耀眼,會很值錢嗎?
趕緊收回到包包里,朝四周看了看,不會被賊盯上了吧?
偷偷送她這塊石頭是什麼意思,海洋之心?可也不是心型的啊,形狀完全不規則,並不能當首飾用,像塊原石,到底有什麼意義?
難道是讓她自己去打磨這塊石頭,真是奇怪啦。
等他回來還給他就是,不管那些了,這樣想著,她搭上了去醫院的公交車。
楊峰太可憐了,原來他一直無親無故的一個人在生活,今天沒什麼事了她想去醫院陪陪他。
前幾天在家裡休息時,警察來問過她,她將還記得的實情都如實告訴了警察。
但聽警察的口氣,這件事不能立案,只能算他們在開車的路上發生了不明原因的意外。
他們沒有受到過任何外傷,現場也沒有任何打鬥痕迹,這件事也就只能這樣了。
她走進楊峰的病房,看到有個長相憨厚的男護工在小心的給他喂水。
楊峰在北京的單位得知了此事,已派人來醫院看過了他,又已單位的名義為他請了護工,畢竟他是屬於因公事外派出得事。
他嘴裡、鼻子里的管子都拔了,只有心臟監護器還在,躺在病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
若蘭對護工小聲說:「我是他的朋友,來看看他。」
護工將喂水的碗放在床頭,說:「你陪著他,我去打點熱水,給他擦洗下。」
若蘭點點頭,看護工出去后,將床頭柜上的碗勺拿了起來,一點點的將水喂進他嘴裡。
「大師兄,我是若蘭,我來看你了。」若蘭將碗里剩得一點水喂完后,用紙巾擦了擦他的嘴角,繼續對他說,「你都躺了快半個月,怎麼還不醒呢?你要能醒過來,我再不凶你了,做個聽話的小師妹好不好?原來你一直孤身一人,每天還總是那麼開心的樣子,我每次見你,你都是笑容滿面的。你太堅強了,自己一個人時會不會很難過。」
「我早說過要你正經交個女朋友,可你對人家女孩子總是不認真。」若蘭想起他們在大學里的事,絮叨地說,「就說以前英語系的那個師姐,她其實挺喜歡你的。她人漂亮,家事也好,你要當時和她好好談戀愛,現在說不定都結婚生子了。也不至於生病時連個陪你說話的人都沒有。」
「可能你還不知道,英語系那個師姐畢業前要出國時來找過我。說是羨慕我和你這種稱兄道弟的關係,還說只有我說得話你才聽得進去。她那不是胡扯嗎?你要能聽我的話,你早就和她一起出國了。她那天來找我時哭得可傷心呢,你說你怎麼一點都不珍惜她對你的感情?現在肯定後悔了吧?我告訴你,後悔也沒用,人家早就在國外嫁人了。」
「還有我大四那年的情人節,我是奇怪你怎麼送我玫瑰,請我看電影?結果我們從電影院出來,被你當時的那個女朋友抓個正著,把她氣得要命。你每次要甩女孩時為什麼總拿我當擋箭牌?害得我也是至今單身,你說我能不氣你凶你嗎?」
「美女,你包里是不是手機在震動,怎麼有亮光一閃一閃的。」護工提著開水瓶回到了病房。
若蘭忙看向包里,不對啊,她手機明明設得是鈴聲,沒設置震動模式。
天呀,不是手機在震,而是那塊石頭在一閃一閃的發光,什麼妖石啊!
她趕緊將包包關緊,笑著說:「不管包里的手機,又是推銷電話。是要幫他擦下身體嗎?我來幫忙。」
「那太好了,等下我們一起把他整個人側過來。今天有你在,我可以幫他擦下背。」護工一邊將熱水倒在盆里一邊說,「在病床上躺久的人背後最容易生褥瘡。」
若蘭只覺心裡不好過,「那我以後天天來幫他翻身。」
護工笑看她說:「你是他女朋友吧?」
若蘭微微一愣,忙搖頭笑說:「不是,不是的。」
護工試了試水溫,笑了笑說:「那你真是個好人。」
若蘭看護工的表情明顯是不信的,她不好意思再對著楊峰看,站起來看要怎麼幫忙。
「快看,他眼角有淚水流出來了。」護工驚呼說。
若蘭再看向楊峰,確實眼角全濕潤了,「按鈴叫醫生來,他是不是要醒了?」
護工按下了按鈕,醫生很快就過來了,若蘭站在一邊,心情莫名的緊張起來,期盼楊峰能醒過來。
醫生翻開他的眼皮,用很小的電筒在他兩個眼睛處來回的照了半天,嘆了嘆氣。
「醫生,他有好轉嗎?」若蘭忙問。
醫生看向她,搖頭說:「眼中流出的淚水不過是昏迷中大腦神經機械性的反應,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你是他的家屬嗎?」
若蘭失望的點點頭。
「還是多抽空來陪他講講話,說不定哪天就醒過來了。」醫生安慰她,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晚上回到家裡,她心裡還不好受,依稀記得當時是她要去古墓的,楊峰不過是為了陪她。
但具體因為什麼事她非要去古墓,她就不記得了。
她腦中的有些記憶現在就像斷了片一般,不是連續性的,而是有些被剪輯掉了。
是她把楊峰害成這樣的嗎?對了,在醫院時那塊石頭為什麼會自動一閃一閃的發光?
她打開包包,往裡看了看,那塊石頭又沒有發光了。
將石頭拿出來,左看右看,難道裡面裝了監視器之類的東西,用力在書桌上敲了兩下,應該不是中空的。
她將石頭放進書桌抽屜的一個鐵盒裡,想著還是最好不要把石頭隨時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