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體不會說謊
蘭兒理好衣衫,站起來,平靜的道:「回到了你身邊又如何?你是無法忍受的,何況我心裡也沒有你了。你若不願把羽兒還給我,你好好照顧他便是。不要讓他捲入皇室的紛爭,只要他過得自在,長大后可以做自己喜歡做得事,娶自己喜歡的女子,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就讓他徹底忘了我。」
「不信你會如此狠心。」李灝不由分說地一把抱起她,「你心裡還是有我的,要不你都逃出宮了為何還要生下羽兒?要不你為何即便親手毀掉興潤行,也要粉碎李澤和常福的陰謀?難道不是為了我嗎?」
「不,你錯了!生下羽兒是為了我自己。不讓李澤和常福做謀反的事,是為了天下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蘭兒神色嚴正的道,「你若再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李灝將她放在床上,俯身擁住她,「若蘭,我知道你很生氣,所以說這些話都是故意氣我!以後我再不會計較你過去的事,好好對你,什麼都依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去解她的衣服,「只有這樣你才騙不了我,你的身體不會說謊。」
蘭兒微微將頭側開去,不讓他看自己的眼睛,欲狠狠地咬向舌頭。
李灝大驚,啪得一掌打在她臉上,她沒咬到舌頭,卻咬破了嘴唇,將咬出的血全都吐在他的臉上。
她冷笑的道:「我沒騙你,你要敢強迫我,我就咬舌自盡。」
李灝震驚的看著她,慢慢地從床上起來,「那人是誰?」
蘭兒坐了起來,輕笑道:「這個重要嗎?」
「你說得夫君是誰?」李灝又問了一遍,「是誰?我理應去感謝他,讓你毫髮無損的回到了大周。」
「感謝?」蘭兒好笑的道,「若要你用江山謝他,你捨得嗎?」
「你說得那個人是李澤?」
「不是。」蘭兒轉頭看向他道,「那人是突厥單于,這次回大周不是為了你,而是來找羽兒,找到羽兒后還去草原上,和古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李灝冷靜下來,原來如此,他總算明白了。
難怪南楚上月有消息傳來,說發現幾個形跡可疑的突厥人,應該是古斯派去接羽兒的人。
因為沒接到羽兒,蘭兒才會冒險回大周,她心裡果真已沒有他了。
他都可以想象到他們在草原上縱馬賓士有多快活,古斯一定可以滿足她所有的心愿。
「你別忘了,我從未廢你的名分,也未逐你出宮。既然讓我抓到了,你就還是我的妃子。」他的眼眸頓時又如深潭,捏住她的下巴,幾乎是從牙縫裡透出的聲音,「你休想再見他,我會封一位大周的閨秀為公主,與他和親,也算是答謝他照顧你多時。」
他不等蘭兒再開口說話,就對著屋外大吼道:「來人!把她鎖起來,關在屋子裡。誰要是再讓她逃了,朕便誅其九族!」
說完他轉身而去。
蘭兒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如刀割,想象過無數次和他再見時的情景,從沒想到過會在這種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遇見他。
她心中確是有怨有氣,但更多的是覺無顏面對他,也不願再隨他回到皇宮中,倒是希望他能像李澤那樣嫌棄她,即便是要殺了她,她也認了。
被關在這屋裡已有幾日,好在他沒再來煩她,這幾日她也不吃不喝的在絕食,想以此逼他,要不殺了她,要不放了她!
今日她感到很虛弱的靠在床上,手腳都被鐵鏈鎖著,連抬起一隻手的力氣都沒有。
又有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蘭兒看都沒看,虛弱的道:「拿走,我不吃。」
「是我,你想把自己餓死嗎?」
蘭兒抬眼看到是婉鈺端著飯菜進來了,將飯菜放在桌子上。
她倒了杯水,想餵給蘭兒喝,「求你了,喝點水吧。皇上說了要是你死了,我們所有人都得陪葬,我、思暮、喜來.……還有秦飛……難道你想我們都一起死嗎?」
沒想到他又使出這樣的手段,還是他最了解她,她把旁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還重。
蘭兒無法拒絕的喝下了婉鈺喂的水,清了清喉嚨問:「秦飛呢?是他出了什麼事嗎?」
「他沒事,現在安好。」
「他在哪裡?我想見見他。」蘭兒想親自問下他南楚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錦州,可皇上有令,不準男的和你說話。」婉鈺將飯菜端到她面前,又道,「你想知道什麼?把這些飯菜吃了,我全告訴你。」
蘭兒還是不願意,她若吃了這些飯菜,便是在向李灝妥協。
婉鈺急得眼眶都紅了,「你到底怎麼了?皇上都說了只要你願意回到他身邊,就可以不計前嫌。為什麼你就不能跟他和好呢?」
「和好了又如何,不過是回到宮中做個妃子,又要和一群女子分享他。」蘭兒無奈的道,「指不定哪日又被人翻出那些不光彩的事。現在他說可以不計較,以後呢?君王恩情薄,只會落得更慘的下場。」
「跟在你身邊這些年,我知道你的想法行事是不同的。」婉鈺嘆了口氣道,「可你想過沒畢竟還是個女子,這世道一個女子能進宮,還能得到皇上的恩寵,就算不能長久,也是最好的際遇了。哪怕只是一時,你又何必想得那麼長遠。先把這飯菜吃了,再好好想想。總不能讓在逃跑時幫過你的人都因此喪命吧。」
婉鈺又將飯菜遞給她,就差要親自喂她了。
蘭兒只好自己拿起筷子,婉鈺幫她托住鎖鏈,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吃下去,臉上有了笑容。
飯菜吃完后,婉鈺和她說起了,她被高昌商人買去后發生的事。
婉鈺也沒想到派去買蘭兒的商人,只比那高昌商人晚去了一日,就再也找不到蘭兒了。
馮伯在常福被抓后就失蹤了,興潤行只有她一個人努力支撐著,可她除了會記賬,其他方面真得不太懂,也做不來。
以前幾個最能幹的夥計,也不願呆在興潤行了,都出去自立了門戶,也帶走了興潤行的很多客商資源。
婉鈺勉強維持總行的生意都很吃力,其他地方分號的事更是管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