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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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王的年輕男子掃過她們,又問:「都擅長些什麼?」
有人說刺繡,有人說書畫,還有人說彈琴、下棋.……蘭兒此時心下明白了,原來把她們買來的人不過是要將她們獻給了主子做玩物而已。
問到蘭兒時,蘭兒只答:「曾學過點舞技。」
自稱王的男子瞧著她,只覺驚艷,慢條斯理的道:「她留下。」對其他四個官奴揮了揮手。
其他四個人只好起身退了出去,坐在自稱王的男子身邊的老者雖不悅,但也沒吭聲。
「會些什麼舞技?在哪裡學得?為何成了周國官奴?」自稱王的男子又問蘭兒道。
蘭兒心中慌亂,為什麼獨要她留下,不該說自己會舞技嗎?
她低下頭,輕聲道:「只是略會點皮毛。」
「老實回話,出身何種人家?為何成了官奴?」老者目光如炬的盯著她。
蘭兒答道:「出身商賈之家,曾師從南楚舞師。只因夫君被冤謀反,罰為官奴,望兩位老爺開恩。」
「你已曾婚配過?」自稱王的男子有點失望的問。
蘭兒忙答:「對,有夫之婦。」
她想著只要告訴他們自己是已婚婦女,應該就會失去他們想要利用的價值,只好把她當成老媽子,做什麼雜役粗活都可以。
老者輕咳了兩聲,道:「下去吧。」
蘭兒起身,忍不住道:「可以問個問題嗎?」
自稱王的男子聳了聳肩,那神情表示無所謂。
「這是什麼地方?」
自稱王的男子微微一頓,他身旁的老者冷聲道:「高昌國。」
蘭兒心中一沉,不敢多留的退了出去。
老者看她出去后,皺眉道:「殿下,當心紅顏禍水啊。」
高昌王卻道:「皇叔,將她留在宮中訓練些時日,必能為我們所用。」
「可她已非處子之身,老臣看從其他四個中選更好。」
高昌王不以為然的道:「只有她比較特別,其他四個都太平庸。皇叔,選擇什麼樣的女子你還是應該相信我的眼光,將她獻給突厥單于必能討單于喜歡!」
蘭兒回到小院,發現和她同住的另一個官奴已不在了,像是搬走了。
坐在屋裡她一直在想,高昌?原來這裡是高昌!
她知道在古代高昌國是西域的一個小國,最早是漢代時派往西域的駐軍,後來漢代滅亡,這些長期率軍隊駐守在西域的將軍們自己建立了一個國家。
因此高昌人的外貌、衣著、語言、文字等等應該和中原地帶的周國是一脈相承,並沒有太大區別。
那個著黃袍年輕男子應該就是高昌的王,旁邊的老者是僅次於王的權貴,把她們買來的中年男子是國師。
蘭兒現在腦子裡總算理清楚了些,但這裡確實距離周國很遠很遠,他們的國師為何不遠萬里把她們從周國買來,買她們到底有什麼用?
對於這一點她還是想不明白。
與此同時,喜來已帶著羽兒順利到了南楚,找到了秦飛。
秦飛已將他們安頓好,看到蘭兒給他的信,心中始終放心不下。
信上雖只寫了,她因忙於興潤行的買賣,暫時讓喜來和羽兒到他那裡住段日子,還說不久後會派人來接。
可秦飛總感到不對勁,錦州那邊再忙蘭兒應該也不會捨得把羽兒送到這麼遠的南楚,只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秦飛一再的問喜來,喜來終是哭著說出了實情,原來蘭兒在錦州被人要挾,逼不得已才把喜來和羽兒送到南楚的。
喜來只希望秦飛知道后,可以幫到蘭兒。
秦飛只覺自己必須去一趟錦州,說不定能幫上蘭兒,他便去向秦岳告了假。
秦岳覺得很奇怪,他一個孤兒,沒有親人,也沒娶妻,告假要去做什麼?
秦飛只說想出去散散心,秦岳還是准了,不過暗中派人跟著他,看他到底請了長假去哪裡,去幹什麼?
一日後,跟蹤秦飛的人回來眉飛色舞地向秦岳稟告,秦飛在東市租了個房子,安置了一個女人和孩子。
軍中同僚都還以為秦飛那小子暗地裡娶了妻,還有了個兒子。
又過一日後,有人向秦岳稟告,秦飛一個人離開了楚州,往北去了。
秦岳讓人繼續跟蹤秦飛,不管他去多遠都要跟緊,不可跟丟了。
秦岳對秦飛安置的女人和孩子很有興趣,他不相信秦飛會瞞著他娶妻生子,還一直瞞得密不透風。
他決定親自到東市去看看,找到秦飛租得那所房子,環境還不錯,應該不便宜,沒想到秦飛那小子還挺捨得。
喜來帶著羽兒在院中玩,聽到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隔壁鄰居家的二虎來找羽兒玩。
打開門,抬頭間觸到那雙魂牽夢繞的眼眸,不由呆住了。
三年不見他瘦了些,原本溫和的面容罩上了一層憂鬱和冷淡,讓他顯得威然而凌厲。
喜來想抱著羽兒躲起來已是來不及了,秦岳看著喜來只覺是有幾分眼熟,突然之間又想不起來。
他怕嚇著孩子,笑問道:「請問你可是秦飛的娘子,這孩子是他的孩子嗎?」
喜來垂頭含糊的嗯了一聲,心中說不出是慶幸還是難過,原來他已不記得她了,還以為她是秦飛的娘子。
沒想到秦飛這小子還真偷偷成親了,連孩子都有了。
秦岳不知是該為秦飛高興呢,還是把他抓回來打一頓,這大的事都瞞著他。
自從三年前秦飛說是去追蘭昭儀那伙人,回來后就一直不太正常了。
其實他心裡也清楚,蘭昭儀以前還是五皇子身邊的侍妾時,曾救過秦飛,也是她將秦飛帶到楚州的。
秦飛根本不是去抓他們,而是把他們放走了,他們出城時若沒有秦飛的幫忙,他們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但他想到秦飛也是為了報恩,算是有情有義,沒有追究只是小懲大誡。
也知道即使斬了秦飛,以秦飛的性格也不會說出蘭昭儀一夥的去向,所以他一直暗暗注意著秦飛的舉動,只要他再去找蘭昭儀那一伙人,他就一定能找到蘭昭儀的下落。
可三年都過去了,秦飛一直呆在南楚,從未離開過。
不過這次秦飛倒是出了遠門,希望能為皇上找到蘭昭儀的下落。
喜來見秦岳若有所思的在觀察房內的情況,她趕緊抱著羽兒往屋裡去。
「你叫什麼?我是秦飛的上級.……」秦岳還想說明來意,突然腦海里浮現出一個面孔,與此女子面容一致,想了起來,這個女子就是和蘭昭儀一夥的丁喜!
也是她和君桃串通一氣,幫君桃逃走了。
他衝過去,拉住喜來的胳膊,「等等,抬起頭來,讓本將軍再仔細瞧瞧。」
喜來把頭低得更低,不敢抬頭,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這下要是被秦岳發現了他們就全完了。
秦岳直接抓住她的臉,用力讓她抬起來,盯著她看了一會,這下確定無疑。
喜來只覺腦子轟鳴,緊緊牽著羽兒的手不放。
秦岳鬆開她的臉,問:「這是你的孩子?」
喜來第一反應是搖頭,可馬上又點頭,怎麼辦,怎麼辦!
他若發現這是夫人的孩子,一定會把他們都交給皇上的。
羽兒也感覺到喜來的害怕,大哭起來,朝秦岳打過去,「你是壞人,不要碰喜來!」
秦岳立刻明白過來,這孩子不是她的,都沒叫她娘,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她想去捂住羽兒的嘴,一支胳膊卻被秦岳死死拽住了。
「來人!把他們帶回去。」秦岳一嗓子吼道,看來今日是來對了。
立刻有衛兵沖了進來,將喜來和羽兒擒住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