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又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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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兒一路奔波,終於回到了錦州。
古斯派來護送的人,將她們送到幽州邊境就折返了。
常福他們在錦州早已得知突厥王庭發生了戰爭,擔憂了半個多月,看到蘭兒她們平安回來,簡直是謝天謝地。
蘭兒自己倒不覺得這次有什麼大的危險,對沒開成分號感到有些可惜,還想著過兩個月就派常福去一趟,分號無論如何總應該開起來的。
回到錦州,她僅休息了一日,就開始查閱商行的賬簿,了解她月余不在商行發生了些什麼事。
據常福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婉鈺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這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婉鈺每日除了管理商行的賬務,便是陪伴教導思暮,似已調整好了先前的仇恨心態。
天氣越來越暖和,蘭兒在商行的日子過得平靜如水,李澤也沒再出現過。
可她覺得李澤不會老實的呆在南海做他的悠閑王爺,一定還會來找她的。
如今她們興潤行已算是家大業大,她也不可能輕易換個地方去躲起來。
只有等著李澤再找上門來,她再想辦法應對。
今日常福一早就出門了,她在前面店鋪里待著,同店裡夥計一起接待客商,向客人們介紹各種布料。
客人們都不清楚她的身份,還以為是店裡新來的夥計,她也樂於做個快樂的小夥計。
忙到中午,快到吃飯的時候,她正跟夥計們說著中午要給大家加菜,卻見常福沉著臉從外面回來,向蘭兒微微使了使眼色。
蘭兒會意的跟他走到後面的院子,進到屋內,常福忙道:「夫人大事不好了,錦州城內到處貼滿了捉拿賢王的布告。而且我聽官府里的人說朝廷在徹查跟賢王有關係或往來的商行。」
「為何要捉拿他。」蘭兒也感到很突然。
常福小聲道:「聽說是謀反。」
「他這麼快就起兵造反了?」
常福搖頭道:「不是,是皇上不知為何,突然派人搜查了他的王府,發現了謀反的證據。」
皇上為什麼會突然搜查賢王的府邸?蘭兒不禁想到,會不會是婉鈺去告發的?可就算是婉鈺告發的,應該治賢王私離封地之罪,也不會搜查府邸。
蘭兒憂心的道:「那官府遲早會查到我們興潤行,石料是由我們商行運的。」
「我們並未參與過賢王的事,運石料也只是生意往來,有人出錢讓我們運貨這也很正常,應該沒事。」常福分析道。
蘭兒點點頭,到時若官府查到什麼便讓他出面應付,她更擔心賢王如今下落不明,他身邊還跟著一群高手,謀反的圖謀被識破,會不會對皇上不利?
但她現在對這些也是無能為力,想著皇上呆在深宮之中自有人會保護,這樣的擔心只怕也是多餘的。
午飯過後,她獨自坐在屋內,把在突厥建分號需特別注意的地方都寫了下來,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看了會一旁的雜書只覺有些犯困。
在一片濃霧中,她迷失了方向,忽然看到李灝向她走來,她要逃走,他卻一言不發的緊緊抱住了她。
在他懷中苦痛難過,卻無話可說,無淚可流。
她霍然抬頭,只想推開他,只見李澤從濃霧中走出來,一身黑衣,手握匕首,朝她一笑,7;150838099433546走到李灝身後。
李澤猙獰的舉起匕首,從李灝的背後插入,又抽出,只見殷紅的鮮血染在了匕首上!
李澤又舉了起來,還想再刺向李灝。
蘭兒撕心裂肺的喊出聲來,「李灝.……」
「你在做夢嗎?」婉鈺叫醒了她道。
婉鈺剛走進她的屋子,見她在書桌上趴著睡著了,陡然聽到她在夢中大喊,喊得是當今皇上的名諱。
是夢,又是夢!蘭兒醒過來,撫著額頭,只覺頭疼欲裂。
婉鈺又關心的問:「你還好吧?」
蘭兒將書桌上還攤著的書和紙張放到邊,微微笑道:「剛才一時犯困睡著了。你找我有事嗎?」
婉鈺看了看窗外,確定沒有人,才說道:「你去突厥時我冷靜的想明白了,為了思暮的平安,就算再恨李澤,也不會輕舉妄動。以前就是把皇上想得太簡單了,差點害了.……」
她差點把三年前去向李灝揭發蘭兒藏身之地的事說出來,忙打住,進入正題道:「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來是想告訴你,你不在時常福的行為很奇怪,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策劃什麼。」
「他在策劃什麼?」蘭兒神色一怔,常福心中要復國的念頭從沒打消過,難道他背著她又在搞復國的事。
婉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從商行支出的銀錢比往常要多,但用途卻不清不楚的。而且每夜鬼鬼祟祟的很晚才回來,馮伯總在大門處守著等他。我曾想跟蹤過他一次,可還是跟丟了。」
蘭兒深深吸了口氣,問道:「是每天晚上嗎?今夜我倒要看看他最近到底在做些什麼。」
「好,今夜我跟你一起去。」
入夜她們暗自做好準備,把孩子交給喜來和張媽看管,發現晚飯後常福果然獨自一人離開了商行。
她們讓張媽故意找馮伯說事,絆住馮伯時,她們悄悄溜了出去,暗暗跟在常福後面。
轉過幾條街巷,蘭兒感覺這路有點熟,直到遠遠看見常福走進一間普通的民宅,婉鈺想繼續拉著她靠近那宅子看個清楚。
可蘭兒死活不願再往前走,這座宅子分明就是李澤綁走羽兒時的宅子,她為救羽兒曾經進去過。
常福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他和李澤有什麼聯繫,而李澤現在就藏在這座宅子里嗎?
婉鈺小聲道:「常福不會是偷偷置了宅子,養了什麼女子吧,這是金屋藏嬌啊。可他一個太監,還整日里想著女人。」
蘭兒垂頭道:「他不是在外面養女子,而是在做他的大事。我們先回去吧。」
說著蘭兒先轉身往回走了,婉鈺連忙跟著。
回到商行后,蘭兒也不問馮伯,只是自己坐在大門處,她倒要等著常福回來問個清楚,安穩日子不想過了,又打算怎麼復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