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禁慾嗎
他們坐在洞內,李灝擁著她,看著洞外天空中的星星,蘭兒說道:「灝,這山谷里太安靜了,你會唱歌嗎?不如唱首歌來聽聽。」
「不會。」李灝沒好氣的道。
蘭兒轉過頭,不信的道:「你肯定會的嘛,至少會唱一首吧,就唱給我一個人聽好嗎?」
李灝鬆開她,在還沒投到火堆里的樹枝里找到一片樹葉,輕輕的擦了擦,放在唇邊,竟吹出了好聽的曲調。
蘭兒托著下巴,看著李灝在火光的映襯下,用心的吹著樹葉,長發披落,衣帶鬆散,眸光閃閃,還有那好看的嘴唇,讓人迷醉。
簡單的音調好似那鄉村的歌謠,不是豪情萬丈,也不如高山流水,只是在這靜靜的山谷里格外好聽,似在傾訴幽幽的思念之情。
如米酒入喉,先甜后烈,那淡淡的情愫也能溫暖人心。
「這樣總可以了吧。」李灝吹完一曲笑看她道。
蘭兒一臉崇拜的問:「你怎麼會吹這個?」
「在軍中跟一些老兵學的,在苦寒之地行軍打仗只有就地取材,以抒發思鄉之情。」
蘭兒也找出一片樹葉,坐在他身邊,望向他,撒嬌的道:「再吹一曲好不好?可以教我嗎?我想學。」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有點為難的道:「教是可以教,不過你笨得跟豬似的,也不知能不能學會。」
蘭兒氣得揚手作勢要捶他,他忙擋住笑道:「好了,好了,我教你便是。」
說著又將樹葉放在唇邊,眼底帶著笑意注視著蘭兒,吹得比剛才要慢一些。
蘭兒學他的樣子,將樹葉放在嘴唇上,可就是吹不出聲音,跟吹氣似的。
7;150838099433546他只覺好笑的停了下來,給她示範道:「看把樹葉放在這裡,先憋住一口氣,再慢慢的吐氣。」
「是這樣嗎?」蘭兒問道。
「對,你看樹葉的長短,還有樹葉邊緣的形狀也很重要,把握好吐吸之間的節奏.……」
這一夜沒有宮中的規矩,沒有宮人的打擾,暫且忘了所有的煩憂,他們如同平常小夫妻般在山洞裡嬉鬧私語,相依相偎。
他們已好久沒有這樣輕鬆自在過,只希望這良夜漫長,此情悠悠,永遠不會再被變改。
第二日天剛亮,那些侍衛就在山洞中找到了他們,將他們帶出了山谷。
那些侍衛的神色也很平常,沒聽李灝問起刺客的事。
倒是他的貼身侍衛統領吳少雲一見到他,就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還似無意的看了蘭兒一眼。
蘭兒雖覺得奇怪,但她想著只要跟李灝出來總會遇到這樣的事,大概他比她經歷的更多,也就習以為常,不會感到慌張。
到了山腰,一臉焦急的碧闌看到她平安無事的回來,高興的跑過來,「皇後娘娘!您沒事就好!」
然後才趕緊向皇上行禮,皇上命侍衛將那皺巴巴的朝服,以及一大堆頭飾都交給碧闌,道:「快去幫皇后換身衣服!到泰州行宮后把這朝服整熨平整。」
「是。」碧闌兩隻手都有些抱不住這些行頭了,勉強福身應道。
皇上又溫情的望了眼蘭兒,才同侍衛們走遠了。
看皇上走了,蘭兒忙叫了兩個抬轎的太監來幫碧闌捧著這些。
碧闌跟著她到轎中幫她更衣,蘭兒這才問道:「山上的那些刺客抓到沒?」
「抓到了,不過只有一個刺客,並不是一群,可也說不清那人是不是刺客。奴婢聽那些太監們議論,那人向吳統領招認說是這山中的獵戶,射箭是因為打獵想射飛鳥,卻誤射了陛下。」
蘭兒聽著半信半疑,那時天上有飛鳥嗎?她不曾注意到。
而那一箭分明直指李灝背後心臟的位置,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整個山林這麼大,到處都可以打獵,偏偏差點誤射到李灝,她又問道:「抓到的那人現在在哪裡?本宮想去親自問問他。」
碧闌邊幫她更衣,邊說道:「吳統領也是不信,派人將那人押回了京城,等皇上回宮后再行審問。」
蘭兒理了理頭髮,又想到說:「若那人真是山中的獵戶,在山裡應該有住處。吳統領帶人去那人的住處查一查不就清楚了。」
「已帶人去查過了,是山間的一個木屋,只有那獵戶一個人住著,也沒個家人。聽說木屋裡倒是沒搜出什麼特別的。」碧闌已為她穿好衣衫。
看來這事確是有可疑之處,沒想到他們在山崖下的這段時間,吳統領已經辦了這多事,把她和皇上也找到了,刺客也抓到了,還將刺客押回了京城,動作還挺快。
「吳統領還真是個能幹人。」
碧闌忙附和道:「是啊,這一天一夜吳統領都沒歇息過。皇上和娘娘一墜崖,他就帶著所有的侍衛下山去找,大概過了一兩個時辰他又帶著一隊侍衛上山去抓刺客,好在那個人還在山中的木屋裡沒有逃走。娘娘您說奇不奇怪,那人若是刺客,他行刺了皇上為何還不逃,為何還在木屋裡等著人來抓?」
蘭兒聽碧闌這樣說只覺還是不對勁,吳少雲自然是第一時間先要找到皇上,可他帶人下山後沒找到皇上,便又上山去抓刺客,這有點說不通。
皇上的性命和抓刺客兩者相比到底誰最重要,每個人心裡都應該清楚,何況他還是個侍衛統領。
蘭兒突然想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吳少雲下山後已經找到了皇上和她,才會又返回山上抓刺客。
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就在天黑之前她睡著的那段時間,侍衛們找到了皇上。
那成堆的樹枝柴火,那新鮮的魚,還有清甜的野果只怕不是皇上一個人弄到山洞裡來的。
可他為什麼要故意騙她,沒對她說實話呢?難道就是想和她一起過個浪漫的夜晚?
既然他想瞞著她,那她也就當做不知道,也許他只是想和她有段無人打擾的獨處時光。
簡單的梳洗,吃了些膳食后,他們便又立即啟程了。
祭祖的行程已耽誤了一天,好在隨行的欽天監官員用八卦推算后,說是延後一日仍是祭祖的吉日。
因此再也不能耽擱了,一路趕到泰州的行宮,所有人都忙碌的準備著祭祖的事宜。
在行宮裡她又和教授禮儀的宮女練習了一遍祭祖當日,需走、拜、跪的步驟和禮儀。
直到入夜時按照繁瑣的規矩沐浴,要求身體得到徹底的潔凈,這也是對祖先的尊重。
沐浴完后,有宮人在她所住的殿內點上了檀木熏香,蘭兒身著寢衣,搭著件狐狸毛的毯子,靠在妃榻上,只覺這暖暖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碧闌已鋪好了床,將熏香移到床邊,「娘娘可以早些安歇了,明日還須早起。」
她正說著,只聽殿外有腳步聲,碧闌忙迎出去,通報道:「娘娘,皇上來了。」
蘭兒坐起來,在搖曳的燈影中看到皇上一人負手而入。
看他的穿著,和剛梳洗過後光潔的長發,就知道他也同她一樣沐浴過,臉上雖有倦容,依然不減眉間那股威嚴之氣。
蘭兒與他相視而笑,起身施禮道:「陛下怎麼過來了,不是說祭祖之前都要禁慾嗎?」
皇上看著她,邪魅的笑了,「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禁慾就不能來看看你?」
蘭兒會過意來,只覺臉紅的莞爾一笑,「討厭,我不過是順嘴一說罷了。」
皇上輕輕的颳了下她的鼻尖,笑道:「看來心裡總想著這事的人是你。」
「陛下!」蘭兒嬌嗔的看了眼碧闌,那丫頭也捂著嘴在笑。
皇上握住她的手道:「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碧闌悄悄的退下,掩上門,走到殿外的院中,心下羨慕,無論如何皇后和皇上之間的情一直未變。
卻見吳少雲一人持劍守在殿外,她走過去想與他寒暄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