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可想朕

  一瞬間的失神,她不慎踩到跌在地上的玉佩,那玉佩竟裂成了兩半。


  「賤婢,本宮的玉佩!」婉鈺撐著床榻,已緩緩起身,似心痛不已看向李沐道,「這玉佩可是臣妾入宮之時,陛下賞給臣妾的。」


  蘭兒正欲跪地請罪,李沐抬腳將她踢翻在地,「蠢笨的奴婢,還不快伺候昭儀梳洗更衣!自去張尚宮處領罰。」


  李沐說完走出暖閣,匆匆朝前殿去了。


  蘭兒忍著背上剛被踢過的疼痛,起身欲為婉鈺更衣,婉鈺推開她,「你退下!」又對另外一個宮女道:「你來伺候本宮。」


  蘭兒放下手中的衣衫退了出去。


  張尚宮按宮中規矩,罰了她一月俸祿,打了她五大板子。


  蘭兒挨了板子后,被下等宮女扶回了住所。


  因屁股上的傷,不能在御前伺候,在住所里躺了十日。


  這十日里宮中因太上皇薨逝,哀聲一片。


  見與她同住的宮女每日都穿著素白的宮服,夜晚有女子的哭泣聲響徹宮中的殿閣。


  聽同住的御前宮女私下議論,說是太后因太上皇過世悲痛欲絕,在去別宮的路上被攔回,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每夜在殿中哭泣哀鳴,聞者無不駭然傷心。


  十日後夜裡這樣的哭聲沒有了,蘭兒身上的傷恢復后,又在御前伺候,才知道太后連日來傷心過度,終是病倒了。


  整個大周還在國喪期間,李澤作為先帝的皇子,在宮中守靈七日。


  先帝在第八日葬入皇陵,李澤還一直留在壽寧宮照顧太后。


  今日在朝堂上,有人奏報五皇子和六皇子已從幽州已快趕回京城奔喪。


  李沐聽后,命人在京城攔住五皇子,今日已是先皇過世的第十三日,讓他們先去皇陵祭拜。


  祭拜過後只准六皇子回宮看望太后,令五皇子不用回宮,直接回幽州。


  蘭兒聽到李沐這樣的安排,心中萬分失落,他都到京城了,他們卻無法相見。


  如此看來,李沐坐穩這皇位后,對李灝的忌憚不但絲毫沒減,反倒加深了。


  國喪期間,李沐總在御書房批閱奏摺,或召見一兩位朝臣議事,沒去後宮,讓滿朝文武覺得他還算是個勤勉的帝王。


  這日在御書房議事的兩位朝臣剛退出去,皇后便帶著補品來看望李沐。


  李沐似隨意問道:「近日你可去壽寧宮看過母后,她身體可好?」


  皇后無奈的道:「臣妾去過兩次,可壽寧宮的宮女說是母后不願見臣妾,除了三殿下,她不願見宮中的任何人。」


  李沐微微皺眉,接過皇后遞來的補品,剛喝了一口,外面的太監進來稟告道:「陸昭儀求見。」


  「讓她進來。」李沐放下手中的補品。


  陸婉鈺和宮中其他女子一樣,穿著素凈的白衣,衣決飄飄,如同九天玄女,美的讓人窒息。


  她看到李沐和皇后都在,恭恭敬敬的行禮。


  皇后見到她,謙和的笑道:「妹妹也來看陛下。」


  陸婉鈺欠身道:「臣妾親自做了點甜品,還請陛下和皇後娘娘品嘗。」


  她身後的宮女將手中的食盒交給蘭兒,蘭兒接過食盒,放在一邊的長桌上,打開蓋子,準備將甜品拿出來。


  陸婉鈺的宮女在一旁幫忙,暗中撞了下蘭兒的手腕,蘭兒一時沒拿穩,哐啷一聲,一碟甜品砸落在地。


  蘭兒趕忙跪地道:「奴婢一時不當心,請陛下、娘娘恕罪。」


  皇后不悅的道:「平日見你做事仔細得當,今日怎麼如此不小心,還不快收拾好下去。」


  「慢著。」陸婉鈺輕嗤的笑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這奴婢笨手笨腳已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將臣妾的玉佩踩碎了,這次又砸了甜點,怎可再留在陛下身邊伺候。」


  皇后看向李沐,一時不知該如何定奪,畢竟蘭兒是御前宮女,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能隨便動皇上身邊的人。


  「收拾下,去領罰。」李沐盯著陸婉鈺,淡然笑道,「過來,坐到朕的身邊來。」


  婉鈺笑顏如花7;150838099433546,似撲向花叢的蝴蝶,坐到李沐身邊,嬌聲道:「陛下罰得太輕,這樣蠢笨的奴婢不如賜給臣妾調教。」


  蘭兒本在收拾砸碎的盤子,心知不好,碎片不小心劃破了手指,忙跪在地上,看李沐有點猶豫不決。


  她先開口道:「奴婢愚笨,不會伺候陛下。但求陛下讓奴婢替陛下到壽寧宮伺候太后,奴婢以前在宮中也曾做過太后的寢宮宮女,一定能伺候好太后,替陛下分憂。」


  李沐嫌煩的擺手道:「去吧,去太后那裡一定要好生伺候,若再出半分差錯,定不輕饒。」


  陸婉鈺還欲說什麼,李沐含笑道:「愛妃,不必再為一個奴婢置氣。」


  又拉住皇后的手道,「難得今日皇后和愛妃都在,朕讓人再上一碟甜心,一起坐坐可好?」


  皇后微笑點頭,將補品又倒了一盞,「妹妹也嘗嘗本宮燉的補品。」


  蘭兒已收拾好地下的糕點碎碟,退了出去。


  幸好李沐還想留著她,以要挾李灝,否則她遲早會死在陸婉鈺手中。


  如今她只有自己救自己,只有先暫到太后那裡避讓。


  入夜,李沐來到永和宮的寢殿,陸婉鈺只穿了件乳白色的寢衣,正要入睡,上前施施然行禮。


  「愛妃,是要就寢了?」


  婉鈺回道:「不知陛下會來,臣妾失儀了。」


  李沐扶起她,「無礙,朕今夜無事,來看看你。」


  李沐拉她坐下,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溫情的問:「愛妃可想朕?」


  「陛下,先皇國喪期間,臣妾每日吃素念佛,為陛下祈福。」婉鈺依偎著他嬌笑道。


  李沐看著她,眼神變得深沉,手指撫過她頸項的曲線,「你心中若真得只有朕,就不會那麼恨那個御前宮女?」


  婉鈺心中一驚,緊張的坐直,「臣妾沒有,只是看不慣那御前宮女實在是笨拙。」


  「你應該知道,那御前宮女以前是東宮的舞姬,聽說還頗受李澤寵愛。」李沐盯著她的眼睛,似能看透她的心。


  婉鈺裝作在回想,記起什麼道:「哦,原來是她,難怪臣妾看著眼熟。」


  李沐沒再逼問她,只道:「朕將她放在御前,自有朕的用處,她現在還不能死。」


  「臣妾愚昧。」婉鈺忙起身跪地道。


  「罷了。」李沐站起來,冷聲道,「父皇剛下葬,朕今夜不便留在後宮,愛妃早些安寢。」


  李沐拂袖而去,婉鈺索性坐在地上,心中又悲又痛又恨,一下下絞緊寢衣上的衣帶,屈辱的迎合李沐,受盡羞辱,竟然連一個宮女都對付不了!


  「娘娘,仔細地上涼。」永和宮的宮女上前欲扶起她。


  她一聲厲斥:「賤婢,滾開!都給本宮滾開!」


  宮女們驚懼不已,慌忙叩首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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