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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的心痛憐惜

  蘭兒等到很晚,自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睡到什麼時辰,恍惚間感覺有人躺在她身邊。


  她驚覺的醒過來,攥起拳頭,翻身打過去。


  卻被剛躺下的李灝一把抓住了她的拳頭,看著她說:「吵醒你了,今夜在營中與將士們喝了些酒,沒熏到你吧?」


  蘭兒借著床前的燭光,看清是他,頓覺難堪的收回拳頭,「殿下,奴婢只是一時驚醒,害怕.……」


  「有本王在,誰也不敢傷害你。」李灝擁緊她,用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說不出的心痛憐惜,雙眼漆黑的像不見底的潭。


  蘭兒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混雜著剛沐浴后的暖香,抬頭看向他,表情十分認真問:「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李灝亦低頭看向她,聲音竟是從未有過的溫存,「問吧。」


  「其實你笑起來很迷人,為什麼總愛綳著臉?」蘭兒調皮的笑道,「以後在我面前不許綳著個臉,要像這樣笑。」


  「放肆!」李灝眉頭皺著,捏著她的臉,一臉嚴肅。


  蘭兒有幾分委屈的眨眼道:「可是每次看到你冷冰冰的樣子,人家心裡好怕。」


  李灝生硬的笑了笑,蘭兒輕輕點過他的唇,低笑道:「乖。」


  「磨人的小東西。」李灝故作生氣的敲了敲她的額頭,「也只有你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


  「奴婢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她翻身挪到最裡面,背向他,想睡了。


  他又貼了過來,在她身後說:「我雖貴為皇子,可從八歲開始就沒有了母妃。父皇認定我是天煞孤星,不能留在身邊。將我送到這苦寒之地,從不過問,生與死全都在於我自己。為了活下去,為了有一天能有資格洗刷母妃的冤屈。我忍受孤獨,克服了所有恐懼,讓自己一點點的強大起來。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都忘了一個人該如何笑……」


  蘭兒聽著鼻子發酸,轉身伸手撫摸他的臉,「是你跟我說得,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灝,你不會再孤獨,我會陪著你。」


  「一直陪著?」


  「嗯,一直,不離不棄。」


  他吻了吻她的唇,輕喚:「蘭兒。」


  她腦中忽然閃過在李澤叫她的情景,感到無比刺心,「只有我們倆時叫我若蘭好嗎?」


  「聽你說過本名叫丁若蘭,這個名字很好聽,如山谷中的蘭花。」


  蘭兒依偎在他懷中,「我的真名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父親起這個名字時,希望我長大后氣質如蘭。可是我以前在我們那裡就像個假小子,一點女孩樣都沒有。二十五六,連個男朋友都找不到。」


  「假小子?男朋友?」李灝不解的問。


  蘭兒不由摳了摳頭皮,解釋道:「假小子嗎?就是你們說的女扮男裝。至於男朋友……男朋友就是,就是男性的好朋友。」


  李灝還是不懂,問:「男性好朋友是什麼?」


  「朋友嗎就是像你和秦岳、趙徹一樣的關係,互相關心、互相幫助。」蘭兒看李灝還是一知半解的表情,再也解釋不下去了,半睜半閉著眼含糊道,「我困了,想睡了。」


  「想睡就睡吧。」李灝還是不太明白,自語道,「那就是說秦文、趙徹在你們那裡算是我的男朋友?」


  蘭兒差點笑出聲,將笑意強壓在喉嚨里,哼了兩聲,裝著睡著了。


  李灝沒再打擾她,不一會她真得進入了夢香。


  早起,蘭兒不讓阿綠動手,親自為李灝穿好鎧甲,有幾分得意的拍了拍他胸前的護甲,「殿下,好了。」。


  李灝見她不再似以前系個衣帶都笨手笨腳,抓著她的手,忍著心痛,笑道:「手上的凍瘡好些沒,記住每隔兩個時辰抹次葯。」


  蘭兒嫌他啰嗦,「知道了,就算我忘了,阿綠也不會忘啊。」


  阿綠忙點頭道:「殿下放心,奴婢會按時給姑娘抹葯。」


  李灝捏了捏蘭兒的臉頰,拿起佩劍,準備走。


  蘭兒撒嬌的拉住他,問:「軍營里有大事要發生嗎?」


  李灝冷眼看向阿綠,阿綠嚇得低頭道:「奴婢什麼也不知道,沒向姑娘傳過話。」


  「你凶什麼,是我自己從你的眼神感受到的。」蘭兒拉了拉他的胳膊道。


  李灝拿她沒有辦法,帶出笑意道:「光憑我的眼神,你就能感覺出來有大事。我悔死了,對你還不夠凶,應該讓你多懼怕我些。」


  蘭兒笑了笑,有點擔心的問:「到底有什麼事?」


  「太子殿下要親率大軍去攻打突厥人。」李灝說出,看著蘭兒的反應。


  蘭兒驚訝,不敢相信,又是擔心,衝口而出,「他親上戰場,不可以!太危險了!他從來沒打過仗,他.……」


  在帳外透進的陽光下,李灝的一雙眼明暗交織,滲著寒意。


  蘭兒發覺說錯話了,忙收住,「只是有點關心,關心太子殿下是因為我剛來這裡時他也算……」


  「我已派人時刻保護他。」李灝說完,疾步離去。


  蘭兒垂頭喪氣坐在帳內,本來想跟他提學騎馬的事,結果又說錯話了。


  太子竟冒如此大的風險,親自出征,看來是急需提高在軍中的威望。


  往深里想是極度忌憚李灝在軍中的威望,可僅僅只太子忌憚嗎?皇上忌憚李灝嗎?


  若連皇上也忌憚李灝,最危險的是他,不由覺得李灝好可憐。


  從小得不到父愛,想用實力來爭取父愛,可換來的卻是堤防猜忌。


  阿綠笑著將治凍瘡的藥膏拿著,幫她邊抹邊說:「從沒見過殿下對誰這般溫柔體貼過,姐7;150838099433546姐不用擔心其他,好好將身體養好,以後添個小殿下,即便殿下有了正妃、側妃,你的地位也不會低。」


  蘭兒笑了笑,暫時不去想太子出征的事,看向阿綠,這丫頭才十四五歲,就知道內宅爭寵了。


  「阿綠,你才多大,這爭寵的事比我還懂。」


  阿綠臉一紅,道:「伯父曾也是當官的,官雖不大,但也有幾房妻妾。伯父不常在家,就算在家也不會管內宅的事。我寄養在那裡,時常會看見妻妾間為了爭寵鬥來鬥去。」


  蘭兒看阿綠從小被寄養在這種地方,應該也受了不少委屈,拉著她的手道:「我還沒想過要與其他人爭寵。在我們那裡愛一個人必須一心一意,我一心愛他,他也得一心愛我。」


  「殿下要是做不到一心一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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