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毒誓

  皇后揚手道:「帶下去。」


  「皇後娘娘、殿下,可容奴婢收拾下。」


  李澤見蘭兒不哭不鬧,一副早已認命的樣子,心中更是難受,不等皇后發話,他垂目道:「去收拾吧。」


  眼看著蘭兒被皇后的人帶走,極力壓制心中狂涌的怒意,對婉鈺道:「這下你們都稱心了,都給本太子滾!」


  婉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委屈萬分,不想到為了個舞姬,太子會如此對她。


  剛聽皇后和太子之間的對話,太子會受蘭兒的迷惑應該另有隱情,她竟毫不知情。


  當著這麼多奴婢的面,太子如此對她,讓她只覺顏面無存,進退不得,柔聲解釋道:「臣妾一切都是為了殿下好,今日母後會來臣妾也事先不知情。」


  李澤不理會她,走進殿內,將殿門緊閉。


  婉鈺不由酸澀落淚,旁邊的紫煙勸道:「娘娘,還是先回去,殿下會明白您的心意。」


  她只有無奈的先行回宮,皇後果斷的將那舞姬送走了,太子肯定會一時傷心,等過段時間自然就沒事了。


  衛雅見蘭兒被皇后攆走了,不知會不會殃及自己,但看沒人顧得上她,便向錦昔自請回暢園,不過想安穩保全自己。


  只要還在東宮裡,四皇子就會覺得她還有利用價值,不至於像棄子般骨斷筋裂而亡。


  錦昔不置可否,回不回暢園還是得請示太子,讓她還是先在太子跟前安分呆著。


  在楚州的南府內,皇上召李灝回京的旨意已到。


  旨意上說南楚既已平安無事,可由李沐代為監管,讓李灝回京商議北疆邊境之事。


  李灝準備領旨回京,可趙徹勸道:「殿下萬萬不可輕易回京,南楚的一切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卻讓四皇子來管,豈不讓他坐收漁人之利,請殿下三思。」


  李灝何嘗不知趙徹說得這些,也許他一離開,事實比這更嚴重。


  他見過邑離,邑離不承認給君桃公主的侍女和繁依吃過蝕骨軟筋的藥丸,說是回南荊后徹查寨中的黑巫,是否與這些事有關。


  可查到現在也沒給他一個具體的回信,若邑離在說謊,那李沐表面上來到南楚后閑散無事,實則暗中已收買了邑離或南荊的黑巫師。


  李澤步步為營的想要掌控南楚地區的實權,可見他城府之深。


  李灝決定上書父皇,任命秦岳為南楚行政官員,以楚人治理南楚之地,李沐可留在此地行監督之職,二人相互制衡更為穩妥。


  父皇一旦應允他便立刻回京,到時一定要找出繁依問個清楚。


  四皇子李沐本以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想到李灝在回京之前,向父皇上書。


  父皇竟同意了李灝的提議,任命秦岳為楚州刺史,原楚州刺史王瑞隨李灝一同回京,官復京中原職。


  少了王瑞,他就無法完全掌控南楚境內的實權,還得與秦岳相互牽扯。


  他將手中密報的紙條撕了個粉碎,恨7;150838099433546然自語道:「五弟也太小看為兄了,我的目標豈止是個小小的南楚,待我得到這大周天下后,便將你碎屍萬段,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李灝回到京城時已是臘月,當天便進宮面見父皇,宮中已是一派年節之景。


  皇上將李灝留在宮中,可以隨時與他商議幽州邊境的軍情。


  前兩日京中下過一場大雪,宮中御花園內的紅梅全都盛開。


  今日他和李澤同隨皇上逛御花園,李澤吟詩助興,皇上心情大好。


  李灝趁機提議道:「父皇,梅花清香、三哥的詩賦風雅,此情此景獨缺美酒美人。兒臣聽聞三哥得了幾個絕世舞姬,何不讓父皇和兒臣也開開眼。」


  皇上指了指李灝,笑道:「你呀,美酒是幌子,怕就是想看美人。今日朕心情甚好,不如在宮中設宴,和你們兄弟幾人聚聚。太子將你藏在東宮的舞姬傳到宮中獻藝如何?」


  李澤微有為難的道:「五弟說得那幾個舞姬,兒臣擔心玩樂喪志,幾乎全都送人了,東宮中只留下一個,也從未傳過。父皇若不嫌棄,便叫那舞姬來助興。」


  皇上微微頷首道:「太子如此潔身自好,當為其他皇子典範。不過今日高興,你們陪朕樂樂也無妨。」


  李灝心中篤定,李澤留東宮中的那個舞姬肯定是繁依。


  當在宮中家宴看到獻舞的舞姬后,李灝大失所望,竟不是繁依。


  難道那四個舞姬中沒有繁依,都是他的猜想和錯覺,現在繁依又在何處,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皇上對李澤從東宮傳來的舞姬倒是有些興趣,李澤毫無不舍的將那舞姬留在了宮中。


  一時間說太子專寵舞姬的傳聞不攻自破,皇上也大為欣慰,在自己身邊長大,親自教導的皇兒還是最懂事可靠的。


  家宴結束后,皇上只將李澤、李灝兩人叫到御書房。


  皇上拍了拍李灝的肩,語重心長的道:「灝兒,朕知道你從小吃了不少苦,但也是朕的所有皇兒中最能征善戰的。」


  「兒臣不敢當,承蒙父皇信任,兒臣定當為父皇征戰四方,保護大周的天下太平。」


  皇上倍感欣慰的道:「讓你受苦了,朕希望今後你也能成為澤兒手中的一把寶劍,就算將來朕不在了,你也能像孝忠朕一樣,孝忠澤兒。」


  李澤忙道:「父皇,何出此言,您身體還好好的,正如日中天。」


  皇上示意他住嘴,對李灝繼續道:「灝兒,你可否答應朕,今日在此立誓。」


  李灝心中隱痛,在父皇心中他不過是一把劍,一個工具,用來保護太子的工具。


  若他今日不立誓,父皇便會對他產生戒心,想法奪他兵權,再除之。


  皇權鬥爭就是如此,不是被人利用,就是利用他人,在父皇眼中他也只是個被巧妙利用的一個棋子。


  可生在皇室若沒有能力,又會被無情踐踏,死得更快。


  李灝單膝跪地,向皇上發誓道:「兒臣願誓死效忠父皇、太子殿下,日後成為太子殿下手中的寶劍,定當全力保護太子殿下周全!若違此誓萬箭穿心,死無葬身之地!」


  李澤忙扶起李灝,「五弟言重了,為兄也會永遠護著五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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