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
繁依轉過身,看到她剛背對著的牆上確實貼著布告,上面是她的畫像。
她恨不得立即將臉蒙起來,這個該死的李灝,竟將帶有她畫像的布告貼得到處都是。
何時偷過他府上的東西,她帶出來的銀錢首飾全是她的月錢,還有平日里的賞賜。
這些賞賜有的是他賞的;有的是她在皇宮時得的,跟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簡直是氣人,繁依扯下頭頂的布告撕了個粉碎,用袖子蒙住臉,一時再不知該往哪裡去了。
「姐姐,我知道城外有座廢棄已久的觀音廟,我們先去那裡避避,再做打算。」小飛說道。
繁依遮住臉,點點頭,如今也只有這樣,再呆在陽州城裡被人認出來,肯定會立馬被抓到官衙里。
小飛帶著她去城外的觀音廟,他們小心翼翼避開路上來往的行人。
快天黑才到了廢棄已久的觀音廟,廟內的觀音像積著厚厚的灰塵,傾斜倒在一邊,四面的窗戶也都殘破不堪。
頂梁、牆角到處是蜘蛛網,牆上還爬著壁虎。
繁依在觀音像前雙手合一,拜了三拜,「謝觀音娘娘收留,保佑我們平平安安,保佑我能早日回到父親身邊。」
小飛也學著她拜了拜,嘴裡念著保佑。
繁依找到一處相對擋風的角落,和小飛坐下歇息,看來今晚只能住在這裡。
陽州城裡無法呆,南荊山寨也不能回,他們再該往哪裡去呢?
李灝是南楚王,這布告只怕在南楚境內都貼滿了,帶著小飛逃到大周去?
一時間只覺天大地大,竟沒有可容身之處。
「姐姐,你還有父親嗎?你要回去的話也帶著我嗎?」小飛那神情,害怕會被她拋下。
繁依笑道:「有是有,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回去,估計回不去了。」
小飛不明白的問:「你忘記了回家的路嗎?」
繁依點點頭,其實她是怎麼來的,都還沒弄清楚。
或許她應該去找李灝,讓他收回通緝布告。
告訴他逃走並沒有什麼目的和陰謀,只是難得穿越到古代,總得好好遊歷一番吧,或者說就是想去過自由的日子。
可他肯定不會信的,還不把她當成怪物才怪。
等她好好想一夜,這附近也沒什麼樹,更找不到可生火的樹枝。
她和小飛只有裹緊披風,半躺著睡。
繁依剛眯著,感覺外面似有腳步聲,驚醒過來。
她偷偷趴向窗口,往外一看,天呀,寺廟外全是持火把的士兵。
忙推醒小飛,在他耳邊道:「清醒下,外面有官兵,我們得趕快逃走7;150838099433546。」
小飛揉揉眼睛,站起來看寺廟周圍都圍滿了士兵,「姐姐,我們逃不掉了,肯定是在城中吃飯時有人認出了你,報了官。」
外面有人喊話道:「上面有命不傷及你的性命,趕快出來束手就擒,免得刀劍無眼。」
繁依看這情形確實逃不掉了,準備走出去讓他們抓,對小飛說:「他們要抓得人是我,你呆在廟裡別出來,等他們把我抓走後你再逃吧。」
小飛一把拉住她,說:「我們兩人一路患難與共,姐姐去哪裡我去哪裡,讓他們要抓就一起抓。」
繁依沒想到小飛這麼講義氣,捏住他的肩膀說:「傻孩子,他們抓你也沒用,你把剩下的乾糧都帶上,去楚州的南府找一個叫秋霜的婢女。就說是我繁依的朋友,讓她暫時收留你。我不會有事的,到時會去找你的,聽話好嗎?」
小飛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繁依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士兵將她圍住,綁了她押回去復命。
到了城內的衙門,繁依沒見到縣官,卻見到邑離。
邑離看她穿著他們南荊人的男裝,仔細辨認了下,對把她抓來的士兵首領說:「沒錯,就是她,你們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繁依沒見到李灝,只覺鬆了口氣,問:「族長大人怎麼是你?你抓我幹什麼?」
邑離好笑的盯著她道:「還能幹什麼,將你押到楚州大牢,我就可以向五殿下交差了。」
這女子還真是令人頭疼,害他三天之內在南荊和陽州之間往返數趟,再不可出任何差池。
「你堂堂一族之長為什麼要聽他的,不如放了我.……」
「來人!」邑離不理她,「將五殿下的奴婢押上囚車,即可送往楚州。」
繁依坐在囚車裡仰望星空。
夜裡空氣可真好,繁星又多又明亮,偶爾有幾隻鳥從囚車上空自由的飛過。
終究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要抓她,就能逼著她無路可逃。
不由想起第一次見李澤時,在皇陵的夜晚,也曾看到過如此美麗的星空。
心中一緊,如今的太子殿下還會記得她嗎?也許想都不願想起她。
囚車押運她走了兩天兩夜才到楚州城的大牢,關她的牢房還算乾燥明亮,這算是優待她嗎?
也不知道李灝到底想將她怎樣,她主動對看守說相見五皇子,讓看守傳話。
可從看守那裡得到的回話是,五皇子很忙,沒空見她這個囚犯。
只好在牢里數著天數過,都數到第七天了,看來李灝是真的生氣了。
小飛去找秋霜沒?秋霜會收留他嗎?
又過了一天,看牢房窗外漆黑無月。
李灝到底想把她關到什麼時候,把人都快關瘋了。
聽到牢房外似有動靜,不一會牢房的門被打開了,李灝走了進來。
她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終於來見她了。
繁依看了他一眼,迅速的轉開目光,「奴婢參見殿下,殿下萬福金安、長命百歲.……」
「閉嘴!看你穿得些什麼,長本事了,居然敢跑?」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沒有一絲溫度。
繁依不敢再吭聲,垂著眼皮,一副等候發落的樣子。
李灝直接將她推抵到牢房的牆上,一隻手捏住她的臉,一隻手解開她的衣服,輕聲道:「只有讓你成了本王的女人,你就不會老想著逃走。」
繁依驚慌的把頭側開,大聲呵斥:「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你要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
「好啊,你死吧,死了本王就讓人給你陪葬,比如你在逃走的路上認的那個弟弟!」
繁依掙脫他,忽然抽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卑鄙!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