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這車撞得著實有些巧合過度, 就連折鳶也不免有些感嘆。


  她想了想, 還是和夏目一起去。


  畢竟名取周一和的場靜司與妖怪的交道早已遊刃有餘, 但夏目卻不一樣,再加上他又是自己的師弟, 她難免會對他偏心一點。


  於是折鳶回了婉拒名取周一和的場靜司的郵件。


  名取周一以為她要和家裡的妖們一起逛夜櫻祭,因此並不怎麼在意她的拒絕,反而是交代她要好好玩。


  折鳶沒有戳破這個微妙的誤會。


  倒是的場靜司,他問道:「拒絕我, 然後鳶準備和那位夏目君一起去夜櫻祭嗎?」


  折鳶愣了愣, 想了一會兒, 還是給出了肯定的回復。她本以為接下來肯定會收到他充滿威脅的郵件,卻不想,他卻是回道:「呵。既然如此,那去祭典的時候,記得穿上我送過來的浴衣。」


  折鳶唇角微微抽搐, 有想立刻把的場靜司拉入黑名單的想法。


  他每年祭典時都送浴衣來,浴衣上都印著的場家的家徽,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折鳶乾脆地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突然地,她的房門被輕輕地敲了幾下。


  「請進。」她說。


  接著被打開一個口子的房門就從下而上地探出了幾個小腦袋。


  折鳶輕笑著向他們招了招手, 這幾個小傢伙就迫不及待地推開門圍在了她的身邊。


  剪著姬子頭的座敷童子撲進她懷裡, 問道:「鳶醬, 夜櫻祭馬上就要開始了, 你可以陪我們一起去嗎?」


  「抱歉。」折鳶歉疚道, 「我剛剛和朋友約好了。」


  春子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 但小姑娘卻還是為了避免折鳶擔心而勉強地露出笑容來:「好吧,那鳶醬要好好玩哦。」


  折鳶摸了摸她的頭髮:「雖然沒辦法一起玩,但是我我們可以穿一樣的衣服,然後一起過去。」


  「真的嗎!」春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其他圍在折鳶身邊的孩子們也是一臉的喜形於色。


  雪童當即道:「事不宜遲,我們去找紫姐做浴衣吧!」


  「快走!快走!」小傢伙們忙拉起折鳶就向樓下跑去。


  絡新婦一見他們那興沖沖的樣子,就已猜到了他們的打算:「這是來找我做夜櫻祭的浴衣嗎?」


  小傢伙們亮著眼睛,齊聲道:「是!」


  白兒忙將折鳶推出來:「大家要和鳶醬做一樣的衣服哦!」


  看著他們滿是活力的樣子,絡新婦也不由叼著嘴裡的煙槍輕笑了一聲:「是,我知道了。」接著,她將目光轉向折鳶,聲音即刻溫柔了下去,「小姐喜歡什麼款式?」


  「我都可以,做大家喜歡的樣子就好了。」折鳶說道,「麻煩你了,紫姐。」


  聽到折鳶這麼說,小傢伙們立刻就興奮地炸開了鍋。


  雪童立刻舉手道:「我喜歡雪花!」


  春子也笑著道:「春子喜歡楓葉——紅紅的楓葉!」


  瑪麗則是道:「瑪麗喜歡鳶醬!瑪麗要在浴衣上畫一百個鳶醬!」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折鳶在一旁聽著,只覺得好笑,眼神卻不可抑制地被放的無比溫柔。


  然而,就在她聽著這些小傢伙們的奇思妙想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卻驀地瞥到了一個人默不作聲地上樓的俊雄,心口當下一緊,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而後她忙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匆匆地上了樓,走到了俊雄的房間前。


  她遲疑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敲了敲門。然而房間里卻沒有任何聲音。


  折鳶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音,她只好拉開了障子:「俊雄?」


  房間里沒有人。


  於是折鳶拉開衣櫥門。


  不出所料,他果然抱著膝蓋躲在裡面。


  這大概是以前所留下的習慣,每逢遇到什麼事,俊雄總是會將自己偷偷地藏在衣櫥里。


  折鳶輕輕地嘆了口氣,而後也彎腰鑽進了衣櫥里。


  俊雄一個人的時候,衣櫥的位置倒顯得綽綽有餘,但若是擠了兩個人,這卻實在有些擁擠了。


  於是折鳶就將俊雄摟緊了自己的懷裡。


  接著,她拉上櫥門,也不說話,只是就這麼沉默地抱著他。瞬間,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就積滿了過於安靜的陰影。


  折鳶就這麼抱著他,許久,懷裡的小少年才伸出一隻手,用力地扯住了她的袖口:「我……也想和姐姐去祭典。」


  但是不行。


  他是被囚禁在這個房子里苟延殘喘的怨靈。哪怕他死去,那也只能在這棟房子里死去——


  折鳶無法說些什麼,她只能用力地抱緊懷裡的小少年,然後親了親他的額頭:「會的。」她說,「總有一天,我會和俊雄還有媽媽一起去祭典。」


  聞言,俊雄不由抬起頭來,卻見眼前的少女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唇角輕輕地揚著。


  周圍的黑暗就像是已經連成一片,只有她的笑容,似遠若近,獨自在這連綿的黑暗中明亮著。


  她伸出手,說道,「姐姐和你拉鉤。」


  被她的笑容所蠱惑,俊雄毫無遲疑地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上了她的手指。


  折鳶將兩人勾住的手指輕輕地晃動一下,說道:「拉鉤,說謊的人吞一千根針。」


  俊雄就這麼看著她說完誓約,一道白色的光隨即從他們相互勾著的手指間溢出,遂分成兩股,像是兩條乖順的大狗一樣繞過他們的全身,最後鑽進了他們的身體里。


  拉鉤的誓言就這麼敲定了。


  俊雄這才在唇角抿出一個小小的弧度,而後他整個人就向著折鳶的懷裡撲了過去,雙手勾住她的脖頸,有些彆扭地撒嬌道:「我今天想和姐姐一起睡。」


  折鳶笑著回道:「好。」她握住他的手,「那我們走吧。」


  俊雄點點頭,聽話地跟著她走出了衣櫥。


  折鳶拉著他走回房間,小少年就這麼乖乖地跟在她身後。


  因為家裡是傳統的日式風格,因此折鳶便又多鋪了一床被褥。兩床被褥就這麼相互挨著,俊雄心滿意足地睡進了被窩裡。


  折鳶替他捻好被角,說道:「俊雄,晚安。」


  俊雄模糊地應了一聲,卻沒有也回折鳶一句晚安,只是將臉越發地向下埋進了被子里。折鳶只以為他是困了,便熄了燈也躺下睡了。


  她的作息時間向來穩定,也很少出現失眠的情況,因此不多時便就已睡著了。


  聽著她的呼吸聲熟睡之人該有的平緩,俊雄這才扯下了蓋在臉上的被子,轉而偏過頭,看著折鳶的側臉。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漆黑而空洞的瞳眸中流露出少有的柔和。半晌,他才用一隻手撐起身,朝著折鳶低下了頭。


  而就是他慢慢地接近她的同時,他原本荏弱而年少的身形開始抽長。


  當他的唇瓣幾乎印上折鳶的臉頰時,他已然從原本的孩子蛻做了一個青年該有的身長。


  於是他垂下眼睫,柔軟而冰涼的唇瓣輕輕地吻上了折鳶的嘴唇,「晚安,折鳶。」


  他的聲音低的近乎無聲。


  折鳶依舊闔著眼眸,像是不曾感覺到她被自己視若弟弟的青年所吻。


  俊雄於是直起身,因死亡而慘白的唇角而微微地揚著,他用手指慢慢地撫上了折鳶的臉頰。這雙本該猶如孩子一樣被她不解風月地握著的手,此時卻曖昧地拂過她的眉眼和唇瓣。


  青年笑著,忍不住俯身再度在她的唇瓣上烙以輕吻。隨即他猶如意識到了什麼大事而輕聲篤定道:「我該長大了——」


  >>>

  折鳶睜開眼睛的時候,身旁睡著的俊雄還將自己的半張臉窩在溫暖的被子里。折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睡向自己的臉,輕手輕腳地就收起了自己的被褥。


  她並不打算吵醒他。


  然而她卻不知道,早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身旁一夜未睡的青年就恢復成了少年的模樣,悄無聲息地退回了被子里,做出了仍在熟睡的樣子。


  他就這麼閉著眼睛,一直到折鳶小心翼翼地拿著書包下樓,這才睜開了眼睛,開始收拾床褥。


  等他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很是巧合的,折鳶正在和伽椰子說著話。


  她說道:「總覺得家裡好像有蚊子,昨天晚上臉上感覺痒痒的。」


  伽椰子有些困惑:「家裡陰氣這麼重,應該不會有蚊子才對。」


  俊雄蒼白的臉色瞬間就紅了起來。


  他極力壓住自己臉上的艷色,而後走下樓,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正在說話的母女倆的注意力瞬間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早上好,姐姐,媽媽。」俊雄笑了笑。


  伽椰子回道:「早上好,俊雄。」


  折鳶彎了彎唇角,也回道:「早上好,俊雄。」突然地,她唇角的笑容一頓,顯出了幾分訝異,「俊雄,你是不是長高了一點?」


  「有嗎?」俊雄反問道。


  折鳶回想了一下俊雄原本的身高,對比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又覺得好像沒什麼變化,只能說:「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聽到她這麼說,伽椰子的眼神不由微微閃爍。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或許折鳶還能被眼前的小少年所糊弄,但同樣的身為怨靈,又是他的母親,伽椰子卻是知道俊雄確實用怨氣催生了自己的成長。


  注意到她的眼神,俊雄在折鳶看不見的地方將食指豎到了唇邊,對著伽椰子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伽椰子有些躊躇,但最終還是蹙著眉壓下了自己的疑問。


  折鳶沒有看見這對母子之間的風潮暗涌,她只是吃完了早餐,然後接過了伽椰子遞來的便當盒,和往常一樣騎著車上學去了。


  因為家裡已經沒有Level E再闖進來,因此,折鳶便不再讓家裡的妖怪守在自己的身後,恢復了原本的獨來獨往。


  學校里的靈和妖們在那天看到了跟在她身後的幾個大妖后就知道了她擁有陰陽眼,耐不住寂寞的靈和妖們便都跑來和她說話。一來二往,他們也就摸清了折鳶外冷內柔的性格,從原本小心翼翼的試探紛紛大膽了起來。


  為了不使自己在外人看來在自言自語,折鳶在中午的時候只能拿著便當盒找了個偏僻的地方。


  身邊幾個早已死去的女高中生見她坐下就立刻將她圍在了中間,八卦道。


  「吶吶,鳶醬,那個紅頭髮的男生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我看到他每節課下來都站在教室後門那裡看著你呢。」


  「是呢,我也看到了。本來還以為是個很兇的孩子,但是看到你的時候臉紅紅的,好可愛呢!」


  「中午的時候也是,拿著便當盒站在教室門口來迴轉,是想邀請你一起吃飯吧?」


  「還有一次哦,你在下面上體育課,他看了你一節課哦,然後因為看得太入神了,被老師叫起來了,結果就站了一節課。」


  女生們嘰嘰喳喳地說著,說到最後,她們捧心,齊聲尖叫道:「好可愛——!」


  折鳶卻一臉茫然:「你們說的……是誰?」


  「他的胸牌上寫著朝日奈侑介這個名字哦。」


  一個短髮的女生道。突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聲音頓時高起。


  「啊啊,就是他!鳶醬你看!」


  折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端著盒飯正看著自己的紅髮少年。


  興許是沒想到會在這麼角落的地方看到她,朝日奈侑介的表情有些愣愣地。


  折鳶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會這麼巧。她看了看他手中的盒飯,猜測他約莫也是來找地方吃午飯的,便問道:「要一起吃午飯嗎,朝日奈君?」


  女生地縛靈們紛紛擊掌高呼:「沒錯沒錯,就這樣把他留下吃飯!飄落的櫻花樹下,一起共進午餐的少年與少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這才是高中生該有的戀愛物語!」


  朝日奈侑介這才後知後覺地回過了神,然後臉在剎那又紅了起來,惹得一旁的女生們又尖叫著大呼「可愛」。然而出乎她們的意料,侑介卻道:「不用了!」


  只不過他在脫口后,立刻就變了表情,一臉的懊悔和糾結。


  「這個時候還在傲嬌什麼啊笨蛋!」


  「沒錯沒錯!這個時候就是要撲上去啊!」


  女生們忍不住吐槽著侑介的情商,然後紛紛按住了他的肩膀和頭。


  這使得正準備懊喪地走開的少年被壓得一個趔趄,不由得就向前摔了過去。


  折鳶不由得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按理說,人類無法看見靈,就也無法觸碰到他們。眼前的朝日奈侑介顯然是無法看到這些地縛靈,但他卻出乎意料的好像能被這些靈所碰到。


  折鳶在此之前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狀況,因此不由得一愣,隨即她看著快要摔倒的紅髮少年,立刻回過神來,忙起身去扶她。


  然而她低估了那些跟著他一起摔下來的、壓在他身上的地縛靈的重量了,她想去扶他,最終卻反而被他拉了過去,被他壓倒在了身下。


  那些地縛靈們也是錯愕不已,直到折鳶低低地說了一聲「快起來」,她們才回過神來,馬上爬了起來:「唔啊,鳶醬對不起!」


  隨著她們的起身,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輕,這讓折鳶不由輕輕地鬆了口氣。


  朝日奈侑介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這種奇妙的變化,可他卻沒空理會。


  紅髮少年只怔怔地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少女,柔軟的黑色髮絲像盛開的花朵一樣鋪散在她的耳後,她半眯著眼睛,隱約可以從她纖長的眼睫下看到一點霧蒙蒙的海藍色的,猶如盈滿了光靄的一線天光,讓他整個人都只是傻傻地看著她,一瞬不瞬地。


  折鳶蹙眉,伸手推了推他:「朝日奈君?」


  侑介這才回過神,他猛地從她身上跳起,連聲道歉。


  紅髮少年在心中唾罵自己。


  笨蛋,你剛才在發什麼呆啊!又不是沒見過女孩子!只、只不過是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而已啊……


  他的臉又忍不住紅了起來,整個人現在只想著偷偷跑掉。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折鳶揀起他掉在地上的便當盒:「如果覺得抱歉的話,那就一起吃飯吧。」


  侑介一愣,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但躊躇了片刻他卻還是沒忍住坐到了她對面。


  他告訴自己,我只是因為覺得抱歉——


  折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將他的便當盒遞了過去。


  兩個人皆是低下頭只吃飯,全程毫無聲音,這讓在一旁看著的女生們止不住干著急。


  「哎呀,這個笨蛋怎麼不說話呀!」


  「是不是太害羞了?」


  「我們都已經幫你們到這裡了你怎麼就不懂自己努力一把呢!」


  她們各個義憤填膺,險些就要再次直接上手了,好在折鳶瞪了她們一眼,這才阻止了她們過分的好動心。


  兩人就這麼默不作聲地吃完了飯。


  介於離午休結束還有一個多小時,折鳶收拾好便當盒,打算回教室休息一下。她正起身準備離開,一旁的朝日奈侑介也跟著慌亂地收拾好了便當盒,然後和她一起站了起來。


  折鳶看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就向著教室走去。


  朝日奈侑介跟個小媳婦兒似的亦步亦趨的走在她身後。他們的教室一個在最東,一個卻在最西,而現在,他卻一路跟著折鳶走到了她的教室口。


  眼見著她就要走進教室,朝日奈侑介竟也提起了勇氣,一把抓住了折鳶的手腕。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女生們瞬間激動了起來:「莫非、莫非要告白了嗎啊啊啊啊!」


  別說,掐著折鳶手腕、滿臉通紅又結巴著說不出話的侑介還真有準備告白的樣子。然而他磕絆了半天,最終卻從口中吞吐了一句道:「我、我們明天還一起吃飯嗎?」


  女生們大失所望,折鳶卻是彎了彎唇角。


  她回道:「好。」


  於是朝日奈侑介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他努力壓平唇角的笑意,而後說道:「那明天見。」


  「明天見。」折鳶禮尚往來地對他道。


  他臉上極力繃緊的笑容因為這句話而徹底崩塌,笑容燦爛的不得了。


  女生們不由得笑出了聲,飄到折鳶的身邊大笑著,折鳶就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回教室休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和活人說話的緣由,地縛靈們從早上圍著折鳶一直到她社團結束,這才不捨得揮著小手絹目送她離開。


  折鳶暗自慶幸。可惜,她慶幸的太早了。


  當她第二天去上學的時候,她的身邊圍上了完全比原來多上了一倍的地縛靈。


  一周七天,到最後也只有周末最能給人安全感了。


  正好,到了周末的時候紫的浴衣也已經都做好了,是一身淺粉色的和服,上面綉著的圖案是金魚和繡球花。


  這身衣服著實好看,饒是對穿著沒有太大要求的折鳶也忍不住摸了一下又一下,顯然是很喜歡。


  孩子心性的小傢伙們更是將和服緊緊地抱在懷裡,一臉憧憬:「好希望夜櫻祭快點到哦!」


  難得的,折鳶也生起了一絲希望祭典快點到來的期待之情。


  不得不說,一旦有了期盼,那日子就會變得難熬。


  好不容易又熬了一周,一等折鳶從學校回來,家裡的靈和妖們就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換上了浴衣,準備早早地出發去夜櫻祭。


  折鳶失笑,不得不服從大流也換上了自己的浴衣。因為自己是短髮的緣故,折鳶並沒有戴髮飾,只將頭髮散在腦後。


  伽椰子見她就打算這麼出去,不由道:「愛花,頭髮還沒整理好。」


  「沒事,我——」話還未說完,折鳶就覺得一雙冰涼的手指穿過她耳邊的碎發,在她的發間別上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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