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深夜進她的房
「你離他遠點。」他繼續提要求。
「……」憑什麼?我能要求你離關婧遠點嗎?
「說話。」
「我和他只是很一般的朋友關係……」
「很一般的朋友關係?你當我很好騙?」他沉下臉。
是,我賣給你了,難道就不能正當地交往異性朋友了嗎?
「是不是我當了你的情婦,就連交朋友的自由也沒有了?」她艱澀地開口。
「是。」他答得乾脆,「還有那個何嘉洋,別讓我再見到你和他一起。」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兩次都是偶然遇見的,我和何嘉洋之間連手機號碼都沒有互相留過。」
「你和他豈不是很有緣?每次都能碰巧撞上。」他冷笑。
「你愛信不信。」說不清為什麼,她的鼻子酸酸的,只覺得委屈。
恰恰舞曲結束了,關思睿和關婧說笑著回來了。
紀玉瀅不想被這兄妹倆看出端倪,瓮聲瓮氣地說:「我去洗手間。」
她在洗手間里待了很久,眼圈紅紅的眼裡噙著淚。
經常性人間蒸發十天半月甚至是一兩個月,對她從來是吝嗇一句解釋,見面時對她挑三揀四,總能從雞蛋里挑出骨頭來,現在……連她交往朋友的自由也要被他剝奪。
他是存心不給她紀玉瀅一條活路了?被壓抑久了他就不怕終有一天她會反抗?
還是吃准了她會為了家人一直委曲求全?
守在裡面服務的大媽遞給她一塊熱毛巾:「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謝謝阿姨。」紀玉瀅接過毛巾卻不敢往臉上擦,怕花了妝。
「這男人啊,就是愛面子,你口頭上順著他,他心裡會明白的,你想幹什麼還不是由著你的性子來?」大媽絮絮道。
囧!守廁所的大媽搖身一變成心理諮詢師了。
紀玉瀅從鏡子里看到她布滿皺紋的一張臉,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從心底嘆了一口氣,從包里翻出十元鈔票給她。
「姑娘你真好心。」大媽高興地接過鈔票,「現在很少有人給小費了。」
紀玉瀅補了一下眼妝,又往嘴巴上塗了玫瑰色的唇膏,對著鏡子努力地笑了笑。唔,一下子又顯得神采飛揚了。
「你剛才去哪兒了?」關思睿仔細朝她臉上看了看,「去洗手間補妝了?」
「嗯,妝花了。」她四下看了看,「你妹妹和她的老闆呢?」
「他倆?估計是跑到哪個角落裡去卿卿我我了吧。」關思睿漫不經心地說。
「他倆……訂婚了嗎?」
「對不起,因為你的職業……我無可奉告。」
「不說算了。」
「其實這種事你最好去問問兩位當事人……還有,你問這個問題是從私人角度出發還是出於你的職業習慣?」他的眼底閃爍著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你知道些什麼?」她敏感地問。
「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姑娘,我非常喜歡和你在一起,你……令我身心愉悅。」
身心愉悅?這男人笑得那麼不懷好意,又是在占她的口頭便宜。
紀玉瀅當沒有聽見,縮了縮脖子:「好冷……我想回房間了。」
「怪我,今天下午在商場應該給你挑一件大衣的。」
「關先生,是我自己忘了。」
「我送你回去吧。」他忽然脫掉皮衣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笑著問,「這樣是不是暖和多了?」
淡淡的皮革膻味兒混合著古龍水的清香,很好聞。
「不用了。」她覺得不自在,似乎有雙眼睛在暗處一直盯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的感冒還沒有徹底好,小心受涼了又加重。」
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了,這個男人雖然喜歡在嘴巴上討她便宜,可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並不令她討厭。
鄧微微跑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一臉艷羨地說:「關總裁,你對女朋友真是無微不至,我看了都眼紅。」
「鄧小姐,你太謙虛了,只要你願意,肯定有一大幫裙下之臣爭先恐後地對你獻殷勤。」
鄧微微捂住嘴「咯咯咯」笑起來:「喲,我今天才發現原來關總裁這麼會說話。」
「鄧小姐過獎了。」
「關總裁,跳支舞吧。」鄧微微一臉期待。
「很抱歉,我要送我的朋友回房間了,她的身體不大舒服。」關思睿禮貌地回絕。
紀玉瀅聽清楚了他說的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這男人還不錯,能顧忌到她的感受,懂得尊重人。
不愧是混娛樂圈的,鄧微微一連被關思睿拒絕了兩次,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失望和不滿。
「關總裁,今天就算了,你的女朋友不舒服我也不好強人所難了,等下次我再邀請你跳舞,可不準再拒絕人家了。」她似嗔似怨,噘著小嘴更像是在撒嬌。
關思睿敷衍地笑笑,攬住紀玉瀅的肩膀離開了酒會大廳。
「這位鄧小姐好像7;150838099433546對你挺有意思的。」她抿著唇角輕笑,「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人家,不怕她傷心?」
「戲子無情婊子無義,你怎麼能確定她不是在演戲?」
「關先生,你好像忘了,你的妹妹關婧小姐也是個演員。」
「我這個妹妹……演技高明著呢,不管是戲里還是戲外。」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
這是什麼話?她驚詫地看他一眼。
他已經茬開了話題:「剛才那位鄧微微,只不過是想找一個靠山,能讓她在娛樂圈裡如魚得水。」
「這個可以理解,我當娛記的時間雖然不長,也知道娛樂圈裡的水挺深的,沒有背景的話的確不好混。」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關思睿揚了揚下巴,神情倨傲。
他一直待她謙和有禮,她倒是忘了,他和郝銘其實是同一類人,出生於富貴顯赫的家庭,從小錦衣玉食長大,骨子裡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慢。
「你沒有吃晚飯,肚子餓不餓?我陪你去吃點東西?」他關心地問。
「不用了,我想回房間休息,下午吃了些蛋糕現在還不餓。」
「下午……那幾塊小蛋糕?」他啞然失笑,「你的食量就這麼小?」
「反正我不餓。」她有點兒不好意思。
女孩子都怕長胖,她也不例外,刻意扣著吃。
「去看看W市的夜景吧,很美的,我們可以去游車河。」他捨不得這麼早送她回房,漫漫長夜只剩下他一個人多無聊。
「明天好嗎?今天我累了。」
她的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嬌柔,軟軟的,聽得他心底一軟,忍不住去看她。
她已經別過臉去,他只看到她潔白細長的脖子,弧度美好,如上等的瓷器。
「好吧,就依你。」
手機里放著催人入眠的輕音樂,被窩裡暖乎乎的,她窩在裡面只一會兒的時間就昏昏欲睡,身體軟綿綿的不想動彈,可腦子卻尚有一絲清明。
郝銘現在在哪兒?定是和關婧在一起,他們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吃飯跳舞還是做、愛?
唉……別想了,何必給自己添堵?紀玉瀅,你要時刻記住,他只是你的金主,你和他之間,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就算他除了你還有無數個女人,你能把他怎麼樣?你能在他面前表露出吃醋?傷心?或者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他負心?省省吧你,那是人家正室的戲碼,你一個情婦有那資格嗎?
她正在胡思亂想,自艾自憐,卻沒有聽見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的響動,和有人走進來的輕微腳步聲。
這些聲音都被她手機里的音樂聲給和諧掉了。
被子忽然被人一下子掀開,她嚇得驚叫,有人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巴,接著一個冰冷的身體從後面貼緊他。
「嗚嗚……」她驚恐地睜大眼掙扎。
「亂動亂叫什麼啊?是我。」一隻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箍住她的腰。
她一下子聽出是郝銘的聲音。
「你嚇死我了……嗚嗚……」她緊張的情緒一放鬆,就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你哭什麼呀?」他感到新鮮,在他的記憶里,她好像從未哭過。
她一直是堅強和獨立的,即便是他包養了她,在情感和精神上她似乎從未依賴過她。
「你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覺得很好玩是不是?」她哭著說。
看來,她剛才真的是被嚇住了,他被她哭得有點兒心煩意亂,語氣微微不耐地說:「行了,別哭了。」
紀玉瀅不理他,臉埋進被窩裡哭得昏天黑地。
除了剛才的驚懼害怕,她還有無窮無盡的委屈和不滿,反正在金主面前哭都已經哭了,她索性一股腦全都發泄出來。
「好了,你有完沒完啊?」他使勁兒去扳她的臉。
「你死開,別管我。」她腦袋死死抵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回頭。
「你說什麼?」他懷疑自己幻聽了。
這個一向對他千依百順的小女人喊他「死開」?活得不耐煩了欠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