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愛錢如命的嫂子

  「磊磊乖，等小姑和媽媽說完話了再去叫你回家，好不好？」


  「好嘛。」磊磊往屋外走，不放心地叮嚀一句，「小姑，你等下記得叫我回家哦。」


  「磊磊放心，小姑一定記得。」


  看著磊磊一步三回頭，紀玉瀅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孩子打從牙牙學語開始就和她特別親，按理說哥哥服刑去了，她應該常回家來多陪陪磊磊，彌補一下他缺失的父愛。


  可她不忍心時時面對母親內疚心疼的眼神，更不願經常聽到嫂子喋喋不休的抱怨。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見嫂子仍盯著電視機也不開口說話，便去自己的行李箱里取出幾個包放在茶几上。


  方嵐眼睛亮了亮，拿起一個包愛不釋手，翻來覆去地看。


  「嫂子，你把這幾個包拿去二手店賣了吧，換的錢足夠給磊磊交英語興趣班的錢了。」


  「這麼好的包拿去二手店裡賣了多可惜啊？不如給我背吧。」


  「嫂子，你不是說磊磊要讀英語興趣班嗎？這些包不賣？哪兒來的錢交學費？」


  方嵐晲著她，似笑非笑：「你跟的那人有財有勢，這些錢對他來說算什麼？」


  「嫂子，我當初為什麼會走出那一步，你心知肚明，何必拿他來說事？」紀玉瀅忍氣說。


  「是為了你哥對吧？」方嵐說，「別人聽了不笑掉大牙？我們一家三口落了你什麼好處？你哥照樣蹲監獄，這幾年也不見你幫襯我娘倆多少？你哥當初不是為了給你掙學費會拼了命地去拉客掙錢？你現在就用幾個破包打發我娘倆，紀玉瀅，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嫂子，你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三年前就給了你一筆錢，我掙的工資月月轉到你卡里，磊磊另外要用錢我都是額外給，你還想怎麼樣？」


  「嗬，你才參加工作多久？工資能有幾個錢？你給人當情婦，全家人跟著你擔名聲，卻沒落到你半分好處。」


  紀玉瀅見她嫂子兩片嘴唇一張一合，突然就不想同她爭辯了。


  她是她哥哥的妻子，她侄子的親媽，她媽的兒媳婦，她的嫂子……她能和她撇清關係，從此不再往來嗎？


  「嫂子，你直說吧。」她疲憊地說。


  方嵐見她鬆了口，便心安理得地說：「你三年前給的那筆錢我也沒動，存在銀行里給磊磊以後上學用。這破房子我也住夠了，想買套新的，至少得四房兩廳雙衛的，不能一次性付款也行，你把首期付了再月月給按揭。」


  紀玉瀅沉默著不表態。


  自從哥哥出事之後，她自覺擔負起照顧這個家庭的責任，心中早有計劃安排。


  「你在B市住著豪華別墅，車庫裡停著名貴跑車，卻讓你媽和你侄子住在這爬樓梯的老房子里，你也真狠得下心來。」


  紀玉瀅聽著嫂子數落，並不還嘴，只略想了想，便一口應承她：「房子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只是戶主得寫我媽的名字。」


  「老太太快五十了，能辦到貸款？」


  「這個不用嫂子你操心，我會安排。」


  方嵐不甘心新房落到老太太名下，卻又怕逼急了小姑子會變卦，心想等房子買了再說，以後總能想出法子來。


  「嫂子，你還有話要說嗎？」


  「你已經答應買新房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方嵐掩不住一臉喜色。


  「嫂子，既然你的話說完了，有些事我也想同你聊聊。」紀玉瀅正色道。


  「你說。」


  「三年前哥哥坐牢，我媽曾問過嫂子你的意思，如果嫂子想離婚，磊磊她幫你帶著免得拖累你。既然當初嫂子收了我的錢，也就默認了會等哥哥回來，磊磊現在一天天大了，嫂子在外面還是要多注意影響，免得街坊鄰居們說閑話，萬一磊磊聽到了會怎麼想他的媽媽？」


  方嵐臉紅一陣白一陣，忿忿地說：「哪個嚼舌根的胡說八道？」


  見她不打自招，紀玉瀅心裡已經明白：並不是空穴來風。


  「身正不怕影子斜，嫂子，你好自為之。」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紀玉瀅也不再和方嵐啰嗦了，她這嫂子愛錢如命，自然會斟酌利弊。


  紀玉瀅拎了行李箱下樓，一眼看見那輛豪車大喇喇地停在樓下，她匆匆走過去周圍已有數道目光釘在她身上。


  伊萬下車來接過她手裡箱子，她趕快一貓身上了車，卻意外看見郝銘也在車裡。


  「以為走之前伊萬才會去接你。」


  「趕時間回去，你這兒離高速近。」他淡淡道。


  她降下車窗往樓上看去，果然見到窗帘後面她嫂子的身影。


  她忍不住開口說：「以後能不能不要把車停在樓下？你這車……太惹眼了。」


  他睇她一眼，似笑非笑：「你當初賣給我，你家裡人會不知道？」


  一句話噎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這樓里都是老街坊老鄰居，你總得給我家裡人留點面子。」


  「你當初孤注一擲的勇氣去哪兒了？現在倒有這麼多顧慮。」他盯著她，揶揄說，「你這人看著機靈，實則愚蠢，總愛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上較勁。」


  紀玉瀅只當自己白7;150838099433546說了，有心不理他又有事相求，憋了半天終於說出口：「我嫂子想隔個十天半月就去看我哥一次，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乾脆給你哥辦個保外就醫，監外執行好了，還免了你嫂子十天半個月的去跑一趟。」


  她一時吃不准他這話的真假，不敢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