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把自己賠出去

  人事經理沒料到車小葵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一反抗起來，還挺伶牙俐齒的。


  她愣了好幾秒，才冷笑一聲：「呵，嘴還挺利索的。我告訴你，我們正準備告你損壞酒吧財產！幾瓶洋酒，十幾瓶啤酒都是你砸的。還有王老闆身上的西裝，價值上萬，也被你弄毀了。更別提你用酒瓶砸了人家的頭，所有的醫療費、精神損失費，都要算到你的頭上！」


  不等車小葵喘口氣，人事經理繼續恐嚇：「還要，我告訴你，你這個月的工資不要想領了！全部賠光都不夠！你最好把錢準備好，等我們把損失單據開出來，就會找你上門要債的！」


  「你們這是仗勢欺人！」車小葵氣惱地回擊。


  「哼，這是你咎由自取，」人事經理又是輕蔑又是傲慢地嘲笑道，「本來是長得有幾分姿色，自己不懂得好好珍惜利用，非要自尋死路。車小葵，你先看看自己賬戶上的錢，夠不夠賠吧！」


  電話啪的掛斷了。


  車小葵捏緊了手機……


  她心中的鬱結還沒有爆發出來，身旁突然發出了嘭的一聲爆炸響。


  車小葵嚇了一跳，只看到電飯煲冒出了一股濃濃的白煙，散發出一股電機燒糊的味道。


  她急忙拔掉電源，打開電飯煲一看，裡面內膽滾燙，煙霧籠罩，米卻還是生的。


  這才真的是……倒霉倒到瘟神都要避著走了。


  車小葵再強大的內心，在現實的連續暴擊之下，也要處於崩潰邊緣了。


  她捏著手機，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滴了下來。


  淚眼模糊之際，她彷彿看到自己漆黑的手機屏幕上，突然不知道為什麼，閃出了支付寶的圖案，並且一連著閃了好幾次。


  車小葵一邊咬著嘴唇，強忍著眼淚，拿起手機仔細看。


  屏幕依然是黑的，根本沒有什麼圖案在閃。


  她一定想錢想瘋了，才會看到什麼支付寶在閃……


  家裡面已經沒有錢了。


  爸爸被人冤枉陷害，家裡的錢都被迫賠光了，就是這樣子，都可能免不了牢獄之災。


  媽媽接下來的醫療費，弟弟接下來的大學學費，都沒有著落。


  小葵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依靠打工，多少攢點錢，可是這還沒有工作到一個月，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酒吧的洋酒都是幾千塊一瓶，更不要說那什麼王老闆的衣服和醫療費，賠的話，她拿什麼賠？


  把自己賠給別人嗎？


  老天爺真的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啊。


  她回到客廳，頹然地坐到了沙發上，絕望地點開了手機。


  看著支付寶那熟悉的圖案，她心中懷揣著最不切實際的幻想，按了下去。


  「給我一點錢吧，給我一點錢吧……」車小葵閉著眼，幼稚而酸楚地祈禱著，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給她一點錢吧……


  如果生活再如此絕望，她就只有天台一條路可以走了。


  不知道祈禱了多少遍，車小葵才終於睜開了眼。


  她並沒有懷著任何期望，把眼神投向了手機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