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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究竟是誰

  今日這一番算計,著實把她惹惱了。


  她並非心慈手軟之人,只是看在燕傾的面子上,不願與她多做計較,可她卻一再出手觸碰她的底線。


  在這王宮之中除了她能一手遮天,便再無旁人了。


  可她總覺得此事沒有這樣簡單。


  越來越多的黑甲軍趕了過來。


  蘇茵在前,所有黑甲軍尾隨在後。


  她大步朝王芷的寢宮走去。


  「蘇姑娘,太后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可否明日再說。」蘇茵不過剛剛靠近王芷的寢宮,便有金吾衛上前擋住蘇茵的去路。


  蘇茵勾唇一笑:「只怕我等不到明日。」


  她身後跟著數萬黑甲軍,他們一個個面色肅然的盯著那些金吾衛。


  「這……」守著王芷寢宮的金吾衛頓時泛起了難,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誠然蘇姑娘他們得罪不起。


  可太后那裡他們也得罪不起。


  蘇茵聲音一冷,看著他們沉聲說道:「今日的事與你們無關,若想活命的話就退下。」


  她字裡行間已帶了凌厲的殺氣。


  在她迫人的視線之下,所有金吾衛緩緩退了下去。


  他們之所以退下,也是有原因的。


  縱然朝堂上下所有人都防著蘇姑娘,怕她染指朝堂,可她除了像保護眼珠子一樣護著大王,便在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


  若是換做其他不軌之人,他們便是死也不會退下的。


  「砰……」幾個黑甲軍上前一腳踹開了王芷寢宮的門。


  果不其然,王芷並沒有睡下。


  她坐在桌案前,看著蘇茵進來,神色慌張的站了起來,不想將已經睡下的燕澤驚醒,壓低聲音說道:「蘇姑娘這是做什麼?縱然你再怎麼隻手遮天,可這裡是燕國王宮,容不得你這樣放肆。」


  她說話冷冽。


  說出的話咄咄逼人。


  蘇茵還未開口,為首的黑甲軍滿目譏諷的看著王芷,冷冷笑道:「憑你也配這樣跟主人說話,若沒有主人,你能安然坐著這裡,享盡人間富貴,只怕你和你兒子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蘇茵餘光落在在榻上睡覺的燕澤,緩步朝王芷走了過去。


  「太后在這裡,你這是要做什麼?還不退下。」王芷身旁的兩個婢子瞬間擋在蘇茵面前,對著她大聲叫囂道。


  一旁的黑甲軍瞬間就怒了。


  可不等他們動手,蘇茵素手一揮。


  「啊!」兩個婢子瞬間暈了過去。


  王芷面上血色盡失,明明心中已經怕到了極點,可她卻梗著脖子,對著蘇茵說道:「蘇姑娘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還想殺了本宮?」


  蘇茵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輕聲說道:「為什麼?」


  王芷勾唇一笑:「什麼為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蘇茵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嘴角一勾:「今日的火是你命人放的吧!黑甲軍也是你出手迷暈的吧!還有鳳棲宮也是你自己點燃的,我說的對嗎?」


  「不,不是我。」王芷出言一口否決,她看著一臉鎮定,實則心虛的很,她緊緊的握著手,乍暖還寒的春日,手心裡滿是汗。


  在她看來,只要她不認賬,蘇茵又能拿她如何。


  她到底是大王的生母,又是太后,誰敢動她呢?


  一句話說完,王芷接著又道:「你對我們母子有恩,我為什麼要那樣做?」


  蘇茵看著她,淡淡一笑:「是啊!我也好奇的很,我對你們母親有恩,你為什麼這樣做?」


  她說著一把扣住王芷的脖子,笑的格外的妖嬈:「說,你為什麼這麼做?」


  她的耐心已經用光,不想再跟她廢話。


  若沒有真憑實據,她可不敢冤枉一國太后。


  「咳咳咳……」王芷面色脹紅,劇烈的咳嗽起來,她雙手死死地掰著蘇茵的手,厲聲吼道:「放開,我,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太后。」


  「王芷,我自認為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母子的事,你為何要這樣算計於我?說究竟誰在你背後指使你?」蘇茵眸色一暗,她可不認為王芷有這樣隻手遮天的本事。


  天降紅雨,驚雷炸出石碑,這樣的事斷不可能出自王芷之手。


  王芷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不然她早就回到宮中,把她的兒子撫上王位,那裡還用她出手,才助他們回宮。


  「哈哈哈……」王芷好似瘋了一般,一臉猙獰的笑了起來,她雙目染血的看著蘇茵,滿目化不開的恨意,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嗎?」蘇茵漫不經心的說道。


  緩緩收緊手指。


  她就是殺了王芷,燕國又有誰能奈何得了她。


  一個王芷她想殺也就殺了,她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死了,有千千萬萬的人願意把燕澤撫育大,亂不了什麼大局。


  「咳咳咳……」王芷劇烈的咳嗽起來,她面色青中泛著黑紫,臉上已然布滿死灰之氣。


  她滿目狠毒的看著蘇茵,喃喃說道:「蘇氏阿茵,我很你,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從前大王活著的時候,他眼中,心中就只有你,宮中的夫人不過如花園裡的花一樣,都只是用來點綴王宮的,便連那一夜恩寵,大王也是將我看做了你,我不甘心,我偷偷摸摸的生下了澤兒,本想著這就樣了此殘生,可是大王竟為你而死,我在大王身邊服侍多年,早已對他情根深種,不錯,你是將我們母子迎回宮中,還立澤兒為王,可這不過是我們應得的,你搶走了大王不算,連澤兒口口聲聲念著的也是你,為了你,他甚至疏遠了我這個母親,我如何能不恨你,大王去了不假,可他的陵寢卻沒有給任何夫人留位置,只在陵寢旁,為你蘇氏阿茵修建了陵寢,我是太后,這要置於我何地?我是真真狠毒了你,便連做夢都想殺了你。」


  蘇茵輕輕的鬆開了王芷,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咳咳咳……」王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妖嬈一笑,哈哈笑道:「你倒是殺了我呀!」


  「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殺了我吧!」王芷緩緩的閉上了眼。


  蘇茵從不知王芷竟這樣恨她!


  人心中一旦有了怨念便會墜入無邊深淵,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慾壑難填。


  王芷不過一個婢子,偶然間得了一夜恩寵,從此誕下公子,扶搖直上九萬里,一舉成為燕國的太后,可她還不滿足。


  蘇茵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譏諷,緩緩說道:「王芷什麼事是你做的,什麼事不是你做的,我心知肚明,你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將一切都攬到你身上,你以為我會信嗎?」


  王芷閉著眼,一言不發。


  她早就想過蘇茵知道以後的下場。


  無非也就是個死。


  蘇茵也不惱怒,她視線落在睡著的燕澤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燕國也不是非燕澤不可,合適的人選大有人在,只要能將燕國治理的好,誰做大王在我看來又有什麼關係,你可以不說出謀后之人是誰,看在燕傾的面子上,我不會殺你,你帶著燕澤從哪裡來,會哪裡去吧!」


  蘇茵說著,再不看王芷一眼,她很失望,從沒有想過她傾力相護,換來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在王芷滿目驚恐之中,她緩緩轉身離開。


  「不,不要……」王芷一下撲了過去,死死地抱住蘇茵的腿,她哭喊著說道:「不,你不能這樣做,澤兒是大王的骨血,理應繼承王位,你沒有資格這麼做。」


  蘇茵慢慢的轉過頭來,冷冷的看了王芷一眼,聲音一點一點沉了下去:「你還是不肯說嗎?」


  王芷心知肚明,以蘇茵的能力,隨時可以把他們母子換掉,找一個更合適的人選來繼承王位。


  澤兒雖是大王的骨血,可他年幼不知事,若非有蘇茵扶持,也不會如此順利的坐上王位,她什麼都知道,可就是管不住自己,以至於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不能毀了澤兒的前程。


  她不能。


  她的澤兒本該就是燕國大王。


  「我說,我說。」王芷慢慢是鬆開蘇茵的腿,在蘇茵的注視下,從衣袖中掏出一塊小巧玲瓏的玉佩,碧色的玉佩上以鏤空的手法雕刻了一株蘭草,她伸手遞給蘇茵,張口說道:「我也是偶然認識她的,也沒有見過她的摸樣,你拿著這塊玉佩,到城外三十里的土地廟,便能見到她了,每逢初一十五她就在那裡。」


  蘇茵伸手接過那塊玉佩,捏在手中,冷眼看著王芷,一句話都沒有說。


  諒她也不敢騙她。


  蘇茵再不看王芷一眼轉身就走。


  今晚正是十五。


  王芷目赤欲裂的看著她的背影,出聲喊道:「是我對不住你,澤兒他是無辜的,你不能對他出手,更不能奪去他的王位。」


  王芷撲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她不知蘇茵會如何處置她,更不知蘇茵會如何對澤兒。


  一時之間她心中悔恨交加,狠毒了被仇恨蒙蔽的自己,竟做出這樣的事來。


  蘇茵手中牢牢的拿著那塊玉佩,扭頭看著一旁的黑甲軍說道:「走,去城外三十里的土地廟。」


  她倒要看看王芷身後這尊大神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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