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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白頭吟

  謝婉坐在花轎之中,聽著那一曲鳳求凰,恨不得將口中的一口牙給咬碎了,至於奏琴的人,她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誰了!


  今日是她與容華的大婚之日,敢當街攬下迎親隊伍,奏上一曲鳳求凰的人除了蘇茵不會有第二人。


  謝婉眼中一片陰狠,一把扯下頭上大紅的喜怕,在手中用力的撕扯著,容墨不是告訴她蘇茵已經死了嗎?怎麼會這樣?


  她一手撩開轎子,透出一條縫隙來,不著痕迹的看著容華的背影,臉上滿是失望。


  今日可是他們的大婚之喜。


  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為何不開口,讓人拿下這個賤婦。


  莫不是心中對她尚有私情。


  謝家前來送親的人,皆是冷冷的看著蘇茵,繼而抬頭朝容華看去。


  既然這一曲鳳求凰是對他奏的,而他們又是送親的人,主次有別,於情於理都不應該他們來開這個口,將這個婦人驅趕走。


  「一別多日,郎君可還安好?」蘇茵雙手撫著琴,慢慢的抬起頭來,對著容華盈盈一笑。


  那一笑令得許多圍觀的男子心神一盪。


  蘇茵以為容華不會回答。


  「尚可!」哪知他竟開口了,卻也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蘇茵臉上的笑漸深,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眼中有痴戀,有愛慕,亦有淡淡的怨念。


  她輕聲說道:「今日郎君大婚,妾特此獻上一曲鳳求凰以示祝賀!」


  她聲音一落,花轎中的謝婉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她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恨不得上去將蘇茵碎屍萬段。


  誰人不知鳳求凰是求愛之曲,她竟以一曲鳳求凰來祝賀他們大婚之喜,又安得什麼心。


  她還未過門,在回容氏的路上,她的夫君便被人當眾奏了一曲鳳求凰,她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


  圍觀的人看著蘇茵不由得嘴角一抽,哪有人用鳳求凰祝賀別人大婚之喜的,這不是天大的諷刺嗎?

  好在蘇茵長得賞心悅目,這世間對於長得美的人多是仁慈寬容的,以至於並未有人上前謾罵於她不知廉恥。


  「多謝!」容華始終淡淡的看著蘇茵,眼中稍有疑惑,他的屬下稟告他們已經離開了,為何她又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遇見什麼事!


  「郎君可還記得曾經對妾許下的承諾?」蘇茵語鋒一轉,冷冷的看著容華咄咄逼人的問道。


  頓時所有人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蘇茵,一副瞭然的摸樣,難怪她會當街對容華奏上一曲鳳求凰,原來她與容華竟還有這樣一樁情事。


  一雙雙眼睛之下,容華淡淡的看著蘇茵沒有開口。


  謝婉坐在花轎之中,只覺得無地自容,蘇氏阿茵這一句話當真令得她顏面全無,日後她定會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蘇茵垂眸一笑,死死地盯著容華,眼中儘是苦澀,她說:「郎君可還記得,你走的時候,讓我等你的,我日復一復的等著你,卻等來了郎君要令娶她人的喜訊,你說好不好笑?」


  她的聲音沙啞,滿是蒼涼。


  開口間她眸子泛了紅。


  謝婉頓時眼中噴出火來,恨不得從花轎中出來,可是她不能,她是名門閨秀,她不能此時踏出去,讓所有人看她的笑話。


  「在你心中我算什麼呢?」蘇茵直勾勾的盯著容華,一字一句的問道。


  問出她一直想問,卻沒有機會問出口的話。


  一曲鳳求凰在她的手下越發纏綿悱惻,情意綿綿。


  容華不知如何開口,他脊背挺直,細看身子竟有些僵硬,他深深的看著蘇茵。


  所有人在他與蘇茵身上來來回回的看。


  更是好奇他會如何作答。


  謝家送親的人臉黑似墨,上去砍殺蘇茵的心都有了。


  他們皆一臉責怪的看著容華,眼中儘是冷意。


  拜容華所賜,他們謝家又要揚名天下了。


  「夫主可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的話?許下的諾?」蘇茵這一句話更是勁爆,她一如往昔軟軟的喚著容華夫主。


  蘇茵這一問,令得容華的身子猛然一怔。


  他並沒有因著蘇茵這一問,惱羞成怒或者臉面上掛不住覺得無地自容,對著蘇茵生了怨念之意,他雙眸深邃,一瞬不瞬的看著蘇茵。


  蘇茵面帶微笑,眼帶譏諷,她素手一勾,琴聲驟然起了變化。


  「夫主為何不回答我?」她下顎為抬,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琴聲已然從鳳求凰變成了白頭吟。


  青川之地,數百年不曾起過戰事,比起旁的地方,百姓目不識丁,青川之地文化底蘊極深。


  「呀!她竟將鳳求凰換成了白頭吟!」以至於蘇茵不過一剛換了曲子,瞬間便有人聽了出來。


  「夫主竟是想也不想竟要棄了阿茵!」蘇茵看著容華妖嬈一笑,那一笑光彩奪目的很。


  容華的唇抿的緊緊的,一瞬不瞬的看著蘇茵。


  「少主,誤了及時便不好了。」長青站在容華身旁,今日也穿了一襲暗紅色的衣袍,整個人喜慶的很,他深深的看了蘇茵一眼,抬頭看著容華低聲說道。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蘇茵輕聲唱出白頭吟,彼時,她看著容華,眼中再無一絲痴纏愛戀之意,她淡淡的看著容華,深情盡褪,全然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雙眸沉寂如水,再無一絲波瀾。


  一曲鳳求凰,不過為了引出白頭吟,這才是她想要對容華說的話。


  容華始終一言未發,他身子微微一動,一襲大紅的喜服,格外的刺目,令得他生出明艷的美,明明那樣熱鬧喜慶的顏色穿著他身上,無端的生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孤寂來。


  「撕拉……」謝婉手中的喜怕被她撕成了兩半,足可見她心中的怒火。


  「蘇氏阿茵……」她無聲的喚著蘇茵的名字,雙目染血,化著濃妝的臉上,滿是隱瞞與戾氣。


  容墨站在不遠處的閣樓上,竟越發看不懂蘇茵了。


  可他知道,她一定會動手的。


  有無為和容允握在他手中,由不得蘇氏阿茵不聽話。


  蘇茵一曲作罷,將膝蓋上的琴緩緩拿開。


  一雙雙眼睛之下,她慢慢的起身。


  滿頭銀髮在日光之下閃動著刺目的光芒。


  她對著容華盈盈一福,垂眸說道:「郎君可知,驚聞郎君於長江遇險,我這一頭黑髮,竟一夜間變成滿頭銀絲。」


  說著,她慢慢的抬起頭,凝神看著容華,淡淡一笑。


  「我不知!」那瞬間,容華深深的看著蘇茵,視線落在她那滿頭銀絲上,雙眸一暗,隱下所有波動的情緒。


  「倒是一個情比金堅的婦人!」這時人群中有人看著蘇茵開口贊道。


  竟連所有謝家的人看著蘇茵的眼神也變了。


  他們不知究竟是怎樣的傷懷,才能令得一個妙齡女子,在一夜之間白了頭髮。


  長青看著容華還想說些什麼,可他看了蘇茵一眼,最終垂下眸子,沉默下去。


  只怪造化弄人!


  一道道目光中,蘇茵對著容華又是盈盈一福,她雙目滿帶決絕之意,一字一句的說道:「妾此來是與郎君訣別的。」


  「咣當……」說著,蘇茵將手中抱著的琴,高高的舉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把上好的焦尾琴,瞬間便摔成了兩半,琴弦懼斷,再難恢復如常。


  容華視線落在那把斷了的琴上,任由風捲起他的長發,他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把斷了的琴。


  「終究是我負了你!」他聲音很輕,很低,隨即消散在風中。


  蘇茵一笑,盡顯妖嬈,她緩緩道來:「從此妾與郎君便如這把斷了琴,生死,婚嫁,在無相干。」


  說著,蘇茵接著又道:「如今妾對郎君無愛無恨,只願生生世世永不復相見!」


  「妾與君從此訣別!」蘇茵目不轉睛的看著容華,輕啟朱唇,一字一句說道。


  容華勾唇一笑,凝神看著蘇茵說道:「妾與君從此訣別!生生世世用不復相見……」


  蘇茵直直地看著他。


  看著他說:「好!」


  蘇茵視線一轉,看向身後的花轎,盈盈一笑,對著容華說道:「願容少主與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蘇茵開口獻上一片誠摯的祝福,她眼波如水,嘴角含笑,臉上沒有一絲怨恨,有的只是真心的祝福。


  直到此時,所有人才相信,她真是來與容華訣別的,她對容華真的是無愛無恨,已然放開了。


  直到此時,容墨瞬間明白了蘇茵的意思。


  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叫世人知道,她與容華已經沒有一點關係,無愛,無恨,如此便是她殺了謝婉,也與容華沒有半點關係。


  她這是怕她殺了謝婉之後,謝家會遷怒容華,對容華不利!

  好一個蘇氏阿茵!

  如此心機,連他都不由得刮目相看。


  聽著蘇茵的祝福,謝婉的面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下。


  她知道驕傲如容華,一個女子大張旗鼓的來跟他劃清關係,他與她再也可能了。


  「謝家阿婉,你三番兩次出手不是要殺我嗎?如今我站在這裡,你出來殺我啊!」忽的,蘇茵冷冷一笑,看著謝婉所乘的花轎高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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