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人生
王經天站在孫文靜面前,突然想起那個風流的日內瓦醫生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在海邊隨處晃蕩,不經意撈起一個籃子,有個女人坐在裡面,於是就順手撈了起來』,於每一個人來說,每一個人都紛紛而不停歇的飄蕩而過。
不管撈或沒撈,撈了幾次又被撈幾次,他們泡著水。
孫文靜就是他無意之中抓起的那個籃子中的女人,此時她年輕而光鮮,她文靜的面孔與上翹臀部已經成功釀起了一次犯罪事件,王經天望著她黑色鏡框下的眼睛,它們沒有劉黛那種大而巧的靈動,卻一樣迷人,她揚著嘴角,微笑望著他道:「你早就來啦!」
王經天笑著望著她,用眼睛回應著,孫文靜雖然不如劉黛美麗,身材也沒有劉思梅勁爆火辣,但顯然她是一個同樣讓人衝動的女孩,王經天一直認為黑色是最為神秘的顏色,而此時孫文靜身上的黑色小短裙在他眼裡確實誘惑力十足。
孫文靜指著路邊白色的車道:「那輛車是你的么,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年輕就有車了!」
王經天摸著胡茬子嘆口氣,滿臉頹然道:「還年輕!馬上就成糟老頭了!」說罷望著撲哧一笑的孫文靜,和她並肩走進打著紅光的酒樓,生命於此刻給他一種溫馨而質樸感動,他雖然想要更為耀眼且恢弘絢爛的生活,但此時與孫文靜肩上有意無意的碰撞,讓他明白這才是真切且溫暖的生活。
孫文靜開始以為他是無意之中碰到的自己,是以並不怎麼介意,後來發現王經天故意碰著她的肩膀,不禁有些臉紅,腳步便邁的快了些,在前面引著,王經天在後面跟著她,經過樓梯的時候,王經天望著她揚起的短裙里若隱若現的春色,感到一陣火熱且滾燙的火山之漿在自己的胸口爆發著。
那種純粹而原始的力量,幾乎可以讓人毫無防備的陷入生命中脆弱而美好的窒息當中。
王經天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沒想著要萬古流芳,也不想壓抑自己短暫無聊的青春,它既然滿是熱血,就讓它沸騰倒底吧!
到了包廂之後,孫文靜雙手在臀后攬了攬,端坐在凳子上,道:「隨便坐啊!」
王經天笑道:「真的隨便坐嗎,那我坐你旁邊吧!」
孫文靜忙道:「別,還是遠點兒,我怕熱!」說完之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見王經天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不禁吐了吐舌頭,翻開菜單道:「你喜歡吃些什麼啊,等下儘管點,我先點個涼拌黃瓜和酸辣土豆絲!」說罷伸出雪白的手掌拿只鉛筆在菜單上勾了幾下便把菜單遞給他。
王經天拿起菜單點了個烤魚又選了個火鍋,加了幾個大菜便遞給了一旁的服務員。
「你們要喝點什麼嗎?」服務員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神態間不喜不悲,顯是已嘗盡生活的種種辛辣酸甜,平靜的面孔下再也起不了任何波瀾。
王經天猶豫了一下,想到待會還要開車,便道:「拿一打啤酒吧,你喝點什麼?」
孫文靜道:「給我拿一瓶花生牛奶吧!」
服務員出去之後,整個包廂頓時安靜了下來。孫文靜掏出手機,點開看了看,眼角處,是王經天一直射來的目光。
她心中動了動,臉紅道:「你一直盯著我看幹嘛!」
王經天以手支臉道:「我不看你看誰啊,總不能看我自己吧!」
孫文靜拿起桌子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抿嘴笑道:「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趕緊喝口水壓壓驚!」
王經天笑道:「白開水多沒勁啊,你應該喝兩杯酒壓壓驚!」
孫文靜搖頭道:「我這是虛驚,白開水的分量就夠了!」
王經天望著她狡黠的目光,心中突然一動,覺得她比劉黛可愛有趣了多了,有心想調戲她,便道:「孫文靜,你是不是經常引起別人的犯罪慾望啊!」
孫文靜皺眉道:「不要說那些可好,我不想再提那件事!」
王經天點點頭,望著她整齊的劉海道:「孫姑娘,今天讓你破費了啊!」
孫文靜抬頭望了望他,臉紅道:「你怎麼又叫我孫姑娘,聽著,怪難受的!」
王經天看她一臉囧樣,笑道:「那我喊你啥啊,」
孫文靜笑道:「你喊我孫同學吧,王同學!」
王經天望著她語笑嫣嫣的樣子,只覺滿室生春,笑道:「好啊,孫同學,你現在是工作了還是上班啊?」
孫文靜道:「我工作兩年了,在一家互聯網公司做會計,你是做什麼的?」
王經天道:「我之前是撿破爛的,現在什麼也不做。」
孫文靜撲哧笑道:「你還真會說笑,撿破爛還能買車啊!」
王經天抽出自己的廉價煙,道:「李嘉誠不也是從幾毛錢的小生意做起來的么,介意我抽煙么?」
孫文靜道:「挺介意的,你還是別抽了,我聞著嗆的難受,再說了,抽煙對身體也不好,你女朋友不管著你么?」
王經天把煙放在桌子上,思索著要是找個不讓抽煙的女朋友也挺煩人的,便道:「我沒有女朋友,嘿嘿,你也不讓你男朋友抽煙嗎?」
孫文靜搖搖頭:「我沒有男朋友。我媽老催我,讓我結婚呢,說我在這樣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不過我覺得涼的黃花菜才好吃!」
王經天點點頭,不無感慨道:「哪個姑娘不是一盤菜啊,但大多數最後還是被豬吃了!」
孫文靜掩嘴笑道:「你是豬么?」
王經天望著她的眼睛道:「是啊,我還是一頭貪吃的豬呢!」
孫文靜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頭道:「你豈止是貪吃,而且看樣子很好……」說到這裡臉一紅,抿嘴不說了。
王經天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正待再撩她幾下,服務員卻已端著酒菜上來了!
王經天幫著服務員擺好菜之後,把啤酒打開遞給孫文靜道:「來,讓我們舉杯相慶!」
孫文靜伸手推過他遞來的酒瓶道:「你幹嘛啊,我不想喝!」
王經天道:「咋啦,不給個面子啊!」
孫文靜猶豫了一下,接過啤酒道:「我只喝一點啊!」說罷倒了半杯,見王經天卻倒起了白開水,不由驚訝道:「你叫了這麼多啤酒,自己不喝么?」
王經天嘆氣道:「開車沒法喝啊,孫姑娘,這些酒我是給你叫的,我以前有個女同學,看著也如你一樣弱不禁風,不過特能喝,白酒都是一杯杯地喝,我覺得你也是能喝之人!」
孫文靜搖頭道:「我最多三杯,我媽說女孩子在外要少喝酒,剛才我看你叫這麼多以為你待會要叫酒駕呢,既然你不喝,那等待會退了吧!」
王經天原不想喝酒,他再猖狂也明白自己只是規則下的螞蟻,就像再能蹦的孫悟空也摘不下頭顱上的緊箍咒一樣。
孫文靜端正的坐在對面,安安靜靜地望著他。
指不定哪天掛了,王經天心中暗道。朝孫文靜望了一眼,笑道:「那就喝吧!」說罷起了一瓶啤酒,倒了滿滿一杯,舉起來道:「孫姑娘,咱們碰一個!」
孫文靜嘟著嘴唇道:「王同學,不是說好喊我孫同學么?」
王經天哈哈笑道:「孫同學,你以後有了男朋友,他想親你的時候,是不是也要說,孫同學,那咱們親一個?」
孫文靜慍怒道:「你,你胡說什麼呢!」
王經天舉起酒杯和她碰了碰道:「嘆年光過盡,功名未立,書生老去,機會沒來,使關羽張飛活於當日,恐不免仍是屠狗賣酒之輩,英雄既無破胡虜之路,自無定君山之功,近日既見孫同學,功名富貴,如煙雲耳!」
孫文靜張著嘴獃獃地望著他道:「你說什麼啊,聽起來文鄒鄒的,又像是胡言亂語,王同學,還沒喝酒你就醉啦!」
王經天嘆道:「是啊,自古美人如老酒,姑娘可聽說一個詞叫『千杯一面』,見姑娘一面,方知美人如斯,直抵千杯美酒啊!」
孫文靜臉紅道:「你瘋言瘋語什麼,還千杯一面,我看你只是酒量不行!」
王經天哈哈一笑,幾瓶酒下肚,望著喝了酒之後臉龐白裡透紅的孫文靜道:「孫同學,晚上有沒有什麼事?」
孫文靜咬唇道:「沒什麼事,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