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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前的生活

  可以說, 在這個不能隨心所欲大大方方表明自己心跡的年月,喜歡一個人是相當不容易了。成親什麼的反倒還好說, 只要雙方家長都同意並且孩子們也不反對也就可以了。可男女之間若想做個朋友,那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如果想談個情說個愛, 那更是恨不得引得全國的人都成了紀律監管,一個不小心可能就帶了頂「不檢點」的大帽子。


  駱勇是厚道之人,自然不會希望羅茹引人閑話。本來那個王媒婆不厚道,已經害得羅茹在外頭被人說長道知了, 又是長得壯還兇悍, 又是自視甚高什麼的, 駱勇就更不能往上添火澆油了。


  一直以來駱勇都很小心,避免單獨見羅茹。但是這樣一來,卻在無形中害得他更想見。這是一種奇妙的心理,就是那種越克制, 越是想要的怪念頭,總是在他的心裡盤旋。


  駱勇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一開始只是不想跟兄弟的妹子鬧得太僵, 影響兄弟之間的關係, 可也不知怎麼的, 無意中見了羅茹幾次之後就變成了越看越順眼了, 好像每天不見著那麼一次吧心裡總是鬧得荒。


  憑心而論, 羅茹長得不算漂亮, 可能大多數男人見了她第一眼不是升起想要保護的欲-望, 而是會擔心被她打。


  但是羅茹品性善良,而且又能幹,做的菜還特別好吃。


  試問這世上誰不想找個心地好,做飯手藝好的婆娘?

  最關鍵的是,駱勇發現有人議論羅茹的時候,他特別不樂意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羅非說,這就是愛情,就是誰欺負了你不行,誰欺負了你喜歡的人,那更不行!


  駱勇感覺羅非說的有道理,而且這說的就是他。可現在的問題是,羅茹不明白他的心意。他都快苦悶死了,打仗的時候都沒覺得這麼苦過,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跟羅茹直接說。


  或許他也該找個媒婆直接去羅家提親?!

  但是萬一羅茹不樂意,因此而更不喜歡他咋辦?!本來他就因為江白寧那事惹得羅茹不高興,最近不知道又因為什麼讓她看不順眼,這要是再辦差了一次,那他怕是此生都不用再惦記。


  得讓席哥兩口子給出個主意才行!

  如果說席宴清對駱勇的印象是勤快,重義,那麼駱勇對席宴的印象便是,重義,聰明。而對羅非的印象則是,鬼主意賊多的小狐狸。


  問他倆准沒錯!


  於是羅非這會兒剛準備做午飯呢,駱勇就過來了。


  駱勇也沒空手,他去買了兩塊豆腐。豆腐在城裡不是啥稀罕物,可在鄉下也不是天天吃得起的。駱勇尋思著他席宴清還有羅非都喜歡吃煎豆腐,所以買了這准沒錯了。這菜在席家特別受歡迎。據說當初還是羅茹教給羅非的,羅茹做得更好吃,但是駱勇還沒嘗過羅茹親手做的。


  「你說你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空手了我還能不讓你在這吃了?」羅非笑說,「你咋這麼逗呢駱勇?」


  「齊哥你就別笑話我了。哎我來其實是想問你和席哥點兒事兒。」駱勇話沒說,耳朵倒先紅了。


  「啥事兒啊?」席宴清提筆,停下手邊畫畫的動作看著這難得會害羞的大小夥子。


  「就是……就是那個……」駱勇在場殺敵都是一拳頭一個,這說話卻說不利索,「就是……」


  「就是啥?」羅非說,「再不說你說完也不告訴你結果了!」


  「哎喲就是你們說如果我去找個媒人到羅家提親三姑娘會不會生氣!」駱勇一口氣說出來,倒放鬆了些許,「席哥齊哥,我……我就不瞞你們了,我稀罕三姑娘!」


  「這話讓你說的,你啥時候瞞過我們了么?」席宴清笑笑,搖頭繼續畫,「生氣怕倒是會,不過你只要誠心誠意,那三寶大抵是不會真生你氣的。」


  「啥意思?」啥叫生氣倒是會,大抵是不會真生你氣的?


  「就是生你氣也不會真生氣,可能面上生氣,心裡大抵氣不多久。」羅非說,「是這意思吧清哥?」


  「嗯。主要看駱勇你咋表現。」席宴清說,「勸你最好少彎彎繞。比如像某天那樣一缸水挑個十趟八趟才填滿的事情就少干或者最好乾脆別干,三寶可不傻,你當她看不出來不對勁兒嗎?當心她急了搶你活。」


  「她要是搶了你活就意味著肯定會嫌棄你太沒用了。」羅非說,「她強你得更強你知道嗎?女孩家家其實都是希望被人護著的。她強硬是因為還沒有人能護著她。」就像當初他媽媽一樣,在外打拚容易嗎?被他爸說太強勢,還被三了,可遇了更強的於叔叔不也有些軟化了?只能說他生父沒用!


  「那我要咋做?」見一面都不容易,還得找機會表現得更強?駱勇感覺這太難了。


  「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就是我家三寶做啥的時候,你要做得比她還好,還快。她遇到困難你要比她更勇敢地站出來,別太刻意了知道不?」羅非說,「人是感情動物,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對自己好心裡多半都有數。但是你要太刻意了,那就顯得不夠真誠了。」


  「駱勇你就按你齊哥說的做。想當初你齊哥都恨不得把我宰了,現在你看他,對我多好?」席宴清說著提起紙,「媳婦兒,你看看我畫得咋樣?」


  「這是啥?」駱勇感覺畫得跟啥機關似的。


  「這是要給小孩子玩的玩具。」席宴清尋思眼看就要入冬了,往後田裡也沒什麼事,就畫了些可以用木頭做出來的玩具,有積木啊還有幾何玩具什麼的。反正陳華樟那裡小來小去不用的木料特別多,扔了也是扔了,不如畫些圖樣到時候做成玩具,給自家小老虎小毛驢玩兒是主要目的,如果受歡迎,多做些拿去賣也行。


  「席哥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啥?想法可真夠多的。」駱勇一看這畫得雖然不算精細,但一看就能看出來模樣了,確實有些意思。那些簡單的形狀倒還在其次,有些真是要多琢磨琢磨才能玩兒。


  「一會兒吃過飯我再給你畫個精細的,我先去做吃的去。」羅非說,「今兒我要露一手!」上回那個鍋包肉到最後也沒做上,不過倒也不完全是因為羅茹來了他要給駱勇和羅茹創造機會,而是那肉買的都是肥瘦相間的肉,不好做鍋包肉。昨兒個是席宴清親自去的鎮上,買了裡脊肉,做溜肉段或者鍋包肉再合適不過了。


  這要換做以前,羅非是想都不敢想自己還會做這東西,現在他倒是做什麼都越來越熟練了。就連一開始比較坑爹的刀功都比以前強了不少,切肉雖是慢些吧,但片夠薄。待肉切好了,他取了一點點細鹽把肉抓一抓,隨後用土豆澱粉把肉片給裹了,放進油里炸。


  這裡的菜籽油都是自家磨出來的,但吃油炸的東西依然是件十分奢侈的事情。羅非沒倒太多油,所以炸的就相對慢了一些。他分了三次才把肉片炸完,炸完之後為了讓鍋包肉的表層更香脆一點,他又復炸了一次,然後撈出來,勾芡好醬汁把肉片放進裡面。


  滿室香甜!


  席宴清以前就特別喜歡吃鍋包肉,聞到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懷念。然而他夾了一塊肉,仔細吹了吹之後卻是遞到羅非嘴邊,先給羅非吃。


  羅非咬一口,鍋包肉的芡汁酸酸甜甜的,咬起來外皮特別脆,而裡面的肉則十分香:「唔,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哭!

  雖然跟他姥做的比不了,但是第一次做這樣簡直可以加分好嘛!


  駱勇雖然早已看慣了這兩人不背著他恩愛,但是每次看了還是覺得肉麻得不行。特別是最近,他又添了一種與以往不一樣新感覺,他有點羨慕!哦不,是很羨慕!


  恩愛的氣氛也是會傳染的,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會說,當你的朋友們夫妻生活和諧時,你們也會受到影響,去努力想要也像他們一樣,因為人是懂得學習的生物,他們會潛意識裡學習對自己有利的東西。


  「齊哥,這也是三姑娘教與你的?」如果是,那這也太厲害了!他也覺著好好吃!


  「不是,這是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不能怪羅非臉皮厚,其實他都不知道鍋包肉的創史人是誰。


  「那三姑娘吃過么?」這般好吃的東西,沒吃過委實可惜。


  「她沒,要不你給她送點兒?」羅非說,「正好這個時候我家裡人應該都在呢,到時候他們吃了你拿的東西,自然就幫你說好話了。」


  「可這是齊哥你做的,我拿你做的菜去獻好,是不是不大厚道?」駱勇感覺這是拿人家的勞動成果給自己沾光,有點兒可恥。


  「嘖,你不說我不說你席哥不說,誰知道?再說這菜籽油還是你弄的呢,去吧!」羅非給駱勇裝了一盤子,大約夠每人分個兩三塊的樣子。


  「等等。」席宴清放下紙過來,「找別的裝,裝這盤子家裡一看就知道是從這拿出去的。」


  「對哦,還是清哥你想的周道!」羅非一想,正好還有買點心時裝點心用的紙袋,袋子吸了點心上的油,應該不會粘得太狠才是。而且上頭沒字沒標的,哈哈哈哈哈!

  「你送去之後也別多說,就說給三寶和大夥嘗嘗鮮,記得說的時候一定要把三寶放在前面。」席宴清說,「如果有人問起來,你就說遠處來的朋友給送的。」


  駱勇感覺這兩口子心眼兒忒多了,但一想這是為了幫他,算了,拼了!


  上場殺敵都不怕還怕送個吃食嗎?


  不就是羅天在家嗎?有啥?!有本事你把他變成岳父!

  駱勇給自己打氣,捧著裝了鍋包肉的袋子便往羅家去了。


  羅家這會兒也正準備吃飯呢,聽到外頭有駱勇的喊聲,羅吉說:「我出去看看吧。」


  羅毅今兒休息,聞言笑說:「準是又給我姐送吃食來了。」


  哪回駱勇來不是給他姐送吃的?一開始是送榛子啊,核桃啊,松子啊,後來連糖果跟點心都送過,還有魚!


  羅茹咬著饅頭瞪了羅毅一眼:「吃東西都堵不上你這張嘴!」


  羅毅笑:「本來的嘛。」


  羅吉回來的時候,自然是拿了吃食進來的,還是一聞就能聞到的酸酸甜甜味道的,好聞死了。


  這下連羅茹都忍不住多瞅兩眼了。啥東西?沒見過呢。


  「駱勇說這叫鍋包肉,給三寶跟咱們嘗嘗鮮。咱們算是又借了三寶的福了。」羅吉經常跟席宴清一起幹活,自然也就能更多的接觸到駱勇了。他對駱勇印象十分不錯,能幹,有仁義。現下跟他還有韓陽,陳華樟他們幾個關係都不錯。


  「還別說,真挺好吃。」羅天吃了一塊,評價很高。他一般不說這話的。


  「以往二哥沒出嫁的時候經常借他光,吃魚,還吃山上的果子啥的,這回二哥出嫁了,咱們又開始借我姐的光。真是有口福的一家。」羅毅給母親碗里夾了一個,又給羅茹碗里夾了一塊,「姐你也嘗嘗啊。」


  「娘,咱們要不要也給回些東西啊?」羅吉覺著總拿人家的不回禮不是回事。禮尚往來禮尚往來,這是駱勇的心意,駱勇送的時候肯定沒想著要啥回報,但羅吉感覺他們也不能總白拿人家的吃。


  「三寶弄的粘米餅子給裝幾個吧?」羅天說。


  這時候粘米種得少,一般人家都是種水稻還有麥子,還有黃豆啥的,主要看村子里雨水多不多。他家是因為孩子們喜歡吃粘米所以每年都種上一些,其實有錢都能買到,就是個心意。


  羅茹悶不吭聲吃了碗里的鍋包肉,拿過羅吉手裡的空袋子就去裝粘米餅。裝完他又拿回來給了羅毅。


  羅毅明白自家姐姐的意思,提了袋子就出去了:「駱大哥,這是我姐做的粘米餅子,不多,你就嘗個鮮吧。」


  駱勇在門口等著是因為羅吉先前說了一會兒還出來,有點事跟他說,沒想到等出來一袋粘米餅,而且羅毅說了這是羅茹做的。


  羅茹做的,那啥都是稀罕的!這就好比情人眼裡出西施,情人眼裡大餅子都彷彿鑲了金子。


  駱勇抱了餅子:「大哥說有事與我說,我在這再等他一會兒?」


  羅毅笑笑:「我大哥就是想給你也拿些吃的呢,應該沒啥事兒。要不駱哥你進去坐會兒?」


  駱勇心想你家還有未出嫁的姑娘呢我咋好隨便進去坐,他擺擺手:「那四寶你代我謝謝三姑娘,我先回了。」


  羅毅喊:「駱哥你慢點兒!」


  駱勇拿了餅子往席宴清家走,到了之後把餅子拿出來讓席宴清和羅非一塊兒吃。不過他可說了,這餅子只能每人分一個,多了可不成。


  羅非吃著羅茹做的餅:「哎對了,駱勇你來的時候有人看著沒?我家裡沒人看著吧?別再一看你來了就猜著鍋包肉是我做的,那可不好玩兒了。」


  駱勇說:「應該沒有吧,我走了之後也沒咋往回瞅啊。」


  席宴清倒是一派淡定:「見著也不怕。駱勇是帶著吃食來的,便是來了,家裡人也只會當他是有吃的便找我們一塊兒分了吃,只會覺著他厚道。」


  去你的厚道!

  駱勇感覺自個兒一點兒也不厚道。


  然而羅家這邊羅毅回屋一說,羅天便說了:「駱勇這小子心眼兒好,你看他一有吃的不自個兒拿回去吃,反倒先去找宴清和二寶,肯定是要跟他們一塊兒吃呢。」


  羅毅點點頭:「爹說的有道理。」


  羅茹:「……是么?」


  為啥她覺著不是呢?說駱勇這傢伙是想拿著餅子去她二哥家蹭飯還差不多!


  幹活都磨磨的。


  駱勇後來其實也後悔了,想想當時挺傻的,挑個水還挑那麼多次,可不就像席宴清和羅非說的,非得覺得他沒用么?連個水都挑不好的人能讓人覺著靠得住?想也知道不可能。


  可是現在反應過來也晚了啊,地里的活都幹完了,稻子和黃豆啥的收了,穀子也打完了,想表現表現都不成。現下剩下的活好像就是拾糞便了。農家人都會拾糞便加了柴灰發酵,留作來年做肥料用。可讓他去地上拾糞送給羅家?怎麼想怎麼覺得……得挨打。


  席宴清看駱勇愁眉苦臉的,笑說:「得了,你可別想了。過兩天天好的時候咱進山砍樹吧。明年你不蓋房?」


  明年他家不確定,但是駱勇應該是會蓋的,畢竟他不可能總借住在梁大夫家裡。所以砍樹是必然的事情。


  一般來說,農家建房都是自己伐木居多,但由於新伐的木頭不能馬上用作建房和制傢具之類的,所以要麼就是放著陰乾了,要麼就是泡水分解樹脂和膠質。也有一些趕得急的,會以新木換舊木。當然這不是免費換,而是給對方加些錢,畢竟人家管理木材也要吃辛苦,也需要時間。


  席宴清就打算先伐木,之後去兌換。


  自己伐木兌換總好過全買現成的,現在他們都是能省些錢就省些錢。駱勇自然沒意見。


  於是過了三天,沒什麼風,陽光正溫暖,一群大小夥子進了山。


  羅非也想去看看,然而他現在的狀態壓根兒也不適合爬山,所以他就留在家裡琢磨吃的。


  韓旭也在呢,陳華樟進山之前把他給送羅非這來了,尋思倆人也好做個伴兒,要不白日里讓韓旭一個人在家,陳華樟也是不大放心,而席宴清對於羅非也是一樣的心情。


  於是小哥倆這會兒正往紙上畫東西。


  羅非畫了個嬰兒背帶,就現代常見的那種前後皆可用的,他還想往上綉點東西。他現在做這個是早了些,可畫完做起來也需要些時間,而且用韓旭的話說,越往後身子越笨重,幹啥都不方便,所以做東西要趁早。


  這個觀點羅非認同,所以他打算提早把孩子的衣服跟背帶做完。還有尿布希么的也都準備起來。


  「你要往背帶上綉小狗?」韓旭見羅非往背帶上布料最多的地方畫了小狗。


  「明年是狗年么,就畫小狗唄。」羅非一開始想畫小老虎的,可又想著萬一來個小毛驢呢?還是畫狗把握,咋都不會錯。


  「那我的也畫只狗好了。」韓旭比量著比量著,「哎,你聽說了沒?前兒個晚上張揚帆回來了。」


  「沒聽說啊,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了,他肯定沒中榜。」羅非仔細地繪著圖。


  「你咋猜著的?」


  「這不明擺著嗎?就他那種人,要是中榜了肯定大白日的趕人最多的時候回來,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而且要真中了秦桂枝不滿大街說去了?哪能這麼消停一點兒動靜沒有。」


  「還真讓你說著了。張揚帆落榜了,所以才夜裡回來。要不是今早我娘出去抱柴的時候聽著對話聲,連我娘都不知道呢。」韓旭想想就忍不住樂,「這下看秦桂枝咋牛氣。」


  「那也比咱們強啊,至少人家不用交田稅呢。」羅非說,「我家得交八斗稻米,還得交一斗黃豆,想想就心疼。」


  「可不是,說是明兒個就來收呢。」韓旭嘆氣,「我家還好些。木匠兄自來也不靠農地收成,所以地倒不算多。我娘家就交得多了,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是盼著官家別來人才好。我嫂子更逗,說官家一到收稅的時候最好忘了咱村子。」


  「哈哈哈哈哈,咋可能啊?」羅非想想沐玲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也不怪大家都這樣想,辛辛苦苦這一年,賣的糧錢也沒多少。就說他家吧,種了那四畝水田兩畝旱田,留下了兩人的口糧,賣的錢將將一兩銀,還差幾個子兒呢。雖說也是因為他喜歡吃米飯所以席宴清留得多一些,但這錢很少也是事實。這要擱精打細算的兩口子還好,擱他家,哎嘛過半年都不夠。更別說現在席宴清是無比慣著他,恨不得讓他頓頓吃米飯吃肉。再者以後還得來個小的,妥了,不另想法子賺錢根本不成。


  「對了二寶,駱勇兄弟是不是相中三寶了?」


  「差不厘吧,咋了?」


  「先前木匠兄跟我說他有個跟他學手藝的小夥子人還挺好,問問要不要給三寶說說,我說這事得先問問你。我聽我娘說她有兩回都瞧見駱勇兄弟往你娘家送魚送山貨。你說你成了親,你娘家待嫁的就一個三寶,想也知道駱勇兄弟是送給誰的。」


  「駱勇是有這個心,不過他跟三寶之間有一點點誤會,可能還需要些時間。」羅非放下筆,「哎喲我可不畫了,腰酸脖子疼的,咱倆弄點兒東西吃。」


  「我可不吃肉,你吃你的,我帶餅了。」韓旭一看羅非的碗里有肉,趕緊離他遠點兒。好么朋友倆吃個午飯中間還得隔個幾米遠。


  席宴清和陳華樟回來的時候,羅非還和韓旭一個在大屋一個在小屋呢。羅非怕熱,他就蹲小屋了,韓旭怕冷,他就在更暖和些的大屋。兩人說個話還帶喊的,把席宴清看得直樂。


  「你倆這是要上演千里傳音?」席宴清擦了把臉,「怎麼不在大屋?」他問羅非。


  「他嫌我身上有肉味兒。」羅非指著韓旭,聞聞自己的衣袖子,「明明香得很嘛。」


  「你聞著香,我聞著膩得荒。」韓旭問陳華樟:「今兒個順利嗎?」


  「挺順利的。」


  「那咋回來這麼早呢?」韓旭覺得奇怪,正常來講應該是天快黑了才回來,可這剛過午也沒一個時辰呢。就算出去得早也未免回得太早了些。


  「逮了頭野豬。」陳華樟說,「怕流的血腥味引來熊瞎子,就先回來了。」


  「野豬?!」羅非耳朵「BIU~」的一下支棱起來,「能吃的嗎?

  「媳婦兒,矜持點兒。」席宴清說,「不能吃能給你帶回來么?」


  「好大一頭,我們當時瞧見的時候嚇一跳。還好席弟反應快,一斧頭砸過去直接把豬砸倒了。」韓陽現在想想都覺著驚奇,席宴清那身手真是相當敏捷了。野豬可不比家豬,野豬攻擊性可強得很。


  「一會兒我去把水燒上,趁天亮就收拾出來,到時候大夥分分。」席宴清說,「駱勇你幫我抱些柴進來,我去把刀磨一磨。」


  「嘔!」韓旭出去看一眼豬,見它黑黢黢的,脖子上的傷口還有好多血,趕緊躲遠遠的。


  「我家就不分了。」陳華樟哭笑不得地說,「我怕我分了豬韓旭得把我分了。我去瞧瞧他去。」


  韓旭蹲柵欄旁邊吐得昏天黑地,不一會兒臉色兒都變了。陳華樟一瞅這也不行,便提上工具:「席弟,駱兄弟,還有二位大哥,我就先回了,我家這聞不了肉味兒。」


  羅非打從有了就沒吐過,理解不了韓旭的痛苦,但看韓旭臉色也知道肯定不好過。其他幾人也是親眼瞧見韓旭反應多大了,便擺擺手:「那你快回吧,回頭讓韓陽帶回家去,你想吃了去韓陽家。」


  陳華樟應聲,趕緊帶韓旭離開席家。


  羅非與韓旭正相反,他每次見肉都覺著這忒特么親切了!他圍著野豬轉了好幾圈:「我要做臘肉!」


  席宴清的大手輕柔地在羅非肚子上撫了兩下:「行。一會兒怕是得把娘和韓嬸兒她們找來幫忙。」畢竟殺豬和分割肉什麼的他們還行,要說細質地分類,哪些肉用來如何存儲啥的他們就不在行了,「等到時候收拾完了你看看哪些部位適合做臘肉。」


  現在天一天比一天涼,弄些臘肉放著似乎也不錯。


  羅非「嗯」一聲,搬了把椅子往豬旁邊一坐,瞪著豬排骨兩眼放光,瞅都沒瞅席宴清。


  席宴清:「……」


  他現在的還不如一頭野豬對羅非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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